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耳边轻诉的情诗》孖宝

8、两小无猜

　　我没有了林向志的消息，他——居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再打过来，而游乐场的记忆好像只是昨日的事情。林天宇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他来，我自己偏偏要挖自己的伤口，吃一个蛋炒饭我也要对林天宇说：“记得之前和林向志在一起的时候，他喂我吃过一次蛋炒饭，是他从家里面带来的便当，好好吃的，刚刚开始以为是他妈妈做的，之后他说是他做的，我当时非常惊讶，那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蛋炒饭。”
　　“小丫头你有必要这样子吗？”
　　我还沉浸在回忆中，他只说要我快快吃饭不要多想。
　　我没法做到像他所说的，往往心神不集中，那时候他便逗我笑。我说：“有这样一个哥哥其实我真的很满足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可以忘的。何况我现在心里有了阴影。”
　　他说可以等，他要等多久，而我会一直煎熬下去吗？
　　林天宇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天天让优利盯着我吃饭，我不吃，优利就快要哭出来一样恳求我，不知道林天宇又拿什么威胁她，等到我去为优利打抱不平的时候，林天宇就呵呵的笑，什么也不说，真不知道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回家过年的时候，林天宇不知道和母亲说了什么事情，母亲当着大人的面大声宣布毕了业就让我们结婚，虽然听起来是开心地气氛，也不太当真，大人的眼神暧昧，我低头吃菜，心里杂乱不堪。
　　我问他：“你在我妈妈那里说了什么？”
　　“没有啊，我说我喜欢你，要好好照顾你，还要娶你做妻子。”
　　那时候我还不是林天宇的女朋友，他说他等我等得好苦，却也甜蜜，因为可以照顾我，只要我身边没有人，她就还有机会。他这样子说，我并不讨厌他，林向志好像突然之间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可是我的脑海里面时不时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印象，那是记忆告诉我没有忘记，我的心里还有他，所以我一直一直没有答应林天宇。
　　他表现也很有风度，不强求，我有时候也会调侃他：“你忍了这么久没有找女朋友心里不会寂寞吗？”
　　“小丫头你再瞎说我就打你哦，我现在是彻彻底底为你守身如玉。”
　　他这样子说，我就不说话了。
　　只是母亲和天宇妈妈三天两天打电话过来，总是听见林天宇大声宣布：“如果我没有照顾好她。你们把我绑起来倒吊着好了！请您们放心。”简直大人得不像话。难怪妈妈喜欢他。
　　我的四年大学就这样子结束了，交到了一群好姐妹，再者，就是从小到大一直不从分开过的林天宇。毕业那一天，好多人都哭了，林天宇帮忙给我们递纸巾，我说：“毕了业，我们也不许分开，要常常联系。”
　　其实还是分道扬镳了。
　　我和林天宇回到了原来的城，他说要带我去旅游，工作的事情不急，他天天翻旅游杂志给我看，看得我心里也是痒痒的，这个人，总是知道我的所想。
　　母亲也说，去玩玩，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去玩个够然后安安心心工作，就真的是踏入社会了。
　　我们真的都长大了。
　　要出去的前一天，我们两个人挤了公车去看母校，我说：“仿佛回到之前的日子。”
　　结果我在学校门口遇到了天美，高中一毕业就消失得没有踪迹。天美变得又高又瘦，一头长发都剪掉了。眉宇之间见到我们倒是说不出的惊奇。
　　我问她：“这么多年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居然也不和我联系，打你电话是关机，去你家门又关着，写信给你也没有回。”
　　“当初选择不说，是因为说了我更舍不得，我和父母搬到外地去了，父亲在那边有发展。”
　　“难怪，可是为什么你不和我们联系。”
