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四章 虞采薇出使秦军 坑杀二十万降卒（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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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采薇穿着便装，紧拉着野蛮人的手，走进这浮华的世界里。殷墟没有经过战火的焚烧和摧残，还是一派安详的场景。人头攒动中，有几个人挤到了采薇面前，害得采薇差点就要摔个跟头，项羽连忙护住采薇，略微带着责备的语气跟她说：“让你好好待在营帐里不要出来吧，若是有个好歹，摔了我的小将军可怎么办？”
采薇扭过头娇气地看着野蛮人，“不如你抱着我走吧，这样就不用怕会有人撞到你的小将军啦！那陶埙店不过百步之遥，我保证今后一定乖乖地躺在榻上，扮演我的睡美人，哪儿都不去了，行吗？”野蛮人看采薇眨巴着眼睛献着殷勤，也就无奈地将她打横抱起，在人群的缝隙中小心地挪动着，好容易才挤到陶埙店门口。
那店家见来人着装也算体面，估计是个有钱的主儿，二人的脉脉温情让人看得动容，那女子略施粉黛、红裙飘曳，似乎微动那纤纤十指便能让眼前这男人肝脑涂地，自己今日只需抓住这貌美的女子，钱财还不乖乖地从那男人怀里冒出来，便堆起满脸的笑容迎出来，“二位请进，夫人需要些什么，小的定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采薇一听那店家谄媚逢迎的话语也不恼，倒是想起那百年前吴越争霸的典故来，说那吴王夫差大败越王勾践，若非文种献上金银珠宝、美女若干，那蕞尔小国早就归入吴国版图。勾践便亲自为吴王牵马，成为马前卒，鞍前马后二十余年，勾践趁吴国一心北上争霸之时卧薪尝胆，终于覆灭吴国。世人皆说吴王之昏聩、越王之隐忍，却不知越王句践破吴归，战士还家尽锦衣，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与齐、楚、晋并列四大国后便固步自封，想那越王勾践也不过是目光短浅之辈何来问鼎中原之志、永葆江山之念，只因胸中一怨念而挑起无端战火，实现毕生愿望后还不是照样过着纸醉金迷的昏聩生活，想要千秋万代，却灭于楚国。
若说勾践的理想也不过如此而已，那吴王二十年的享乐又有何遗憾，二者之成败又如何定论，后人之评说不过各有所见，而真正身在其中的吴越二王才知成败得失，想那越国宫女如花春满殿，而今也不过鹧鸪漫天而飞，成败得失能几何，荒草斜阳土坯间，津津乐道的只是所谓鼓舞后人的传奇故事，但这些评头论足对于那些已死之人又何伤乎？现在野蛮人之大业正如日中天，谁也无法知晓未来之事，那么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便是更好地生活在当下，不是吗？
“这么入神，想什么呢？店家让你画了花样，他也好帮你赶制。”“嗯，那你放我下来吧。”采薇回过神，看着野蛮人朝气蓬勃的面庞，心中也被他的快乐所感染，便朝着他璀璨地一笑，顺着他的力道小心地站在地上，倚靠在他的怀里挑起花样来了。“店家，这是何花？”采薇拿起缀着花骨朵的陶埙问他。
“夫人真是好眼力，此花名为虞美人，传闻此花幽香无比，能令人神魂颠倒，忘却世间烦恼，这夫妻若是佩戴一二，便能传情，二人心有灵犀便可白头到老，夫人定能如愿以偿啊！”那店家一脸暧昧的眼神，叫采薇怪不好意思的，羞红着脸望了望野蛮人，他倒是镇定自若，倒是自己多情了，微带着怒意将那陶埙摔在柜台上，“说的什么鬼话，我如何就要跟这野蛮之人白头到老了？”野蛮人见采薇磕疼了手指，下意识地便捂住她的手，细心查看是否有伤口。采薇看野蛮人一脸紧张的样子，扬起眉尖笑出声来。
那店家看人家小儿女打情骂俏，似乎这店面都连带着年轻起来，“夫人所言差矣，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如何变成了鬼话？这虞美人乃是出自忘忧谷，有一人经过小人的店面，徒手而画下的，小人虽不曾见过此花真容，但也算略闻一二。”
