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忘》方*涘

13、舞会风云——祈求快乐的心

　　和欧磊谈过话之后，亚欣忽然没了兴致。她想离开这个地方，很多事情总是让她觉得不安。她手拿着不同的酒杯，一杯一杯的喝了下去。
　　“亚欣，别喝那么多！”家华猛的出现在亚欣面前，拿过她的酒杯，不解的看着她。“今天怎么了，平时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你。”
　　亚欣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醉了。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倒进了家华的怀里。不要让我醒，不要让那些事情发生。

　　“大老板，你要那位私人侦探查的，都在这了。”在Bason和戚无忧分开之后，成砜出现在了Bason的身边。
　　Bason接过成砜手中的资料，却看也没看得放在一边，对成砜说：“你应该看了吧，和我说说吧。”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一对拥在一起的身影。
　　成砜会意，便开始滔滔不绝：“林雅伦，十七岁取得世界最顶级医学院博士学位，后来师从史密斯•金博士，并于他二十五岁那年，和金博士一起获得全球科学家奖。那个奖可是三年才评一次的最具权威的科学奖项，而且林雅伦是最年轻的获奖者，所以他一直被科学界誉为天才。后来，他一直和金博士一起工作，既有临床实践，又有课题研究。十多年前，他和金博士一起来到m国，为他们的课题找寻合作伙伴。记得当时，也是全球几大制药公司争着与他们合作，只可惜当时……”
　　“最后他们选择了哪一个公司?”Bason打断了成砜的话问道。
　　“没有结果。”成砜在Bason有些诧异的注视下，继续说：“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林雅伦和金博士关系恶化，一发不可收拾。林雅伦坐飞机离开m国，飞机失事，林雅伦失踪。”然后，成砜摆出一幅结果就是这样的面孔看着Bason.
　　Bason沉默了一会，接着问：“这个林雅伦，是沈亚欣的丈夫吗？”
　　成砜听了，耸了耸肩，说：“也许是，也许不是。反正那位崇高的科学工作者没有承认就是了。而且，这年头，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看见Bason又许久没有回答，成砜的眼睛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舞池旁边，一个穿旗袍婀娜的女人，正和黑色的绅士相拥。成砜见状，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像Bason,“看来你的改造计划成功。那女人今天真漂亮。”
　　Bason听了，不悦的看着成砜，仿佛在问，谁跟你说的？
　　成砜见了，不紧不慢地说：“那位伟大的形象设计师说的，我老婆今天刚好去作头发，那人告诉我们今天华老板戴了一个女人过来作造型，还千般叮嘱要把那女人打扮得妩媚一点。”说完，成砜不怀好意的看向Bason.
　　见Bason没说话，成砜又说：“大老板，有什么计划就招了吧。”他可不会相信是这个天之骄子看上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Bason喜欢的类型。所以，Bason对她“情有独钟”，只能说明那个女人有利用价值。

　　就在Bason准备开口之际，舞厅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甜美而熟悉“各位亲爱的来宾，今天的舞会最重头戏即将上演，那就是，有请沈亚欣小姐为我们弹奏一曲！……”
　　这个声音，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当然包括那位主角沈亚欣。只是，沈亚欣完全不明白事情的来由。那个主持人是谁？这出剧又是谁安排的？怎么会这样？沈亚欣脑子有些混乱。
　　和十年前的场景太像了。沈亚欣忽然觉得害怕，她扫去自己的醉意，拉住身边的家华，却发现家华注视着拿着麦克风的人。
　　“龙依言，你这是闹着好玩吗？”是家华的声音。他好像认识那个主持人，是他的旧识吗？为什么家华的声音中有一丝恼怒？
　　沈亚欣再次看向那个主持人。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吧。她叫龙依言？沈亚欣确定她不知道这个人，所以她更加疑惑，为什么这个女孩要这么做？
　　这个女孩仿佛没听到家华说了什么，继续说道：“大家掌声欢迎吧。”
　　这时，家华忍不住了。他走上前，一把拿过依言的麦克风，厉声问到，“为什么这么做？谁叫你这么做的？”
　　龙依言对家华作了个鬼脸，说：“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在为难沈小姐吧。陈老师！”她把最后的那三个称呼说得很重。
　　家华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了。亚欣见了，忙上前劝阻，“家华，我弹就是了。”她真的担心会出什么事。从来，家华都很少生气。如果他真的生气的话，天，后果真不堪设想。
　　龙依言看了站在家华身边的沈亚欣，又看了看护着她的家华，刚才还恶作剧的表情，忽然展现出失落，用只有他们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陈老师，原来只有当我提起她时，你才会注意我。”
　　原来，这就是这个单纯的女孩想整自己的原因。亚欣无奈的笑了，二十岁的年华，居然可以只因为爱情而感伤，多么幸运阿。

