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StayNight+刺客信条]鹰视狼顾》无风坠玉

28、二十五、谁在乎

　　“什么人！”Saber大喝一声打破了沉默，众人都看向发出攻击的黄金Archer，但只有Buchak一边无声流着泪一边站起来，面上诡异的没有一丝表情。
　　黄金Archer狂傲的发言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缓缓的将目光移向对方，原本只是在开启时虹膜会变成金色的鹰眼，瞳孔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拉长成一条竖立的缝。
　　“杂修，谁允许你用那种无礼的眼神直视本王！”黄金Archer一打响指，近三十把宝具如暴雨般倾盆而下，把Buchak和Emiya都涵盖了进去。卫宫士郎和远坂凛惊叫出声，但Buchak却冷静发现那原本很难捕捉的速度……变慢了。
　　时间有一种被拉长成直线的错觉，袭来的每一把武器前段都出现一小段虚影，直觉告诉Buchak，那些虚影是半秒后的未来。
　　鹰之感官。鹰眼的最高形态，它能增进使用者的全部官能，使他们能探测到特定区域内目标的心跳，甚至预知目标的行踪。
　　身体机能的增强再加半秒预知，足够了。
　　左斜向前进1.2米，正前方2米，第一把是枪，半途截住握在手中。旋转调整枪头挑飞第二把剑。第三把是重锤，枪尖自下而上挑中柄的根部将其击歪。之后两把武器同时到达，横枪舞成一面盾，不幸木质枪杆受重击折断。双手握紧断枪狠狠劈下，击落直冲头部而来的长剑……
　　挡不住了。
　　太密集了。
　　新抽出的军刀被击碎，紧接着大腿被一柄细剑刺穿。Buchak眼神坚定，直直用胸膛迎上剩下的武器。
　　——他能复活，但先生不能，所以他绝不会后退，哪怕死去也绝不倒下。此身除了匕首、更是先生的盾！
　　胳膊突然被大力拽住，然后一阵天旋地转。Buchak和卫宫士郎一起被Emiya扔出去近三米远，在地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
　　大厅的天花板崩塌，水晶吊灯直直砸在Emiya站立的地方，四散纷飞的碎片折射出晶莹的光芒，恍若一朵盛大的葬礼之花。
　　当Buchak再抬头望过去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呼，真让我吃了一惊Archer，没想到那样的伤势还有救别人的余力。”黄金Archer俯视着染满Emiya鲜血的大厅微笑着，蛇一般的瞳孔对上Buchak的鹰眼：“妄图以人类之躯对抗王，你该感谢那个faker，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
　　Buchak沉默着，擦掉嘴角的鲜血直视黄金Archer：“……I’ll kill you. （我会杀了你）”
　　“哦？”
　　“I’ll kill you. Pledge before my hidden blade. （我会杀了你。以我的袖刃起誓）”Buchak的样子不太对劲，他太冷静了，即使面对满地鲜血也没有任何波澜，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没有感情。
　　没有人知道，他的神经已经断了。
　　枷锁没了。
　　他疯了。
　　比疯子更可怕的是冷静的疯子，比冷静的疯子更可怕的是拥有理智的疯子。而最可怕的是这个疯子不会死亡，也不在乎自己的命。
　　黄金Archer似是被Buchak的言语激怒，挂着残忍的笑容对他呵斥：“胆大妄为的杂种。对本王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死刑也不足以抵罪！”
　　“Who cares. （谁在乎）”Buchak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着漫不经心的话，但他身边的卫宫士郎却听的浑身冷汗直冒，对方身上那种疯狂冷静的气息简直是最强劲的精神污染。Buchak往前跨了一步，卫宫士郎刚想拉住他，就见库丘林突然出现在Buchak身后一掌将他击晕。
　　在落入黑暗前，Buchak牢牢记住了黄金Archer那残忍戏虐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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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过来时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是他最初借住在卫宫士郎家时用的那个房间。Buchak习惯性的摸了摸身上，发现东西一样都没少。
　　窗外是黄昏，Buchak轻手轻脚的从窗户溜出去，借着树木的掩护翻出卫宫宅的围墙。他沿着路走了一段，拦住一辆出租车一言不发坐上副驾驶。
　　“去艾因兹贝伦国道。”
　　司机摇头：“抱歉先生，我快换班了。那里太远了去不了。”
　　Buchak一把揪住司机的衣服，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枪抵住他下巴，眼神冰冷：“开车，或者死。”
　　“——冷、冷静！先生请把枪放下！”
　　“开车，或者死。”
　　“我开车！开车！请把枪放下啊啊啊啊！”
　　Buchak移开枪，在司机舒了口气时一把卡住他的脖子，枪口顺着眉心一路滑到嘴部，然后一用力捅了进去：“报警的话，就杀了你。”
　　嘴里被冰冷的枪筒填满，司机几乎吓破胆的直点头，Buchak把枪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才真正坐回去：“开车。”
　　下车后Buchak没付钱，毕竟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过司机看起来很高兴能捡回一条命，直接把油门一踩到底逃走了。
