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夜》午夜长风

8、第八个不眠夜

　　姜熙仁睁开眼的那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被自己的生活给捉弄了，以其说是捉弄，不如是报复，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躺在身边还在睡觉的潘莹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爬起身来，可能是因为有动静，潘莹莹也跟着睁开了眼，她看着姜熙仁，说道：“帮我倒杯水。”
　　“这个女人，真是的。”姜熙仁自言自语道，然后下床去倒了杯水递给潘莹莹。转身到洗手间里，不一会儿，潘莹莹听到洗手间里的水声，她也跟着坐起身来，然后下床，她披上姜熙仁的衬衣，开始打量着房间，她努力地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
　　自己喝多了，好象姜熙仁也喝多了，然后两个人就一起跑到酒店里来了。她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这时姜熙仁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她披着自己的衬衣，说道：“你穿我的衣服，我怎么办。”
　　她回头看了一眼姜熙仁，急忙把头转了过去，她还从来没想过姜熙仁原来有那么好的身材，那么英俊的脸，以前她一直都觉得熙仁有点阴险，所以很少注意他的五官。
　　“啊，等下还你。”她抓起自己的衣服，急忙躲进了洗手间。
　　在潘莹莹进洗手间的那小段时间，姜熙仁也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他也同样的敲了了下自己的头，但是说到懊悔，却没有一丝一毫，他对自己说，姜熙仁，你已经混蛋到了这种地步吗？竟然没有一点后悔，也没有愧疚，你真的是个混蛋吗？他站起来，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又朝潘莹莹的方向看过去，好吧，你就是个混蛋，他对自己说道。

　　林琳依偎在姜熙正的怀里睡着了，这是她这些天睡得最好的一觉，今天那个举动也是她这一生中第一次那么直接，那么痛快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感。当清晨的阳光射到她的脸上，睡梦里，她感到了一丝丝温暖，她迷蒙地睁开眼，转头看到了姜熙正的脸，她仔细地端详着这张脸，高挺的鼻梁，硬朗的脸颊，浓厚的眉毛，就连眼睫毛也长长弯弯的，丰润的双唇，林琳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好想再去亲一亲这双嘴唇，她偷偷地靠近，这时她发现一双黑眸正盯着她看，她“呀”的一声跳开来，却被姜熙正抓住了胳膊，姜熙正抓住她在床上坐了起来，笑着看着她说道：“想趁我睡觉时占我便宜吗。”
　　“是你占了便宜好不好。”林琳挣脱他的手，站在地板上，然后假装收拾床铺。
　　姜熙正也站起来，在她身后，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说道：“谢谢你。”
　　“什么！为什么谢我？”
　　“昨天，你救了我，林琳。”
　　“我很帅吧。”林琳抓住他的手，转过身来看着他笑道。
　　“嗯，很帅，我老婆最帅了。”姜熙正拉着她的手说完，在她嘴上轻轻亲了一下。
　　“什么呀，我可不是你老婆。”
　　“昨天你在全天下的人面前都承认了，还说不是。”
　　“你想吃什么？”林琳很快地转移话题。
　　“不想谈的事就转移话题。”姜熙正又重新倒在床上，“对了，这个周末我们约会吧。”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一起做B超的吗？”
　　“我记得，做完了呢？”
　　“幸福是短暂的，要知道昨天的事，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的，我估计今天你的电话会被打爆，我的也会。总之，”林琳停了一上，在姜熙正的脸上捏了一下，“要做好一切准备。”
　　“啊——，对呀，奶奶，我妈，老爸，还有熙仁和熙勇，刘德成，韩秘书，这些都得应付。”姜熙正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我看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还有我妈和我爸。”林琳仿佛自言自语道。
　　“对呀！那怎么办，我还没过你家里的人呢。”姜熙正停下来，盯着林琳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这才是最重要事情，自己要怎么和林琳的父母交待。
　　林琳站起来，看了看愣在那里的姜熙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得靠你自己了。”然后转身进了厨房。接着她听到姜熙正在卧室里的惨叫声。