　　在远处，两个人正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这一幕。
　　“华大老板，你不去阻止那个小女孩的鲁莽行为吗？还是，你想让传媒女皇又拿到一个头条？”成砜打趣地说。
　　“你认为有人可以阻止得了龙大小姐的恶作剧吗？”Bason的眼睛不曾离开过那三个人。
　　成砜听了，也觉得头疼。就算是龙应天，那个叱咤风云的龙虎堂堂主，也拿这个恶作剧公主没有办法。谁叫那个父亲这么宠这个小女儿呢？可惜，那个儿子，龙俊泽，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忽然，钢琴声响起来了。是一首不太熟悉的曲子，有点古典，又有点现代。成砜想了半天没响起来，便问Bason:
　　“Bason,这是什么曲子？”
　　“〈the heart asks pleasure first〉”Bason毫不犹豫的回答。
　　“什么？”说中文吧。
　　“《祈求快乐的心》。”
　　“你怎么会这么熟？”成砜看着Bason,满脸疑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个音乐爱好者？
　　Bason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当然会熟悉。这是她最爱的曲子。美好的音色，即使时光飞逝，也不曾遗忘过。

　　沈亚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弹这首曲子。坐在熟悉的白色钢琴前，她无法不想起过去。回忆的渴望，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让自己一度以为回到了十年之前……
　　那时候，那个俊朗的男人，坐在白色的钢琴前，任优美的音乐在指尖划过琴键的一刹那展露。旁边聆听的人，忽觉眼泪盈眶……
　　“姐姐，这个曲子叫什么？”单纯的女孩问道。
　　“〈the heart asks pleasure first〉”
　　“什么？“女孩没有听清。
　　“《祈求快乐的心》。是一部电影的主题曲。”
　　“那电影讲什么的？”
　　被问的人停了一下，接着说：“说的是一个热爱钢琴的女人，嫁给了不爱音乐的丈夫，连钢琴也被丈夫卖了。为了赚回钢琴，她找到钢琴的买主，做了一个交易，她答应教那个目不识丁的男人学琴，学好之后，她要收回钢琴。结果……”
　　“结果怎样？”
　　“他们相爱了。”……
　　是啊，那段被世俗所禁止的爱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而且轰轰烈烈，生死不渝。

　　亚欣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弹完这首曲子的。她只觉得头昏沉无比，手完全不听使唤，是刚才那杯酒太烈了吗？
　　当她弹完，站起来，准备走开时，一个不稳，忽然载了下去，却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谁？是家华吗？还是欧磊？抑或是……
　　什么都不想想了，眼皮也不想动一下。她只觉得那个人将她抱起，走了很长的距离，然后将自己放在了床上。那人在帮自己盖被子，很小心，仿佛怕伤了自己。
　　是谁？这些场景，为什么越来越熟悉。心痛啊，心痛得眼泪润湿了眼眶。不是说好，不再流泪了吗？十年前，泪水已经干涸了。可是现在，眼泪却夺眶而出。
　　忽然，唇上出现湿滑的触感。
　　是吻。有人在吻自己。依然是轻轻的，像是普通的晚安吻。
　　“不是要祈求快乐吗？别哭了。”低沉的声音，好熟悉。“晚安。”
　　他走远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是梦吗？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