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命红颜——虞姬传》爱吃栗子的阿莼

22、第四章 拔刀相助吕太公 刘季空手套白狼（四）

　　那刘季却嚷嚷着：“这小兄弟怎么哭得像个娘们儿一样，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见不得的！真是稀奇，自己刚才质疑我来着，我证明给他看他反倒怕了。哈哈，吕太公，且不去管他，我数给你看，一颗、两颗、三颗……第七十二颗，整整七十二颗一颗都不少，吕太公，你说稀奇不稀奇？”那刘季一边提着下裳一边没完没了地夸耀着自己，“这是我家婆姨不经意间发现的，刘季一开始还不相信，后来细细一数发现果真如此，婆姨还屡次看见刘季熟睡之时有蛟龙盘旋于身呐。”
　　吕太公看此人狂放不羁，不受礼俗约束，虽大言不惭，但换个角度看，胆大妄为可不就是领袖人物应当具备的特质吗？这样想着，吕太公为自己敏锐地洞察到此人身上的政治潜能而窃喜，成大事者何必顾及区区小节，联想待字闺中的大女儿，心里打定了主意。
　　“我有个亲生女儿，还未出阁，刘季你若是不嫌弃，就嫁给你做扫地煮饭打杂的小妾吧！”刘季见有此等美事，心里又惊又喜，想自己原本只是指望空手套白狼混一顿饭吃吃而已，好为日后吹牛落下个资本，谁曾想这迷信相面的吕太公因自己的相貌就将女儿拱手相让，这样的美事传出去对我的声望有多大的帮助啊，于是稍稍自谦一番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送走刘季后，吕太公径直来到后院找女儿。那吕雉也不是等闲之辈，刚才躲在门后偷看，那不要脸的狂徒竟然当众脱下下裳，这还不打紧，父亲竟然将自己送给人家当个使唤的小妾！吕雉哭闹着不肯就范，那吕夫人也觉得自己的丈夫这次未免做的太过份了些，和女儿联合起来一起骂他。那吕媭见事不关己也就高高挂起，不过帮忙劝着姐姐一些。
　　谁知吕太公又宣布说要将吕媭嫁给市集屠狗的樊哙，说自己已经打听清楚那樊哙既是刘季的好兄弟，将来刘季成王称霸之际自然也少不了樊哙的好处，那樊哙生性豪爽和吕媭一样的怪脾气，也算是臭味相投，一时间后院里鸡飞狗跳，闹得人仰马翻，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哭二闹三上吊都试过了，大家长吕太公却心意已决，不容更改。几日后，两姐妹也接受了父亲强压给自己的婚事，开始关注各自的婚后生活。
　　一日，采薇嫌待在府衙里无聊，便拉着良大哥往集市里走走。集市不过了了数摊，可能是到了时间要收摊了吧。正欲悻悻地回去，却发现不远处，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不少人，二人在好奇心的驱动下，赶过去凑凑热闹。只见一参天榕树下，一白眉老人对着空空如也的棋盘，似乎是在沉吟低思，又好似闭目养神、翘首以盼对手。周围之人，指指点点，“这老头子每日黄昏在此静坐，却不见其与任何人对弈，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看啊，说不准是个隐士，想那楚狂接舆披头散发、装疯卖傻以抒其愤懑，这老丈人只不过是变着法儿寻知音呐。”那白眉老人也不管周围嘈杂议论之声，只是静坐着。
　　等采薇和张良走得近了些，挤开人群，才发现里面的奥秘。采薇扯了扯张良的衣袂，不无兴奋地说：“良大哥，‘尧造围棋，以教丹朱’，以前只见你与师父对弈过几次，看这老丈人颇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之意味，棋逢对手，焉有不比划一番的道理？”
　　张良见此人鹤发童颜，有几分飘然出尘的味道，也心生结交之意，只是天色渐晚，主管集市的官吏马上便会过来，不可逗留，便回答说：“采薇，今日天色已晚，陪你买些小玩意儿即便回去，既然这老丈人每日都会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说着，便欲离开，那白眉老人却忽然睁开犀利的眼眸，如鹰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欲走的张良，“慢！你终于来了，黄石公之爱徒。不杀一盘就走，岂不可惜。”
　　二人听闻此，连忙止住了脚步，心里虽惊，但一想师父他老人家游历天下，世人甚至识其子弟也在情理之中，便双双回头行礼以示敬意。“晚辈张良、张威拜见前辈，只是今日天已稍晚，时间有限，还请前辈赏脸，到寒舍一聚，好下个痛快。”
　　那白眉老人但笑不语，缕着髭须缓缓而言：“这棋局，譬如这生生不息、永远运动变化的天下大势一般，输赢岂是靠时间的长短来衡量的？一招一式皆可影响天下大势，但偶然性总是存在的，棋差一招也会满盘皆输。变与不变，输或赢，这些只在后人眼中，身处乱世，瞬息万变，岂可为后人道？”
　　张良朝白眉老人拜了两拜：“前辈可谓‘易’学高手，深通万物运动变化之理，但前辈所言，是否太过强调偶然性因素？张良所知，天下大势有其必然性，一招一式之总和影响事物变化趋势，那偶然性却只是细枝末节稍加改动而已，何来以此决定大势之说？”
　　周围之人不懂他们所谓何，只是催促他们真真切切地杀一盘，二人便席地而坐，全神贯注地开始对弈。只见白眉老人操着一黄花梨拐杖，将白子稳稳地送上棋盘，似是胸有成竹。张良也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
　　到日暮西山，最后一子，白眉老人以一子优势胜过张良。“承让承让，不愧为黄石公亲传弟子。”张良听得前辈夸赞，连忙拱手道：“多亏前辈多次相让，才让晚辈苟延残喘到最后，晚辈甘拜下风。不知可否知晓前辈贯耳名号，下次见着师尊，也好自行请罪，请师父责罚晚辈不敬之罪。”那白眉老人却只是大笑着绝尘而去，留下一句话：“区区小名，何足挂齿，来日方长，不久，我们必会再战。”见如此，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时间正好，官吏刚来，大家也便都一哄而散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猜猜这白眉老人是谁？嘘，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