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忘》方*涘

11、不堪回首

　　这就是那位华氏总裁所谓的小型的记者招待会？沈亚欣无奈的摇了摇头。华氏制药，不，那个男人，可真够奢侈的。
　　挑在这个超五星饭店顶层旋转舞厅举办的记者招待会，在近一个月来，是最受人瞩目的头条。因为如此，在离记者招待会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候，会场已经座无虚席。
　　沈亚欣一个坐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里，身上穿的是一丝不苟的职业套装，带着一副无框的眼睛，显得干练潇洒。很少有人能认得出这样的沈亚欣，因为她很少在媒体上露面，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家华的洗尘舞会上。可家华今天刚好有事，所以，华氏制药要求她一定要参加，而且必须正装出席。她比规定时间早来了许久，因为她不喜欢迟到，而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想找一个人，希望他能够出现，能够慈悲开恩。
　　沈亚欣的眼睛一直看着舞厅的入口，看着不时进出的嘉宾，记者，渐渐地眼神暗淡。他会出席这个招待会吗？

　　就在光芒快要暗淡的一瞬间，一个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沈小姐，请问你旁边有人吗？”熟练的普通话，但声音却略显苍老。
　　沈亚欣回头，对上那人的木墨绿色的双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居然来了！什么时候？他居然主动和自己说话！
　　半晌，沈亚欣听见不知哪来的声音响起，好久才断定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金博士，这里没人，您请坐。”
　　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听了，潇洒的坐了下来。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他的汉语，依然这么标准。十多年前，他和他的女儿，曾经在m国呆过很久。对了，还有他。当时，他们三人，永远都不会想到，在m国会留下那般刻骨铭心，却痛彻心扉的记忆。
　　“金博士，好久不见。”沈亚欣希望打破这略带尴尬的气氛，但又不知说什么好。
　　“亚欣，为什么会和华氏合作呢？”金博士挑起了话题。他不习惯太多的嘘寒问暖。和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将近十年没见过面了。岁月对她真是优待，不像对自己，自从十年前的悲剧发生以来，原本精神矍铄的自己，仿佛苍老了许多。白发，也出自那个时候啊。
　　沈亚欣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没有直接回答。想了很久，才道：“希望能挽救自己身边的人。”
　　金博士听了，静静地看向亚欣，对上她坚定的眼神，叹了一口气，说：“他们，还好吗？”
　　“不太好。”亚欣不知为什么，自己说这话时声音是如此颤抖，她忽然觉得眼角里有了泪水，经过这么多年，以为已经枯竭的眼眶，又有了湿润的感觉。“金先生，我以为您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不会问起他们。”
　　一瞬间，十年前发生的悲剧，那倒地痛哭的泪人，那苦苦哀求的身影，浮现在亚欣的脑海里。仿佛要再次将她窒息。往事，总是不堪回首。
　　金博士依然看着亚欣，看着她脸上的种种表情，再次叹气，“亚欣，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是什么，让一个本应享受青春的女孩愿意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责任呢？这是他这个外界称天才之脑的大脑永远想不透的问题。
　　“金先生，您一定会救他的，是吗？”亚欣抬头，眼神充满希望。可转眼之间，她的心再次冰冷。
　　“亚欣，有些事情根本遗忘不了……我是不可能会原谅林雅伦的。”金博士说这话时，眼神是坚定的。但为什么，却有一丝无法说出的无奈？
　　沉默。两人之间是死一般的静寂，和周围忙碌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马上，记者招待会就要开始了……
　　台上，华柯雨，这个集万千光芒于一身的男子，正在向各大媒体介绍这次合作的事情。亚欣只是看着他，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总觉得，曾几何时，这种事情仿佛发生过，在多少年以前。
　　突然，镁光灯照射过来，沈亚欣才发觉Bason在介绍自己，她优雅地站了起来，向各大媒体示意。刚才还游离空虚的眼神，马上变得明亮有神。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他，出现在了入口处。正静静地看着自己。旁边，是他妖娆美丽的未婚妻。
　　他也长大了，斯文无暇的脸上居然会有沧桑的感觉。我们之间，也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吧。
　　沈亚欣向他微笑，那代表远方的问候。他看到了，点了点头，稳重得体。没有言语，仿佛很久以前的默契。
　　这一来一回，却都看在了Bason眼里。
　　沈亚欣，怎么会认识欧磊呢？
　　介绍完毕，沈亚欣重回座位。看着一旁的金博士，说：“金博士，您为什么会和华氏合作呢？”这也是沈亚欣一直好奇的问题。
　　金博士没有回答，眼睛却看向远处的欧磊。
　　看着金博士的视线，亚欣顿悟。“金博士，您一直都在恨着欧氏制药的人吗？”
　　依然沉默如故。但答案已昭。

　　忽然，感觉的旁边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沈亚欣还没回头之际，耳边已响起那低沉的声音：“沈小姐，金先生，呆会在圣玛丽号游轮还会举行一个小型的舞会，请两位务必出席。”
　　什么？还有舞会？而且是在圣玛丽号上举行？沈亚欣错愕地看着跟自己说话的人，她想拒绝，“华先生，您开始并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
　　“临时决定，所以通知晚了，抱歉。”依然是那种笑容。
　　“可是，华先生，我没有带参加舞会的晚礼服，所以……”沈亚欣在作最后挣扎。
　　“沈小姐，您的晚礼服我已经吩咐别人准备好了，所以，现在就请您去换衣服，呆会有车接我们一起去。”
　　什么？天，这个男人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拒绝。沈亚欣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像恶魔一般。
　　“华先生，我今天身体不太好，就不去了。”金博士终于开口了。
　　华先生笑了笑，寒暄了几句，就送走了他。
　　沈亚欣利在旁边，痛恨着自己开始拒绝的借口实在太烂了。但一会，她又回过神来，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要金博士参加的话，无论多少借口，他都可以挡得不留痕迹。所以，这次舞会的主角是自己。
　　这个男人,又有什么阴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