　　一大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刘德成已经被韩颖儿叫到了公司，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再劫难逃。
　　“我叫你看好副总的，你都干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个新闻发布会，潘莹莹又怎么会知道那些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的，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韩颖儿把报纸，照片等一卷东西扔到刘德成脸上叫道。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刘德成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不知道，那你这个特助是干什么的，副总的一切你都要负责，不管他做什么。”
　　刘德成不敢做声，只得任韩颖儿叫骂着。
　　这时门口一个身影一闪，刘德成下意识地朝外看了一眼，韩颖儿也跟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姜熙仁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这么早？”两个人同时说道，然后韩颖儿冲刘德成喊道，“今天副总的行程等下拿给我。”
　　“好的。”刘德成急忙答应着。
　　韩颖儿走出办公室，朝姜熙仁的办公室走过去。
　　她打开门，看到姜熙仁已经打开电脑，正对着电脑看着什么，她敲了敲门，姜熙仁抬着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进来，当她走进房间时，她发现姜熙仁的衣服还是昨天的。
　　“有事吗？”姜熙仁问道。
　　“没有，只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要帮忙？”韩颖儿小心地问道。
　　“没有，只是今天起得早而已。如果没事，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姜熙仁显然是下了逐客令。韩颖儿退出了办公室，心里仍是一团雾水。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下是自己的老板，她知道接下来将要谈到什么，也知道昨天的事情，所有姜家的人将开始行动，她突然有点明白了姜熙仁为什么这么早来公司，难道真的开始要改朝换代了吗？应该还不会那么快，因为至少有很多事情还不明了，更何况林琳现在是怀着姜家未来的长孙，当然如果是个男孩那一切都再明了不过，可是如果是个女孩，公司将会有一场惨烈的战争，到底谁胜谁负，要到十个月后孩子出世才会见真晓，她突然意识到一点，此时的林琳成了姜家况日持久的战争是最重要的棋子，那么姜启年要做什么，他一定要对林琳做些什么，他要确保一切万无一失才行。
　　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帮我准备车子，今早去一趟工厂。”
　　放下电话，她想，原来已经开始了。
　　她急忙打电话给林琳，她不知道姜启年要干什么，但是她得告诉她，她已经卷进了这个家族的战争，无可避免。

　　林琳放下电话，姜熙正看到她的脸色，大致已经明白了要发生什么，于是问道：“是我妈，还是我爸？”
　　“姜总今天早上会去工厂，颖儿说，很有可能会是找我。”林琳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爸如果去找你，不管他说什么，你只要和我站在一起就好了，我们的目的是结婚，生孩子。”姜熙正笑着拍拍她的肩，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战争来临的气味，这种感觉在五年前他就感觉到，只是他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这一次的感觉和上一次有一点不同，这一次他更有信心，但也更加忧心。

　　老太太坐在餐厅里独自一人吃着早餐，郑女士从楼上下来，看到自己的婆婆坐在餐厅里，她想了想走上前去。
　　“妈，熙正真的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这要怎么办？”
　　“这不是挺好的，我就要有重孙子了，今天我要去工厂看下我的孙媳妇，你最好不要跟我来。”老太太说着，站起身来，对身边的服务人员说道：“帮我准备车。”

　　这是一个繁忙的早上，姜家的老二和老三，启月和启天一起去喝早茶了，姜熙勇有点奇怪，父亲和二伯父怎么会这么亲密起来，不过他可不想管那么多事，他今天约好了玛莎去做一个什么心理测试，据说因为是什么VIP会员，所以要去做这样的测试，不管什么，反正能见到玛莎就行。于是他开着车悠闲地朝玛莎的工作地点奔去。

