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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五章 斗智斗勇鸿门宴 分封十八路诸侯(八) ...

  •   一大早,采薇便听见士卒急促的敲门声,便披上一件大氅,出来开门,“夫人!大事不好啦!”“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小声一点,上将军他宿醉未醒。”说着,采薇便欲掩上门,到外面听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时候屋内传来野蛮人低沉而嘶哑的声音:“何人吵闹?”“上将军!上将军!”那士卒叫喊着就要冲进屋去,赶着投胎去似的。采薇走进里屋,细心地为野蛮人整理好衣裳,看他走路还有些踉跄,便扶着他走出来。
      那士卒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万众瞩目的项羽,惊慌地抬不起头来,支支吾吾地说:“启禀上将军,昨天晚上咸阳城中各个角落离奇着火,火势蔓延极快,几乎已将整个咸阳城覆盖。百姓都说是我楚军所为,说楚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有坑杀二十万秦军之暴行,现又有屠戮咸阳城之举,惹得天怒人怨,现在百姓都聚集在一块儿,声称要与楚军同归于尽呐!”
      “当阳君英布何在?昨日不是他负责咸阳城中的治安的吗?”项羽厉声质问那士卒。“当阳君一夜未眠,至今仍在维护城中秩序。”昨日还太平的很,载歌载舞的,今日怎么会突然爆发了抗议?事态既然发展到如此状态,定要亲自去巡查一番,项羽夺门而出,采薇不曾多想便跟着野蛮人一起出来,碰上刚回来要交代情况的英布。
      “上将军!”英布戎装未解,上前行礼。“你如何擅离职守,放任手下的楚军干出□□烧之事?”“回禀上将军,昨日我楚军皆在咸阳宫中听凭差遣,不曾有任何一支队伍离开,不知是哪里来的狂徒,着我楚军军服,冒充我楚军,做下伤天害理之事,还要诬陷我楚军。他们神出鬼没,英布无能,不曾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项羽走上前扶起英布,为他掸去身上的尘土,看着自己的岳丈大人如此劳累,也不忍责备,便让他先行退下,又吩咐人叫了龙且前来镇压反叛。
      采薇踮着脚尖往英布身后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那些闹事的人,都被捆束起来,这是杀鸡给猴看,可惜这些猴子都是发了疯的猴子,性命都不要了,如何还能安生?自己刚进咸阳城的时候,满城的百姓皆一身缟素,全城都戒备森严,现在回想此事似乎有疑点。采薇凝眉苦想,鸿门宴之前,刘邦守住函谷关,不让十万将士守城,而让布衣打扮的百姓守城,以为这样就能雄踞关中。
      刘邦占领咸阳之事,大家也是快到函谷关的时候才知道,他能早先一步知晓项羽率领四十万大军前来的消息,也定能将这消息提前散播给关中百姓,于是之后便有了巧言令色的“约法三章”之事,又向百姓扬言,四十万大军是前来屠城的,这才煽动百姓的抗拒之心。诸侯军进驻咸阳后,矛盾就层出不穷,当务之急是查清楚这些冒充楚军的罪魁祸首,突然之间,脑海中灵光一闪,采薇回想起那双熟悉的眼睛,难道是他们做的恶事?