采薇听那店家还欲夸夸其谈，摸着装满虞美人的香囊，自己虽见过此花，却不曾听闻有关此花的美丽传说，也不打断他说的话，而此时，店门外行色匆匆进来一士卒，凑着野蛮人的耳朵不知说了什么话，那野蛮人的脸瞬间便凶神恶煞，估摸着是秦降卒之事，自己也不想多管，便朝着野蛮人摇了摇手，让他现行回军营，自己拿了陶埙便马上赶回来。
采薇满心雀跃地揣着那陶埙，想着这回季布定然愿意教授自己了，接下去待产的日子也不会无聊，便喜上眉梢，正欲抬腿迈向回军营的路，却听到不远处一片喧闹之声，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听个三言两语，似乎和秦降卒之事有关，便小心地凑过去。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看到几个身着军服的人正在围殴一个人，而周围之人的平头百姓都在指指点点，也不敢上前阻拦，这些楚军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采薇憋足劲儿大喊一声：“住手！”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妙龄女子，没想到这如花美眷竟也有如此粗犷的吼声，虽有惊讶，但看她左右皆无人手，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就不甚在意，热血沸腾地看着眼前这场肉搏。采薇隐约中见地上的身影竟有些熟悉，动作间露出那人空荡荡的裤管！脑海中闪现那段在秦营的时光，这少年明媚的笑意，自己曾信誓旦旦地跟他说，日后若有人欺侮于他，自己定不会袖手旁观，要将那些猖狂之徒一顿好揍，秦营里自己不曾受到亏待，而今他竟受到楚军的百般羞辱！
采薇挤兑开人群，怒吼着让他们住手，可那些士卒早就红了眼，以为是众人呐喊之声，如何听得这些言语，转过身就要将这女子一顿好揍。采薇将怀里的陶埙掷向那士卒，一计飞腿便让此人飞出老远，那些失了理智的士卒见此情景，抡圆了手臂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想要和眼前这弱不禁风的女子一比高下，“哪来的婊子，竟敢管你军爷爷的事情！你爷爷正嫌无人可泄愤，现在就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看你个小婊子不乖乖抱着爷爷的大腿求欢！”
那士卒一脸□□的模样，让采薇一阵恶心，抽出佩剑便打得那人满地找牙。围观之人传出一片喝彩之声，稀稀落落的掌声随之响起，而那些士卒伤的伤，也不敢再造次，相互扶持着就要逃离，采薇想起野蛮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就是因为这些混杂在楚军中的害群之马，处处败坏大局，这才让野蛮人如此头痛，现在自己定要杀鸡儆猴，管管这些无礼之人。一把拦住这些士卒的去向，厉声质问他们：“尔等擅离职守，酗酒行凶，光天化日之下还欲调戏民女，该当何罪？”采薇用剑尖一拨那滚在地上的酒罐子，狠厉地看着他们。
那些士卒不知此女子是何来历，更捉摸不透她的用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小人不敢，只是这秦卒口出狂言，侮我楚军，我等气愤不过，这些降卒不过是寄人篱下的犬狗，何来这等底气顶撞我等？”采薇柳眉微蹙，尖着声音继续质问：“他如何侮辱于你们？”这下子，那些士卒缄口不言了，面面相觑不敢再有所言语。
这场景却是令采薇心头一紧，看来是他们聚众闹事，故意挑起争端来，自己竟不知这些楚军对秦人有着这样多的怨恨，竟要一报还一报，把之前六国覆灭之罪都强行加在这些秦国后人身上，把所有对秦国的怨恨都发泄在这些同样无辜的秦降卒身上，环视四周看热闹的民众，也不知这些矛盾该被这些唇舌怎样渲染，当务之急就是遣散民众，让这些士卒回了楚营再说，便无奈地挥了挥手放他们回去。
