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0、第五章 斗智斗勇鸿门宴 分封十八路诸侯(二) ...

  •   天阴沉沉的,今年的第一场雷雨便要来临了,飞沙走石,电闪雷鸣,不过眨眼间的工夫,那倾盆大雨便降临到了头顶上,冰冷的雨水顺着衣领滑入还算温热的胸膛里,张开口想要大口呼吸却是已经不能的了,风一刮,那外衣便贴在了身上,彻骨的寒意阵阵传到了心里。采薇倒在这片早已是黄泥四溅,污秽不堪的土地上,心如死灰。
      耳边传来薄凉焦急的哭喊声,“姐姐你快醒一醒啊!来人啊!救命啊!”不知是谁把自己轻柔地抱在怀里,那样的呵护和温柔,将不再有,因为,他尽数给了另外一个女人,昨晚还在听秀兰说着她被遗弃的命运,这样可笑的事情,今日竟然发生在了自己头上,天道轮回,无往不复,这种事情早已成定律,还需要解释的吗?狂风暴雨中,采薇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想起那一幕幕,耳边《氓》之乐声不断,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自古就有女子惨遭丈夫遗弃,像我这般要强而不知好歹的女人,世间又有哪个男子会喜爱?痴唱起哀怨的《氓》来。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薄凉在一边催促着韩信快一些,一边安慰着采薇,“姐姐,不要多想了,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采薇冷笑着看着薄凉,“对,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不是吗?只是这事儿若发生在你钟大哥身上,你还能笑的出来吗?”薄凉听采薇厉声责骂,委屈地流着泪,还坚持用身上的外衣为她挡住雨水,“姐姐你骂吧,若是骂出来,能让你好受一点,薄凉甘愿被姐姐骂。”
      周围的士卒渐渐聚集起来了,听着风声开始指指点点,争论不休,嘲笑着此时如疯婆子一般的上将军夫人,“都道失宠的女人可怜,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也怪她自己无理取闹,咱们上将军待她那样好,昨日又亲自派人去请她,她偏不领情,这些个娘们儿,如何知道男人家的宏图大业,只知道争风吃醋,我看啊,这名传天下的虞姬,也不过如此而已,说有多么貌如天仙,脸上却还有一道难看的伤疤,若非是上将军起义之时,她娘家人帮过上将军,是上将军的糟糠之妻,咱们上将军身边如花美眷多的是,如何还管得着这样一个不顾大局的笨女人!”
      “我看啊,这虞姬倒不如当阳君家的女儿英姑娘贤良淑德,将军夫人不在的时候,是英姑娘将上将军照顾周全的,后来凭空又杀出个原配夫人来,英姑娘退到一边,也不争宠,处处顾及到上将军的面子。她倒好,到处摆夫人架子,听说原先在会稽的时候,她就经常出入行宫,和那始皇帝不清不楚的,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在。说什么奉了上将军的旨意,前去秦营谈和,一个月不曾回来,归来之时,肚子都大了,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得宠之时,各个噤若寒蝉,现在有了风吹草动,这些墙头草便开始四处倒伏了,听得采薇更为心寒,没想到自己在众人眼中竟是这般模样。
      这样污秽不堪的话语,令素常隐忍的韩信都忍受不住,厉声呵斥这些看热闹的人滚开。采薇冷笑一声,摸上自己脸上那道不曾淡却的伤疤,是这个令眼前的男人愧疚了吗?“韩信,你不必如此。何必假好心,用这些小伎俩来讨好我这个令人恶心的女人?你们男人都喜欢趁火打劫的吗?就是喜欢用这种手段来讨好女人的?”采薇攀上韩信的脖颈,只觉得喉头发热,浑身都要燃烧起来,这潜伏在自己体内的瘟魔就要喷薄而出了吗,这样也好,死个干净,了断这笔孽帐,偿还那死去的二十万秦军。
      “你烧糊涂了,我韩信不是这样的人。”采薇看着他强装镇静的样子,媚眼如丝,不知不觉凑得离他更近一些,抚摸着他此时赤luo的胸膛,“哦,是吗?男人不都喜欢忠贞烈女吗?否则韩信,你如何狠心忘记了韩姬对你的情谊,你觉得她脏,她的身上曾有无数男人爬过,于是你胆怯了,你对她的爱意消失殆尽,那是被无数男人品尝过的胴体啊!怎能掀起你心中升腾的征服欲望?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喜新忘旧,不是吗?”
