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私访记》静思之

29、暴风雨前夕（下）

　　“恩？”元月夜“嚯”得睁大了眼睛，回头见宓昉已经走远，小手指着宓伽野压低了声音说道，“又是你搞的鬼？”

　　宓伽野握住她的芊芊细指，不轻不重地打了两下，笑着说道：“刚才就是用这个手拧我的么？”元月夜干笑了两声抽回手指，有些心虚地低着头。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城门口，宓昉已经先一步和牀族族长一同坐了马车出发，纸鸢等在一旁，大批的士兵也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出发回牀族。宓伽野突然把元月夜搂在怀里，在元月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凑到她耳边呵着气说道：“若你有任何麻烦，来找我，我随时等你来。”说完便放开了她。

　　元月夜只觉得耳朵边热热的，像是有只蚂蚁在咬，耳根子都不自觉地红起来，她故意沉着脸说道：“你这是咒我有麻烦吗？”

　　“我这是想你来找我。”宓伽野飞快地弯腰在元月夜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在元月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放开她，潇洒地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元月夜愣了一会儿，直到马车走远才回过神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满不在乎地转身低着头猫着腰，准备悄悄地潜回挽月轩。没走几步便撞进了一个人的胸膛，元月夜怕被人发现头都不敢抬，说了声“抱歉”便要离开，却被那人拉回来。

　　“元月……”低声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让元月夜心头一惊，抬头便看见陈西陵漆黑的瞳仁。他的眼睛里有惊痛和庆幸，他忍不住把元月夜抱在怀里，他抱得很用力，似乎要把元月夜嵌进身体里面，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我还以为你要和宓伽野一起去牀族了……”他的语气中竟然带着哽咽，元月夜大吃一惊。

　　“你……刚才就认出我了吗？”元月夜靠在他怀里，忘记了挣扎，她的脑子里都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我怎么会认不出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便找出你来。”陈西陵感受着自己怀中的温暖，说道，“刚才我看见你易容成红莲的样子，我很害怕，我害怕你要跟宓伽野去牀族了，我想拦你，可是我答应过你，不论你什么时候想离开我都让你走。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你越来越远。元月，谢谢你，谢谢你没有离开我。”不是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是怀疑自己怎么会易容之术，陈西陵说得却是谢谢自己没有离开。元月夜的心中有一小块地方瞬间变得柔软，仿佛凹陷下去，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倒塌。她慢慢地迟疑地伸出手，回抱住他。

　　“皇上，陈将军到了，已经在勤政殿等您……”太监后面的话低了下去，因为他看见了诡异的一幕，我国的皇帝和牀族的王妃拥抱在一起……若这不是梦的话，是不是自己要被杀人灭口了……？小太监的额头上瞬间铺满了汗水，吓得头也不敢抬，静静地等待着陈西陵宣布他的“死讯”。

　　陈西陵把元月夜挡在身后，回身冷静地对小太监说道：“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小太监仿佛是获得了大赦，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陈西陵舍不得的摸了摸元月夜的脸颊转身走了。

　　“既白，你即刻启程，带着你我训练的所有秘密精兵追击运粮的队伍。”刚踏进勤政殿的门，陈西陵便对陈既白吩咐道。

　　“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事。”陈既白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多想，接着说道，“我也收到消息说宓王子准备偷袭我军运粮队伍，并秘密派兵前往边境，可能准备从边境入手，攻击我军。我想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你我准备那么久，为得便是把这天下真正掌握在手中，而不是受着胁迫苟且度日，是时候和牀族好好干一仗了。”

　　陈西陵看着外头的天空，湛蓝而清澈，他微微一思索，点了点头。陈既白再不停留，意气奋发地转身走了。等待了那么久，浑浑噩噩了那么久，这一天终于是来了吗？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另一边宓伽野和纸鸢故意慢慢地行着马车，渐渐和宓昉拉开了距离，没多久便弃了马车，两人带着士兵，抄小路浩浩荡荡地回了寂月楼，那里，仙不离和杜宥正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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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月夜回了宓伽野的宫里，飞快地卸去了易容的妆扮，带着蓝翘来到了晚妃的宫里。好久不曾见面，晚妃对于她的到来有些吃惊。“我不来找你，你到来找我了。”晚妃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说道，“这次又想拿什么来威胁我？”