然后匆忙地跑到天诏身旁，将他整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他已然神志不清，嘟囔着说一些胡话，“娘亲，娘亲，孩儿马上就能回到你身边了，只要跟着楚军入关，孩儿便能回家。只是这些楚军欺人太甚，处处压人一头，说来真是可笑，原先在秦营里瞧不起我、不屑与我说话之人，现在都忙不迭地向我倾诉他们的怨恨，秦军若早先这样团结，还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只是团结一心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反了这天去，难不成还能与关内的秦军里应外合，来个鱼死网破？可笑，真是可笑。”
采薇听着天诏的话暗自惊心，轻拍着他的面庞，架着他的身子，一步一拐地回了军营去找薄凉帮他清理伤口。薄凉赶巧正在营帐内煎着药，看到采薇扶着一伤者进来，赶紧迎上来，“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赶紧让我来扶吧，当心你的身子。”说着，薄凉便兀自接过天诏，然后替他细细包扎起来。
采薇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药味，有些疑惑：“薄凉，你这是在煎什么药？”薄凉似有些心慌，不着痕迹地捋了捋鬓角的碎发，然后尽量平静地说了句：“没什么，不过是寻常的小病小伤而已。”薄凉的心慌采薇尽数看在眼里，疑惑地朝着药罐子走过去，掀起那盖子，一股浓厚的药味儿扑鼻而来，“丹皮、生石膏、桅炭、甘草、竹叶、犀角、玄参、连翘、生地、黄芩、赤芍、桔梗，细细研磨即为清瘟败毒散，薄凉，你煎熬这许多治疗瘟病之药作甚？”
薄凉看到采薇犀利的目光，不由更加紧张，还在竭力地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不，不是什么清瘟败毒散，只是寻常的药材而已，姐姐肯定是怀了小宝宝这嗅觉也迟钝了，难免出错。”
采薇想到自己患伤寒之时的惨烈景象，当时若非韩信舍命相救盗来药材吊着大家的性命，这十数人早就两腿一伸赶赴黄泉去了，伤寒之病极易传染，隔离少数人虽可暂时相安无事，但现在正处季春行夏令，民多疾疫，若是流行于军中，这密集的数十万军队如何还能逃过一劫？师父曾亲自给良大哥和自己教授过这一课，“五疫之至，皆向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厥阴不退位，即大风早举，时雨不降，湿令不化，民病温疫，疵废。风生，民病皆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若军中果真出现此等疫情，自己如何还能置之度外，袖手旁观？
“薄凉，你的师父哪儿去了？可是治疗那些病人去了？”“薄凉不知，薄凉人微言轻如何管得师父他老人家去向？”采薇看着薄凉低垂着的脑袋，狠了狠心，出口严厉，“薄凉，你若是欺瞒于我，我现在就去那被隔离的营帐内一看究竟！”说着，采薇转身便走，薄凉见此赶紧抓住了采薇的胳膊，带着哭腔说道：“姐姐，是上将军，他吩咐大家不得告诉姐姐这些琐事，他说姐姐你若是知晓，必定会亲自诊治、深陷危机，上将军他不希望姐姐以身冒险，所以下了封口令。”原来如此，那陶埙店内，士卒是向野蛮人通报此事的，难怪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那他现在在哪儿，必须得去找他问个明白，“薄凉，你替我照顾好天诏！”说着，采薇便提起裙角冲向帅营。
