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与魏然》白天的树先生

23、到底应该怎样跟她讲

　　魏然把剧本翻了一遍，又上网检索蓝边的资料，确实年纪一大把了，只出原创剧本，风格清新，小范围受众，魏然最感兴趣的是这位蓝边从20来岁写青春文写到50多岁了，仍然青春不改，《等风来》感情很纯粹，字里行间能感受到笔者的心无杂念。
　　米粒他们到时，周涩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翻着书，看样子是到了很久了。米粒有些歉意，说堵车云云。
　　周涩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毛料外套，白衬衫，牛仔裤，黑色短皮靴。较之上次见面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种利落的爽朗。站起来笑道：“我家就在附近，走几步路就到了。”看着她明丽的笑容，一个想法在米粒脑中迅速敲定：就是她了！
　　这是市中心，寸土寸金，显然这个孩子的家庭情况不错，姓周的，家里有个上高中的女儿，魏然迅速在脑中展开关系网。心中有了几个答案，搞不好眼前的孩子是周董的闺女。
　　那孩子倒是爽朗，直接开门见山，“上次虽然说来面试没有抱很大的期望，但是我本人很喜欢这个剧本，也很喜欢橘子这个角色，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这话正说到米粒的心坎上，“能谈谈你对橘子这个角色的理解吗？”
　　周涩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明媚，像柔和的阳光，很偏执，但正因为如此才可爱。如果可以用一种颜色来形容，应该是那种明丽的亮黄色，会让人挪不开眼去。”
　　字字句句全中米粒心怀，如果刚才见她时是一种冲动的话，那么现在米粒已经完全确定眼前的女孩就是她想要的橘子。
　　“明天能来试戏吗？”米粒喝了一口咖啡，“今晚好好休息。”
　　周涩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到底是孩子心性，掩不住兴奋，“好的。”
　　送走周涩，米粒和糖糖都有一种解决了一桩心腹大事的畅快感。男主还是杨晨，想起上次宴会那处闹剧，米粒肝就疼。但撇开私人问题，杨晨确实很适合，完全能够本色。米粒心里很期待她和周涩的荧屏合作，这几天就像刚刚毕业时接短片的心情，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期待与兴奋。
　　晚上还约了编辑蓝边，信子那忙不过来，米粒让糖糖回去帮忙盯着，她和魏然去见蓝边，蓝边是一个很温和的老男人，西瓜头，架着透明眼睛，衣服洗地发白，家里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但很精致，可以看出主人过日子的心性，说话还大舌头，但聊天很愉快，米粒很喜欢这个合作伙伴。蓝边选择米粒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尊重编辑，会最大程度地保持原作的感觉。
　　从蓝边家出来，米粒有一种世界大好的感觉，她觉得这是她所有拍戏经历中最让她称心如意的一次。
　　魏然趁她心情好的时候成功地将她拐到了自己家，米粒站在他家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我要回家啊？”
　　“嗯，回家。”魏然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魏然一路紧握着米粒的手，两人手心黏黏的一层薄汗，也不知是谁的。
　　“8914”魏然输密码，“你的生日。”
　　米粒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有一瞬间的错乱感，好像他小时候教她解数学题时，总是把解好的题往她面前一推：这是这样了，不会难。
　　“魏然。”米粒情不自禁回握他的手，“这是你家吗？”
　　“不是！”魏然看她征征望着自己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心思又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是我们的家。”
　　魏然长臂揽过她，推开门，“小米，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鞋架上摆着粉蓝和蓝色的绒拖，客厅里一面墙上都是她的画像，她手上拿着帽子挥手的，这是初二暑假出去玩的时候，米粒清楚地记着自己当时穿的蓝色格子衫；她趴在课桌上睡着的模样，线条简单的教室里，她在他的视野中央；连绵起伏的山峰留不住下坠的夕阳，天幕是纯净明丽的红，一个背对着画面的小孩注视着红火的夕阳，风吹动了她的白背心，飘起的衣摆像一面白色的旗帜，小孩微微扬着头，倔强又骄傲。
　　“喜欢吗？”魏然接了一杯水给她。
　　“还……行吧。”米粒晃到落地窗前喝水。
　　魏然家很高……很高，米粒往下看去，不禁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果真是高处不胜寒呐。
　　“小米……”魏然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米粒飘过去，见他从冰箱里拿出东西来，“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她自己做饭是个渣，于是会做几道小菜的在她眼里都是高手，又免不了称赞一番：“啧啧啧，刀工不错，练家子啊。”
　　魏然笑起来，“在美国的时候都自己做饭，练出来的。”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美国是横在两人心坎上的一道伤疤。米粒踮踮脚，正想飘出去，就听见魏然平静的声音，“小米，你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去美国吗？”
　　“不想！”米粒逃似的出了厨房。
　　魏然手一颤，刀口切到手，鲜血冒出来，他拧着眉，开冷水把血迹冲掉，看着丝丝缕缕的血丝，他心中没由来有些茫然，到底应该怎么跟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