      此言一出,果然激得韩信大怒,他本该弯如月牙儿的眼眸里都是怒火,他狠命地掐着采薇的腰,似要将她捏碎,“你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你口口声声说爱着这个男人,爱着他所有的一切,可以包容他,接受他,为他生儿育女。可是,当他的身上沾染了另一个女子的气息时,你退却了,你难道不是在嫌他脏?嫌这份被玷污的爱情,将这本该纯洁透明的爱一味否定,一味打碎!”
      被人洞察心灵的感受真不好受,采薇将纤细而有劲的双手掐在他的脖子上,眼中闪现过方才那鲜血淋漓的一幕,疯狂地喊叫着,使了蛮力掐住他,“你不要再说了,再说就送你上黄泉路!我虞采薇反正也不想活了,现在就拉你和我一同上路!”韩信悲悯地看着怀里快要发疯的女人,她该是怎样地爱着那个男人,才会有着这样多的恨意,抬起手揩去她眼中的泪水,发自肺腑地跟她说,“好!若你真不想活了,我韩信奉陪到底!你想去哪儿,我便陪你去哪儿。上刀山亦或是下火海,若能换得你真心,又何足惧哉?”
      “为什么要对我好?谁也别来理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反正生出来就是孤独一人,现在所有人都离我而去,你还来管我干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采薇松开韩信的脖颈,死命地揪着他退至两边的衣襟,厉声质问他。
      而他却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捏住采薇的手放在他的心上,“他不是你的良配,他只会让你无助,让你伤神,让你难过,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他没有看到,他无福消受你的好!我韩信虽不是什么诸侯上将军,但有一颗寻求上进的心,有一颗一心一意的心。那日,你跌落山崖,我心中升腾起无名的失落感,那种浑身都被掏空的感觉,我至今都不会忘记,我失魂落魄地下了山崖,看到你还活着,那失而复得的喜悦,不是爱是什么?你吻着我,却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那种嫉恨,那种想占为己有的感觉,不是爱是什么?采薇,采薇,如果,有一日,你想要离开,我韩信定会誓死追随。”
      韩信真情的话语,采薇不曾听见,她早已昏死过去,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那一幕,英莲几近赤luo的身子从帅营里惊慌失措地跑出来,裹着被撕成碎片的衣裳,她□□若有若无的血迹,她看见自己时惊慌失措的样子,那种被窥见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堪,但她想起了现在的身份,她是被上将军临幸过的女人,她该和采薇一样,不久便会名正言顺,得到她应有的名分,于是,她忘记了廉耻,忘记了应有的礼节。
      她张牙舞爪地,一步,又一步,走近采薇,向她示威又像是在示弱,她叫嚣着,称了采薇一声:“姐姐!”而绝非夫人。她搔首弄姿,散乱的发髻随风起舞,脖颈上清晰的吻痕,昭示着昨夜该是怎样的尽情尽兴!她肿胀的红唇,被啃噬地有些残破的唇角,蠕动着,像是讽刺着采薇的无知,讽刺着他们之间所谓的爱情,在男人旺盛的爱欲之下,这精神的恋爱只配沦为下身的奴隶,而英莲,她凭着她年轻而美丽的胴体,战胜了眼前因怀孕而有些臃肿的女人。她半眯的眼睛里,透出那重重的□□,似乎是在回味昨日的狂欢和放纵。
      采薇就这样站在这个年轻的女人面前,一动不动。站在一旁的薄凉,气冲冲地上前,便给了这个一个响亮的耳光,“勾yin男人的狐魅子!滚!”因为昨日的狂欢和肆虐,她本就有些承受不住这大力的拷问,颤抖的双腿,妖冶的红唇,被薄凉一个巴掌,便打得跪在地上,起不了身了,破旧不堪的衣裳散落在一边,她残破的身躯,就这样映入采薇的眼帘,像是对这求而不得、锲而不舍的女人起了一丝不该有的怜悯之心,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采薇一手摸着挺起的肚子艰难地弯下腰,一手使劲地拉起地上那可怜的女人,她似乎有些诧异,但瞬间便变了一个姿势,顺着采薇的力道,将她狠命地摔向地面,然后得逞地披上那张人皮,大笑着:“真是一个博大的女人呐!姐姐既然能容得下我,便别怪英莲抢了姐姐的恩宠!”说着,她竟是蹦跳着,大笑而去,那样的天真的动作下,却是换了一颗人心,耳熟的银铃声响起,记忆回到那一年初见,英莲笑着问她,笑着和她说话,笑着为她向父亲求情。
      薄凉身单力薄,无法将摔在地上的采薇扶起,采薇下意识地护住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支撑起身子,一步,又一步地挪向帅营。里面酒气熏天,本该是给彭越接风洗尘的宴会,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昨晚,他叫自己过来,应该是主持宴会的吧,可是自己没有来,于是英莲便仗着她是英布的女儿,毛遂自荐,事后,扶着醉酒的上将军回来,于是,男欢女爱,顺理成章!
