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风流》广秀风

24、第二十四章 公子颜如玉

　　巧兮却一改先前怯懦形象，手指掰开我紧扣住她下巴的手，浅笑道：
　　“不知巧兮在此与男子私会可有扰到大家清静？亭主如此大张旗鼓，是想瞧我二人……”她说着避开我的手，重新攀上面色沉静无波，似乎是在看热闹般的白净阴柔男子。“你们便接着看！”她说完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众人围观。继续与那男子温柔对视，手上动作不停。
　　我可是第一次遇到这场场面，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过来。她现在在怎么样，我也只能治她个秽乱之罪，也就一死，然而她的背后，还没有查清楚。
　　正在两方坚持不下之际，玉阶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公子！你还真是临危不惧啊！亭主看重你，才将园子里的事情交给你与颜公子，你便是这样报答亭主的？”
　　玉阶三步并作迅速近身到那男子面前，往他脸上一揭，顿时揭下一张面皮，王子音的脸露了出来。我惊呼一声：
　　“王公子？”
　　王子音却是神色不变对巧兮道：
　　“巧兮，不是在下不愿以真面目示你，实在是你胆子也忒大了！”说罢从他内衣袖里掏出什么瓶子，便见她迅速倒在巧兮口里。一掌拍下巧兮的背后。
　　玉阶不料他突然动作，一时僵在原地。巧兮则张着口剧烈咳嗽，终是无效，挤出几句话道：
　　“荣烟小姐错看了你！今日能死在你怀里，巧兮……巧兮不悔！”言罢巧笑倩兮地香消玉殒。
　　我从始至终没发一言，这个王子音，官场通达，现在是想做什么？我只觉这出戏甚为精彩，皮笑肉不笑地道：
　　“王公子，我请你到府里来，两个月来，你便是这样向我交差的？”
　　“亭主见笑，这个丫头，我也是今日才认识的！”
　　“本亭主可不是想追究你欠了多少风流债！方才那巧兮言道你似乎与司马一族关系匪浅！”
　　他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宠辱不惊的动作，道：
　　“亭主只是看重子音的社交之才，至于在下的政治立场，亭主应该不会感兴趣！”
　　我心里不禁来了兴趣，道：
　　“你在本亭主的眼皮底下处死了那巧兮，是不把本亭主放在眼里？”
　　“不过一个背叛主子的丫头，亭主何必放在心上！”他慵懒地起身，用丝巾擦了衣袖上刚染的血迹，仿佛刚才不过是弄死了一只猫。
　　“亭主！”玉阶见我并不打算拦着起身欲离开的王子音，惊疑道。
　　“让他走！”我淡淡道。“来人，将这女子的尸身处理掉！今日之事，任何人都不准向外说！”
　　玉阶还想说什么，看到我懒懒的表情，终是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等到守卫们纷纷散去，练风园恢复宁静之后。我拉了玉阶坐在亭子里，道：
　　“你可知，若是我方才处置了王子音，恐怕就中了司马荣烟的圈套了！那巧兮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倘若王子音当真是司马荣烟的人，他便会立刻知道我是有政治图谋的！”
　　“而经此一事，他一定认为我不过是个冷漠无情，没有政治立场的跋扈亭主！敌人放在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那王子音出手狠辣，那巧兮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便……”玉阶显出心有余悸的模样。清秀的脸庞染了阴云。她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却正因为看多了，才尽量避开死人的场景，方才那巧兮就在她面前，不到一刻钟，便失了生气。确实令人心悸。
　　我不觉将她搂住，语气轻缓道：
　　“玉阶，也许一天，也许一辈子，我们也会归于尘土的，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玉阶惊呆似地望着我，目光暗含隐忧。道：
　　“织瑶，我们……”
　　“别担心，一切有我！时辰不早了，你回屋休息，让我一个人呆会！”
　　“好！那你早点也回屋歇息！”她说罢款款退下。
　　见她已然走远，我冲林子里高声道：
　　“阁下观戏的本领，还真是令本亭主佩服！”
　　这一声落下，便见一白衣翩翩，美颜如玉，目光如水而眸底深幽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却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尴尬，坦荡自然地恭敬行礼道：
　　“幂和参见亭主！”
　　“颜公子在这站了多久了？”我也不想跟他客套，广袖一挥，示意他免礼，而同时开门见山道。
　　“幂和不过路过，见亭主独自坐于亭中，恐是不想闲人叨扰，便只好隐在树林之后，想待亭主离开之后再穿亭回屋。不晓亭主听力极佳，便被察觉。”他对答如流，目光温和，光亮闪烁恰到好处。
　　“颜公子，这些日子以来，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你打理，本亭主还不曾犒劳过公子！今日月光皎洁，不若以茶代酒，聊表谢意！”
　　“幂和惶恐，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只是幂和能力有限，有些料理不到的，还请亭主见谅！”他一番话说得轻重得当，姿态和稳而令人信服。
　　我却一下冷了语气道：
　　“不知颜公子可知今夜练风园发生了何事？”王子音与他分管内外，若是园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定然脱不了干系。“不要心存侥幸，本亭主虽不大理事，可不代表本亭主无知！”
　　他听罢神色没有多大变化，却毕恭毕敬地长跪道：
　　“若是幂和有什么鞭长莫及，失了本职，还请亭主降罪！”
　　没错，他强调了“本职”二字。他的本职是掌管所有与工程进度、器材作料有关的事，至于府里的人事管理，人员进出，倒真是怪罪不到他头上。
　　我心领神会，缓声轻笑道：
　　“颜公子这个度倒是捏得准，看来本亭主是错怪你了！起来吧！”
　　他依言起身，我只觉今日遇到的事实在是多，已是身心俱疲。淡淡道：
　　“夜深了，公子早些歇息，本亭主先失陪了！”
　　“恭送亭主！”
　　我走在回房的路上，已经是子夜了。心想把洗烟赶去伺候玉阶，不是好事，这便苦了自己，其他的小丫头我用不惯，便想着自食其力不是以前未出嫁时的习惯吗？现在……
　　一路想着，不期然已经回到寝居门口，见到里面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