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私访记》静思之

26、无的放矢

　　“火太大了进不去啊！”

　　“快去通知皇上！”蓝翘一边冲宫女喊着，一边想要自己冲进去，但都被人拦了下来。

　　“皇上出宫了，带着皇后去参加九王爷的喜宴了。”

　　元月夜不知不觉笑出来，是啊，今日是杜宥成亲的日子。她轻轻笑着，慢慢闭了眼睛。眼前出现了杜宥，他穿着大红喜服冲着自己伸出手……

　　正在大家都不出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宓伽野出现了，他抢过太监手中的水桶，把自己淋了个湿透，从屋顶火还没有烧到的地方劈开屋顶跳了进去。明明是坚固无比的屋顶在他的脚下成了脆而劣质的东西，应声而开，裂成碎片。宓伽野在浓烟中闭上眼睛，倾听着蛊虫异常的跳动声，很快便找到了元月夜。他抱起她软成一团的身子脚尖一点，本应该轻松跃起的他却发现自己完全用不上内力。怎么回事？

　　火越烧越旺，浓烟呛得人不能呼吸，宓伽野渐渐感到皮肤的灼热，若只有他一人，他完全不担心自己可以轻松地出去，可如今抱着元月夜……正想着，宓伽野看见元月夜头上的发钏子，他一手搂住元月夜，一手拔下发钏子，狠狠地刺向自己的食指。

　　黑色的血从指尖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弄脏了他和元月夜的衣裳，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待黑血流尽，他试着再次使用内力，果然恢复了□□成，他使劲向上一跃，终于跳出了屋顶，宫女太监们看见他们出来，都是松了一口气。

　　“蓝翘你跟我一起来。”宓伽野抱着元月夜飞奔回自己的院子里，把她平放在床上，顾不上避嫌。

　　“你们给她下过蛊对吧！”宓伽野从柜子里拿出一套银针递给蓝翘，自己背过身去，说道，“封住心俞、巨阙两个穴位，撬开她的牙关，给她渡一口气，好了吗？”

　　“好了。”蓝翘照着宓伽野的方法做，元月夜果真渐渐安静下来，蓝翘给她虚盖上被子，说道，“呼吸是正常了，可还是没有一点血色。”

　　宓伽野转过身来，看了看元月夜依旧苍白的脸色，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割破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血喂给她喝。“宓王子——”蓝翘惊呼，没想到宓伽野竟然如此待元月夜，把自己的血喂给她。元月夜像个贪婪的孩子，不停地吸吮着，体内的蛊虫不再跳动，恢复了平静。元月夜也恢复了血色，脸颊慢慢红润起来。

　　宓伽野熟练地用纱布自己包扎好伤口，一边头也不抬地对蓝翘说道：“杜宥竟然给她用这个蛊，真是狠心啊。此蛊无药可解，随着蛊虫的成长，寄主渐渐衰败直至死亡方止。今日她不知中了什么毒，竟然催化了蛊虫的成长……”

　　“狠心……？”蓝翘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小声地说道，“自从碰上元姑娘，九爷一直在做会让他自己后悔的事情……”狠心？九爷对自己又何尝不狠心呢……

　　而此时的杜宥，正带着东方念之慢慢踏入屋内，高堂之上，坐着皇上和皇后，陈既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周围站满了前来观礼的文武百官，看到衣衫凌乱，走路都走不稳地杜宥，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有些东方家的长辈甚至直接摔袖而去。杜宥只是咧嘴傻笑，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一拜天地——”喜娘的声音在前厅里想起，杜宥和东方念之一起盈盈下拜。

　　“二拜高堂——”东方念之转过身来，冲着皇帝和皇后下拜，而杜宥却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仍旧是背对这陈西陵站着。

　　“二拜高堂——”没有办法，喜娘只得再重复一次。杜宥冷笑一声，背对着陈西陵大声说道：“高堂？谁是高堂？就他陈西陵也配？”说完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陈西陵。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十分诧异，杜宥不仅直呼皇上的名讳，更是出言不逊。

　　“九王爷。”喜娘赔笑着走到杜宥身边，拉住杜宥的胳膊，小声地说道，“皇上贵为天子，更何况九王爷爹娘皆不在了，皇上也是你四哥……”