      双手已是血肉模糊,心中已是残破不堪,可是,野蛮人,你为什么没有来?你说过的,我是你唯一的妻,你心中唯一的牵挂,你只疼我、爱我一人,可你怎么变卦了呢?说好的一生一世呢?竟是这样短暂吗?野蛮人,我悔不该气你,悔不该怨你,悔不该和你赌气,悔不该为你去救治瘟疫,悔不该为你深入秦营,悔不该为你美人计情迷宋义,悔不该恢复女儿身将毕生的信念和希望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悔不该和你并肩作战几经生死,悔不该瞒你身份伪装成虞子期只为祝你起义一臂之力,悔不该嫁给你却缺少一个应有的名分和婚礼,悔不该找你翻越千山万水,悔不该和你一同前去解救叔父,悔不该为你缝补那身冠礼衣裳,悔不该从荒山野岭里救你回来,悔不该当初不听良大哥所言背上那背篓去山中采药,千不甘,万不愿遇上你这个负心汉!
      看到你□□地躺在地上,一地的酒罐子,打落的灯盏,纷飞的衣裳,以及榻上那淋漓的欢爱的痕迹!死死地缠住你那赤luo的肌肤,那一份只属于我们的秘密,现在有人闯了进来,打破了这份安宁,你为何还不醒来,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呵,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要我听你们欢爱的细节,听你们颠鸾倒凤,如何变换着姿势,达到欲望的高峰?地上凉,我扶你榻上安睡,待会儿醒来,你的身边将不再有我!今日种种,譬如今日死,明日种种,譬如明日生。再见了,再见了。
      “姐姐你醒了。”采薇睁开眼睛,便看到薄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榻边守候着,看她煎熬出的黑眼圈,采薇有些心疼地替她揩去眼角的泪水,“我这是在哪儿?现在几时了?”身后,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我营帐里,天刚暗下来,你放心,他们暂时还找不到这儿来。”韩信端着药碗,拿下采薇头上退烧的帕子,喂她喝下驱寒的药。
      采薇看着被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双手,带着略微的笑意,看着薄凉,“这是你包的?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蹭破了一点皮而已,想当年,我虞采薇上阵杀敌的时候,受的伤比这还重呐,还不是得硬熬着,等仗打完后,自己回营帐内包扎,深怕女儿身暴露,连洗个澡都得偷偷摸摸的,让你钟大哥在营帐外看管着,方才放心。那时候,哪需要考虑这么些个事情,和众兄弟把敌人打个落花流水,大块儿喝酒大块儿吃肉,好不畅快!”
      营帐外,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跑进来一个士卒,冲着韩信欣喜地大喊,“兄弟,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上将军娶当阳君的女儿为平妻了,这下子好了,咱们上将军终于不用戴着绿帽子了,好久没喝酒了,你还不快出来喝一杯喜酒?”