　　姜熙正如往常一样送林琳去了工厂，只是这一天工厂的人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相反是一副艳羡不以的样子，尤其是林琳手下的那帮马仔。
　　然而姜熙正在研究所大门口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姜启年也看到了儿子，他什么也没说，径直地朝研究所大楼里面走去。
　　姜熙正牵着林琳的手跟了进去，林琳拉住他，停下来说道：“熙正，你还是回去总公司那边上班吧，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你不能为了我呆在这里。”
　　“我要看他说什么，说完了我就走。”姜熙正没有理会林琳，他拉着她跟在父亲后面看到父亲走进了电梯，父亲好象并没有意思要和他们谈什么，他有点奇怪，于是也一起跟了进去，电梯里姜启年仍然一言不发。林琳按了自己办公的楼层，这时姜启年发话了：“林博士也和我一起上来吧。”
　　研究所大楼最顶层是总经理与董事长的会客办公室，一般很少有人，只有在上层人物视察工厂或是重要客人来厂才会用到。
　　姜启年请两人坐在会议桌旁，自己坐在主席的位置，然后让随从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林琳面前。
　　“熙正你在正好，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不要打断我，因为不管你说什么，这些是关系到你的未来，也关系到我们家的未来，请你自己也想清楚。”
　　姜熙正盯着父亲，紧紧地握住林琳的手，林琳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出汗，但是却仍非常用劲地握着。
　　“林博士你知道昨天，你们的发布会，可能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吗？现在启月启天去喝早茶了，我相信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昨天晚上熙仁和潘莹莹走到了一起，这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姜熙正有点吃惊，他没想到熙仁这么快就和潘莹莹走到一起，难道股权的魅力真的这么大，可以让人抛弃真心。
　　“不错，很吃惊吧，他们的行动比你要迅速很多，我一直不支持你奶奶的看法，她可能认为抓住有能力的人就可以让公司长久下去，但是如果连自己经营的权力都失去了，那公司是别人的，不是你自己的，林琳只是换了个雇主，而你会失去一切。”姜启年非常严肃地说道，“林博士，我想你明白，我们为什么那么在意你和熙正的婚事，如果你的孩子是个男孩，那么熙正就会非常稳当地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两年之后他会走到我的位置上，公司一切不会有太大变化，但是如果你的孩子是个女孩，那么熙正会失去一切，因为股权就是这样，熙正的爷爷当年立有遗嘱，他的那部分股权在他走之后由你熙正的奶奶管理，等到第一个重孙子出生时就会转给那个孩子，不管是他的哪个孙子先生的重孙子，都一视同仁，现在你怀孕了当然是好事，但是十个月后，孩子出生，一切可能会有大变化，而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任何变化，我会让它一直这样保持着，所以这是一份协议，如果孩子出生是个男孩，那么你顺理成章地成为我们姜家的孙媳妇，如果是个女孩，协议上写得非常清楚，你要离开熙正，我们会给熙正找一个合适的万无一失的人选，当然你会得到一笔非常丰厚的费用，足以让你抚养孩子，和你的家庭。”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拿我的孩子做交易，不管这个孩子是男还是女，我都不会和林琳离婚，这是我的人生，不需要你干涉。”姜熙正站起来，冲着自己的父亲喊道。
　　“姜总，如果你非要这样去做，我无法阻止你，但是孩子是我和熙正的，我们有权力决定我们的生活，我从不奢望走进豪门，如果熙正愿意我不会和他分开，就象昨天在记者会上一样，只要他愿意，我不会离开他，这个协议请你拿回去吧。”林琳把文件朝姜启年那边推了过去。
　　姜启年一笑，“没关系，我把话已经说清楚了，熙正，你现在还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可以这样说，等你一无所有时，我想你就不会这样说了，”他拿起协议，对林琳说：“这个协议我会保留着，你随时可以找我。不过在孩子出生前还可以，如果孩子出生了，就只能由那个孩子来决定了。我现在不为难你们，还有十个月左右的时间，我让你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爸，我觉得你得考虑的是另一件事，我不会让你的那种事情在我身上发生。”姜熙正说着，拉着林琳的手走出了会客室。
　　林琳跟着他身后，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姜熙正松开了手，对她说：“什么也别想，一切会好的，今天晚上我会来接你。别担心。”然后他轻轻地亲了一下林琳的额头。
　　“啊！真好呀。”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转过来，两人一起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姜家的老太太。
　　“熙正，这个时候你不在总公司，在这里可是不对的。”老太太微笑地怪责着姜熙正。
　　“奶奶我正准备走。”姜熙正答道。
　　“嗯，熙正，今天我借林琳一天怎么样？”老太太走上前去拉住林琳的手。
　　“奶奶，你也要为难她吗？”姜熙正急道。
　　“熙正，我想奶奶可能有话和我说，你别担心，你还是快去上班吧，不是十点钟要开会的吗？做副总的迟到可不好。”林琳急忙劝道，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姜熙正变成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姜熙正一脸无奈，但是看了下表，的确，现在不走有可能会迟到，昨天的发布会那些股东已经知道了，今天如果再迟到会议，一定会被其他股东非议的，今后的工作可能也会受到影响。
　　无奈下他只好把林琳交给奶奶。