　　“之后我手机也掉了，想写信给你们，才知道我们都不在学校了。可是今天我们能够遇到，就说明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啊！可是，秋池，为什么——”她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在你身边的不是林向志？”
　　林天宇把我揽在怀里，“天美你不知道吧，现在我和小丫头在一起了。这么多年，还是我坚持了下来。”
　　天美一脸的疑惑。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林天宇唱了句，“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
　　天美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天美，我们先不说之前的事情好不好，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今天我请客，我们去吃顿好的，庆祝我们重逢好不好。”林天宇笑笑。
　　结果那顿饭吃得大家的愁容都出来了，我是想起了往事，天美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皱着眉头。吃完了饭，她说：“秋池，我刚刚回来，家里很脏也没有来得及整理，今天晚上，我可以去你家睡觉吗？”
　　“当然，欢迎。”
　　只有林天宇一脸的面无表情。
　　回家夜已深，两个人换了睡衣，窝在被窝里面，一直说着别后的情景。说道一半，气氛有些安静，我听见她轻轻地问：“秋池，你可以告诉我，你和林向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们之前不是很好吗？怎么现在你会和林天宇在一起？你不是说林天宇是你的哥哥吗？”
　　“我没有和林天宇在一起，我没有答应他。”我把记忆在脑海里又重新翻出来播了一遍。
　　天美静静地听，听完才说：“不可能。当初就因为那件事情，然后你和林向志断了联系？这么久？可是据我认识的林向志，他不是那种人。”
　　“天美，可是是我亲眼所见，再说，人也会变的。”
　　“不是的，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那么这个误会，就算解开又有什么用，你能保证他现在不会有新的爱情。”
　　天美呆呆的。
　　我说：“其实我有时候还会有幻想，也许有一天他会回来，所以我等了这么多年，可是最近我才发现，这个好像只是一个借口，我不知道我到底等的是他，还是我在害怕如果会有一段新的恋情我还是会受到伤害，所以，至今，我一个人的设防墙筑得很高，只有林天宇陪了我这么久，可是我没有接受他，因为我害怕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感觉会变了，一旦变了，就像林向志一样，不给我一个解释，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秋池，我没有想到这是你的想法，可是，生活一步一步迈向前面，我们不能回头，无论酸甜苦辣，总是要尝了才知道。”
　　“天美。”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呆了一个晚上就说要去杭州，去机场送别的时候我们约好半年后见，这么一切进入正轨我要去找天美，离别总是令人悲伤。
　　林天宇说：“小丫头，我们也该准备行程了。”
　　对于前方，我总是迷茫，林天宇说：“没事，有我呢。”他总是说出让我安心的话来。
　　林天宇计划要去丽江，很久很久之后我听一个女友说：“国内的情侣，要去的第一个旅游区就是丽江，古城最美最浪漫了，时光都融化在里面，好像一眨眼，都是可以在那里过了一生的人。”
　　我们去了一趟丽江，看着这座古老的城，我的心情一下子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林天宇说，“干脆我们在这里开一家早餐店好了。”
　　我不置可否，做做白日梦，两个人在小巷街边吃一碗茶，说说浮生，一眨眼也就过去了，我好希望在这里慢慢白头。
　　而那一夜，我们站在街头，看着满天的星光，他和我说：“小丫头，我们结婚吧。”
