3、医学院悬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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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叶芬芳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对着电脑打打字。办公桌上新种了两盆花草,本来还想养金鱼,被刘姐否决。
只能趁刘姐不在的时候,对着鬼魂发发牢骚。
此刻,背后正有11个裸着上身的男鬼,整齐齐的立在身后。还好洛尘在身边,心里很安稳。
打着资料“经鉴定,11个无名尸骨肋骨,已有8个查明身份,家属报失踪案,因案件未侦破,尸骨未曾领回,于鉴证科保存……”
“这个案子你有头绪吗”扭头对正在玩iPhone的洛尘问道。
“尸骨残缺太甚,只剩一魂一魄。记忆全失,连怎么死的都没有影像,别说寻凶了,他们这样子,我连怎么送去超度都难办。”洛尘只是盯着屏幕玩着跑酷。
叶芬芳耸了耸肩,反正与自己的职责无关,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继续打着字,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张冷冰冰的脸。潘帅!就好像全世界人都欠他钱一样, 板着一张扑克脸。
不知何时刘姐转悠回来了,洛尘闻声便闪,只留的叶芬芳和11个孤鬼面面相觑。
6点整,正是下班的好时机,忽然收到短信:
“别忘了跟彤彤的约定—洛尘。”
夜晚11点30分,卧室门偷偷打开一条缝,目测老爸在沙发上打瞌睡,电视机还在闪烁。路过父母的卧室,耳闻老妈的震天呼噜。
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轻轻关上防盗门,直奔楼下。洛尘已经在摩托车上等着了。
风声只在耳边呼啸,洛尘一路无话。叶芬芳紧紧抓着他后腰的衣服,一股嗅起来很安心的檀香味入鼻,正要朦胧有些睡意,车一个急转,停在南城陵园。
原来彤彤的尸骨已经安葬,一座不大的新坟,崭新的石碑,新烧的纸钱灰和微微干枯的鲜花摆在一旁。
洛尘在碑前开始摆弄,正中一块方形五花肉,交叉插着一对竹筷。左边一盘鲜果,右边一盘点心,燃起三根线香后,摸出八角匣子,打开后一道白光闪过,彤彤便现身立在碑前。
仍是那可爱的小脸,只是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想来是入殓时换的新装。
彤彤甜甜的笑着说:
“谢谢姐姐,我现在不痛了,哥哥说明天我就能重新做人。新家很富有,新父母很疼爱孩子,还有一个大两岁的兄长。只是以后就会忘记现在的事,也会忘记奶奶。不过哥哥说,明年妈妈会有个女儿出生,奶奶一直很喜欢女孩,经常说要妈妈给我添个妹妹,……”
叶芬芳听的眼泪模糊,这小可爱还是个话痨。眼看就要12点了,忍不住抓着彤彤的小肩膀,紧紧抱在怀里。像棉花一样轻柔,却冰块一样寒冷。
洛尘拍了她一下说:
“他受不得你阳气的,快松开。”
不得已,只能松了怀抱,彤彤却像受了凉一样牙齿打着冷颤,叶芬芳见状连忙说:
“对不起。”
彤彤忍着冷颤笑着。
洛尘已经布好超渡阵法,彤彤乖巧的走了进去。阵中光芒四起,脚下的地面像是海里起了旋窝,眼见彤彤不断下沉,已经埋没了双脚。
叶芬芳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彤彤伸手想帮忙擦干,却渐渐透明,只张了张嘴说:
“姐姐,冰激凌吃多会胖成猪头的……”
叶芬芳愣住,好熟悉的话,依稀记起,大学时向学长表白被拒,伤心难过的买了好几桶冰激凌,坐在游乐场肆无忌惮的大口吃着。
