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赋》凡尘仙子

94、第三十八章 卜卦 中

　　这回完了，惹了众怒了！
　　紫芸心里有些着慌，在没等众妃上前时，呼出一句：“皇后娘娘，救我！”音未落，人就像猫一下溜下了桌，蹲在桌子下面，探出她的小脑袋，强辨道：“你们不是不信我的话吗？怎么又信？”
　　“噢，这么说还错在我们了？”桒贵妃狠瞪着她，气冲冲地顶撞道。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啊。”
　　“你……哼！”桒贵妃被她这么一呛，竟答不上话来，只重重地喷出这两个字来。
　　“谁说我们不相信你了？你少在这里打马虎眼，想以此蒙骗过关，你想得倒美。姐妹们，别信她的话，今天说什么都不能放过她。”聃妃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此话一出，众妃猛醒，更有甚者拍着桌子命她出来受打。
　　紫芸见状，赶紧缩回脑袋，免得中招，并且还紧紧地抱着姜皇后的脚，哀求道：“皇后娘娘，你救救我吧，我很可怜的，她们十几个大人欺负我这个小女孩，皇后娘娘，我可爱可敬的姜皇后娘娘，你可不能撇下我不管啊？”
　　姜皇后侧身望着桌底的紫芸，嗔怪地言道：“现在知道叫哀家了，恐怕迟了些。”
　　“什么欺负你？就凭你这句话，不多打两下我们岂不是亏了？”桒贵妃站在那里，单手叉腰，瞧着桌下的她，唯恐天下不乱地言道。
　　“是啊是啊，不多打两下我们还真亏了。”
　　“两下不够，最少也要再打三下。”
　　“还不够，还要再踹上两脚才行。”
　　“还要饿她两天不准吃饭，看她还敢戏耍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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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桒贵妃的话引出了众妃共鸣，她们气愤难消地抢着话，皆离了座位，聚拢过来。一句接一句的处罚声传来，躲进桌底的紫芸，不但不觉得害怕，反倒露出了调皮的笑容。不过，因她躲在桌底，没有任何人看到，只是听到她故作害怕装出来的颤抖嗓音，“不要打我，我真的好可怜的，皇后娘娘，救我啊！”
　　“你可怜？别在装可怜了，我们是不会同情你的。”
　　“对啊，你还是乖乖地出来受罚吧。”
　　“你再不出来，就要加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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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妃嚷嚷着命她快出来，摆明不信她的话，只因这招扮可怜，她用得多了，她们哪还会再上当？
　　众妃的讨伐声与紫芸的讨饶声混在一起，一时间竟闹僵了，谁也没留意到站在远处的身影。
　　那身影是谁？
　　原来是听到笑语声一路寻来的妲今，见到众妃欢聚一堂，她也想加入进去，想听听她们聊些什么聊得如此开心？可是当她瞧见桒贵妃也在时，便没了兴致，打消了来时的念头，转身走了。未走几步，蓦然听到了众妃高呼的声音，好像是在声讨谁似的。
　　妲今好奇，顿住脚步，细听，隐隐传来一个尖细且颤抖的讨饶声。妲今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认为她们在欺负某个妃嫔，也难怪妲今会这样想，只因那场面太像当初她受众妃欺侮时的场面。有点不同的是，当时的她在水池里，而现在这人在桌子底下。
　　妲今不免同情起那个尖细的声音来，她想看看那人是谁？她想帮她，可是又不知从何帮起。桒贵妃在场、皇后娘娘好像也在场，帮忙？以自己的力量能帮多少？
　　妲今正在那边犹豫着要不要请纣王帮忙时，这边的姜皇后慢悠悠地开了口：“饶了你，也行，不过你要为本宫卜上一卦。若是准了，就饶你这回，若是不准，本宫可就管不着了哦。”
　　“准，一定准……”话音未落，便从桌底蹿出，嬉皮笑脸地对着众妃言道：“若是不准，你们把我赶出宫去。”
　　见到紫芸脸上那无所畏惧的笑容，众妃就知道刚才的她一定是装的。虽然心里恨恼得紧，不过既然姜皇后已经发下话来，众妃自然也不好再追着打她，唯有狠言一句，“你说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啊！”言毕，皆带着愠色走回原位坐好。
　　紫芸没再多言，只回以一笑，便拿起桌上的金钱演算八卦。卜卦时，她动作娴熟，表情凝重，好似在做一件非常神圣的事。
　　“啊！”紫芸低呼一声，脸色微变，直直的看着那卦象，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是大凶之兆，必死无疑，怎么会这样？她是皇后啊，怎么会惨死不得善终呢？会不会是我算错了？”想到此，紫芸又重新演算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正在她暗中哀叹时，姜皇后开口询问她卜卦的结果。
　　望着和蔼的姜皇后，紫芸欲言又止，短暂的犹豫之后，便老道地开了口，说娘娘今年命里犯煞，可能会有大劫。
　　那些众妃哪肯相信，皆抿嘴嘻笑，相互私语着，桒贵妃一马当先，嘲笑地损道：“哦，大劫啊，是不是与生死有关，稍有不甚就会万劫不复的大劫，啊？”