      “男儿身多好,恣意妄为,潇洒痛快,不像女儿家的,怀个孩子还要十月半载,这大好青春若也是用到了征战杀伐上,这天下未必会是男人主宰和切分的,你们说对不对?”采薇的声音越来越大,想要盖过营帐外那士卒喜悦的声音,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流淌下来。早该知道的,英莲盼了那么多年,今日她终于如愿了,她的家人该多么高兴啊,和这世间最尊贵的男人结成婚姻,而以英布的战绩和功劳,他的女儿绝不会受委屈,纳妾又怎么可能,她同样尊贵的身份,让她成为上将军身边的名正言顺的妻子,而自己呢?有谁愿意替自己出头?
      虞采薇的一家人都死了,就连那个屡建奇功的虞子期也被楚怀王害死了,没有人愿意帮自己,即使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都知道自己和项羽曾经历过的种种,可是现在,自己还剩下什么呢?一个众人眼中早该死去的女人,一个怀着不明不白的胎儿的女人,一个胡作非为、任性妄为的女人!原来,人言可畏,就是这样的,我的无知和幼稚,曾固执地坚持只要做好自己,管好自己便可以了,现在似乎不是了呢。
      “姐姐,你要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这样对孩子不好。”“薄凉,韩信,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姐姐,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儿啊,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就在外面,一步都不会离开的。”说着,二人退到了营帐外。采薇走到窗前,看着苍茫的星空,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不去想此时热闹的婚礼,不去想四十万人齐声祝贺时盛大的场面,不去想他们今夜会做些什么,也不知,这样站在窗口多久,只觉得双腿酸麻,冻得快要死去。无力地顺着窗口滑倒在地面上,那梦魇随之而来。
      同样盛大的婚礼,三界庆贺,来宾络绎不绝。那个披着嫁衣的女子,由另外一个叫少昊的男人抱着,接受来自众人的祝福。蚩尤踏着大鹏而来,孤身一人,他竟要和天界众神相对抗!借着那玉佩,她向他传达自己的劝告,“快走!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再不走就逃不掉了!”可是他无动于衷,任由自己陷入情网,也要将她带走,众神像捕获到猎物一般兴奋,施展着毕生绝招,要将他一举拿下。他眼神凄迷地望着她,质问她,“为什么嫁给别人?”而她此时身不由己,父命难为,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孩子,还在黄帝手中,但她不能告诉他真相,因为她只那选择保一个,一如既往地,她的狠如蛇蝎的父亲永远都给她出这样一道难题。而他拼了命一般,誓死也要带走她,任由身上灵力散尽,千疮百孔!若非她暗中命令大鹏赶紧将主人带走,今日,便会是他蚩尤的死期!
      采薇感受着来自蚩尤的绝望和痛苦,甚至以为那就是野蛮人,那就是他现在的情景,他现在心中的所思所想。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采薇已经被韩信从地上抱到了榻上。看着眼前美艳的少年,采薇打心底里生出罪恶的感觉,她已经回想起了那日悬崖上的场景,自己竟错把他当成了野蛮人,害得他从此痴心错付,他该有更好的女子来爱他,而不是自己,这样不单纯、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似乎有人隔空传音,采薇凝神屏气,方才听出这是范师叔的声音,他似乎在说,“孩子,回来吧!想要知道真相,想要逃离这可怕的梦魇,现在便来营帐后的那片荒漠里找我。”
      如约,采薇偷偷摸摸地走出营帐,带上帽子,裹紧衣裳,唯恐被人认出。待走到那片死寂的荒漠时,范增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他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是这样的不真实,“你来了?”采薇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孩子一般,走到范增的身边,他什么话也没说,朝着空中念念有词,半空中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袭青衣,长发飘摇,可不就是梦中那个被唤作阿珩的女子?只是她长得和自己一般模样,看着怪叫人害怕的,采薇躲在范增的身后,不敢出来。那青衣女子却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般,朝着范增大笑着,“范先生啊,没想到我的转世竟是这样胆小,看到我都吓得没影了,枉我还在她梦中不断地给她传输过去的事情,可她似乎并不习惯呐。”
