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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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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郭嘉甫一走进研究室的门就被聚在里面的一大群人给吓到了,他立刻折回了门口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门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的时候就被搞古物鉴定的某个眼尖的家伙给发现了,眼见着不能离开了,他就只好进去,也不理会那群聚在一起的人在吵嚷些什么事,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结果一坐下那群人倒热情地贴了过来,各个看起来兴奋极了,面上带着几层白面都遮挡不住的笑意,还有个别人眼神里多了点说不出来的东西,郭嘉瞥了一眼没去管它。
他这一下已经把事情猜到了七八分,还没准备开口确认一下事实,就被某个心急口快的人抢在了前面,后面有人把一则不知从何而来的被封锁的新闻递给前面这人,他指着上面白纸黑字的一段话,带了点阿谀的意味说:
“奉孝你看,有新的发现了!”
郭嘉心道只有这样你们才会如此兴奋,但是为何聚在他这个从来都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的研究室里还尚未明白,接过新闻一看,这才知道在辽宁省锦州某处发现了个一米见方的盗洞,想来是发现了新的古墓。
只是这墓却已经糟了盗墓贼的手,怎么看也不是个令人兴奋的消息。郭嘉打量了许久,这群人的目光却还盯着他,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颇为不舒服,最后只得问了句:“这又什么值得高兴的,都让盗墓贼给倒过了。”
“我们兴奋地当然不是这个。”那人一脸着急的辩解,张嘴说了半天却什么也解释不清楚,旁边的人看不下去,把他推到一边,压低了点声音,好像生怕被人发现做了什么坏事儿似的,“奉孝你不知道,上面下来通知了,抢救性发掘项目已经建立起来了,就是还没确定人选,大概要和辽宁那边的研究室合作。”
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内,但凡碰上先遭到了盗墓贼的墓地,多半是经过审批之后要展开抢救性发掘的,只是他有些意外,辽宁那边的事情怎么就一下子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这地儿来了。那边他还思索着某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呢,这边某个人又问了句:“那奉孝你可有什么意愿?”
郭嘉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群人摆明了不想去,但是被封锁了的消息能够传到这儿来那就意味着上头要派他们这儿的人去,虽然不知道需要多少人,但是最起码目前这群人聚在这里无非是打探自己的意向,若是自己愿意,那么一切都好办了。自从前两年国内考古界出了那件事之后,现在很多人都是能不被派往他地就死待在自己的地区,他当然可以理解,只不过……犯不着这一次自己要给别人当枪使。
“有什么其他的消息没?身份确定了没有?”郭嘉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擦得干净锃亮之后又戴了回去。
“身份暂且没有确定,不过断代已经肯定了,东汉末年的。”
郭嘉只觉得眼皮没有征兆地一跳,一种乏力感不知从何而来,瞬间就泛至全身,末了他又问:“头儿来了没?”
他说的头儿指的是他们研究院里的院长,在中国的考古界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只不过为人相当奇怪,因此倒是一直没什么人愿意和他来往,作为他的直系弟子,郭嘉和院长算得上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一直在,大概昨晚上都没回去。”这人听出郭嘉话里的意思,倒是明白过来对方有那么点意愿想要去看看,当下恨不得扶着他直接去找院长了。
等郭嘉离开研究室之后那群人也还没散,对于此次郭嘉的反应颇为奇怪。原本,他们对郭嘉愿意被派遣到辽宁没抱什么希望的,平日里他就不怎么喜欢远行,规规矩矩地待在书斋里做一个书斋派,对于田野派的工作一直嫌麻烦,但是没想到这次这个万人唯恐避之而不及的项目他却像是起了点兴趣。
那边厢一群人聚在一起八卦呢,这边厢郭嘉已经到了院长的办公室,已经是花甲之龄的老人正站在办公桌前拿着一个放大镜观察前不久刚出土的一件文物,动作不紧不慢,似乎要拿着一个放大镜看到地老天荒。郭嘉也不急,站在一边候着,等老人好像才发现他进来了似的这才开口唤了一声老师。
老人应了一声,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用那种悠闲的慢吞吞的语调不紧不慢地说:“为那个新发现的古墓的事来了?”
郭嘉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老人难得说了这么句话,郭嘉有些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院长一直都是只要有任务派遣到头上就二话不说跟着去的那种人,无论是当年去往关外,还是后来下到南洋,上了年纪也跟着考古队走南闯北,也从不抱怨什么。因此现在这话一出口,他倒是有些恍惚了。
“你想去?”老人又问了一句。
“……大概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我觉得我该去。”郭嘉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了答案。老院长自然是听见了,却迟迟没有做出回复,等过了约摸三分钟的时间,老人才叹了口气,从自己办公桌旁的一个柜子上取下一个做工精巧的盒子来,盒子打开之后是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块东西,等把外面的帛布全部扯干净了,郭嘉这才发现不过是一块拇指大小的玉坠,通体透亮的让人一眼便知是块好玉,而且还是块上了年代的好玉。
院长把玉坠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到他的手心里,然后继续用这种旁人听来可能会急死的语气说:“好好拿着,别弄丢了。”
郭嘉虽不知老院长的意思,但是却还是乖乖收下来了,揣进兜里之后他就寻思着下了班之后去买根细绳把他系在脖子上,这样丢的可能性就会低一些。
“对了,你要是去的话就今晚上和他们也要派到辽宁去的人交接一下,算是提前认识一下。”老人写了个地址给郭嘉,“负责的那俩人是从南方来的,也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你和他们好好相处。”
虽然一向和人相处不好的老人实在是没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但是郭嘉还是点了点头。
这日他早早下了班离开了研究室,在路边买了根红绳,然后按着院长写给他的地址来到了一处看起来颇为古朴的大宅子门口。他站在门口抬起头望着门前的牌匾,心里不由自主地想着这宅子肯定要不少钱,随后才慢吞吞地走进去。
一走进大宅子,他就被迎面而来的笑容给闪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