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风流》广秀风

40、第四十章 真假亭主（一）

　　“司马小姐，长乐亭主心善才会容忍你屡屡来洛风小苑挑衅，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若是司马小姐再不识抬举，可不要逼子音请你出去！”王子音邪魅一笑，语气就好像是在和人开玩笑。“时辰不早了，下午没下的雨，晚上就不一定了！”王子音话中有话。
　　司马荣烟听了，本来还不放在心上，现在突然心生恐惧。正想回答他的话，却突然被剪红的呼喊声打断：
　　“小姐！小姐！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司马荣烟怒道。
　　剪红上气不接下气道：
　　“将军……将军……”
　　“我爹怎么了？”司马荣烟催促道。
　　“将军……”剪红还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司马荣烟劈手给了剪红一巴掌道：
　　“没用的东西！回去再说！”说罢甩袖而去。
　　我见到司马荣烟气冲冲离去，走到王子音跟前满意笑道：
　　“是不是王公子使了什么法子？”
　　王子音也不掩饰，邪魅笑道：
　　“不过略施小计！估计她以后再也不会来了。以后亭主耳根也清静了！”
　　王子音确实是略施小计，谁也不知道，他暗地里早已与司马氏联盟，对司马氏的局势了如指掌。甚至于未来他倒戈向司马氏，成就了后来王氏的大族基业。这些，都是后话。
　　就在这时，突然天色大变，狂风乱作，骤雨倾盆。杯盘被风卷得碎裂在地。婢女们冒雨清理着席桌。
　　“亭主，你先进屋去，这些就交给奴婢们吧！厉菲，快扶亭主进去！”洗烟说着让厉菲把我扶到寝居，自己则去收拾残局去了。
　　我坐在寝居内的榻上，望着窗外，巨大的雨点打在窗户纸上。对于今日的宴会，应该算是成功了。然而我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想起金乡公主临走时意味不明的目光，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我。
　　可是，是什么呢？不多久，见到外面天放了晴。这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一下来，暑热也退去了许多。
　　“亭主，尚书府里来了人，说金乡公主有请！”厉菲进来通报道。
　　“不是下午才见过么？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我起身道。金乡公主找我除了洛风小苑的事，应该没有其他的事吧。
　　“知道了！你把扶烟找来！另外，备两匹马！”
　　“是，亭主，奴婢告退！”厉菲应声退了去。不多久，洗烟便来了。我换身衣裳，边道：
　　“这几天，可有打听到玉阶的消息？”
　　扶烟面色平静道：
　　“不曾！尚书府一派祥和宁静。我们的人只知道玉阶自从进了易凉居，公主送了二十匹棉布并些针线进去，之后隔三差五会有绣好的布从易凉居出来。”
　　“这么说，姑母只是罚她绣花而已。希望只是如此。你随我去一趟尚书府！”我说着又对着铜镜照了照。
　　“是，亭主！”
　　说罢便径自朝门口走去，扶烟紧跟身后。
　　上了厉菲备好的马，又对厉菲道：
　　“打理好洛风小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是，亭主！”
　　说罢便与洗烟纵马而去。
　　刚下过雨的洛阳城，泛着泥土的气息，太阳已经下山。不多久便来到尚书府。侍从见到我们，赶忙过来牵马，边道：
　　“亭主，公主酒后多时，还请亭主随小的进去！”
　　另有一侍从拦住洗烟道：
　　“洗烟姑娘，请这边请！”
　　“亭主身边要有人侍候！”洗烟急道。
　　“在尚书府，不会怠慢了亭主的！”那侍从回道。
　　我见势递了眼神冲洗烟道：
　　“没事，你去给马儿喂点草！在门口候着就行！”
　　我说完便跟在那侍从身后进了尚书府。
　　洗烟只觉今日的尚书府有点怪，又说不上哪里怪。她到马厩喂了马，便来到门口等着。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见长乐亭主在那侍从的带领下向门口走来。她不禁叹了声自己是杞人忧天，亭主不是好好的吗？说罢便引长乐亭主上了马，回到了洛风小苑。

　　我进了尚书府之后，却没有见到金乡公主。那侍从引我进了易凉居，递了一杯酒，说是金乡公主赏的，叫我边喝酒边等公主前来。不料我喝了之后，只觉倦意袭上来，便沉沉睡去。
　　“织瑶，快点逃出去！这些梦，不能做！千万不能做！”
　　玉阶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回响。我潜意识里拼命地想睁开眼睛，却总觉得眼皮像被针线缝住一般，越想睁开，越难睁开。
　　我做这个梦其实是很正常的。在我没来易凉居之前，玉阶的尸体便被放在这里。何晏日日来此留宿。他一个人在这里嗜吃五石散。吃完之后，他便可以看见玉阶死而复生。他嘴里喃喃自语道：
　　“生就是死，死是另外一种生。分即是合，合是另外一种分。玉阶，不是玉阶，公主不是公主。何晏不是何晏，养子不是养子。只有当我食用五石散的时候，我才是真的我！”
　　玉阶的尸体在易凉居里放了七天，何晏便在这里待了七天。他在最后一天，得了一梦，醒来挥笔写道：
　　“生为身之羁绊，衣为体之禁锢，毁衣灭体兮得永生。梦逍遥兮歌有无，被星月兮揽九州。仙山无主兮呼吾往，龙源鳞漂兮觅平叔。五石散，六灵珠，焚烟袅，奏九章。朝不朝兮君不君，紫气散兮东宫易。浮生如梦，浪蕊迷睛，被芷兰兮寻杜若，尊神君兮善其身。”
　　何晏于易凉居的杰作，居外的金乡公主与长乐亭主都看在眼里。金乡公主看着何晏越来越精神恍惚，不禁勾了一抹笑，目光如炬地盯着长乐亭主。长乐亭主被金乡公主看得不禁心虚道：
　　“姑母，此法可行么？”
　　“等会我把她请到府里来，你便扮成她的模样，去洛风小苑。至于你的驸马爷，我早已派人将他灌醉，等时候到了，你今日便与他同房。至于那玉阶的尸体，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命人处理掉。等过了三天，一切就好处理了！那洛风小苑的人，你可都摸清楚了？”
　　“姑母，侄女早已做好一切，饶是洗烟看出来了，她也不能说什么，至于其他人，自然不会关心哪个亭主是真的。”长乐亭主一脸心驰神往，自是方才听到金乡公主说的“同房”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