      “采薇,你想到了什么?”“野蛮人,我且问你,抓获的几百力士中是否有一人脸上蒙着黑布,他的领口绣着几粒紫薇花?”“不曾有此人。你是怀疑子婴手下之人作祟?怎会,他手下几百力士皆为我所虏。”
      采薇咬着嘴唇,脑中浆糊一般搅成一团,毫无头绪,心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也许此人并不是子婴的手下,否则他怎可逃出你早先布置下的天罗地网?当初就是他将我迷晕,用麻布袋子装到了咸阳宫里的。他既然能知道我的身份,背后的势力定不容小觑,而能与野蛮人你分庭抗衡的人,除了现在驻军在霸上的沛公,便是在咸阳城中的诸侯们了。说不定这次动乱,就是他们搞的鬼,为了各自的利益,逼迫你早些裁夺,这也是有可能的。我们现在应该立即派人秘密调查,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项羽吩咐执戟郎中韩信立刻秘密地带一小队兵马前去查探,看昨日诸侯中有谁调动了军力,以此将可疑之人一一列出,安排妥当后才走到采薇身边开口道:“既然如此,需要夫人你助我一臂之力。”
      采薇冲着野蛮人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希望我借着薄凉新婚的事情,让诸侯的家眷进宫,好挟持她们,让众诸侯不敢轻举妄动,对不对?人家新婚燕尔,你让我去打扰人家,这样真的好吗?”采薇开着玩笑,摊着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不想做这棒打鸳鸯之人,然后趁着野蛮人还没发飙之前,蹦跳着逃离他的身边,“喂!野蛮人,我知道啦!一定办妥,你也要当心!”二人匆匆分开,前去调查此事。
      采薇还在想如何向薄凉开口说起此事,薄凉就已经走过来了,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抢先说到:“姐姐,昨晚发生的事情,钟大哥已经告诉我了。上将军遣了人过来叫他过去,我便来找你商量此事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姐姐你过去主持了。”“哦?看来我们的薄凉是真的长大了,嫁为人妇后,考虑事情也全面了。”
      薄凉冲着采薇吐吐舌头,但转而又锁起眉头来了,“姐姐,所有人都到了,只是秀兰姐姐她迟迟未到,不知为何?”“兴许是昨晚太过劳累,这才晚起了吧!咱们先过去再说,也许她已经在那儿了。”
      御花园里,早已春色满园,万紫千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家眷们看见上将军夫人的到来赶紧行礼,采薇看着喜欢,“大家都起来吧,今日是姐妹们聚在一块儿,为新娘子讨个吉利,无须多礼。”“诺!”莺莺燕燕的,齐刷刷地跪坐在两边,倒是人比花娇,看着也叫人舒心,这女子啊就该过着这样养尊处优的安逸生活,不是说女人都是应该被宠的吗?
      “姐妹们好容易聚在一起,也都别拘束了。我们楚地啊,有这样一个习俗,说是新娘子在新婚第二日,便得到来自有福之人的祝福,她的婚姻定会幸福美满。”采薇话音一落,便有人问话,果真是随军征战的巾帼本色,丝毫不扭捏、做作,“哦,夫人,那不知我们该如何聊表心意?”
      采薇瞟了一眼众人身上的首饰穿戴,继续随口胡邹到:“这就要看大家的诚意了,随便取出身上的一个小物件即可。因为这些小物件跟着主人们久了,也会带有福气。”大家闻言,都争先恐后的将身上佩戴的小玩意儿取下来,唯恐别人的比自己的贵重,然后都挂在薄凉的身上,采薇朝着薄凉使了一个眼色,她便借故退下了。“今日春色正好,大家不妨一同欣赏一番?”大家伙儿昨日看百戏的兴致都没尽的,现在游游御花园也是新奇的很。
      一行人迎面撞上了同在御花园中赏春的英莲,跟在采薇身后的众女眷纷纷朝着英莲行礼:“二夫人!”跟在英莲身边的侍女一听就不乐意了,口无遮拦地喊着:“什么二夫人?我家夫人是上将军以平妻之礼迎娶进来的,既然是平妻,就该一视同仁。”
      薄凉请来的都是诸侯们的正妻,她们本就饱受侍妾之苦,一听这话早就不乐意了,有人便厉声呵斥那不懂事的侍女:“放肆,你家主子都没说话,你就狗仗人势,抢着回答了。再说虽是平妻,但也总得分个先来后到吧!难不成二夫人还敢越过大夫人去?这不是大逆不道吗?枉二夫人的父亲还是功勋卓著之人,难道不曾教过二夫人何为尊卑有序之道吗?若真是如此教养,这当阳君迟早有一天敢飞到上将军头上作乱去!”
      英莲一听此话,原先还淡定自若、高高挂起,但一听此人竟将矛头指向了自己父亲,这不是暗示着父亲图谋不轨吗?如此诬陷父亲,怎可忍耐,“哼!还真把你自己当个宝了?此次诸侯随我夫君入关,定是论功行赏,如何还能让你们借着血统猖狂?周朝分封,以血缘为纽带,最终还不是礼崩乐坏、人际沦丧?你以为凭借着六国后人的血统就能再续辉煌了吗?我告诉你,没有功劳,到底还是废物一个!到底谁是有功之臣,谁是谋逆之人,咱们走着瞧!至于平妻之事,上将军自会定夺,如何轮得着你来多嘴?”
