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乱开，人乱来》海月沙

2、第二章 不一样的货色

　　在这件事上，我跟郁洁洁思想行动特别的统一，我俩冲在最前面，挡着大门，完全不顾淑女形象的喊：“想让我们开门，可以，先给红包再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新郎在外做凄惨装，悲壮地喊：“我的好姐姐们，就放过我吧。”门缝里塞进了一个红包，我摸了摸，心想，靠，三十万的钻戒你买的起，才给我塞个一百块钱的红包，我可是掏了8888的。郁洁洁在那儿喊：“喂喂喂，我们这里六个人，一个红包哪够分？”
　　“哎，姐姐们，我以前可没少请你们吃饭，今天你们就开开大恩，把门给我开开吧。”说着，又是几个红包塞了进来，大家抵着门，拆红包。
　　“谁是你姐姐，都把俺们叫老了！我问你个简单的问题吧，你平时跟水墨在一块儿的时候都叫她啥呀？”
　　“这个......老婆，丫头，这得分时候，她不高兴的时候，那我就得叫姑奶奶。”然后又是几个红包塞了进来，这可是真的拿钱拿到手软，心情十分爽歪歪。
　　众人一阵哄笑，水墨坐在床上，笑的花枝招展。我继续说，“那你唱首歌儿给你姑奶奶听，我们听着满意了就给你开门儿。”
　　“我五音不全，唱歌儿不好听。”新郎声音里带着求饶，一旁的伴郎开始喊：“美女，看他这么可怜就赶紧给他开门儿吧。”声音有点儿熟，再看看郁洁洁那娇羞的小脸儿，好嘛，这两口子在这儿腻歪谁来啦。
　　“不开，不开，就不开，就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好了。”
　　“这歌儿我不会唱啊。”新郎为难的声音，有那么一两个伴郎赶紧给他求情，在求情的声音中，有个比较温暖浑厚的声音，“美女们，千万别给他开门，让他唱征服。”
　　“北洋，我上辈子没抢你媳妇儿吧。”新郎哀怨的声音，几个伴郎也瞬间倒戈，开始让新郎唱歌儿。
　　“快唱，快唱，我们要听征服。”我们几个伴娘开始大喊，不一会儿，新郎在万众期待下开始唱了起来，唱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闹了半天，新郎都被闹得没了脾气，红包也塞完了。水墨开始心疼她家相公，又让新郎做了二十个俯卧撑，门总算是打开了。
　　我就跟那看见了猪肉的狼似的，往那伴郎堆儿里使劲儿的瞅。外面一众西装革履的小伙子，除了新郎外，只有一人格外的显眼。
　　怎么说，跟他站一块儿，旁边儿的都是歪瓜裂枣，就连曾经看着特别顺眼的班长，都长得特别的大众。当时我脑子里霎时飘过一个想法儿，到底是8888呀，货色就是不一样！
　　后来再见到北洋，是在酒席上。他跟在新郎官儿旁边儿，帮着挡酒，他脸颊微红，脸上带着特别文质彬彬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脑海里就闪过了四个字儿，“斯文败类”。
　　我跟在水墨身边儿，身前背着个与我这身连衣裙儿极其不相衬的大书包，里面装的都是红票票。可一想到这红票票里有我贡献的一小部分，我就一感受，别人的钱真TMD沉。
　　好不容易，跟着敬完了酒，该吃饭了。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提议活跃下气氛，非得让新郎新娘当众吃个红枣儿。
　　我心想，咱这洞房闹得可有点儿早呀。就见提议那人说，“伴娘吃完婚宴就得走，赶不上晚上闹洞房了，咱们现在就先小闹一下。”
　　哟，小样儿，可太有眼力见儿了。掏的钱多，福利待遇就是不一样。
　　新郎新娘开始吃红枣，小小的红枣用一根红线穿着，两个人都伸嘴去够，先是吃枣，接着吃嘴。我用力地鼓掌，也不知道谁发明的这个变态游戏，我都看见这俩人儿假公济私，舌吻了。
　　接着就有人喊：“伴郎伴娘呢？伴郎伴娘也得来一个。就喝杯交杯酒好了！”瞧瞧，人新郎多兴奋呀，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朱琪，“今儿可是你结婚，关伴郎伴娘什么事儿？”
　　水墨立马把她老公挡在身后，“白琳，你来之前，我没告诉你，我们这儿兴结婚的时候闹伴郎伴娘，跟朱琪可没关系。”
　　刚才提议那人也随声附和，“对，闹伴郎伴娘这是规矩。”
　　我冷笑一声，瞪着水墨，“行呀，还没入洞房呢，就护犊子啦。”
　　我说呢，怎么为了我区区一个伴娘提前表演呢，原来是给我下套儿呢。