　　“这次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元月夜笑了笑，走到晚妃身边蹲下来和她面对面，说道，“我想让你帮我一起抓住一个人。”

　　“帮忙？”晚妃笑了起来，眉眼间皆是妖娆，她站起来绕过元月夜，走到桌子边坐下，说道：“先说说我有什么好处。”

　　元月夜笑起来，有商量便好办了。她坐到晚妃身边，低声对她说道：“我想你也知道，如今战局中加入了牀族王子，成败如何很难预料，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最后的赢家一定不会是你和陈谓。”见晚妃并没有出声，元月夜接着说道，“若你可以帮我这件事，那么不管最后的赢家是谁，我都能保证你和陈谓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做对神仙眷侣。”其实元月夜并没有这样的自信，她也只是赌一把罢了。

　　晚妃微一沉吟，说道：“你想干嘛？”

　　“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元月夜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我想找一个太监，他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对他算是比较信任的人。我想你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把他叫到你宫里来。我想问他几句话。”

　　晚妃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你说的应该是小信子。自从刘德全死了以后便是他跟在皇上的身边。这个不难，我立刻让人去办。”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小信子便十分殷勤地来了，见屋子里门关着，便轻轻地唤了声：“晚妃娘娘，奴才到了。”

　　“有人知道你来这里了吗？”晚妃低沉着嗓子隔着门问道。

　　“回娘娘的话，没有人知道。”小信子猫着腰并没有抬头，恭顺地说道，“娘娘说让奴才悄悄地来，小的哪里敢声……”最后一个“张”字还没有说完，小信子便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押到了屋子后头的小院子里。元月夜和晚妃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刚一看到元月夜，小信子显然吃了一惊，努力镇定下来，哀求道：“不知奴才犯了什么错，两位娘娘要如此对我。”

　　晚妃上前扇了他一巴掌，命人把他的大半个身子按在井口上方，说道：“不知道！啊？”

　　元月夜拉住晚妃，走到小信子身边，说道：“是谁让你害我的？还放火烧了我的挽月轩。显然是想置我于死地。”

　　“娘娘在说什么，奴才不知道。”小信子低着头，不敢看元月夜的眼睛。

　　元月夜让晚妃和其他人先离开，走到小信子身边蹲下，说道：“我知道你想为你干爹刘公公报仇。可你如何知道，我和你一定是站在对立面呢？”元月夜凑到小信子耳边，小声地说道：“刘德全和杜宥的联系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元月夜面上说得笃定，其实心里有些虚，她只是搏一搏，看小信子会不会被她唬住而已。

　　小信子有些意外，他看着元月夜，迟疑了半晌，终是开口说道：“是皇后娘娘要害你。”

　　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的回答，元月夜觉得有些矛盾，但听到小信子的话的时候确实是这种感觉，她知道皇后要害她可能是为了杜宥，那么说来，难道小信子也知道皇后和杜宥的关系？

　　“陈西陵那么在乎你，若是真的杀了你，我真想看他痛不欲生的表情，哈哈哈——”小信子疯狂地大笑起来，在元月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头撞向了井沿。

　　元月夜吃了一惊，她没有料到小信子竟然有这样的骨气，她轻轻地伸手合上他未闭上的眼，叫来晚妃，问道：“陈谓手下有多少精兵？”

　　晚妃看了看小信子又看了看元月夜，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这个皇帝的“身边人”。

　　“别磨蹭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食言。再拖事情就无法挽回了。”元月夜有些浮躁，她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她只知道刚才小信子心里的声音在说：“陈西陵的死期就要到了。”

　　晚妃决定赌一把，她一边吩咐太监宫女把小信子的尸体拖出去埋了，一边在元月夜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两人交换了下眼神，一切竟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