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风流》广秀风

10、第十章 夜袭香闺

　　【琉璃月】夜色如歌月似酒，朱门难掩醉风流。不理俗尘闲烦怨，共君一帐一红颜。
　　人员调度得序后，我独自深坐在寝居中，望着五彩琉璃杯，不禁出神。妖艳的光泽在烛光光的投射下更加耀眼。忽然觉得无聊，对着铜镜绾下青丝，准备就寝之时，忽觉眼前一暗，高大的身躯挡去了烛光。
　　我心中一阵诧异，惊呼道：
　　“你……怎么会……？”
　　他衣襟微敞，博带飘然，俊朗如玉的的容颜此刻在我眼前放大。嵇康啊嵇康，你每次出场都要惊我一惊。他但笑不语，潇洒不羁地躺倒在屏风后的榻上，道：
　　“我也是才听姑父说你来了帝都，一直忙着清谈之事，也没脱身过来看你。便只有趁他们酒酣之时偷跑出来！”
　　他这是专程来看我的么？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我一时之间，心跳加速。刚拆的发髻，刚想重新绾起来，却始终不顺手。
　　“你这样，真是让我瞧不出你的女子模样，来，我帮你！”只觉一只温润清凉的手夺过我手中的羊角梳。他的手很凉，却撩拨得我的脸更加通红。幸亏是背着光，才没让他发现我的异样。心中颇有小别胜新婚之感。
　　除了发丝与羊角梳的摩擦声，彼此的心跳声，四下静谧。
　　“绾好了！”他出声打破静谧。我心一松道：
　　“今晚可要去找你那些朋友？”
　　“不了，今晚我留下！他们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我可不去给他们收拾残局！”他浅笑应答。
　　不料，无形之中在我心里激起层层涟漪。这种感觉不似少时玩闹奔马之急烈。更像天然温泉，不时涌出波泡，然后一圈一圈，逐渐到达心底。
　　我压抑着莫名的窃喜之情，对他展颜一笑，道：
　　“姑母昨日送了上好的陈年佳酿，可要小酌一杯！我唤洗烟吩咐厨房做几碟小菜，盛之以琉璃餐具，可好！”
　　他却温润如玉外加一丝风流邪逸道：
　　“织瑶，我先前已经酒足饭饱了！你何至于如此紧张，我们也并不是第一次……”
　　他这话语意明显，如此，我心思被看穿，我今夜恐是逃不过了……那夜的痴缠，历历在目，美好如花，令人神往。只是，我还没有习惯……
　　心里正在胡思乱想间，他已经从背后拥我入怀。男子的气息萦上鼻息，我顿时全身僵住不知动作。然而他并未有下一步动作。他望着窗外，似是在沉思，又好像被一丝疲倦惆怅萦绕。感觉到他的变化，我不禁温和道：
　　“是为朝堂之事忧心吗？你如今历职中散，若实在不愿意，便安此闲散职位，专心修你所好，也是可以的！”
　　他松开拥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床边坐下道：
　　“若是之前我尚未任职，自可明哲保身，不理俗事！只是如今我已奉职曹魏，自有无形责任！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是面临抉择之时，踌躇难定，进退不得法，继而苦闷！”
　　我倚在他怀里，手卷着他的衣角，道：
　　“人生于世，总是多身不由己！物与我，实难和而化一，互不相累！人之形体容貌，乃是禁心之枷锁，若无形囊，又难载心飞离！少小之时，禁于无知未化；及至成年，禁于有知有教条！”
　　他听了，似是两眼放光，一脸赞许道：
　　“织瑶此言，甚和我心！方初之时，我还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长乐亭主，现在看来，果然不是！你不是！哈哈！”
　　我听了他这句，一脸惊讶神色，为何我不是长乐亭主，他反倒高兴！然而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在世人眼里，亭主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实在是与人本身无关。而且，我还不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真名的。
　　这想法一起，我便有逼他说出真相的冲动。推开他道：
　　“你，不够坦诚！”
　　他朗笑道：
　　“我如何不坦诚了？”
　　“印象中知道‘织瑶’这个人的人，寥寥无几，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却戏谑一笑道：
　　“我当是什么，我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他这话一出，我心又漏了一拍，他说：他想。
　　见我一副深思走神的模样，他才收了浅笑道：
　　“因为我知道长乐亭主钟情于马均。而且在我们大婚后没几天，我与友人游山水之时，见过长乐亭主与马均在一起！若不是亲眼看见，你们二人，我还真难以相信，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若他那时便知道了，又为何不向沛王言明，甘愿受此等戏辱？
　　“不用再想了，你的名字，是你的故人告诉我的！”
　　“我的故人？”
　　“还记得洞房花烛夜？那个夜袭洞房的墨非……”
　　他似是欲言又止，我听了不禁一惊。原来我的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若是他愿意，就算问鼎天下，也难遇敌手！只是，他不愿意！就如同他方才说的，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不能得知的。
　　只是，这样一个人，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注定是不能……除了用酒精麻醉自己，将形体心魂献于天边云月、野里药香、琴里低吟，还有什么能承载他这一身的文才高洁。
　　月色如酒，抛掉日间烦怨俗劳，才不算辜负了这夜色。笼却青丝羊角梳，敛衣解袂铺红妆。
　　“织瑶！”他温柔地唤起我的名字来，我已是心神俱荡。他将我轻轻放置于床上，吹了蜡烛，解下帘帐。纤指拂过我的脸颊，继而已唇代之。蜻蜓点水过后，逐渐深入，待到我被他吻得气息不稳过后，他又一句：
　　“织瑶，给我生个孩子吧！”
　　如银铃般的声音回荡在寝居内，继而飘过床幔，越过纱窗，传到外间，融在夜色之中。我心里却是暗自下了决心，你不愿意做的，我来做；你想保全的，我尽力保全；你穷尽心力追逐的，我助你一臂之力。不论前面是虎狼拦路，还是深渊等候，我此生，许是为你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