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眼巴巴瞧着,自己好心递给他一桶,那小娃娃却义正言辞的说:
“姐姐,冰激凌吃多会胖成猪头的。”
原来多年前,自己曾见过彤彤,难怪那么眼熟,难怪。
只是这短短的友谊这样就散了,为什么当时只顾伤心难过,没有多和活着的他,多说几句话。
一只温暖的手掌搭在自己肩上,一回头,洛尘怜悯的目光瞧着自己,淡淡的说:
“今生已毕,再多牵攀于他无益。”
再回过头,彤彤已化作浓烟被旋涡吸去。
沉默无言,洛尘收拾完东西后,见她还是呆坐在那里,暖声说道:
“不必忧愁,彤彤投生的家庭会给他更好的人生。但与前世的家仍有牵畔,估摸20年后会做那家的女婿。”
“什么,你怎么知道。”叶芬芳听言打起了精神,好奇又八卦的问。
“我自有我知道的办法,快1点了,送你回家。”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已经入秋,天气像善变的婴儿脸,忽冷忽热。
但这档案室的温度,仿佛比室外低了10度。因为此时,扑克脸正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像验尸一样审视着那11根肋骨的档案。
“你是洛尘的助理?”扑克脸说话都没有表情。
“不是,我是档案文员。”叶芬芳也学着他面无表情的答话。
“这是新的卷宗,输入完给洛尘看看。”啪一声,一摞A4纸丢到桌上,潘帅拿起脚就走了。
只听刘姐在身后谄媚的呼喊着:
“潘队长慢走,潘队长常来呦。”
叶芬芳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拿着抹布开始拍打潘帅坐过的椅子,桌子。
翻开新的案宗开始输入:
编号M1肋骨,出生地A市,现居地Z市。其女友于2009年报案失踪,失踪前两人曾争吵,男方有家暴记录,女方有验伤证明。
编号M2肋骨,出生地H市,现居地Z市。父母于2005年报案失踪,人际关系混乱,父母提供女友信息8位,失踪前皆有联系。
编号M3肋骨,出生地Z市,现居地Z市。其妻于2012年报案失踪,嗜赌,有戒毒记录,无正式工作,遗有一子。
编号M4肋骨,出生地B市,现居地S市。父母于2013年报案失踪,2013年9月曾与女友至Z市游玩,第2日失踪,女友经调查排除嫌疑。备注:(其父母有影响力,勒令尽快破案。)
编号M5肋骨,出生地M市,现居地Z市。其父母于2010年10月报案失踪,经调查,此人于同年7月已经失去联系,提供人现居地房东。社会关系无,嗜好网游。
编号M6肋骨,出生地G市,现居地Z市。由房东索要租金无果报案,2012年5月查明失踪,联系前妻,无回应。
编号M7……M8……M9……M10……M11……
打完档案已经天黑,一日不见洛尘,居然还有些想念。拿起包包准备走,眼角瞥见11个孤魂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呸了他们一口,一群贱男,死有余辜。
刚走出门心里又有些害怕,他们是鬼呀,不会缠着自己吧。偷偷瞄了一眼门缝,那群鬼魂跟呆子一样游荡着,像是出不来档案室。心下稍安,哼着歌往公交站去也。
晚饭时,老妈居然开始叨叨相亲的事情,这才工作几天呀,做父母真是为了孩子能操碎了心。没工作时愁工作,有了工作愁婚姻。有了婚姻又要愁孙子,如此循环以往,无穷无尽。
叶芬芳赶紧扒完晚饭,钻进卧室以图清静。
还是自己的电脑好用,相比单位的老爷机,简直是飞机跟牛车的区别。
好奇之下搜索了几个鬼魂的微博。M2晒的全是美女,没有重要信息一扫而过。M4居然是个富二代,晒名牌晒女友,还有各国各地的旅行照。
M5不出所料晒的全是游戏装备,属性之类。只是最后一条,晒了一个美女,看不出端倪,又开始搜其他人的微博……
次日一大早,刚要踏进档案室,却收到一条短信:
“今天不必签到,速来S大学医学院。”—洛尘。
叶芬芳心里无数个你妹飘过,早不说。
