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乱开，人乱来》海月沙

3、第三章 水仙不开花

　　一股清新的味道充斥在我的鼻尖，他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我一米六。今天我只穿了一双三四厘米的坡跟鞋，跟他还是有点儿距离的。于是我踮起脚尖，然后缓缓地环住他的脖子。
　　虽然我力图跟他保持陌生人该有的距离，可是都怪我平常不咋锻炼，踮着脚尖站不大稳，酒喝了一半，就直接趴人怀里了。
　　这事儿我绝对不是故意的，但也不排斥我的身体背叛了我的心的情况，不是说女人也好色么？他这么帅，我趁机揩油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他条件发射地伸过另一只手，扶住我，往外推了一下，无果，之后便一直扶着我。我拿着酒杯的手又开始抖，酒杯里面儿的酒洒了一半儿。然后我就瞥见，他那一尘不染的衣领慢慢的出了个印子，后背也没能幸免，感觉到腰上的手紧了一下，我闭上眼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这么着，一杯酒总算是喝完了。他把我扶正，当时我的脸，红的已经不能算是红了。他向我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去放酒杯。哎哟，别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有画画的天分，那酒印是个中国地图的样子。
　　闹完了，一众人又开始胡吃海塞，虽然盘子摆的是有点儿乱，但是大杂烩的味道应该也不错。掏了那么多份子钱，不吃白不吃。我也就忘了给人画地图那茬儿，化愧疚为食量，开始疯狂的吃。
　　旁边儿的郁洁洁啃着鸡腿儿凑过来，问我，“唉，白琳，你是不是对人北洋有意思啊？刚才我可都看你靠人怀里了，没想到你还跟十年前一样，那么主动！”
　　主动？啥主动，我只恨我妈少给我生了十公分，要不我还用的着踮脚。
　　“唉，我让赵天去给你探探口风啊？咱们那一群人可就你一个人还单着呢，你不急，我们都急了！”
　　我插了块儿猪皮，塞进嘴里，补充点儿胶原蛋白。我一边儿嚼着猪皮，一边儿摆出一山寨大王的模样，“我妈都不急，你们急啥呀？”说完这话，我差点儿没让猪皮噎着，吓的我以为我妈来盯梢了，赶紧四下望了望。就见人北洋不知道从什么地儿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出来，别说，比穿那蓝衬衣还帅。
　　就在我的目光无意间在北洋身上，停留了多几秒钟的时候，人郁洁洁跟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特仗义地说，“行了，白琳你这事儿包我身上了，我这就让赵天给你去问。”
　　当时我刚回神儿，擦了擦口水，问了句，“你说啥？”郁洁洁以为我水仙不开花，装蒜呢，给我又夹了块儿猪皮就端着酒杯走了。我汗，当时我是真没听清，我可是朵正儿八经的水仙，您没看到花开的正旺，努力的招蜂引蝶呢吗？难道您就没闻到花香？
　　然后，我一边儿吃着猪皮，一边儿观察着对面儿的动静，就见北洋坐在了赵天旁边儿的空位上，两个人聊了几句，然后就笑得特别开心的喝了口酒。
　　再然后，郁洁洁就过去了，俯在赵天耳边说了点儿啥，赵天就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又带着那个笑容瞥了我一眼。我没来由的觉得脊背发凉，搓了搓胳膊，唉，班长不是要对我旧情复燃吧？
　　接着，郁洁洁把北洋旁边儿另外一人给挤走了，夫妻两个把北洋围中间，开始吧啦吧啦地说了起来。北洋起初一直礼貌地微笑着，后来，神色不明地搁我这儿看了一眼。
　　我立即移开视线，往嘴里又塞了块儿猪皮，心跳莫名的就快了，久违的情窦初开的感觉貌似又出来了。再后来，我就没敢往那个方向看。
　　没过一会儿，郁洁洁就回来了，她拿起刚才没吃完那鸡腿，继续吃，“唉，白琳，要不你们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就你这智商降不住北洋。”
　　其实，我本来也没多大想法。您要是说他个子高嫌我个矮，或者他太帅我不够漂亮，我都能接受，毕竟嘛，那些东西都是爹妈给的，我这么一孝顺的人，也不可能跟我爸妈去闹不是，顶多跟我妈斗气的时候，刺激刺激我妈。
　　可他偏偏瞧不上我的智商，个子矮我穿高跟鞋，不够漂亮我去韩国动刀，可智商？难道还得让我重新接受九年义务教育？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有句话怎么说的，士可杀不可辱！
