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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碧落海战事 ...

  •   曾经的碧落洋冰雪帝国内政相,扫罗王爵同父异母的姐姐,和,王妃,我曾在冰雪帝国的边境和帝都战场和她两次交手,算是旧时相识,知道她额上灵力凝聚的【星枢】是绝对无法作伪的。
      早在大陆亚人种势力与碧落洋战事开启之前,星舞和扫罗惊世骇俗的恋情故事就已经风行诸大陆,当时身在部落王帐的我便对这个奇女子神往不已,然而世事弄人,与她初次见面便是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之上,此时陡然见到这位曾经两次险些被我亲手格杀,最终几乎被我逼到家破人亡的“故人”,我确实稍有一点没由来的,惊慌。
      但我的惊慌更大地来自于,八十多年前星舞便已名满天下,但那更多因为她的不流世俗和惊才绝艳,战力并不强过普通的卜天师,即使作为我的敌将出阵时,也是类似军师的角色,当年她究竟以何种手段躲过联军残酷彻底的清剿,再次现身之时,已然拥有强悍得堪称怪物的力量。
      正在和扫罗相拥而泣的星舞灵异般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轻轻从扫罗的怀里挣脱,指尖迅速在眼角滑过带起一抹银辉,然后转头向我看过来。
      我捂嘴轻轻咳嗽一声试图借机转过身去,星舞却已经直接忽略眼前两丈有多的距离站在我面前:“说正事吧,先进屋。”
      刚要举步,星舞又回过头来:“那什么……”蓝云幻见星舞欲言又止,皱着眉抬手消去领域转身走向中庭的高塔,罹慕也从黑雾中显形,所有人跟在蓝云幻身后陆续离开。
      一行人默契地进入观景塔顶,扫罗最后一个进门之后,星舞连续向我们的几个人示意,她对素未谋面的所有人的熟悉程度再次让我们感到【星纵】的压迫感。
      按照她的要求,【大魔导师】奕晟发动土石填塞了观景塔每一个影响结构强度和密闭性的缝隙,【大贤者】芙蕾德路卡释放了持久的【寂灭术】,【守护术士】凤九天在室内张开了【回声结界】确保被奕晟封闭后的观景塔能够供我们呼吸如常,而星舞,在自己的头顶凝聚一盘浩瀚的星海。
      我看着有条不紊地对众人精准地发号施令的星舞,暗自掂量她的天算究竟能够达到什么境界。
      完成繁琐的准备工作后星舞才在室内正中的椅子上坐下:“秋墓王爵,各位,你们不是很想问么?”
      蓝云幻抢上一步询问醒悟的来历,我代星舞讲解了一下,刚刚提及她和扫罗的旷世滟恋,蓝云幻便已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转向星舞,刚要询问,她便开口道:“你的问题,我需要……准备一下。”
      星舞静静地,低眉沉默着,与其说是在挑选词句,我觉得更像是在克制某种情感,片刻之后,她才抬起头续道:“你们……联军包围【浪沧城】的前夜,扫罗从前线返回宫中,没有决定我的去留,只是告诉我,城在人在,冰雪帝国没有一任王爵是死在战场或者王宫以外的地方,禁卫军的将领纷纷入宫向他宣誓,身与国同。我笑着对他说:‘所谓冰雪帝国,连你不过两任王爵吧,以前部落那点事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了,我还年轻,你随意。’然后什么都没有收拾,直接转身离开王宫,最后忍不住回头看时,在摇曳的烛火中只看得见他在众军中形单影只的落寞身影,差一点忍不住要回去和他同生共死,但是,我知道不能。”说到这里,星舞幽幽叹息了一声,“那种绝望,那种……不知道同样作为执掌一族的命运而出入战阵的你能否理解那种感觉,和自己的族人,自己的眷念……”