可想而知，里面正在会议商讨此事。“夫人，上将军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说若是见了夫人，便让夫人先行回后帐，万望夫人见谅。”那些个无脑的士卒之前尝过自己的厉害，现在脑子居然还一样愚钝，采薇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三下五除二便将他们打了个大马趴，急匆匆地闯入营帐内。而营帐内的人听到外面的打斗声，都有些惊异地望着闯进来的将军夫人，再看看上座的上将军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不知道这对小夫妻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虞采薇拜见上将军。民女莽撞，擅自闯营，若是冲撞了各位诸侯、各位将军，望诸位见谅。只是民女在外听闻军中疫病盛行一事，所谓医者仁心，民女虽说医术浅薄，但也愿助上将军一臂之力。”采薇掀起前裳，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朝着野蛮人行了一礼，抬起头对上他的重瞳，质问他逼迫他同意自己的决定。
营帐内鸦雀无声，都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静待着上将军会如何处理这家事和军事，看看到底这众人传颂的虞姬在上将军心中是何分量，若是美人重于江山，这项羽恐也是商纣王、周幽王之流，不堪大任，即便入咸阳、坐高位也不成大气候；若是江山重于美人，这所谓的情深义重之言岂不也不攻自破？
项羽高坐于榻上，用那指节分明的大手轻敲着几案，凝着重瞳、蹙着眉头似乎正在思索，倏尔那展开的大掌握成刚毅的拳头，重重锤在几案上，然后松了拳头指了指离采薇最近的龙且说道：“龙且，为夫人看座。”众人皆能听到那清晰的骨节碎裂声，以及他平淡的声音，只是这不带感情的声音和话语让众人捉摸不透，到底是同意还是否决。
近在一旁的龙且弯下身子，附在采薇耳边细声说着：“你无需如此，诸侯都在等着瓜分战利品，恨不得将作恶多端的秦军放在油锅里煎烤，如何还能让你医治于他们？不要让上将军为难。”说着，龙且就要扶起采薇。
采薇使了使劲儿，将龙且推开，然后径直跪倒在地，“上将军难道不知，一人得此病，传染一家，轻者十生□□，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斯？上将军还为次将之时，尚懂得士兵冻饥，亲自看望那些早被遗弃的伤寒士卒，持其汤药，治其伤痛，挽回那些无辜的性命，士卒因此感恩戴德，知晓上将军的仁义，现如今，上将军高居其位，难道就放任不管，任由那些曾与上将军出生入死的兄弟无辜枉死吗？”
坐在诸侯列位上的魏豹，察言观色，看到上将军不悦的神情，以为虞姬触怒了上将军，心想这外人传言的情深义重也不过如此嘛，再看这虞姬脸上纵横的伤疤，不过是一个不知好歹的蠢女人罢了，便开口呵斥于她：“夫人所言句句在理，只是夫人尚未分清楚状况，那发生疫病一方，到底是那作恶多端的秦兵还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魏豹知晓夫人心善，怜悯那些秦兵，只是，夫人似乎站错了阵列，不从我们诸侯联军的角度着想，那些死于秦军铁蹄之下的兄弟们难道就不是性命了吗？我们男人在外征战杀伐，你们女人家的，如何知道这些血脉深仇的大道理。魏豹不想犯上作乱，亦无意冒犯夫人，只是从诸侯的角度出发，讲讲我们要说的话，方才上将军既然已经同意由我们各诸侯国瓜分这些降卒，便不可再因妇人之仁而坏了大事！”
此话一出，坐在魏豹身边的诸侯们都炸开了锅，开始议论纷纷，“上将军万不可因为妇人之仁而坏了大事啊！那二十万秦军由司马欣带领，至今虽还未出现什么大事，但私底下不和之言早有耳闻，若是再让司马欣单独带领秦降军，那些因复仇而团结一致的秦军倒打一耙，我诸侯联军岂不是又要伤亡无数？上将军还是赶快下令，将他们安插入各个诸侯门下，分别照看，如此也好断绝后患啊！”
采薇听他们所说，倒是自己挡住了他们的功利之路了，冷笑一声，开始反击，“诸位王侯所言，民女不过女儿之身，自然不懂其中利害，只是身为医者，民女自然知晓瘟疫的厉害，这死亡秦降军事小，若是连累了诸位王侯，害得诸位王侯手下士卒也感染了疫病，那岂非是上将军之罪？上将军若是不允，诸位王侯手下之人尸骨遍地之时便会怨声载道，埋怨于他；但上将军若是应允，诸位王侯得不到应有的战果，自然不甘心，亦是忌惮上将军的不信之心。民女今日闯营，便只是一小小的医者，绝非以上将军夫人之威严而逼迫于诸位。民女愿在此处撇清与上将军的关系，日后出了事情，诸位只管找民女算账。想那人闻色变的瘟魔，民女愿与之一斗，望上将军恩准！”
