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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三个男人一台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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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伽野无所谓地抱了抱拳,说道:“很荣幸你还能想到我。”
元月夜摸了摸头上,发现钏子已经不在了,大概是掉在挽月轩了,她让宓伽野凑过去,小声地说道:“你不是说,只要我接触了对方的血液,便能万无一失地听到对方的内心了嘛,所以我用发钏刺伤了黑衣人,尝了尝他的鲜血的味道,就算他可以轻松地掩盖他的伤势,但他不能掩盖他的内心啊!所以只要我能够在遇见他,我便能够找到他!今日杜宥成亲,陈西陵和娜拉兰馨都去了宫外,留在宫里有嫌疑的人只有皇太后和晚妃了。黑衣人出现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的石兰香,这种香我只在皇太后的宫里闻到过,矛头直指向皇太后。虽然皇太后确实想除掉我,但若做得那么明显,也太低估她的智商了。至于晚妃,我和她并没有利益的冲突,甚至可以说有着‘相辅相成’的关系,应该不是她。所以说,要害我的人不仅躲在暗处,而且十分的狡猾。”
难道说是宓昉?宓伽野在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思忖着:宓昉既然和皇太后勾结在一起,必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目的,这么想来若是宓昉派人除掉元月夜也说得过去。
“你为什么会怀疑宓将军?”元月夜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吐了吐舌头,小心地瞧着宓伽野。宓伽野跳起来,想了想立马反应过来,自己也把血喂给元月夜喝了下去,所以说,现在元月夜也能够轻松得听到自己内心所想。
“小妞。”宓伽野懊悔地笑了笑,开玩笑地说道,“以后离我百米开外!”
“以后我可要粘着你不放了。”元月夜一副“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和宓伽野在一起从不曾拘束,没有和杜宥在一起时的不知所措,也没有和陈西陵相处时的负罪感。和宓伽野在一起时,元月夜才觉得真正做回了自己,没有负担,不用思考太多。
而此时,杜宥在门外已经僵立了很久,不知何时,秋天已经悄悄接近尾声,由于站了很久,因为赶路而湿透的衣裳早已干了,杜宥的手变得冰凉。屋子里的笑声让他有些恍惚,和自己在一起时,元月夜总是小心谨慎,从不曾这样没心没肺的笑过,也不曾这样充满活力,也许自己真的不应该留她在身边。平静了狂跳的心,杜宥开门进去。宓伽野看见他先是一愣,然后站起来,拍了拍杜宥的肩膀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杜宥和元月夜两个人,元月夜低着头不说话,只觉得空气压抑的难受。
“蓝翘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了。”杜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抬起元月夜的脸,仔细地凝视,轻声说道,“告诉我,你没事。”
元月夜别开头,说道:“你的新娘子美吗?”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让空气瞬间冷了下来,杜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美吗?他一直都没有看清东方念之的脸,眼前都是元月夜的笑靥。不美吗?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改变不了自己和东方念之成亲的事实。
杜宥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两人同黑夜一般沉默。杜宥看着元月夜的侧脸良久,叹了口气,说道:“在我没有查到是谁之前,你留在这里也比较安全,明天让蓝翘过来保护你,你照顾好自己……我……先回去了。”说完杜宥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离开。
“是让蓝翘来监视我么?”元月夜冲着他离去的背影,说道,“我自己能找到是谁要害我,不劳你大驾。”话虽说得如此,眼泪却不争气地往外涌。杜宥顿了顿身子,并没有回头,便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宓伽野正抬头看着今晚的月色,杜宥走到他身边,也抬起头,今晚的月亮并不圆,一半隐没在云里,他说道:“月夜在你这里,你帮我好好照顾她。”
“呵呵……”宓伽野自顾自笑起来,眼睛竟比月色清澈,“为何是帮你?别太自以为是了,自古江山美人两难全,你确定经过之前以及之后的事情,她还会和你在一起?”
