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爱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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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沉睡中的夏无且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慢慢移向锦被覆盖下的双腿——他的腿……再也无法骑马，再也无法涉猎，甚至……再也无法奔跑……
精致的花鸟屏风隔开了两个人的视线，又或许……是两个世界。
屏风外侧的帝王静立无语，他总是觉得只有他才最了解他，只有他才可以给他最好的保护，只有他才有资格陪在他身边。
可是他却总是有意无意间给他带来各种伤害、委屈，他给的一切他都默默接受，他却甚少问过他“你想要什么？”。因为他从来不求、不问、也不怨，给他便接受、不给他也不强求。
他有时甚至不知道夏无且到底在不在意他。
“陛下——”
“朕在这里。”
“臣想见无忧。”
“……”
他是帝王，他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荣华富贵，他可以号令天下，却不能让他喜欢的人爱上他。
帝王狠狠地咬合着牙齿，很长时间没有答应，就在夏无且几乎放弃的时候才听他说：“好，朕这就去安排。”
“谢陛下。”夏无且似乎松了口气，听着帝王远去的脚步声又慢慢磕上眼帘。
夏无且啊夏无且，朕心中有你。
夏无忧、司徒迁……
他们一个个……你心中可曾有朕？
…………
北定候出征皇帝命驸马慕容端、文王靳儒墨等出城相送，司徒迁一身戎装骑马立于飒飒秋风之中，眉宇之间的英气锐不可当拱手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望文王与驸马转告陛下，司徒迁定不辱使命！”
“我等自当回禀圣上，侯爷保重！”
“保重！”
司徒迁哈哈一笑快马扬鞭卷起一阵烟尘一路向西而去，几万人的大军随之而行浩浩荡荡开往边关。
站在高处靳儒墨的目光追随着司徒迁远去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可惜他没有来……”
“谁没有来？”慕容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大军已经愈行愈远只留下一片滚滚烟尘。他直觉靳儒墨似乎话里有话，可当他问起时靳儒墨却是笑而不语，目光中夹杂着许多叫他心悸的情愫，令他将嘴边的疑问咽了下去。近乎狼狈地转过身：“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复命了！”
然而他转得过于急切，错过了靳儒墨眼中那抹悲戚的思量，也就无从得知那背后的挣扎与痛苦。
“嗯，我们也回去吧。”靳儒墨与慕容端并肩而行，和从前无数次一样，明明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涯。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才能毫无顾忌地靠近你？
什么时候才能毫无避讳地倾诉衷肠？
什么时候……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心事？
此刻的边关——
残阳似血，干涩的风卷集着粗糙的沙粒迎面袭来，身后剥落红漆的破旧城门被吹得“吱吱——”作响，空气中飘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腥臭之气。
“呸、呸、呸！！”躲在城墙后的老兵狠狠啐了两口，才觉得嘴里的沙子少了些，打开随身的水壶小心翼翼地噙一口在嘴里，老半天才舍得咽下去。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清水夹杂着一股皮革的咸腥味儿，慢慢流进干渴的喉咙，老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远远望去大漠的另一边正冒出孤直的白烟。
哪里——是西戎的军营。
闭上眼睛似乎就能听见那呜呜的号角声，胯下战马的嘶鸣，短兵相接时那激烈迸撞出的火花……
大战在即——
老兵摩挲手中的长刀，眼中似乎也被蒙上了一抹红色。
“我说老甲，你说夏将军什么时候回来？”一旁的老兵扑了扑身上的沙子，“簌簌”地洒落一地。
老甲冲刀身哈了口气用袖子细细擦拭：“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站岗的小兵自告奋勇地说道，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脸蛋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生气和稚趣：“听说朝廷这次派来的是司徒将军，八万大军已经开拔，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就会到达边关——”
“嗖——”
一支冷箭穿堂而过，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小兵倒在地上瞪圆了眼睛，鲜血漫红了老兵脚下的城砖。
“小六子——”
“操！！西戎这帮孙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快！！点狼烟！！”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长刀出鞘、利箭离弦、破空之声不断，战马奔腾、鲜血迸溅、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杀声，合着凄厉的北风呼啸着卷向整个大漠。霎时间，整个天地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爱别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