S大跟H总局在不同方向,现在又是上班高峰,没有2个小时是过不去的。
一边抱怨一边拖着脚步去坐车。好容易挤的七荤八素赶到S大,已经近中午。
医学院的三栋大楼其中一栋被扯了警戒线,叶芬芳直奔警戒线走去,出示了工作证后进了大楼。
阴暗悠长的楼道,白昼如夜的灯光,不寒而栗的阴冷之气,心里只觉得,恐怖片不来采景真是亏了。
原来昨夜发生了事故,院长的儿子停完车,被人用沾了□□的毛巾捂晕,醒来时却躺在解剖台上,四肢被捆绑,左肩有被手术刀划开的伤痕,疑似准备放血所用。
恰逢值班助教李琳听见有声响,推开屋门的时候,只看见黑衣人影跳窗而出。因为是一楼,行凶者早已逃之夭夭。报警以后便封锁了现场,直至此时。
警队先是对报案的李琳有所怀疑,但是据教职人员排班表看来,李琳当晚值班合情合理。而且窗台确有攀爬痕迹,草丛也留有脚印,并且跟李琳足迹不符,暂且排除行凶可能。
潘帅拧着眉思索,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那11条命案,只怕也是在这里发生。
虽然此时鉴证科正尽力的搜索检查,但白日有学生上课。历年又有无数人体尸身在这里解剖,就算采集到什么,应该也被污染的难以鉴定。
思来想去又想到洛尘,那家伙应该有他的办法,眼神瞄了一圈,洛尘不在屋里。只见叶芬芳猫着腰,在一个角落盯着什么出神。
好奇使然便走近过去一看,这女人,居然盯着一个泡在福尔马林瓶子里的男性*器官发呆。
“咳~嗯~!”潘帅故意大声清了清嗓子。
叶芬芳果然红了脸,忙直起身板,眼神飘忽,最后盯着自己的鞋面。沉默了半天见潘帅并不说话,只觉得尴尬。忽然有了勇气,挺起胸脯,一脸正义的说:
“你吭什么吭,没见过的东西当然好奇啦。”叶芬芳叉着腰,气鼓鼓的说,只是说完不过三秒钟,又觉得失言。方才的气势又消弭不见,像打蔫的树叶又拉拢了脑袋,歪到一边。
潘帅也不回她,悄无声息的歪了歪嘴角。叶芬芳偷瞄他的神情,反而又纳闷起来,这是笑吗?扑克脸在笑?他丫敢笑我,不过他笑起来蛮帅的还,什么情况,脑子怎么又跑偏了。
“丫头。”啪的一下,洛尘的爪子重重拍在叶芬芳肩上。
迎上来的却是满面怒容即将爆发的一张脸。
“干什吗!”叶芬芳的吼叫,惊吓的在场工作人员都行注目礼。
洛尘也没见过她如此震怒的表情,略呆了呆说:
“你一早就赶来,该是没吃饭,我带了午饭,你吃不吃。”
真真是个吃货,听到吃的便什么情绪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叶芬芳咽着口水,跟在洛尘的身后,一路走到S大学的绿地长廊。寻了个干净的木椅坐下,眼巴巴的等着洛尘,一样一样的掏背包里的东西。
还是上次见过的精致木盒,这次又换了四样小菜。连下面盒子也有四样小菜,细细的看来是四热四凉。
洛尘另拿了一节竹筒,里面颗粒分明,饱满如珠的米饭,摆明了就是写着,快吃我快吃我。
不等叶芬芳开动,洛尘又拿了一个带盖的木碗,打开盖子,一股香浓热气扑面,竟然是鸡汤。
叶芬芳早已忍受不住诱惑,大嚼大咽大口喝汤。洛尘只是淡淡一笑,无奈的说道:
“嚼碎了再咽,小心伤了肠胃。”
不多时菜饭就下了大半,见刚才那句话不顶用,又附添一句:
“你倒是慢慢的品呀,糟蹋了我一早起来弄的好菜。”
听此言,叶芬芳才放慢了速度,细细的品鉴。脆生的腌黄瓜,酸度适中。去了皮的糖腌番茄,爽甜可口。切成段的过水芹菜,微苦回甘。浇了酱的水打面筋,入口即化。四道凉菜甜咸皆有,瓜果齐全,还真是费了心思。
再品热菜,脱了刺的清蒸鱼,去了骨的香菇鸡,细能穿针的土豆丝,薄如蝉翼的苦瓜片。鱼不腥,鸡不柴,土豆不麻,苦瓜不苦。
嘴上吃着心里想着,这家伙,要是不修道,当个厨师也是极好的。
吃光了食盒才想起,应该饭前喝汤的,比较减肥,但为时已晚。肚子已经略微发胀,可闻着那诱人的香味,甩甩脑袋不管不顾了,捧起木碗就喝。