杜宥想反驳,却发现自己都不确定这个答案,他背着手走出院子,说道:“也许,我们要加快步伐了……”杜宥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宫里随意地逛了逛,宫里的一切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红墙金瓦,只是早已经物是人非了罢了。路过息宁宫的时候,杜宥看着屋子里头柔和的光线驻足良久,曾几何时,他的娘亲也曾如此,在跳跃的烛光中给他讲故事,如今却独自躺在不知何处的冰冷的黄土中。杜宥慢慢地握紧了拳头,枯叶落在他的肩头,透着些萧索冷漠的味道。杜宥慢慢地踱回宫外的府邸,刚进院子,便被人一拳打翻在地上。
“你怎么能在你和念之的喜宴上莫名其妙地走掉,一句交代都没有!”陈西陵把杜宥从地上拉起来,挥拳又是一记打在他脸上,杜宥的嘴角隐隐有些血丝,“念之就和我的亲妹妹一般,你若如此待她,下人更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你让她以后在府里怎么过!”
杜宥并不反抗,冷笑着看着陈西陵,从嘴里吐出一口血,说道:“你以为若是我不愿意,你还能这样近我身,还能这样打我吗?”
“满嘴胡言乱语。”陈西陵拉住杜宥的衣襟,他白色无暇的衣衫上早已染上了斑斑血迹,“看来你还是没有清醒!”说着又是一拳打在杜宥脸上。
“我也想要清醒!”杜宥一把把愣在当场的陈西陵掀翻在地上,朝他怒吼,“清醒了便不会脑子里眼里心里都是她!”
明明是内力深厚的两人,却像是两只最单纯的野兽,凭着身体的力量粗暴地扭打在一起,抒发着最原始最深处的爱与恨。地上渐渐染上红色的血迹,不知道是陈西陵还是杜宥的,两人谁都不肯认输,谁都不肯妥协,只是凭着动物的本能去打倒对手,直到筋疲力尽……两人肩并肩躺在地上,粗重地喘着气,身上脸上都是伤口,可是两人都再也没有丝毫多余的力气去管它,任凭鲜血慢慢地滑落。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是你亲手把她送到我身边的。”陈西陵转过头看着杜宥,没头没脑地说道,可两人都明白了。
“是啊——”杜宥伸出手左右端详着,仿佛手里有什么似的,“这是我这一生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但我也会亲手把她夺回来的。”说完杜宥站起来,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尽管他的纯白的衣衫染上了污迹,可仍旧像一直仙鹤,一尘不染触不可及。
“小九——”陈西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叫住他,沉默良久,说道,“我想听你同小时候一般叫我一声四哥……”
杜宥背脊一僵,却没有回头,他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答非所问地说道:“我想你应该先回宫去看看她便知道我为何会突然离开了。”
陈西陵回到宫里,不顾众人对于他伤势的关心,直接找到了元月夜,宓伽野靠在门上抱着胳膊,无奈地看着元月夜,说道:“真想把你赶出去,这晚上一个两个的,扰人美梦。”说完又转向陈西陵,打了个哈欠,说道,“今晚九王爷的亲事也算告一段落了,那我也就告辞了,族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呢。”
陈西陵闻言,回头看着宓伽野说道:“近来闲事颇多,照顾不周,还请宓王子见谅,既然族中有事,我也就不多做挽留了。过几日,我设宴为王子践行。”
“不必了不必了。”宓伽野笑着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你忙你的吧,夜妃娘娘和我比较熟,会为我践行的。”说着故意“妩媚”地朝元月夜眨了眨眼睛。元月夜习惯了他的不正经,挥着小拳头冲他扬了扬,宓伽野便笑嘻嘻地离开了。
陈西陵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元月夜,见她并无大碍,只是稍稍受了有些伤,受了惊吓,才放下心来,扬声对候在门外的小信子命令道:“把今晚所有在宫里不在宫里,只要有嫌疑的人都召来圆月苑,即使把整个皇宫翻过来也要找到这个黑衣人,朕倒是要看看,谁胆子那么大,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这些花招。”
“别……”元月夜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这么晚了别兴师动众的了,我也不想惊动了对方,我有我自己的办法来找出要害我的人,希望你不要插手。”
“可是……”陈西陵想反驳,却被元月夜坚定的眼神所说服,他握住元月夜的手,说道,“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元月夜不着痕迹地把手拿出来,有些尴尬地岔开话题,说道:“你脸上是怎么了?我给你上点药吧。”说着也不等陈西陵反应,自顾自下了床,逃似地往屋外走去,陈西陵知道她想要逃避自己,有些落寞,看着空空的手心发呆,回头叫住她,说道,“不用了,这点小伤,我先回去了。”陈西陵不急,他这一生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让元月夜心甘情愿地来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