　　我抢过郁洁洁手上的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眼里带了无数把小李飞刀射向正在跟别的伴郎谈笑风生的男人。本来念你还有点儿姿色，打算为你开回花儿，可你居然侮辱我的智商，咒你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北洋大概感受到了我眼里的杀气，他皱了下眉头，然后举起酒杯，微微一笑，做了个干杯的动作。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过头，继续啃我的鸡腿。
　　吃过饭之后，我站在门口，跟水墨还有他老公还有......其他一众人，站在门口送客。好不容易送走了大部分的宾客，我的脸都快要笑僵了。
　　新娘子忽然勾住我的脖子，把我拉到一旁，特别得意的问我：“今儿我送你这份回礼怎么样？”
　　一袋瓜子，一袋喜糖，外加这件儿小仙儿裙，至于吗？这么嘚瑟。水墨一秒钟就读懂了我的表情，给了我一个你可真白痴的表情，“你说你这智商，活该你单身27年！”
　　我瞬间我就怒了，她这一句话里，说了三个伤害我的词儿。智商，我智商怎么了，干嘛都攻击我智商？我好歹也一本科生呢！单身，单身是我的错吗？27,27我就该去死吗？
　　“我是说北洋。”水墨拉着我，又往没人的地儿走了几步，“我可是特地让朱琪给你逮了个又帅又单身的，你俩有戏吗？”
　　我笑的特别地虚伪地说：“我一智商捉急的27岁的大龄单身女青年怎么能高攀人一高智商黄金年龄的钻石级别的单身汉呢？”
　　“没想到你对自己认识还挺深刻。”水墨做欣慰装，对我的话做了总结，下一秒，我妈附体，恶狠狠地瞪着我，“知道自己高攀，就给我放机灵点儿，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我是要往大城市发展的人，怎么能看这些小村小店儿呢！当然，这话我没敢跟水墨说，那要是说了，水墨肯定得跟我急。
　　水墨当我是默认了，接着，就拉着我就往人群走，找到了新郎......旁边儿的伴郎。水墨笑的特灿烂，就跟那拉皮条的似的跟北洋说：“北洋，白琳得赶下午四点的客车，公交赶不上了，你能帮我去送她一下儿吗？”
　　我用力地抽自己的手，干嘛呀，一分钱不要就把我卖了。
　　北洋看了我一眼，笑的还是那么温文尔雅，“行呀，我去开车，你拿好东西，在酒店门口等我。”
　　看看人家两个，压根儿就没有人征求下我的意见。北洋去开车了，我不悦地挣开水墨的手，“出门儿就能打的，你干嘛让我蹭车，我好歹也是一有产阶级了。”
　　“你别狗咬吕洞宾呀，机会我给你创造了，能成不成，全看你自己，朋友当到这份儿上，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谁愿意给你瞎操这心！”水墨貌似也生气了。
　　从高中开始，水墨就把我吃的死死的。她生气我得哄，我生气，她就比我更生气，还是得我哄。人今儿结婚，我不能破坏气氛，我上前抱住水墨，“行啦，姐姐这就去把他搞定！”
　　然后，我就在水墨阴谋得逞的目光下，豪气万千的走出了酒店。
　　今儿这天还挺好，我站在酒店门口，微风吹起我的裙摆，温暖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我对着酒店门口那扇反光的门，提着裙摆，内心窃喜，没想到我白琳也有这么漂亮的时候，有个词儿叫啥，白衣胜雪。
　　身后响起汽笛声，我敛起脸上的笑意，抬高脖子。姿态，一定要注意姿态，即使乏人问津也得有一卡车人就等我点头去民政局的姿态。
　　可我的姿态还没维持三秒钟就破功了，我怎么就忘了酒店门口是有台阶的！就在我即将跟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摔成狗吃屎的时候，我超常发挥自己坚毅不拔的精神，愣是把特别不矜持的狗吃屎变成了优雅迷人的美人卧。
　　头顶响起某人混厚的声音，“你没事儿吧？”我抬起头，忽略掉他伸在空中的一只手，动作优雅地起身，拍了拍手，姿态万千地说：“没事儿，这不是还能走路呢嘛。”然后，我就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没一会儿，北洋也上了车。车子启动了，我才察觉到尴尬，我本来是要坐后排座补眠的，刚才那么一摔，我就大脑空白的上了副驾驶。现在车都开起来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换了。
　　车开了十来分钟，他都不说话，我心想，你说句话我还能吃了你？一种被廉价处理的感觉围绕在我心头，我堵着口气，心想，你不说我也不说，别整的跟姐要倒贴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