      那女人还要一逞口舌之快,采薇赶紧将身后激动的妇人拉住,说实话,此次英莲做得很好,不卑不亢,没有给任何人丢脸,还挽回了她父亲的清誉,只是她无意中将这一个月来,野蛮人与众人商讨的分封原则说出,不知她们有没有留心,会不会回去嚼舌根子。英莲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开,不多久竟传来她的尖叫声,采薇心中一凛,猛然想起了咸阳城中的祸端,赶紧过去,生怕英莲有个闪失。
      幸好她还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只是面色惨白得吓人,不知看到了什么,让她如此惊恐,“发生了何事?”采薇过去搭着英莲的肩头,关心地问。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向湖中的一具女尸。那女尸已然浮在水面上,看来死了有段时间了,采薇只道是后宫中的女子为大秦殉葬了,便叫人打捞尸首上来,好让她入土为安,谁知那身形竟越看越可疑,惊慌地走过去认个清楚,没想到,竟是今日不曾赴宴的秀兰!
      采薇手一抖,吓得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爬过去,用手探着她的鼻息,竟天真地以为会有奇迹发生一样。颤抖着拨开她额头上的碎发,为她清理干净面部的污垢,秀兰那张变形的轮廓便呈现在采薇眼前,尸身已经泡得浮肿,她一定是昨晚失足掉入了湖中!都怪自己,她还抱着熟睡的孩子,她说不用派人护送,自己就答应了,现在竟酿成如此惨祸!“姐姐!姐姐!都是我害了你啊!”采薇趴在秀兰的尸身上失声痛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真相为何。
      倒是英莲走上来扶起了采薇,“姐姐你过哀了,且倾耳听听,似乎还有小孩子的啼哭声。”采薇抽泣着,憋住声音,想到了义儿,赶紧顺着声音找到了躲藏在水缸里的孩子,他一觉醒来不见了母亲,正大声嚷嚷着要找母亲。采薇心疼地将他从水缸里抱出来,看来昨晚之事,并非如此简单,若是失足落水,孩子如何还在这儿,明显是被秀兰藏了起来,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万分紧急的事情,或许,或许是那一伙行凶之人!
      孩子还啼哭不止,他还那样小,根本不知道死是何事,采薇不忍心让他看到自己的母亲面目全非的样子,便让英莲抱着孩子先去找上将军,又遣散了众女眷,让她们先去赴宴,然后走到秀兰身边,不经意地发现握在她手里的碎布,拿出来一看,竟是几粒紫薇花!秀兰她一定是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看到了他的罪行,于是被杀人灭口了!心中一片寒意,到底是谁竟要下次毒手?定要查明真相,为姐姐你报仇雪恨!厚葬了秀兰后,采薇赶紧去找野蛮人,也不知道他调查的如何了。
      甘泉宫内,众人还在商讨迁都之事。有侍女手拿点心欲要进献,采薇便接过器皿,依依然走了进去,薄凉和英莲此时都站在大殿的角落里,等着上将军和诸侯商议完事情便上前禀告,采薇在她们二人耳边低语,“观察诸侯和众将士中,是否有人衣领有所破损或者上面绣有紫薇花,他们整夜行凶,今日便被匆匆召进宫里,定不会有时间更换衣裳。”她们心领意会。三人或是拿上酒壶给诸侯倒酒,或是拿着瓜果进献,或是整理几案,拜访点心,匆匆也将众人浏览一番,却不曾发现有何异样。
      有一儒生向项羽进言到:“关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饶,可都以霸。一为关中地理险峻,有函谷关、武关易守难攻;二为关中经济条件好,土地肥沃。上将军何必背关怀楚,不居关中而都彭城?”