　　姜启年看着母亲拉着林琳坐上车，他心里在暗暗地担心，因为母亲的一意孤行，可能会让自己和儿子在几个月后进入一种非常为难的境地，那时再去做什么，可以为时已晚，当然，对于母亲没什么关系，因为不管怎么样，那些和他战争的都是母亲一个人的孩子。他叹了口气，然后告诉身边的随从，“我要去一个地方，让其他人回去吧。”

　　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从美国到中国，好象穿越了一个时空一样，安琪坐在坐位上，伸了伸懒腰，马上就要落地了，听说中国的空气质量很差，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
　　飞机落地，安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收拾着行李，回到中国，并不是她的梦想，她只是觉得需要回来确认一些事情，但是她更担心的是另外的事情——自己的身体。她拿着包的手有点发抖，她尽量想控制这种抖动，但是还是不行，于是她停下来深呼吸了一下。旁边的一个男人问道：“你还好吗？”
　　“没事。”她摇摇头，答道，这种抖动一天会有很多次，她自己很清楚，如果她不能控制，那她这一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安琪拖着行李走出了机场，安琪是个非常偏瘦的女孩，瘦得有时让人觉得风大了都有可能会被吹倒。她拉着行李的样子让人看着都有点担心，她走出机场大门时，看到已经有人正在外面等着她，父亲不会让她一个人出门，大卫也不会，想到大卫，她心里一阵温暖，她想，如果这时大卫可以在身边就好了。来人帮她把行李搬上车，替她拉开车门。
　　“小姐，先回家吗？”来人问道。
　　“我想先去见一个人。”安琪说道。
　　“好的，那先送你过去，我在那边等你吗？”
　　“不用，我想我可能会和别人一起吃个饭。”
　　“小姐，我觉得你可能会很累，要不要调一下时差。”
　　“不用了。”

　　公司会议关于汽车城项目的进展，审批情况的汇报，预计要完成的工作，以及需要为上次没有通过审批所做的新的投入等等。
　　会议上有管理人员提到了和潘总一样的想法，不过被姜熙正否定了。有人为了这些争论不休，认为可以通过简单的方法去做，为什么要花那么钱，和人力再去做，总之最后，姜熙正否决了行贿的做法，他要通过最正常的方式取得成功，所以他知道周末和马处长的会面可能会是个关键会面。
　　会议焦灼让姜熙正很心烦，当然更让他心烦的是有那么多的中国管理层人员不理解真正要做好这个项目所要做的环境工程有多重要，他们只看到了利益，连自己所居住的环境状况都不重视。
　　他气冲冲地结束会议，这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他冲进自己的办公室，却突然停了下来。刘德成站在他身后，急道：“副总，有人找你。”
　　“我知道了。”姜熙正看到坐在办公桌着的女人，他示意刘德成出去。

　　安琪站起来，看着姜熙正，微微一笑：“看样子国内的生活很适合你，气色不错。”
　　“你怎么回来了？”姜熙正冷冷地问道。
　　“听说你要结婚了，所以专程来恭喜你的。”安琪嘴角一扬说道。
　　“我听着可不是恭喜。你和大卫还好吗？身体怎么样？”姜熙正示意她坐在沙发里，自己则坐在她对面，顺手帮她倒了一杯咖啡。
　　“我们挺好的，还有，我已经有半年没有碰过那些东西了。”安琪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好拿起咖啡，但是手似乎不听使唤地轻轻抖动着，姜熙正急忙握住她的手，这个现象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而且这个动作也是他再本能不过的动作，想想在过去的五年里，他曾有多少次因为那双纤弱的手不停地抖动而握住那双手。
　　这时门被冲开了，姜熙仁气极败坏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看到姜熙正握着安琪的手，惊讶而又气愤地走上前，他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林琳去哪儿了，她不在工厂，要知道展会下周就要开了，有好多东西要找她，这个时候她去哪里了？”
　　“她和奶奶出去了。”姜熙正松开安琪的手，站起来说道。
　　“这样，好，我打电话给她，不过，”姜熙仁扫了一眼两个人，“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后他转身出去了。

