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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驸马的风流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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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风铃松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在想什么呢?”
我脸不觉一红,收回盯着他的视线道:
“在想……”我欲言又止,羞赧地低下头不去看他。
他却勾了我的下巴道:
“你不会在想昨晚……”
“驸马爷的风流债!”
“哈哈,原来,你还放在心上呢!那本驸马现在便以身相许如何?”说着颀长身子将我压在身下,却不动作,目光炯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脸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白。我手撑住他的胸膛道:
“我突然想起来,驸马爷在邺城还有未偿还的风流债!”
他却故作惊讶状道:
“在下虽然风流倜傥,却是除了织瑶你,不曾沾染过任何桃花,对于在下的记性,我还是颇为自信的。除了昨晚,在下笃定并不曾欠过什么风流债!”
“解释便是掩饰,公子你不曾招惹桃花,并不能保证桃花不会被风吹到你怀里来!”我一副笃定的模样。心里猜想,能接近他,并且不被他怀疑的便只有女子了。司马族的女子,除了司马荣烟,我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够亲近他。司马荣烟这个名字,我一直不愿意提及,甚至是尽量回避。然而,她终于还是出手了。
昔时,司马荣烟笃定长乐亭主不会嫁给嵇康,这倒也是真的,然而却是我嫁给了他。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除了邺城的那次清谈会,她还经常暗里悄悄潜入我的房间,那时嵇康住在意水居,她自然扑了空。
嵇康到了洛阳,她便跟到洛阳。打着旁听清谈会的旗号,屡屡出席文人雅士之集会。由于她出身司马一族,便也没人说她什么。初之时,她也只是远远瞧着嵇康。
嵇康对于与他无关的人,是近是远也不会放在心上。于是这司马荣烟得寸进尺,竟然敢痛下杀手。我一时被自己的猜测惊得愣住。
嵇康见我神色异常,道:
“怎么了?”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心中所想,推了他起身道:
“你刚退了热,应该出去行散静心,我陪你出去亭子里坐坐如何?”
他闻言,放开了我,直起身子。套了件宽博轻衫,拉了我的手道:
“如此,也好!你有心了!”
我望着他笑道:
“说来忏愧,妾身与夫君成亲半年,却不曾亲身服侍过你!就连……”
他听了展颜一笑,又将刚套上去的轻衫褪下丢到我手中,道:
“那便有劳夫人给为夫穿衣裳了?”
我也不停滞,接了衣服便走近欲与他套上,手触到他光裸的上背,不觉心跳不停。
“夫人莫非是迷恋为夫的后背?”他语意轻佻,却是坦荡无比。
我脸又一红,幸亏此刻站在他背后,手一顿道:
“你还是自己穿吧!”
“不曾想,都半年了,织瑶还是这般害羞,真让在下伤脑筋!”他也不犹豫,行云流水重新床上衣衫。揽了我的腰身往外走去。
刚刚在亭里坐下,便觉一阵响动,从亭子边上的林子里传来。我松开嵇康的手,迅速循声探去,却看到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蹲在一棵古树旁,似乎是在掘土掩埋什么。我惊喝道:
“你是谁,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她一时呆住,颤巍巍转过身子,操着蜀地口音道:
“奴婢……奴婢……”女子面容清秀,却有些眼熟。
“你是练风园里的舞姬?你叫什么名字?”
“是……奴婢……奴婢小字巧兮!亭主饶命!”她眼睛微不可察地去瞟那古树根。
“还不退下!”我不想让嵇康觉到声响,一直压低着声音道。
她如获大赦般一溜烟,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我则弯腰去扒她方才埋过的土。一股五石散的味道窜入鼻息。挖到半深处便看到一个装有五石散的药瓶。
“织瑶,发生什么事了?”嵇康的声音传过来。
我忙将药瓶收回袖里。答应了声:
“没事,不过是一只猫,在扒土!”于是走回亭子里,坐在石凳上。思绪却还在想那个女子。这绝不是巧合。难道是袁威害嵇康?不对,那女子身子娇弱,如何能放倒精壮高大的嵇康?
想着想着,便对嵇康道:
“夜,你行散完毕后便先去寝居休息,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得去练风园一趟!”
“都这么晚了,明日再去不成么?”嵇康清浅道。
“我去去就来,不会很久!”
“那好!早点回来!”
我于是便一路行至练风园,却听到一阵低语声。
男声道:“巧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还好,有惊无险!”巧兮一脸浅笑道。同方才的怯懦判若两人。
“你办得不错,小姐会赏你的!”
我绕过二人站立的地方,从后面寻到姑娘们的寝居。一片静谧,我掌了灯,唤起姑娘们,却看到每一个床榻都有人,不觉一惊。姑娘们见我夜访,纷纷从床榻上爬起来。年长的一个躬身行礼道:
“不知亭主深夜到访,有何要事!阿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这里可有唤作巧兮的姑娘?”
阿因又行了一礼道:
“启禀亭主,这间屋子统共十人,名字在这册子上!”她说着递给我一个花名册。
我从上看到下,点名道:
“阿琳!”
“是!”
“阿云!”
“是!”
一个个,都在,却没有叫巧兮的。心里一阵惊诧。忙大声道:
“来人!将练风园守住,一只苍蝇也不可放出去!”看来我平日不大打理洛风小苑,却有人已经把这里当作密谋圣地了。若是再不理,恐怕不只是五石散了。
我接着快步走到方才遇见那两人的地方。密林掩映间,两人却双双赤身裸体,作鸳鸯交颈状打得火热。火光已经向他们包围过来。那巧兮更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袭击。一时之间,慌乱异常,男女衣衫都套错了。
我脚步沉稳地走近他们,手勾了脸已经发白的巧兮的下巴道:
“你那蜀地口音操得极好!只是选错了地方,被本亭主撞见了!说,是想自己从实招来,还是想本亭主严刑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