      我默默点点头,没办法出言去安慰一段历史,只能以尽量低的声音回应:“这也是我加入这支队伍的理由。”
      “如果帝国最后的【沧浪城】陷落,亡国的血债,就只能由我来肩负了。我在城外的冰河中静静等待,围城战结束后的第三天,没有打听到扫罗的消息,我便踏入【自由海谷】直到修成星纵,出来后第一时间居然就从星象上感应到他的处境,忙忙赶过来。”星舞笑着抚摸着扫罗的发梢,带着宠溺和迷恋的笑容,“还真是不让姐姐省心呢。”
      八十多年了吧,那场遥远的战争恍如隔世,却依然依稀如昨日,参战的每一个人,荣耀,血统,野心,责任,几乎什么都赌上了,几乎什么都输掉了,遗留下的除了破败的战争遗址之外,还有的便是无数的生离死别两世参商的凄美故事,但我一直觉得那是身不由己,我相信即使今日,如果我在王帐中收到扫罗那样的来信,整个部落再去面对一次那样的选择,丛林半人马天生的骄傲依旧不会容许我带着族人像【沼泽德鲁伊】一样默默失踪在湿地深处,碧落洋上依旧会响起我们铿锵的铁蹄声,但此情此景之下,听到星舞娓娓道来那段往事,那个【自由海谷】,不由地,我还是升起淡淡的沧桑和歉意。
      【自由海谷】,并不如字面上那样是一个真正的海谷,而是位于【碧落洋】西南海域【哈迪斯群岛】水下的巨大海底洞穴。虽然位于水下,但因为洞穴内部的诡异力场而并没有被海水充满,流动的熔岩,氤氲的地底瘴气,永远阴沉的光亮和不可存在的山脉原野共同构成【自由海谷】如同异世界的极端环境。
      自由海谷因为其中栖息的生物而得名,这些因为不明的原因进入洞穴并在这种环境下存活了千万年的异兽,凶残程度已经进化到了不可理喻,大多数异兽个体能够拥有独立的名号,并不属于某个种族,而是某种不可考的洪荒生物遗存的异类,他们所被磨砺出的强大致使任何已知的力量无法对其进行管束和驾驭,他们都是几乎绝对,自由的……
      星舞踏进【自由海谷】时,怀着怎样绝望的决绝,必死的勇气和必胜的决心,这个名动七洋的女子果然刚烈得令人叹服,那么,支持她这样做下去的心境,是怎样的国仇家恨不共戴天,杀掉我,和当年联军幸存至今的每一人,大概是她这些年唯一的,珍贵祈望吧,此时此刻,她还能够这样恬静淡然地坐在我的面前……么?
      潜意识里,我不由得感觉到寒意,不自觉皱起的不止是眉头,握着炎的手也渐渐握紧,颤抖着……
      “秋墓殿下,你的想法并没有错,我在海下的时候,每格杀一头异兽,便幻想某一个联军兵将倒在我手下,如果不这样去想去坚持,我想我不可能直到今天,还能这样坐在这里的,大概我是永远无法走出那个洞穴的吧……”果然星纵的探星所能达到的境界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星舞几乎一瞬间便已觉察到我的思维,淡淡道,言语的平和根本无法匹配词句的杀意,她的下一句话,强横地打消了我的怀疑,“现在杀掉你的话,扫罗的血的誓言,会蒙污吧,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你的性命的价值比得过弟弟的名誉。”
      之后的问答中,众人心中长久以来关于【星纵】神祗般的模糊印象第一次得到亲自的证明,许多曾经被执拗地认为是夸大甚至夸张的传言被证实确有偏颇,但没有一种传说的夸张程度超过了事实上的【星纵】的能力本身,星纵的存在,才是整个大陆最为虚诞的事实之一。
      但即便是这样的星舞的到来,也并没能为我们打破眼前的僵局,或者说死局带来实质的进展,星纵神一样的探知能力也不足以向我们揭露棋局对面带着残酷冷笑与我们耐心地静静对弈的那个“祂”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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