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风流》广秀风

20、第二十章 难博美人笑（一）

　　“玉阶，你来得正好！跟我去一个地方！”我收了调笑，近身去挽玉阶的手。“洗烟，你按例去苑内各处巡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向我禀报！”
　　“是，亭主！洗烟退下了！”洗烟动作爽利，进我寝居收拾了一番便退了去。我留着玉阶用了侍婢送来的早膳，便同玉阶一起驱着牛车向洛阳城内的袁府而去。
　　时间算得刚刚准，此时袁府门前正停着五辆牛车，想必是要送那些掳来的妙龄女子去武安侯府。
　　守在门口的死士似是认出了我，迎到牛车恭敬道：
　　“不知亭主驾临，有何贵干！”
　　我纵身一跃下了牛车，道：
　　“你们爷在府里不？”
　　“回禀亭主，爷他早上有事出去了，不过再过半个时辰，也该回来了！要不您先进府用点茶水？”
　　“也好！”我答了声，扶着玉阶下了牛车随那死士进了袁府。
　　在正厅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听到袁威说话的声音。
　　他走到正厅来一礼必，端坐在胡床上，似是没有料到我的突然到访。我开门见山道：
　　“不知袁壮士可愿与我做桩生意？”
　　“袁某只知武艺，不懂生意！亭主何出此言？”
　　“我与你私拐来的那些姑娘还有些情缘，未曾了结，不知袁壮士能否卖我一个面子，让我见上她们一见？”
　　他听了我这话，思索了半晌，似是不知我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方道：
　　“亭主之意是……”
　　“明人不说暗话！这么跟你说吧！那些姑娘我瞧着甚好，不若你将她们卖与我，你开个价？反正你卖给武安侯与卖与我，都是一样的，况且我会以高出两倍的价钱……”我面色无波，平淡道。
　　他似是有点动心的神色，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讲人情讲权面不若讲银子来得实在。
　　“不过，袁某已经答应今天便送货过去……这个，亭主……”
　　“三倍！袁壮士可要见好就收。你也知道，这个价钱，就是买个纯正的胡姬也是有余了！况且你的货源来历不明，本亭主还得花一分心力善后……”
　　“成交！”他见我话说到这个份上，大掌拍得近旁的茶几一震。
　　“那就有劳袁壮士将这些姑娘送到我府上了？”我浅笑道。便拉了玉阶出了袁府，坐上牛车。
　　“织瑶，袁府的那些高大精壮的人？”
　　“你猜得没错！他们是从蜀地来的！”
　　“你不担心？”洗烟似是一脸疑惑。
　　“你不用疑心，他们无须设防！”
　　看她还想说什么的样子，我手一招，打断道：
　　“这些，你就不要管了，倒是你，近来整日愁眉紧锁，是不是有心事？”说出这句，忽又恍然大悟道，“看我，真是糊涂，竟然把那件事给忘了！等我回去，便给你安排哈！”
　　她听了，似是不明所以，犹疑地望着我，期望那个我接着说下去。我当然不能直接告诉她，得借另一个人的口告诉她。
　　回到洛风小苑，将玉阶请回了房，便唤来洗烟，道：
　　“你可知，如何能博美人一笑？”
　　她却一脸震惊地望着我道：
　　“难不成亭主也有断袖之癖？”
　　我摇着扇敲了一下她的头啐了句：
　　“想什么呢？”
　　“美人，洗烟只见过金乡公主，每次只要何驸马在她跟前甜言蜜语几句，马上便能乌云转晴，至于亭主你嘛……”她语意一顿，眼神打量了我一下继续道，“基本上不会有不笑的时候，或者说你不笑的时候奴婢都不在场！”
　　她说的是实话，看来我彻底在她面前没脾气了，当亭主当成我这样，着实要费点功夫。我也不打断她，示意她继续道：
　　“女人心情不好，一愁嫁，二愁夫君不疼，三愁……”
　　“三愁什么？”
　　“三愁……奴婢还没想出来！基本上，女人至多只会因为这两件事发愁！”
　　我了然一笑，道：
　　“照你这么说，本亭主猜得不错！”我摇扇的手一收，敲在洗烟头上，朗声笑道：
　　“洗烟，备马！”
　　洗烟似是不知我猜中的是谁的心思，狐疑地将缰绳递到我手上。我也没有告诉她的意思，接过缰绳，一跃上马，径直飞奔至尚书府，绕过大门，寻到一处偏僻的墙头，纵身跃了进去。
　　尚书府我熟得很，便径直寻到何晏的寝居。却看到金乡公主正搂着她的小儿子在垂泪，深蹙着娥眉，一副怨妇的形容。现在是两个美人愁眉紧锁，何晏夹在中间，我也夹在中间，这玉阶与金乡公主都是……
　　这可如何是好？
　　没有在尚书府里寻到何晏，他应该不会是在武安侯府吧，又或者是在哪处温柔乡里？顿时觉得，我是不是应该让玉阶与何晏断绝往来呢？
　　正在四处游走间，忽热听到一阵马嘶声，不好，马不会受惊暴露我的行踪吧？赶紧跃出尚书府，却看到一身姿奇伟，蒙着灰色面巾的男子骑着我的马飞奔而去。我顾不得隐藏身形，大喝一声追赶而去。
　　然而他四条腿，我两条腿，如何追得上？这就是多管闲事反丢马啊！
　　也顾不得我刚从尚书府出来，便直接向大门奔去，向守卫讨了一匹马，话也不搭一句，便急忙去追那盗马之人。
　　于是乎，洛阳城便上演了亭主追马的好戏。那人终于觉得不对劲，停下了脚步。
　　我亦勒了缰绳，追上前去。越近，越觉着他背影眼熟！这么一想，我却自我否定道：
　　“不可能，他怎么会……”
　　他转过头，揭开面巾。他眉心的一颗痣，在那白皙的脸庞上显得异常显眼。高高的颧骨，虽然不好看，却显得脸部线条如刀刻般地真实。我不觉一惊道：
　　“墨非！”
　　“织瑶，不想我们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情景！”
　　“墨非，你怎么来洛阳不去找我？”
　　他似是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说了句：
　　“多谢你的马！便把它送与我，可好？”
　　“不过是一匹马！你要多少都有！”
　　“织瑶，你保重！”他似是一脸决绝，顿了下又道：
　　“这马是好马！我会好好珍惜！”
　　我不知他所指，想继续问他，他却突然扬鞭驱马而去，未了，才听到风声中传来一句：
　　“我们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