说着，采薇重重地在地上叩了一个响头，不敢抬头看野蛮人此时的表情，他原是希望自己远离此次纷争，安心养胎，以徒手之力安抚蠢蠢欲动的诸侯，然后派遣军医暗自治疗秦降卒的疫病，平衡这水火不容的二者之间的关系，可惜既然有我虞采薇在，我便不会让他单独一人陷入这漩涡之中，当初是因为自己劝降的二十万秦军，这个责任理应由自己来承担，
有自己在，便定要确保他们的生还！
“夫人请起。夫人所言正合为夫心意，当日劝降这二十万秦军也是在座诸侯的主意，今日面对疫情，怎可起了内讧。吾既然贵为诸侯联军上将军，定也不会偏袒于夫人，今日众人皆在，便定下盟约，若是行至安阳，这疫情仍旧扩散，这些秦军之死活便由诸位做主。”采薇抬起头，看着野蛮人温和的面庞，心里百感交集，自己处处淡化将军夫人的身份，而他口口声声点明自己的身份，这是在明示各诸侯，不可轻举妄动，又轻巧地处理了此次矛盾，盟约一定，便能安抚各诸侯之心，殷墟距离安阳尚有些日子，四十万大军全部行至此处的时间足够自己控制蔓延的疫情，至于接下去的事情，自己想管也管不了了，只希望他们能活着回去咸阳。众人见局势已定，纷纷离开。
“谢上将军！”采薇话音未落，龙且赶紧扶住她，“你胆子也真够大的，所有人都为你做了让步。”采薇听言，调皮地朝着龙且眨一眨眼睛，眼看着野蛮人就要走下来，赶紧抓过龙且在自己身前挡一挡，“好兄弟，帮我挡住那野蛮人！我可先走了，再不走，估计得给他吃了，就算肚子里挟持着一个人质也没辙了。”说着，采薇一溜烟儿冲到众人面前去了，让那些走路慢吞吞的诸侯挡一挡野蛮人的脚步。
“薄凉！我凯旋归来啦！”采薇拿着从帅营收拾的小包裹，兴冲冲地掀起营帐，发现天诏早就不在此处了，便从身上挖下抱着自己的薄凉问她，“那少年去哪儿了？”薄凉漫不经心地说：“自然是回去了。只是姐姐在帅营的壮举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啦！”
采薇将收拾好的包裹扔在薄凉的榻上，一边撺掇着一边说着话，“可不是嘛？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多，我的压力也就越大。既然下了盟约，我便要遵守，薄凉你先跟我说说那些患者的具体情况。”薄凉一脸担忧地望着采薇，“姐姐你把行李收拾过来做甚？”
采薇轻点着薄凉的鼻尖说道：“怎么了，小鬼头，不欢迎啊？那疫病，我原先便得过，身体有了记忆，应该不容易再患病，只是帅营我是不能再去了，野蛮人若是被我身上携带的瘟魔给传染了，我岂不是万恶？接下去的日子，他恐怕也不大好过，拔营前往安阳，整顿军队，也有的他忙的。”
薄凉听此，便挠挠头发，看着采薇，“姐姐，你难道不怕，你不在的时候，有些人趁虚而入吗？”采薇听言，这孩子还替自己担心起来了，“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谅野蛮人也没那个功夫去沾花惹草！你也别替我担忧了，自己的终生大事如何了？”
薄凉一脸委屈地看着采薇，嘟囔着嘴，“姐姐，顺其自然吧！这么些年了，他怎会不知我的心思，只是若即若离，让人看不分明。哎呀，不说他了，待会儿师父也该回来了，姐姐虽说之前害过病，但如今有了身孕，身子难免娇弱些，该吃的预防药还是得吃，至于亲自给患者治病，就交给薄凉和师父吧。上将军早就吩咐过了，不让姐姐你离开这里半步，平时管些煎熬汤药的事儿也就罢了，说是称了姐姐的心思，任由姐姐胡闹即可！”
“哎？我的正经事儿怎么就成胡闹了？”采薇一把抓住薄凉的手，咯吱她。两人玩得正起劲，军医疲惫拖沓的身子便钻进了营帐。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第四章 虞采薇出使秦军 坑杀二十万降卒（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