第一口下肚时,只觉得香气四溢满腔回味。第二口下肚,反觉得不那么胀胃了。咕嘟咕嘟一碗喝完,像是打足了鸡血一样,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心里觉得奇怪,就问洛尘:
“这汤里下了什么药啊,我吃这么多都不觉得饱涨。”
洛尘收着食盒,木碗等物,应答着说:
“就知道你会多吃,煲汤时用了山楂。”
眼下午饭已毕,两人并肩坐在木椅上闲聊。叶芬芳很是不明白,潘帅管辖的刑事案件,为什么叫她一个后勤文员来现场,还有为什么潘帅说自己是洛尘的助理,还有洛尘为什么没有编制,却跟局子里多数人都很熟,还有……
洛尘用眼神止住了她无头绪的问题,只回应了一句:
“选你做抄录员是我指定的。”便不再答话。
叶芬芳满脑子问号,但看他的样子,怕也问不出什么了,只气鼓鼓的抱着膀子一起发呆。
不多时,潘帅远远的见俩人坐着,拔脚走了过来,洛尘早已察觉。
潘帅走近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洛尘,只说一句:
“有劳。”
洛尘接过微微点头,潘帅便转身走开。
叶芬芳一脸好奇,伸着脑袋一起看,见第一页是报案人李琳的资料,详细标注了年龄,籍贯,职位,爱好,人际关系等,甚至情感状况都有标明。
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调查,竟然这么细致。
往后几页都是经常出入这栋大楼的人员资料。叶芬芳看着看着便下手抢了过来,细细翻看。
李琳的专业是护理学,毕业后留校任教。29岁未婚,与女生宿舍宿管同住一间屋子。
同办公室的张晴是麻醉学助教,比李琳高两届,同是留校任教的毕业生。32岁,是院长的儿媳妇,也就是说险些受害的院长儿子,竟然是她老公。
另一页的备注写着,与医学院大楼隔一个院子的商学院大楼,经济管理学院的主任季鸿旺35岁,是张晴的前男友。
而季鸿旺的现女友,是临床医学的助教陆欣然31岁。陆欣然大学时期与张晴是同学,两人同宿舍,并以闺蜜相称。
自张晴婚后,陆欣然与季鸿旺开始恋爱,与张晴关系转冷。
另有可疑人员,用具采购主任张明达47岁,因非法购入无人认领死刑犯尸首,和偷买医院非正常死亡流浪人员尸首被举报,花了不少钱才摆平，仍然被记大过，因此对院长怀恨在心。
最初发现11根无名肋骨报案人,清洁工许某,52岁,起初以为是学生恶作剧,呈报院长后,经核查才报案,此人无医学常识,予以排除。
无名肋骨发现地,医学院中楼,标本展览室,学术奖杯中盛放。
骨头经鉴定,死因疑似失血过多造成缺氧窒息,骨面有些许剥剃划痕,凶器疑似小巧锋利刀具,初步怀疑为医用解剖刀。
根据解剖手法,附加怀疑临床医学四名优秀学生代表,葛娜,米幂,朱韦恩,苏清。四人可以进出标本室,并轮流保管标本室钥匙。成绩A+解剖手法娴熟。
叶芬芳嘟了嘟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
“简单啦,你再布个什么阵,看谁被鬼缠身,不就知道谁是凶手啦。”
洛尘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呆瓜,首先呐,11个孤鬼魂魄不全,别说引魂,就是聚魂,没有尸首也难聚。何况此处秽物众多,只怕不用引也孤魂一片。再者,常日在此工作的人,接触的尸身标本无数,早就以煞破煞。曲曲孤魂野鬼根本伤不了他们,又怎能缠身。”
“那这么说就没办法了吗？”叶芬芳刚打起的精神气又蔫了下去。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洛尘摸着下巴,一脸戏谑。
“只不过什么？”叶芬芳一脸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医学院悬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