　　这个闹嘛，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变相的撮合伴郎伴娘。虽说伴郎伴娘都有六个，可是只有一个是正宫，其他的都是妾，而偏偏身为正宫的我，还是个单身。
　　“犊子那是我儿子，这我贱内，你麻利儿点儿，赶紧喝啊。”水墨说着给我倒了杯酒，一大群人立即就把我跟那叫北洋的围在中间了。
　　这群没人性的，两眼发光，跟看人民币似的看着我。郁洁洁还特别开心地说，“白琳，抓紧哦！”我撇嘴，抓紧？开什么玩笑？看了看对面儿那个叫北洋的，我大脑里居然不合时宜地冒出了“我也不吃亏”这种丧尽天良的想法。
　　人新郎新娘都是合法的了，咬个红枣，舌吻啥的都没问题。我跟眼前这人都谈不上认识，就让我俩喝交杯酒，是不是太丧心病狂了？可是，今天我不是主角，不是主角的人是没有理由耽误主角的时间的。
　　我也不是那扭捏的人，端起酒杯，我豪气万千地喊，“有什么的啊，不就喝个交杯酒嘛，里面儿又没放鹤顶红。”后来，我一想这茬，深深地觉得那杯酒可比鹤顶红毒性大了去了。
　　又瞅了一眼对面笑得温文尔雅的男人，我露出一女色狼的表情，“而且吧，伴郎这么帅，我也不吃亏。”
　　北洋只勾唇一笑，也端起一杯酒，他端着酒看着我，我端着酒看着他，俩大龄青年就这么尴尬地互相望着。
　　水墨推我一把，“赶紧着呀，喝完还等着入洞房呢。”我滴个水墨大小姐，说话没有主语那是会害死人的。
　　我条件反射地喊，“啥入洞房？伴郎伴娘还入洞房？”然后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哄笑声。
　　水墨搭上我的肩膀，“干嘛这么猴急，入洞房这事儿怎么能便宜你呢？”众人又开始起哄，我比刚才更尴尬了，哎哟，我的老脸往哪儿搁。不过等了半天那人还没动静，心想这人可真不是个爷们儿，还得等我主动。
　　我刚往前走一步，就有人拽住我胳膊了，轻轻那么一拉，我就被拽到了他跟前儿。他动作麻利儿地将我俩的手腕儿交错，然后对一众思想龌龊的男女说，“先说好就一杯。”
　　众人欢呼鼓掌，我心想不一杯，您还想几杯呀？不过这么近距离的贴着一个大帅哥还是第一次，我难免有点儿紧张，手都开始没出息的抖了起来。
　　北洋俯首去就他手里的酒杯，我也去就我手里的酒杯。本来喝完也就没事儿了，可也不知道我那没出息的手怎么回事，越来越抖。好不容易夠到了酒杯，我那手抖的跟得了癫痫似的，我用力控制，内心咆哮，靠，不就单身了27年吗？干嘛呀？没见过男人？
　　手里的酒杯一歪，全洒人那浅蓝色的衬衫袖子上了。我连忙放下酒杯，本想给他拿块儿餐巾纸。结果匆忙之中，抓到了桌布，那么用力地一拽，桌上本来就紧凑的盘子都乱了。汤汤水水的，流了一地，那场面惨不忍睹。
　　看着身后狼藉的一切，我泪，咱别这么丢人行吗？把心一横，布既然拽了，那也别浪费。在众人痴呆状的注视下，我特别淡定，就跟本来我就是要拿桌布似的，拿桌布当餐巾纸给他擦酒，“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话音还没落，小手就被人攥住了。我抬头看着北洋，他的表情看上去倒不像是在生气。我还没来得及跟他沟通，水墨就在那儿喊了，“白琳，你坏我一桌子好菜，你得再喝一回，这次咱来点儿利害的，你俩从脖子后边儿来一交杯。”
　　哎哟，还没洞房呢，就夫唱妇随上了！这馊主意一出，男男女女的就跟披着人皮的狼似的，疯狂的大喊鼓掌，“再喝一个，再喝一个。”
　　我大手一挥，狼男狼女们立即安静了，清了清喉咙，我说，“那个啥，刚才人伴郎已经喝了，这事儿全赖我，我自罚三杯。”
　　“不行！”郁洁洁特别掷地有声地喊，“我们要看交杯酒！”
　　交杯酒？你跟你旁边儿那口子，没事儿对着镜子喝呀，准保看个够！旁边儿那狼男也连忙说，“对对对，我们要看交杯酒。”得，又来一妇唱夫随的，好一对奸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是两口子是吧？
　　我深吸口气，还没来得及说那我喝六杯，一个酒杯已经放到了我手心里。北洋笑得还是那么温文尔雅，他对众人说，“最后一杯，大家留着点儿力气，晚上闹洞房才是正事儿。”
　　虽然他在笑，可我总觉得这个温文尔雅的笑容背后带着无数把小李飞刀射向了新郎新娘，果然斯文败类，果然斯文败类！我心里拍手叫好，让你们这对奸夫□□故意整俺们，晚上闹洞房有你们好受的！
　　可眼下，我的小心脏可不大好受。北洋离我越来越近，跟刚才那酒不一样，这次他的胳膊环住了我的脖子，有个词儿叫啥，肌肤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