　　紫芸愕然，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我哪会不知道，说不定某一日的某一时刻，又是一只不知名的硕鼠又跑回宫来吓唬表姐了。”桒贵妃挑衅地望着紫芸，语气里透出几分嘲笑与得意。
　　此言一出，众妃皆大笑，眼睛有意无意地瞄向甄妃。甄妃没有笑，白了紫芸一眼，扁了扁嘴，闷闷地坐在椅子上。
　　姜皇后闻之，并无害怕之意，望着她，好笑地言道：“硕鼠啊，哀家可不怕，来多少就抓多少。”
　　紫芸听了桒贵妃的话，被气的脸色都变白了，刚想争辨，就听到姜皇后所言，紫芸急了，忙道：“什么硕鼠，这次不是硕鼠了，皇后娘娘，你可不要听她胡说。”
　　“不是硕鼠是什么？是田鼠？”桒贵妃带着一脸的得意，取笑道。
　　“是鼷鼠？”瀞妃接口道。
　　“松鼠？”蓟妃好奇出言道。
　　紫芸急切开口，“不是了，什么鼠都不是，皇……”
　　“不是鼠，那是大虫不成，啊？”瀞妃存心与紫芸扛上了，遂然打断她的话，还开起了不大不小的玩笑。
　　“大虫倒不是，我看是小虫吧？”蓟妃又插话道。
　　众妃笑得更欢了，就连姜皇后也没了往日的矜持，开怀大笑了起来。
　　紫芸立在那时，对众人的笑是即无奈又生气，想辨解、想发火，却无从发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鼓着两腮，直朝众妃翻白眼。
　　如此凶卦，姜皇后与众妃的表现实在反常，为何会这样呢？
　　原是紫芸在两前年曾为甄妃算过一卦，说她当年会有一场大劫，若过不了，很有可以会魂飞魄散，还说此劫难过，说得是神乎其神。吓得甄妃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年，除了被一偷食的硕鼠吓了一跳之外，并无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发生。
　　甄妃便去找紫芸理论，想寻个明白，谁想紫芸回答说那就是大劫，并解释说是因为她的胆子大，所以只是被那只硕鼠吓了吓。倘若她的胆子小，不就被硕鼠给吓死了，还不是魂飞魄散啊？
　　甄妃顿时气结，竟答不上一句话来。
　　此事传开以后，惹来众妃狂笑。这件事也成了宫内的笑料，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拿此事来开玩笑，紫芸口里的凶卦也变成了笑卦了。
　　紫芸越是生气、焦急，那些妃嫔便越是得意，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地笑谈着。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说表姐会有大劫，你可以为她化解，好让表姐下令饶你这一次。”桒贵妃狡诈地盯着紫芸，洋洋得意地言道。
　　桒贵妃的话引起了众妃的共鸣，她们纷纷响应，站起身来欲打紫芸出气。
　　这一回紫芸是真的着急了，赶紧起身躲在姜皇后身后，求她救救自己。
　　“哀家方才已经说过了，管不着了，紫芸，你就忍忍，让她们打你两下出出气，不就没事了。”姜皇后不再偏袒紫芸，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快速扫了一眼“如狼似虎”的众妃嫔，紫芸心惊胆颤地嚷嚷着，“每人打两下，那怎么行？我会被她们打扁的。”
　　“不会啊，你不是一直都说自己瘦吗？我们现在就帮帮你，保证你胖起来。”聃妃很是阴险地望着紫芸，贼贼地言道。
　　“不要啊，皇后娘娘，我好可怜的，你救救……”话还没说完，撒腿就跑，跑到安全处，回头高声叫喊：“若是你们能在一刻钟内追到我，我就给你们打两下，若是追不到，那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啊。皇后娘娘，你可要公正点，看着时辰哦？”
　　自己人单力薄，她们人多势众，紫芸知道争不过她们，还是先闪为妙。一来是不想气氛再陷入死寂之中，二来也没十足的把握确保此卦的准确性。三来事关姜皇后，她宁可选择相信是自己算错了。
　　“好，哀家就准你这一次，一刻钟的时间，紫芸，好好跑，别让我失望了。”姜皇后转过身子，望着紫芸那娇小的身子鼓励道。
　　“紫芸，你休想跑得掉，待我们抓到你，看你怎么死。”得到了皇后娘娘的暗许，众妃也不再有任何顾忌，放开脚步追之。
　　有的妃子竟命自己身边的宫女包抄两边，用画圆的方式困住紫芸。
　　还好那些妃嫔没追多久，便跑不动了，停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紫芸的方法果然有效，她就知道那些养优处尊的妃嫔跑不了多远，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她。
　　忽地，紫芸止住了脚步，眼睛直盯着面前的女子，不由得赞叹道：“哇，好美啊！”
　　娇容当前，紫芸竟忘了自己是在“逃命”，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观着，片刻时间，就被后面赶上来的妃嫔逮了个正着。
　　紫芸不依也不服，说不是她们追上的，是她自己停下来的，这一次不算，再来一次。
　　众妃既然抓住她了，哪肯就此放过？纷纷举起的粉拳还未落下，就听到她那可怜又凄惨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