　　Buchak懒得管他。他步履平稳的穿越森林来到城堡的大厅，静静望着大厅正中的那堆废墟。
　　鹰眼能够看到魔力，但Buchak找不到丝毫那火焰般跃动的色彩。
　　中国刺客们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师，可他们美国人不同，就连大导师Buchak都不曾跪。但这一次，他一点一点的弯下膝盖，面无表情的、双眼死寂的跪在埋葬了Emiya的那堆碎石前。
　　“【先生，对不起。如果我能再有用一点、再强一点……！我……我什么用都派不上……！】”迟了整整一天的泪水终于落下，Buchak颤抖的捡起一条钢筋，抵在左胸口就打算刺下去——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自杀是最软弱的表现，以此来逃离自己的职责不过是弱者罢了，身为我的刀你就只有这点气量？”
　　“————！？！！”Buchak死死盯着那个人。白色宛若流动着月华的白发，深邃纯黑的武装，还有火焰般跃动的外衣。钢铁色的眼睛看似冷漠，却隐藏着分辨不清的复杂感情。
　　Sir——Sir——Sir——“Sir……？”颤抖的、小心翼翼的。
　　“怎么，终于发现像我这种无能的家伙不值得你献上忠诚，所以打算放弃了吗？Buchak。”
　　啊、啊啊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此身唯一的意义就是成为先生的刀啊！
　　“Sir……Sir you still alive! Thanks God you alive! （先生……先生你还活着！感谢上帝你还活着！）”Buchak第一次失态到如此地步，他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对方嚎啕大哭，滚烫的泪水决堤而出，打湿了一大片武装。
　　Emiya的手放在他头顶，轻拍的动作里带着歉意和怜惜。
　　·
　　“Buchak，回去继续保护远坂凛。如果有空闲而那家伙又惹祸的话，也顺便保护一下卫宫士郎好了。”
　　“Yes, Sir. ”
　　……可是，我想跟在你身边。
　　——但我会执行命令。
　　·
　　Emiya把Buchak送回镇里，然后灵体化远远的避开。直到看不见那耀眼的红色Buchak才回过头，如散步一样走回卫宫宅。
　　远远就听到里面乱成一团，Buchak按下门铃，只听有人咚咚咚大步走过来，刷的把门拉开：“抱歉我们定过报纸也有牛奶更不缺……Buchak？！”
　　“士郎。”Buchak朝一脸见鬼表情看着他的卫宫士郎点头，“我能进去吗？”
　　卫宫士郎刷的跳起来，一把抓住他胳膊就往里拉，生怕他跑了。Buchak猝不及防下被拉了个踉跄，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腕稳住身体：“怎么了？士郎。”
　　卫宫士郎憋着一口气不回答，直接把他拉到客厅。远坂凛、Saber和库丘林也在那里，看到Buchak后远坂凛和Saber脸色一变警戒起来，但卫宫士郎却朝她们摆摆手，然后一把将Buchak按在桌子前：“这次总算抓住你了，绝对不会再让你跑掉！”
　　Buchak眨了眨眼，满脸无辜的说：“我没打算跑，士郎。”
　　“骗谁啊！之前不就溜掉了！”
　　“我只是去找先生。”
　　“————”
　　客厅陷入一阵沉默，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卫宫士郎干笑着问了句：“……那你、找到了吗？”
　　“我没找到先生。”但先生找到了我。
　　“……我很抱歉。”
　　卫宫士郎松开手，不敢看Buchak的脸。Buchak扫视了一圈，他如常的面色在其他人眼里只是强装欢笑罢了。
　　“先生说过保护远坂小姐，所以我回来这里。这就是原因。我不会离开了。”
　　“Archer他——！”远坂凛面色一怔，片刻后迅速扭过脸去遮住自己的表情。
　　Buchak又看向卫宫士郎，关闭了鹰眼、恢复成带点银灰质感的浅棕色眸子闪着温柔的光：“士郎，虽然你不是先生，但先生是未来的你。所以在一切结束之前我都会在这里。”
　　“……”卫宫士郎抿起嘴唇，想反驳说他和Emiya是不同的，但看着那双眼睛他怎么也张不开口。
　　成功掌控住场面的主导权，Buchak轻笑了声，低声道：“好了。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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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来的丰盛晚餐后，Buchak坐在屋顶上Emiya常呆的位置，手中摩挲着一把口琴。银色小巧的乐器只有一把瑞士军刀那么大，拿在手里略微有些沉，金属冰凉的触感逐渐染上体温，变得温热起来。
　　他把口琴举到嘴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悠扬的乐声响起在皎洁月色下，洒脱依旧，却没了那份率性和俏皮，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到几乎能凝聚成水的思念。
　　思念，怀念，带着一股强烈的渴望。走廊上的库丘林抬起头，听着乐声想起了故乡的草原，道场里静坐的Saber仿佛又看到那战乱却繁盛的国度。房间里，远坂凛回忆起十年前与远坂时臣的最后一次见面，那个精心准备的笑话最终也没能有机会说出口。
　　卫宫士郎看向窗外，无端觉得心脏疼痛。
　　那像是思乡、又像是思念着某个人的乐声，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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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卡文卡个半死_(:з」∠)_ 尝试着写红A的口吻，但貌似不怎么成功……
咩哈哈我欢快的去渣基三了各位不要想我（←快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