　　我不知道他哪里变的魔法，说了那句话拉着我就跑，拐了两个弯，看见面前的小巷，玫瑰花瓣铺成一个心形的模样，外面围了一圈的蜡烛，他把我拉到中间，拿起一个小礼盒单膝下跪，突然跑出很多人，手里捧着一杯玻璃装的蜡烛，齐齐唱着在一起。
　　我永远不能忘记他说的：“求了你这么多年，你终究是没有做我的女朋友，那么我现在求你，做我的妻子，让我一生一世爱护着你。”
　　我的眼泪滴下来，一生的诺言，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我的心受到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我在那么多人在古城的气息里在天地的见证下，点了点头。不知道大人怎么也来了，我想他们是计划了很久，我的心房再一次打开，迎接这个从小陪着我一起长大的男孩子。
　　很久之后我对他说：“你知道吗？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总是感到很安全，因为我是全身心依赖了你。”
　　那时候我们在房间里面，已经准备好结婚的一切。
　　春天的气息非常浓厚，我们的婚礼选在春天，选首饰的那一天是林天宇陪着我的，我选了一对胸针和一对手镯，拿了结婚卡片，他选了一家咖啡厅，叫了两杯咖啡，两个人静静对望着。
　　“我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我笑了，可是看到他的身后，我就呆了，那个人我分明认识他，他西装革履的，一双眼神像汪汪的湖水。
　　他走进，对我说：“秋池。”
　　“林向志——”这是梦吗？
　　林天宇很快坐到我的身边来，一只手搭上来，我的内心感到异常不真实，只听到林向志说：“天宇，你不用紧张，记得我刚刚开始和秋池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总是这么紧张，现在，她的心只装得下一个你，你又何须再紧张。”
　　“你真好意思说啊，我们走。”林天宇拉着我就要离开。
　　我没有再去看林向志，但是听得到他在我身后轻轻说：“秋池，对不起。”那几个字轻轻颤抖着，扎着我的心。
　　一路上林天宇把我的手握得很紧，他说：“我们婚礼提前举行好不好？”
　　“为什么突然要提前。”
　　“因为我一切都准备好了，结了婚之后我们度蜜月，想带你再去一次丽江。”
　　“按正常时间进行就行啦。何况我要多陪陪妈妈。”
　　“那好吧。”他说完，把我用力抱紧，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轻轻说的：“你看到他，还会有感觉吗？”
　　我推开他，“怎么突然这么说，你怎么不信任我？”
　　“不是——我——”
　　“你若这样子我们怎么结婚？”
　　“那你就是不要结婚了是吗？”
　　“你——林天宇！”
　　“我告诉你！这个婚就算他来了你还是要和我结的！走！”
　　“你不要拉着我，痛！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不讲理！”
　　“你现在是后悔了是吗？”
　　“你在发什么疯啊！”
　　“好。”他负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放开我的手自己走了。
　　“林天宇——”我像个傻瓜一样跟在他后面喊着他。
　　他又站住脚，跑了回来，把我抱住，说着：“对不起。”
　　我骂他，“疯子，你不是要走吗？”他说，“我是太紧张了，因为我怕你还爱着他，你等了他这么多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着他，如果是，我可以——”
　　“你再瞎说八道我不理你了。”说完这句话我就走开 。
　　他便笑了。
　　我的棉袄算是可以收起来了，拉开窗帘，一片金黄的光线泼洒进房间里来，接到夏小米的电话时，我迟疑了几秒，才说：“好。”
　　和她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我没有和谁说过，去了街头，远远看见一个红色短发的女生，穿着毛呢大衣，撑着一把伞，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她向我走过来，说：“好久不见了，秋池，你还是那么乖。”
　　“你的头发。”
　　“染的，好看吗？”她用手抓了抓。
　　“好看，真有勇气。”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聊一聊？”
