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风流》广秀风

9、第九章 各领风骚

　　不多时洗烟便领了几个儒雅风流，白净阴柔的男子进来。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各领风骚的美。如今男子傅粉爱修边幅，已经是群众化了。饶是我以前听说了时下之风流，此刻被这些男人环绕，也不禁晃了下神。
　　察觉到我打量的目光，男子中一个身形修长，眉画如柳叶，而目现精光的男子首先行至我面前拜道：
　　“兰陵萧氏准隐叩见亭主！”
　　“抬起头来！”我威严一声，却见他目光沉练如钢，继续道：“据我所知，你们兰陵萧氏原籍在兰陵郡兰陵县，并不曾发迹，你是如何背井离乡来到这洛阳城来的？”
　　“回禀亭主，准隐自小父母双亡，只想来帝都混口饭吃！”
　　“你既然不似他人衣食无忧，又怎知本亭主会赏这口饭给你？”我目光肃沉道。
　　“准隐不才，略通音律！”他倒是并不见慌张。
　　“如此，洗烟，把父王赏的那‘绝隐七弦’取过来。”
　　洗烟取了琴过来，萧准隐镇定自若地抚起琴来，他先弹了蔡氏五弄，全场皆沉醉于他的动情演奏中。虽然自始至终他取仕之意明显，能不能成，似乎只是我一句话。在我看来，当世善琴者，唯嵇康琴德琴技为最。而他今日，琴技自是极佳，琴心的话……于这帝京漂流者，若无几分心力，恐难立足。
　　“你先退下，事后结果出来，再商细节！洗烟，带他去客房休息！”
　　场下还有四人，分别是琅琊王氏子音，家境优越，其父于京都任职。琅琊颜氏允推，其父任京兆太守。还有泰山羊氏贞臣，世袭京兆太守。
　　我扫了他们一眼，毕竟出身华贵，倒也镇静无害。
　　“你们哪个是琅琊王氏子音？”我正襟危坐道。
　　“回禀亭主，子音在此！”循着声音，温润中带着邪魅，我面露喜色道：
　　“我也不一个个试探你们了，既然你们之前已经知道此行的目的，想必已是胸有成竹，知道该如何展示自己了！方才萧氏准隐已经表现了音律，你们便捡别的展示一番！只是有一点，当朝均仿效我姑父，热衷老庄清谈，然而在我这洛风小苑，可不是给你们纸上谈兵话风流的。要知道，曹魏的天下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
　　底下四人听了，均是骇颜，异口同声高呼道：
　　“亭主英明！我等自竭尽所学，为亭主效犬马之劳！”
　　“都平身入座吧！有展露才华精艺的，可以到中间来。有什么器物要求，尽管提出来！”
　　我这话说完，一丝倦意袭来。现在虽是夏初，然今日太阳甚为辣热。闷热的暑风不但未消解困乏，反而催人入困。
　　我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却未逃出场下一人的眼光，我见他蠢蠢欲动的模样，不觉好笑，出声道：
　　“你可是乏热坐不住了？”
　　“回禀亭主，贞臣方才见亭主似是暑热难解，便心生一策，想与诸位言明！”
　　“你便是泰山羊氏贞臣？有什么妙策，细细道来便是，不用如此拘谨！”
　　“现在虽是夏初，待到天热日毒之时，达官贵人恐是不愿远行，亦不喜人员聚集闹热，我们欲造欢场，供人娱乐。若是仅练妖舞，欢奏沉音，靡靡醉乏，难引人清明凉透，亦难以成事也！”他这话说得流利通脱，正中我下怀。
　　我赞许道：
　　“依你只见，是要把这洛风小苑改造成避暑之地？”
　　“贞臣正是此意！还请亭主恩准！贞臣不才，于自家中就喜欢捣弄园林摆设，引水造泉，四处寻冰觅雪。故家中四季如春，不惧寒暑！”
　　“甚善！洗烟，赏！”我大喜过望，原来只知在舞姬乐工上下功夫，竟不知还有如此妙策。当下便让洗烟领人带羊氏贞臣去府中探察改造了。
　　一番考核下来，已试知来人深浅技巧。实是各有千秋。王子音在清谈与官场交际上甚为练达，琅琊颜氏幂和在统领大局上有异才。如此，我这洛风小苑也算是一个小的朝堂了。
　　这番忙活下来，已是口干舌燥。洗烟见势奉了茶水过来。我闲问道：
　　“洗烟，你觉得这几个人怎么样？”
　　“亭主，恕我直言，那琅琊羊氏贞臣一副玩世不恭，玩物丧志的模样，你真相信他能把我们洛风小苑整治齐精？”
　　“谁说要循规蹈矩，按规矩来了？我就是喜欢他的放荡奔浪，他肯定会把洛风小苑变得四季如春，不落俗套的。你就拭目以待吧！现在是夏初，等到竣工之日，正是盛夏至秋虎横行之际！我们便能请客入苑了！”
　　“可是亭主，改造这些，是需要银财的，而且数目不小。光是从别处运送冰块过来，就花费巨资。还要算人工，车资。还有请舞姬，这些艺人的吃穿用度。我们并不曾带家当过来！”洗烟一脸忧虑。
　　“我当是什么，明日我去向姑母说，就算作向她借，她不会不答应的。不答应的！另外我们再回邺城运些嫁妆过来，或者我们偷偷去酒肆当垆，反正没人认识我们。再不成，就去卖诗文！我记得以前偷了嵇康许多诗文的。幸亏那时我动手早！”
　　洗烟听了，张大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
　　“你居然去盗驸马爷的诗文？”
　　她这么说，我脸不禁一红。那也是报复嵇康的一夜风流过后便把我抛之脑后，我又没让他还银子。算是很公平的。不过洗烟下一句一出来，我顿时比良民还良民了。她接着道：
　　“你有没有带过来？”
　　“去你的，带来了，也不给你瞧！有本事自己去问他要！”
　　现在想来，真是银到用时方恨少啊！这洛风小苑可不小。仿的是曹魏宫殿的格局，虽然规模没有王宫大，可在洛阳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都可以和何晏的尚书府媲美了。
　　这一番开支下来，旁人还以为我是在府里养了面首。为了培养这些人的契合度，又不能把他们赶回家住。只有我默默解决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想起以前长乐亭主在时，我秉承的是“不是吾银，不花白不花”的原则，挥霍无度，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