      采薇立马从范增身后钻了出来,大声问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子,“你是谁?为什么一直告诉我那段只属于你的回忆?我不想知道,也不敢兴趣。以后不要再来梦中吓我了。”那女子听了却也不恼,一把揪过采薇的胳膊带着她飞到了半空中,“别怕,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你的野蛮人也会回到你的身边。你难道不想知道那晚的场景吗?”采薇被拽在半空中不能下来,早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心中暗骂着这师叔尽带自己见这些可怕的鬼神。“好了,我也不逗你玩儿了。跟你说正经事儿。”说着,采薇便被小心地放回到地面上,踩到坚实的地面,采薇悬着的心才安顿了下来,这下子再也不敢小觑这个青衣女子了,赶紧抱住师叔的胳膊向他求救,万一再出什么事儿,也有师叔拉着垫背。
      “神女,自从你被师兄他从轩辕夏禹剑里解救出来,便没少使力气,怪只怪我这笨徒儿,读不懂暗示,任由我们这些做前辈的,怎样都开导不了她,现在还得麻烦神女你亲自出面。”范增一本正经地朝着那青衣女子行了一礼,然后拉着采薇向她赔罪。“原来你就是住在那把圣道之剑里的冤魂?你有什么冤要申,竟要找上我这么一个普通之人?”采薇不解地看着那青衣女子,她却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笨还真笨。你的父亲,便是始皇帝,他,他也算是我拿罪恶滔天的父王的转世,只是这一世,他终究要败在我手中,哦,不对,是败在你手中。蚩尤他最大的敌人,不是黄帝,而是和他亲如兄弟的赤帝刘邦。我要你助我,打败赤帝,一统山河,让蚩尤他重回仙界,位列仙班,造福天下。”
      “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鬼话,你说那流氓刘邦是赤帝,就算他真是那什么赤帝,以我的本事,如何帮助你口中什么蚩尤打败他,我孤身一人,如何成事?”采薇仍旧不肯相信眼前的场景,这绝对是范增的鬼把戏,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荒唐之事,想要留住自己,也不需要用这种糊弄小孩子的把戏吧。谁知,范增竟然无比认真地看着自己,他那犀利的鹰眼里,似乎闪烁着一丝期盼。而那青衣女子也有些不耐烦,“就凭这,你就得帮助我。”采薇觉得肚子一空,那不成人形的孩子竟然到了她的手中。采薇吓得尖叫起来,“你快把孩子还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你鸿门宴时,想尽一切办法,刺杀刘邦,这样也好早些了事。”青衣女子手一挥,那孩子又回到了自己的肚子中,竟是她方才使的障眼法而已。“什么鸿门宴?我如何知晓,你既然能飞来飞去,怎么不亲自去杀了他了事?再说,我跟他无冤无仇的,即使我跟他夫人有过节,也无需杀了他啊!”说着,采薇便觉着身上一阵凉意,竟是被那青衣女子从身上穿了过去!她绕着自己的脖颈转了一圈,朝着自己的脸上吹着阴森森的鬼气,“你看我这个样子,能杀了他吗?”采薇紧张地眼睫毛都颤抖起来,哆嗦着抱着肚中的孩子。
      青衣女子也不再言语了,深深地看了一眼范增,慎重其事地向范增叮嘱再三,“范先生,所有的一切,皆在一念之间,望先生助我!阿珩已为剑灵,不可离开剑身太久,这就回去,但不知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先生珍重,我这不争气的转世便教给先生管教了。”说着,她竟是化为了一缕青烟,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采薇怀疑方才所见到底是不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眼花,将这荒漠中经常出现的海市蜃楼看作了真实的影像。只是范增搭着自己的手,这苍凉的触感是真实的。
      回去的路上,采薇暗自忖度着那青衣女子的话,“你难道不想知道那晚的场景吗?”她到底指的是哪一晚?难道是……不,不可能,木已成舟,我还报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呢?军营里各处都张灯结彩,那耀眼的红色倒是给死寂的荒漠填了不少生机和喜气。
      薄凉看见营帐内采薇不见了踪影,早就惊慌失措了,和韩信一起找了大半天,终于在营帐后的荒漠中找了采薇疲累的身躯。才回了韩信的营帐,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有人报告说二夫人来了,要找采薇行礼致歉。