　　奶奶带着林琳来到姜家的别墅，林琳还是第一次到这种高大上的地方，不过她没有心情去关心周围的环境，她不知道这位老太太带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心里忐忑不安，只能跟着朝前走。
　　有人帮他们准备了茶室，老太太示意她坐下来。
　　“你现在不能喝茶，所以我让他们准备了一些果汁。”老太太说着，示意林琳不要客气。
　　林琳喝了一口面前的果汁，没有说话。
　　“我找你就是想和你呆一会儿，能和你谈谈你的家庭吗？”老太太问道。
　　“我家，挺普通的，上次我说了，母亲在开小型驾驶学校，父亲是物理老师，现在退休了。我妈是个性格很开朗的人，父亲很沉稳。他虽然不是我亲生父亲，不过对我非常好。他也没有自己的小孩。所以我们算是比较幸福的家庭。”
　　“那你生父呢？”
　　“他嘛，其实我们都不太关心这些，我出生没多久他就和我母亲离婚了。”
　　“嗯，他也没有关心过你们吗？”
　　“有联系，不过不多。”
　　“家庭幸福就是每个人都相互关心对方，这个可能与血缘关系不大，当然血缘关系也很重要。熙正爷爷就是在这里去世的，他去世时有个遗嘱，这个遗嘱害得这个家里的男人都象疯子一样，什么亲情，爱情，人情都忘记了。所以我要打破这个遗嘱。我想这个你可以帮我。”
　　“我？要怎么帮？”林琳很好奇，早上刚听姜启年提到了这些，现在老太太也在说，并且说要打破这个遗嘱，那要怎么做，她很好奇。
　　“人为了钱与利益，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我们最初做企业目的是为了自己的生活更好，现在已经很好了，可是人们都不满意，要更多，所以大家又都害怕自己失去一切，现在那些人都是我的孩子，他们却象是敌人一样在战斗，这不是很可笑吗？”
　　“奶奶，我也觉得挺可笑了，我在帝都工作只想设计出好的产品，我从没想过要进行什么股权斗争。”
　　“没错，我们做企业，帝都就是要提供给人们更好的产品，所以我想让熙正打破这点才让他注意你追过你，还是我的算盘打对了，我都快成老妖精了。”
　　“奶奶！”
　　“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你什么也不用想，就好好的养身体，熙正不是说一个月后要结婚吗，你们想结婚就结，我这个老太婆要站出来和那帮小子斗一斗。”
　　“奶奶，我不太明白的是，您是母亲，您说句话难道您的儿子们不会听吗？”
　　“你想得太简单，因为儿子们结婚了，有了妻子，妻子有娘家人，这些人都在帝都有股份，如果他们不争，就会有外人争，总之在利益面前，他们已经不是我儿子了。而我现在就要改变这个情况，这个公司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得找到合适的人选来管理这个公司，让有能力的人在这里发挥作用，让人人因为在这里工作而受益。”
　　“奶奶，您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我今天还在担心熙正，在这场战斗中，我可以什么也不要，我只担心熙正会受伤，这是我最害怕的，因为熙正他从来都是那么直接地接受挑战，从来都不逃避，他有时就象是一个中世纪的武士，直面挑战与对决，我害怕他会受伤。”
　　“这个过程可能很多人都会受伤。他是个男人，这是他应该受的。”
　　“其实熙正和我说过，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想周围的人过得更好。这让我觉得好心疼。”
　　“熙正是个好孩子，林琳我想你选对他了，他也选对你了。不要让我失望。”老太太盯着林琳，眼神里坚定的神情让林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个晚上，姜熙正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突然有点害怕，他起身来走到林琳的房间门口，他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有时是害怕林琳，可更多的时候是他是害怕自己，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林琳的房门，他很想敲开门，搂着林琳一起睡，这样他才会觉得安稳些。
　　林琳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奶奶说的话让她有点害怕，她转头看着房门，想自己要不要起身去陪一下姜熙正，虽然他还不知道奶奶正在插手这件事情，而且有可能会插手所有姜家后人的人生。
　　就这样，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两个人谁也没有打扰谁，但是却不能安稳地就那样睡去。夏末的夜晚，风已经开始有了一点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