      项羽走下几案,来到儒生跟前,背着手深思熟虑:“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但也有不当之处。且不说关中险要并非攻不可破,秦楚之交,秦之武关便为沛公攻克;函谷关更是两度失守,一次为陈胜部将周文所破,另一次便是我四十万大军攻破沛公部属的把守,故本将军对关中之地或不复可制的前景不甚担忧。
      再来说说经济状况,现今最发达的地区是在关东,即燕山山脉以南,太行山、中条山以东,豫西山地和淮河以北地区。关东地区虽占地较小,却拥有大量的人口,梁惠王曾有一问‘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孟子的回答是以五十步笑百步。这个典故,先生一定知晓吧!为何独独纠结于民之多少,因为人口的多少直接决定了国力的强盛与否。
      先生在咸阳宫的日子也不算少的了吧,为何不学学沛公手下的萧何,去查阅关东地区的赋税与上供?哦,当然此事已经无需麻烦先生了,因为亚父已为籍整理出这番数据。关东地区在粮食自给的情况下,每年至少向关中输入400万石粮食,还有大量手工业产品,与关中相比无疑更具有优势,而关中连年征战,米斛万钱,多荒地。
      咸阳城中秦宫皆以烧残破,随我入关的将士们都心怀家乡,想要东归,这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那儒生被反诘地哑口无言、颜面尽失,原以为能立功,谁知自己技不如人,便生恨意,出言顶撞:“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竟敢诋毁楚人,此言一出,站立在侧的龙且愤怒地上前将这冥顽不灵之人押走,处之以烹刑,以示主意已定,再有规劝者,便如这般下场。
      众人皆认为项羽不王关中而都彭城是典型的胸无大志、目光短浅,并认为项羽是由于“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的缘故才出现如此严重的战略失误,但采薇知道野蛮人所做的决定并无不妥,这都是一个月来,野蛮人和亚父、龙且、钟离昧、英布等人反复考量的结果,亚父参阅了大量的资料,这才提出“都彭城”的建议,除此以外,还不能忽视其它的因素。
      首先,便是不能忽略了楚怀王的影响,不管怎么说野蛮人还是楚怀王名义的下属。所以野蛮人分封诸侯前先“使人致命怀王”,欲把分封批上合法的外衣,并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那楚怀王明显要顽抗到底,形式迫得野蛮人非要亲自处理楚怀王不可,这种一山不容二虎的结局早在巨鹿之战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从政治的角度来说,野蛮人若想要称霸天下,就不能有一个名义的楚怀王再来对他指手画脚。要控制楚地,也不能任由另一个政权发号施令,使楚地的力量分裂。也就是野蛮人无论如何也要在楚地统一号令,如果连楚地都团结不了,谈何称霸天下?有人认为怀王不过傀儡而已,用不着这么重视,实则不然,因为这是关乎名分的大问题,“名不正,则言不顺”,容不得半点马虎。另外楚怀王有一定的势力和军队,而野蛮人不过有楚军几万而已,真正楚的根基是在楚地,野蛮人不都关中而都彭城亦是在接受楚地的全部力量。
      其次,野蛮人都彭城也是客观形式的决定,他的手下将士皆楚人,都有衣绣归乡的愿望,所以他顺从民意发出“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的政治宣言。
      第三,如果野蛮人他都关中,那么楚地又将如何处理?野蛮人听从儒生之说而以关中为都,关中的百姓,会安定吗?关外的诸侯,会没有异议吗?关中对野蛮人来说没有任何根基,又是刘邦先定关中,取关中不但得不义之名,而且不能兑现许诺章邯的雍王,又负无信之名。以实实在在的根据地换危机四伏的关中,且负不义无信之名,取之而名不顺、势不便,则缓取之;取之而名不顺、势不便,且召天下之兵,则以弃之者取之。
      这就是野蛮人不取关中的原因,那儒生不曾将野蛮人的心思看透,将天下的局势分析清楚,就自负地向野蛮人进言,这倒不是什么大罪,但他死不知悔改,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将楚人骂得狗血淋头,说楚人是不过是学人样戴着冠帽的猴子而已,还以曾经的蛮夷之地取笑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说实话,谁听了这话,都会不高兴的。
      “上将军既然要东归彭城,又如何安排我等追随将军之人?”开口询问的是魏豹,以他为代表的诸侯,追问这个问题已经不下十遍,再不明确表态,项羽恐下不来台了,他征询地看了一眼坐在上座的亚父,亚父便拄着黄花梨拐杖走了下来,项羽赶紧上前搀扶。
