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夜蝶姬

3、chapter 3

　　像是要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鹿鸣又重复了一遍。
　　“陆晨，离婚吧。”
　　陆晨僵硬了一瞬，随即轻轻推开鹿鸣。昏黄的灯光下，鹿鸣脸上的表情无所遁形。陆晨叹口气，把鹿鸣又抱回怀里。
　　鹿鸣没有反抗。
　　“为什么？”
　　鹿鸣颤了颤。半晌才低声道：“我母亲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症。以后护理都会很麻烦。我大哥和妹妹比较忙，应该是我回去照顾她……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你没有义务做这些，但不做的话对你名声会有影响。所以……陆晨，离婚吧。”
　　胆战心惊的等了半天，却只等到男人温暖沉默的拥抱。
　　“先睡觉吧。”
　　陆晨没有答应的意思，鹿鸣也就默不作声的又窝回他怀里。
　　第二天早上，鹿鸣睡醒的时候，身边的床已经空了。他抬头看表，和往常一样，六点一刻。
　　陆晨今天大概是醒的很早吧。
　　鹿鸣起床，打算做早饭。而一推开门，正听见厨房里传来翻炒的哧啦声。他顿了顿，走到厨房，男人果然正在做饭，榨菜肉丁咸菜，翻炒几下，肉变色了出锅，看上去颇为诱人。他转头去看电饭煲，白粥已经煮好，正顺着略略揭开的锅盖往外冒着诱人的香气。
　　鹿鸣尴尬的站在厨房门口，直到男人回过头来：“醒了？”
　　“嗯？……嗯。”鹿鸣手足无措的看着男人摘掉围裙，端着榨菜肉丁放在桌上，回头问他：“时候还早，去晨练吗？”
　　他们两个起得早又不想做早饭的时候会出门晨练，顺便在外面解决掉早饭。今天早饭已经做好了，陆晨的要求有点不合常理，他又不太想拒绝。但饿着肚子去晨练，直接去吃早饭还好，再饿到回来，肯定会难受的。
　　鹿鸣惋惜的摇摇头：“不去了，回来晚了胃会难受。”
　　陆晨没勉强，一个人换了休闲服下楼了。
　　鹿鸣坐在沙发上，饿了。
　　头一天的晚饭都倒出去了，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陆晨没回来，他又不太好先吃，最后想了想，只能去厨房先冲杯温蜂蜜水，喝下去缓缓。
　　陆晨平常晨练的时间不很长。毕竟两个人住在市中心，没什么很好的可供晨练的地方，所谓晨练也只是出门走走。但今天陆晨出去的时间明显长了不少，鹿鸣坐在沙发上饿的不行，他才终于回来了。
　　“没先吃？”陆晨换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抱歉，下楼的时候汤包恰好卖完了，等刚蒸好的，慢了。你赶紧吃。”
　　鹿鸣打开外卖盒子，是小区外的一家早点店的。那家的汤包做的好吃，附近的人都赶早排队买。鹿鸣也很喜欢那家的鲜肉汤包，但他早上总是不愿意起床，买不到。
　　手里的汤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热乎乎的。鹿鸣心里一阵难过。
　　陆晨就是这样，温柔又认真的男人。自从他们结婚以来，他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的丈夫，鹿鸣便乐得维护，一起经营他们看似温馨实际上随时都会分崩离析的婚姻。
　　“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鹿鸣抬头，男人已经弄好了酱料，顺便给两个人都盛上了粥。他喝了口白粥，觉得胃里的压迫感轻了不少。又夹起包子咬了一口，鹿鸣微微皱了下眉头。
　　往日里觉得鲜香的灌汤包今日里觉得格外油腻，他只咬开了皮就开始犯愁。胃里翻江倒海，他吃不下去了。但他实在是不忍心辜负陆晨一番心意，便强忍着恶心把包子塞进嘴里。
　　下一秒，他捂着嘴冲向厕所，恨不能把胃一起吐出来。
　　陆晨愣了一下，放下筷子追过去。
　　“今天请假去医院吧。”
　　鹿鸣擦把脸：“不用……是昨天咖啡喝多了。”
　　“那也请假，歇一天。”
　　“没关系的，”鹿鸣冲男人笑笑：“我今天没什么课，只上午三四节。下课之后我就回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