　　我点点头，她带我去了学校附近一家面馆，“那时候我和天宇约会，就常常来这个地方，两个人对着一碗面，默默地吃着。不知道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她笑了，对着老板喊了两碗牛肉面。拨弄了竹筒里面的筷子，又抬头看着为我。
　　“我直接切入正题好了。到现在，我还爱着天宇。听说你们要结婚了，难怪我给他发短信，他回都不回，号码也给我加入黑名单。我等了他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有等得到他。几年前，我听他说过追你追得好苦，昔日的女友变成了谈心的朋友，他是真不知道我的心还是装作不知道。秋池，刚刚开始，是我要求他和我交往的，我以为感情可以在得到一个人之后慢慢培养，他最终会对我死心塌地。可是不然，我自己下了一盘棋，结果全盘皆输，我越来越爱他，他的心思却原来越明了，他说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激你。他说他爱你的时候我还是不相信，可是我自欺欺人，还好那时候你和林向志在一起，我以为他会死心，结果我看到他的眼泪便是在那一次，我的心早就在那个时候空了，只是不甘心，一直不甘心。所以一直拖下去，拖到不能拖，他说讨厌我，我该怎么办，也是活该第一次当了逃兵。没有想到逃后上了上了大学居然能和林向志一个学校，这也是天意弄人。那一晚我打电话给天宇，用一个陌生得号码，他接了过来，心情听得出并不开心，我努力逗他，我说要不要我帮你，林向志可是在我这里哦。他一句话把我骂了回来，我就是犯贱，打探到你们要过来的时间，我把林向志骗到学校门口，因为我们之前有过一次联谊，那一晚大家都喝醉了酒，我骗他说我有了他的孩子，他一下子也就蒙了。自己在网上做了一张图片，是我和林向志贴在一起的，我给他看，威胁他如果敢去和你解释就把照片和怀孕的事情告诉你。结果林向志痴痴等了这么多年，却什么也不敢说，真是傻，而我也是傻，以为这样子帮得到天宇他至少会感激我。结果你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我这个人知道这整个谜团，我自己藏了这么多年，又做了胆小鬼，逃了，林向志以为我是躲着他生了孩子，还去我家里打探过我，结果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是我自己种下的苦果，结果还要拖下林向志。”
　　我的眼泪啪嗒掉在碗里面，“所以——这一切，都是可以不要发生的？那么既然发生了，为什么你要告诉我？”
　　“因为我遇见林向志，我向他忏悔，那一刻看到他的眼睛，我一下子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我不可以再对不起他，我的良心会不安。”
　　“所以你现在让我左右为难？”
　　“不是，我知道，你一直是爱着林天宇的，关于林向志，其实你自己对自己有很多不确定性，可是你要让他确定下来，不要再一直固执下去，你去和他说，缘分已经尽了很多年，让他有个重新的开始。”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直是爱着林天宇的！”
　　“那我问你，你喜欢林向志什么？你知道他的一切吗？你可以很轻易说出林天宇的一切，包括他内心的想法，可是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是喜欢他，噢不对，你爱他，你爱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会想要逃，当他敢直视自己的内心的时候，为什么你还是要逃，你逃到林向志这里，你把他当成你的避风港，结果你的心漂浮不定，秋池，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你让你自己醒过来，也让林向志醒过来，不要让彼此再受煎熬。”
　　我只想离开，站起来人虚虚晃晃的，脚步也是不平衡的。有一双手在后面扶住了我，我回头，眼泪掉了下来，也看到他，对着我无声哭泣。
　　“林向志——”我轻轻叫他，好像一个梦一样不真实。
　　他说：“我们走。”
　　夏小米在后面喊，“秋池，你忘了你现在有林天宇，我希望你记住我说的......”