      范增用木杖敲打着地面,不紧不慢地说:“诸位莫急,我和羽儿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大家尽管放心,只要抗秦有功,我们皆可裂土封疆,占地为王。”“军师!这话我们已经听了不知几遍了,军师还是给个痛快,告诉我们分封的结果吧!”“是啊,军师!这都一个月过去了,我们也想早些知道结果,也好回家乡,解甲归田啊!”“军师快说吧!”……众人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大殿内一片闹哄哄的景象。
      采薇拿着酒壶,看到薄凉刻意地避开魏豹的眼神,便走到魏豹面前,将他的念头掐断,为他斟酒,心里却考量着野蛮人此次分封之事,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评价的尺度,若是此次分封不均,造成矛盾埋下隐患,那就糟糕了。分封乃是野蛮人计划已久的大战略,很多人认为野蛮人分封是一时感情用事或是根本无任何战略考虑,纯粹是回到秦朝之前的格局。这种认识无疑是犯了“先认定野蛮人是什么样的人,然后才分析其行为之目的”,这样的观点无疑是主观臆断,有失偏颇的。
      野蛮人实行分封之策,最迟出于巨鹿之战后和章邯对峙期间,也就是秦二世三年十二月至七月之间。在章邯投降项羽之前,陈馀曾遗章邯书曰:“将军何不还兵与诸侯为从,约共攻秦,分王其地,南面称孤”,从这段陈馀的告白,就可知晓,野蛮人在巨鹿之战统率诸侯联军于章邯对峙的时候就已经有分封的战略计划了。后来野蛮人和章邯签订盟约,章邯见野蛮人而流涕,为言赵高。野蛮人乃立章邯为雍王,置楚军中。野蛮热他不但早有分封的战略计划,甚至连如何分封都有一定的方案。
      至于为何巨鹿之战时,野蛮人就要搞分封呢,这恐怕就跟当时的背景有关了,巨鹿之战后,野蛮人消灭围巨鹿的二十万王离军后,统率楚、燕、赵、代、齐五路诸侯联军与章邯对峙于漳水。当时应该是秦二世三年一月,但是从这段时间一直到六月份,基本是相持未战,且秦军数却,章邯急于决战,而野蛮人此时是步步紧逼,却不立刻进行决战,以致拖延至此。何故?主要有两个考虑:
      一是想不伤元气的完胜此战。章邯当时尚有二十万正规军,但野蛮人并没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诸侯联军兵力不会高于二十万。后来野蛮人彻底打败大秦,使章邯投降。魏豹下魏二十馀城,野蛮人便立魏豹为魏王,魏豹遂引精兵从野蛮人入关。入关的四十万诸侯联军中已有魏王豹的兵力在内。野蛮人和章邯对峙的时候兵力显然在二十万以下,略少于章邯军,以这样的情况和章邯决战,就算是胜也大伤元气,是以野蛮人不肯轻易决战。
      二便是野蛮人想要谋求在诸侯中的地位 ,在巨鹿之战全歼王离军团,野蛮人威名远扬,成为诸侯联军之上将军,统率诸侯联军。但是诸侯联军成分复杂,各有自己的地盘和军队,恐怕难以指挥的得心应手。野蛮人便缓攻章邯,可以利用章邯在侧的巨大威胁,逐步收服各路诸侯为己所用。在和章邯对峙阶段,野蛮人便开始谋划下一步的战略大计,而这个战略主要就是收服各路诸侯包括秦军为己所用。
      但是要收服各怀异心的诸侯谈何容易!有秦军威胁的时候,诸侯尚可听从野蛮人指挥,但是失去秦军威胁后呢?恐怕都各奔前程了吧!所以要想收服诸侯们,必要拿出有点份量的砝码,诱使诸侯与自己的利益栓在一起,达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步才能把诸侯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面。当然,最有份量的砝码无疑莫过于灭秦封天下,只有计功割地、分土而王之,才能让诸侯臣服于自己脚下,去驱逐一切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也正因为如此陈馀才能拿封王诱使章邯下定决心反水而灭秦。
      若真以外人“无知竖子”的眼光去看待野蛮人,那真是大错特错,他身上有着王霸天下的王者之气,这也是一直吸引着采薇的地方,采薇并不认为他的成长有什么不好的,也不想以江山美人的戏码去揣测野蛮人心中的所思所想。“夫人,夫人!”“啊?”采薇听到魏豹在叫自己,回神一看,发现酒樽里的酒都溢出来了,便赶紧收手,趁他人没看见自己的尴尬,用帕子将几案上的酒渍擦去,然后关注地听亚父在那边分析分封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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