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郭]寻古札记》塞下秋雁

2、第二章

　　第二章
　　郭嘉生性嗜酒，这一点只要是稍微和他熟络一点的人都再清楚不过，甚至还有人送给了他一个“小杜康”的美名，郭嘉虽然不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还是蛮喜欢这么个称号的。因此在面对着大宅院里觥筹交错喝酒猜拳的场景的时候，郭嘉内心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心情油然而生，紧跟着就觉得自己今天算是来对了。
　　还没走过去，一位看上去是大宅子的主人的年轻人就瞧见了他，手放下手里的酒杯就迎了过来。那人的眉眼相当好看，像是《红楼梦》里面所描写的“面如冠玉”一般，不知怎么就让他一下子想到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样的句子，末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便低低地笑了声，让面前的周瑜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郭嘉郭奉孝？”这人开了口，竟然连声音也是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舒服。
　　郭嘉心想定是老师一早猜测到自己愿意前来便和他们打了招呼，便点了点头，又问了这人的名讳，得到“周瑜周公瑾”的答案。
　　紧跟着周瑜便招呼了一个人过来，那人本来喝的正开心，但是周瑜打断了他说到一半的行酒令却也不恼，端着酒杯就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亲热地勾住周瑜的肩膀，问：“这谁？”
　　周瑜打掉他有些不老实的手，又朝郭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介绍道：“这是那位老师上次跟咱们说了的他的学生郭嘉，现在在XX研究所的，这一次也和咱们一样要被派遣到锦州去。”
　　末了他又转向郭嘉介绍：“他是孙策，孙伯符。”
　　郭嘉并不感到意外。孙策周瑜在学术界赫赫有名，且他们二人鲜少有单独出行参与某个项目的时候，久而久之学术界还给了他们一个“双壁”的称号。近几年来长江一带的绝大部分重大考古发现没有不经过他们之手的，尽管两人都相当年轻，但是声名却已经隐隐有了赶超父辈的趋势，从这一次即将到来的锦州之行他就可以猜测得到。一方面，通常说来某个地区的若是有了发现，只需要派遣当地的考古人员就行，而这一次却是上头下达了直接通知，这让郭嘉不得不猜测这其中的意味；另一方面，如果真是相当重要的发现的话，那么请这两位从江南远道而来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信任。
　　“幸会幸会。”孙策做了个抱拳的姿势，颇有几分武将的风范，脸上露出的笑容和不经意之间瞧见的两颗虎牙又给他添了几分亲近之感。郭嘉友好地朝他笑了笑，便被两位主人带着上了酒席。
　　期间郭嘉从孙策周瑜那儿得知了这儿的所有人就是要去锦州的一行人，这顿饭也算是自己为自己践行，因此眼下都聚集在这里，天南地北地聊得好不热闹。既然是酒席，自然少不了南来北往的一通敬酒，尤其是他们一群人中有最晚出现的郭嘉，免不了要以被罚为名义多灌上几杯。郭嘉虽然不怎么喜欢应酬，但是对于喝酒却是相当乐意的，乐呵呵地接下了无数杯以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的灌酒，让不少人有了对“海量”的新认识。
　　整场酒席下来，郭嘉算得上喝酒最多的，不过纵使再怎么海量，却也架不住十来个人的连番轰炸，最后郭嘉红着一张脸被孙策周瑜二人颤颤巍巍地扶到了一间客卧。
　　喝醉了的人通常都会有好几种不同的表现，有的人会抱着人不松手胡言乱语倒干净自己的肚子，有的人会吐的昏天黑地，有的人则会沉默寡言地倒头就睡，郭嘉属于最后这种。眼见着他沾着枕头就老老实实地躺下了，孙策周瑜二人就退了出去，还替他关上了房门。
　　这宅子是个规规矩矩的三进三出的古宅，郭嘉这间房自然也是个标准的古色古香的卧房，房间里的陈设也都是木质的，仔细看去会发现还是珍贵的红椿木。月光从镂空雕花的窗户里照射进来，正好投洒在躺在床上的人的脸上。
　　郭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里尚带着几分迷蒙，明显还没醒过来。他半眯着眼看向雅致的窗户，嘴里不受控制地吐出两个字来：
　　“主公……”
　　颈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刺得他神智清醒过来，伸手摸到颈边摸到冰凉的物体拿到月光下一看，才发现是老师给他的那一块玉坠。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眼下玉坠竟然隐隐地散发着幽幽的青色光芒，等郭嘉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去看时玉坠已经变得和白日别无二致。
　　郭嘉心下笑了笑，只道是自己喝得太多眼睛都不太好使了，望了望房间四周，只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穿越一般来到了千百年前的时代，然而这种莫名带上了点熟悉的摆设又让他一阵阵头痛。郭嘉放弃了起床出去看看的念头，继续躺好就睡。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是这一日一直惦记着锦州东汉大墓的事情，郭嘉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到一个高大挺拔一眼望去便知是人中龙凤的男人站在高处，而自己则穿着一袭青衫安安静静地立于他的身后，两人之间一直没有言语。
　　末了，大概过去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那人忽然长叹了一口气，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但郭嘉没听清楚，尽管两人的距离极近，不过他隐隐觉得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感，莫名揪心的感觉不知从何生起，让他浑身发凉的厉害，郭嘉隐隐约约地觉得面前这人不该是这个样子，但是究竟该是什么样，他却一点儿也说不上来。
　　那人快要转过身来面对他的时候，郭嘉被一阵刺眼的阳光给晒醒了，原来已经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