　　“我娘为何会不在了？”杜宥甩开喜娘的手，走到陈西陵面前，指着陈西陵说道，“若不是有他，我娘怎么会不在了！”杜宥竟敢对皇上如此的无理，皇上竟然也不生气。不了解内情的官员们皆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打圆场。

　　“小九。”一直不曾说话陈西陵低沉着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数以千计的箭穿破屋顶射了下来，一时之间，像是下了一场箭的暴风雨。惊叫声，呼喊声，惨叫声，屋子里的人抱头鼠串，无处可逃。手上身上腿上，中了箭的只能倒在地上嗷嗷嚎叫。

　　“皇上！”陈既白第一时间冲到陈西陵身边，好在陈西陵本就武艺了得，不仅自己没有受伤还保护了皇后。确认了皇帝的安全后，陈既白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他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漫不尽心、脚步虚浮的杜宥，瞬间恢复了冷静，一手护住东方念之，一手抽出腰间从不离身的软剑挡住四面发放射来的箭，东方念之的红盖头早已不知去向，她吓得花容失色，顾不上矜持，双手紧紧搂住杜宥的腰。箭雨过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可杜宥却不知为何，觉得心怦怦直跳，无法安静下来。他环顾四周，屋子里如同战场一般，被射中的官员哀嚎着倒在地上，甚至有些不幸被这种要害的，早已经一命呜呼。桌子椅子在刚才的混乱中被撞得东倒西歪的，大家逃的逃躲的躲，哪里还有喜宴的样子。

　　陈既白冲到东方念之身边，把她搂在怀里，一边小声地安慰着，一边看着杜宥，十分郑重地说道：“谢谢你！”

　　杜宥用手抚上胸口，可怎么也无法安定那颗无故乱跳的心，早已经见惯生死的他对于今日的偷袭游刃有余，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觉得一颗心无处安放。

　　陈既白看了看皇上和皇后，又看了看四周，最先镇定下来，说道：“今日之事十分蹊跷，来者并没有目标，更像是一次‘无的放矢’，似乎也并没有想要置人于死地，只是想要引起混乱罢了……”陈既白话还没说完，杜宥便飞快地转身跑了出去。他足尖点地，飞快地在地上略过，周围的景致飞快地倒退，路上的行人甚至都来不及看清刚才是什么东西从身边经过，像是一个影子，更像是一阵风。杜宥一边赶路，一边在嘴里念叨着：“月夜，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还要有时间来恨我呢……”

　　另一边，宓伽野的宫里，元月夜正慢慢地转醒过来，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了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的背影。她有些模糊，一时之间有些混乱身在何处。刚想开口，这个背影准过身来，原来不是他啊。

　　“你的失望未免也太明显了吧。”宓伽野走到床边，把元月夜扶起来坐好，说道，“让我好受伤。”

　　“为什么把我带到你屋子里来？”元月夜轻轻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脑子里钝钝的疼，“我已经昏迷多久了？”

　　“你以为我想把你带来么？留在挽月轩你就成了烤乳猪了。”宓伽野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像你这样没什么肉的烤乳猪肯定不好吃。”元月夜顺势拉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拧，宓伽野立马讨饶，说道：“女王饶命，小的知错。”

　　好不容易耳朵回到了自己身上，宓伽野一边揉着，一边斜睨着元月夜说道：“你睡很久啦，久到杜宥应该已经礼成了吧。”

　　元月夜瞬间安静下来，沉默良久，这长久的沉默却让宓伽野一直有一种吊着心一般的感觉。突然元月夜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是中毒了么？为何突然身体发软晕了过去？”

　　“当然是中毒了。”宓伽野鄙视地看着她，“不然你当黑衣人往你脸上撒的是珍珠粉么？不过我告诉你，这次中毒可能让你体内的蛊虫成长加速了。也就是说，你的身体从现在开始，已经渐渐走向衰败！”

　　元月夜低下头去，伸出手覆在心脏的位置，自己还能活多久？想来想去实在忍不住，朝宓伽野翻了翻白眼，瞬间恢复了神气，得意地说道：“黑衣人出现的瞬间，我想到了你说的话，现在我有办法可以准确地找到黑衣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