　　“你闭嘴！”一切恢复了平静。
　　清醒一点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是坐在小公园的小亭子里面，林向志就在我的面前，亭子外面是小雨，蒙蒙的一片，世界变成朦胧无比的背景。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许多年没有见面，他看起来更加高大，眼神里有岁月的沧桑，而他，分明只是二十出头的人。我热泪盈眶地告诉他我知道了一切，可是，我又该如何说，我们已经回不去了的话。
　　他说：“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点点头，他把我用尽力气抱得紧紧的，“你知道我等这个拥抱等了好多年。”
　　自己的眼泪又不争气往下掉，心里终于是鼓起勇气说了：“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我的心痛了又痛，过了很久，听见他说：“我知道，秋池，我不会为难你的，其实从你答应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梦，我挣扎太久，自己也累了，我们终归是没有缘分。祝你和林天宇幸福，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可是如果你有什么委屈，还是要记得告诉我。”
　　我说不出话，趴在他的身上大哭起来，造化弄人，我们活在同一个世界里，可是还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把我们所以人的命运扭在一起，又随意分开。这一些，都是我们所不能主宰的，只能随波逐流，痛在心里，也无人倾诉了。
　　回去的时候，雨越下越大，街灯都亮了起来，林向志把我一直送到小区门口，他说：“可能这就是命运分配给我们的吧。”
　　这真是不公平，不是吗？
　　他把伞塞到我的手里，大步往回走，我在他身后无声地哭泣。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林向志送我回到这个小区的时候，他总是说：“秋池我看着你走进去，你可不要回头哦。”
　　“为什么？”
　　“因为目送着你的感觉很好嘛。”
　　结果他目送了我多少个不回头，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林向志的背影，我才发觉他骗了我。因为看一个人的背影的感觉并不好，离去的是眼前那个人，而自己，是被抛弃下来的那种孤独感——
　　回家的时候全身都是湿透了，母亲看着我，“你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哭了？”
　　“大概是刚刚和初中同学去电影院看了一场悲剧的缘故。”
　　“什么初中同学？”
　　“阿梅啦，你不认识的，好了我要去换衣服。”
　　“哎呀，你这孩子，打你手机也不通。你一出去，也没有留个话，天宇一过来了，问你去哪里，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出去的，结果他出去找你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你快去换衣服，我去他家看看。”
　　“知道了。”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才找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机，充了电之后发现有十七个未接电话，都是林天宇打来的。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声音怏怏的。
　　我问他：“你去找我了？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
　　“那我去找你。”
　　“好。”
　　去了他的家，大人都在客厅里，听见他妈妈说：“天宇也是刚刚回来，全身都湿了，我刚刚叫他换衣服。”
　　“那我去找他。”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有啦！我先去看看天宇了。”
　　“你们这些孩子阿，这么大还不让人省心。”
　　“妈妈，我们真没有什么事。”
　　“待会看见天宇好好说话。”
　　“知道了。”
　　他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昏黄的，他坐在床上，头发湿湿的：“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
　　“我——我和同学去看电影。”
　　“什么同学？”
　　“初中同学，不重要的。”
　　“哦，我去找你，可是找不到，我就回来了。”
　　“没事吧？”
　　“没事。我想好好睡一觉，你先回去吧。”
　　“好。”
　　我转身走到门边，突然有一双结实的手臂紧紧箍住了我，他的呼吸很重，全身滚烫，我吓了一跳：“你在发烧？”
　　“不要走。”
　　“林天宇，你怎么发烧也不说？”
　　“不要走。”
　　“我不走，可是你现在必须休息。”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床上，他的眼睛湿湿地看着我。
　　我摸摸他的额头，异常烫手，“我去给你煮些姜水，应该是刚刚淋了雨感冒了。”
　　“不要走。”
　　“我不走，我待会还要来的。你好好呆在这里。”
　　“你在这里陪我。”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我只能打电话到客厅，天宇妈妈一进来，就说：“都说变天要带伞出去，你看你这孩子，现在干嘛牵着秋池的手不放啊，你一难受就想到秋池，你也不想想秋池心里还不是难受。”
　　他闷哼了一声，又把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我对天宇妈妈说：“阿姨，我来跟他说吧，你和我妈妈去外头说话。”
　　“好的，好的，那我们先走了，记得要让他把姜汤全部喝了。”
　　“我知道的。”
　　我说：“我扶你起来喝姜汤。”
　　他说：“我不想喝。”
　　“你不喝的话我就走了。”
　　“你什么时候那么赖皮？”
　　“谁赖皮，生病还有力气说话，快点来喝，我喂你。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轮到我照顾你了。”
　　“我喝完你也不许走。”
　　“我不走。”好不容易把这个一生病就变小孩子的人喂完一整碗姜汤，他把我顺势揽在怀里，我说：“你要干嘛，生了病还不安分。”
　　“你是我的媳妇，我抱抱都不行吗？”
　　“你无赖。”
　　“我要睡觉——”说完他没有了声响。
　　“林天宇——”
　　“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