      营帐外闹哄哄的,吵得采薇怪头大的,本想叫了薄凉轰走他们,谁知外面有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能用这种方式逼迫采薇的,便只有英莲的好祖母,那护短的老夫人一人了,自己若再不出去,外人还不得再给自己加上一条不敬尊长的罪名,便让薄凉扶着自己来到营帐外,幸好,他没有一起来,否则显得尴尬而恶心。
      “老夫人快起来的,就算英莲她进了我们项家,要给我行礼,也无需这样大的礼数啊,毕竟咱们是平妻不是吗?又怎能分个你我呢?恕采薇身子不便,不能向老夫人为方才的鲁莽赔礼道歉。薄凉,快去扶老夫人起来。”说着,薄凉便着实有礼貌地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那老人家也怪不好意思的,便嗫嚅着道歉,“夫人啊,我们家英莲年幼,如何敢跟夫人您按平辈算呢?老身知道,夫人和将军感情极好,此次若非有一些误会,也不会让我这不懂事的孙女称了心。她打小儿便仰慕上将军,过了及笄之年,也不愿随随便便地嫁掉,便是一心一意地想着上将军啊!日后有什么事情,夫人担待着点,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身这半只脚都踏入坟墓里了,也不可能看管她一辈子,要是犯了什么错,夫人尽管替老身行家法,不要手下留情。”
      老夫人的话句句在理,也句句发自肺腑,可采薇听着很不是滋味儿,像她这样横插一脚人家本和美的家庭算怎么回事,好像自己倒成了那众人眼中十恶不赦之人一样,难不成我还能把英莲她给生吞活剥了?当然,有了前车之鉴,这些话,采薇不敢真说出来,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再表现出一丝的不敬和不满来,那暗中盯梢着自己的人便会再次到处嚼舌根去了,那还没傻到这地步,图个嘴快,便好言好语地让老夫人和英莲都进了营帐里说话。
      果然,一进营帐,那英莲便变换了一张嘴脸,方才在营帐外负荆请罪,演得痛彻心扉,感天动地,痛哭流涕,现在赶紧将那背负在身上的荆棘拿掉,像没事人一般,巡视营帐一周,发现这竟是男人住过的营帐,里面还晒着男人的里衣,便有些讽刺地看着采薇,“哦,不知姐姐这屋里还别有一番景象呐!外人皆不知姐姐你在这儿偷汉子,说是我英莲不知廉耻勾yin上将军,现在让我抓个正着,你如何解释?”
      采薇也不去理她,跟她一般见识,倒显得自己小气了,再说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也不划算,便径直坐到老夫人身边,先为她倒了一盏清茶,然后又与老夫人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体己话。薄凉像是看贼一般看着英莲,让她不能过去打扰采薇,英莲也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看营帐内的陈设。此时,韩信走了进来,身上披上那夜寻觅吃食时,采薇给他披上的外衣。英莲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一般,指着韩信破口大骂,“好啊,原来是你这偷药的盗贼!那日放你一马,你今日胆子更大了,竟敢偷上将军的女人!你不要命了?”说着,英莲竟是扑过去,拿起几案上的茶具掷向韩信,一如她之前烫伤韩信的时候那样残忍而果断。
      采薇赶紧飞身上前护住韩信,将那茶具一脚踢飞,那滚烫的茶水瞬间便让地上生长的杂草萎蔫了下来,采薇拉起韩信的袖子,终于知道那曾经将韩信烫伤的女人居然就是她!而韩信方才差点又让她得了逞。这心里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着老夫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便赶紧让薄凉送了这瘟神出去,老夫人也没有多待,不多久便告辞了。
      营帐内一片沉寂,采薇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反正那张沾满了英莲血迹的榻,自己是不愿再回去了,曾经以为的家,就这样被破坏掉,野蛮人他不愿见自己,也好,自己也不想见他,安静一些日子,自己离开的时候,应该会少一些牵挂吧。咸阳越来越近,也不知那里现在是怎样的境况,但愿此次,能顺利攻下咸阳,早日了了心愿,手刃赵高,推翻秦二世,也好无牵无挂地离开吧。众人自然不知,此时的咸阳已被刘邦所控制,而真正的争夺天下的战争刚刚才拉开帷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第五章 斗智斗勇鸿门宴 分封十八路诸侯(二)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