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爱檬

5、戏班（上)

　　经过昨夜的思考，李瑶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掖城，想替凤玉锦看看她的孩子，再做其他决定。等同房的清娘醒来，李瑶已经梳妆完毕，正整理小包袱。

　　“你怎么还是男装打扮？”无法言语的清娘，快速在一小块木板，用黑炭写下一行清新飘逸的字。不明白好端端的美妙女子却要一副穷酸书生打扮，难道她不知道，在凉国出入给予方便的可是女子。

　　清娘看着李瑶，李瑶被却清娘的漂亮字体吸引，一个仪态不凡,气质高雅的女子又书写一手好字，这可是在凉国很是少见。由于国情原因，只有原本就出生于大富权贵之家的女子，方能在父亲家族的推荐下，有机会习得文字，所以眼前的清娘应该非富则贵。

　　李瑶的打量，李瑶的疑惑让清娘意识到自己在刚才关切中做了什么，如烫手山芋般丢掉小木板，惊慌失措的她眼神处处飘移闪躲，焦虑逐渐写在了清秀脸上。

　　屋内一下子变得安静，清娘的异常让李瑶深知其中必定藏了不愿提及的过往。李瑶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把小包袱垮在肩上又拍了拍身上从叶家借来的一款虽有补丁却干净的男装，语气轻松

　　“这样行走，比较方便。。。。。。清娘，我作男人打扮也不错吧。”

　　“清娘，你说好看不好看。”

　　“清娘。。。。。。”

　　清娘无动于衷让李瑶气馁，她只好上前，一只拉住清娘的手，四目相对，一字一顿

　　“清娘，你放心。。。我。。李瑶发誓。。。。不会向任何人说出有关于你的一字半句。”

　　狐疑的眼光打在李瑶认真严肃脸上久久凝视，最后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转身从屋内一条粗粗缝隙中，拿出一个陈旧布满一些墙灰的钱袋子，瞅看了好几眼，在内心做了一番挣扎后含笑的递给了李瑶，示意她收下。

　　钱袋子里的小碎银子很少，放在手上都感觉不到它的份量，虽自己身无分文，但李瑶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份他们一家子多年的珍藏。两人推来推去，还是被清娘可怜楚楚的模样打败，勉为其难的收下。

　　题外话：根据剧情，接下李瑶将作为凤玉锦身份出现

　　---------------华丽分界线-----------------

　　离开叶家，已快接近晌午。凤玉锦一人背着简单的小包袱和装满清水的羊皮袋，顺着出城的人流一步步朝目的地走去。

　　临近傍晚，在随着平坦的官道渐渐被崎岖山路取代后，身体还未真正复原的凤玉锦才走了几十里路就已经气喘吁吁瘫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揉着重如铅的双腿，庆幸出生在将军府的凤玉锦并无像凉国的其他女子从小缠足，一双天足让她能勉强赶上前面的大部队。

　　见前方有好多人停下同样休息，如今成为人的凤玉锦才真正放轻松靠向大石头旁树干，喝一口水，吃一口清娘帮她准备的口粮，环顾此刻幽静的四周，凤玉锦知道只要到了夜晚，总会有一群神不知鬼不觉、杀**人如麻的流寇出现，记得凤玉锦去世前几日刚发生了一场杀戮，只是这么大的杀**人事件居然没有惊动衙府，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也让她害怕，匆匆扒几口就准备启程。刚没走出多久，一股钻疼就从脚底下传来，暗叫一声“不好”就急急脱下了鞋袜，发现脚下起了好几个水泡，都破的渗出水来。眼看太阳就要下山，凤玉锦变得有些担心，在路边询问同样赶路的几户人家是否能托上她，对方一见凤玉锦是男子打扮就一一拒绝她的请求。

　　无奈，只能一拐一瘸让尽可能走快点，越心急越走的慢，眼看离自己最近一个人也终究走出自己的视线，回头又见身后无人，偌大的山林彷若只有她一个。

　　环顾四周此刻的平静，想起自己曾经亲眼所见的那一场残酷杀戮，凤玉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张的咽了口水，抱紧胸前的包袱，不敢去听头顶上方开始陆续传来夜归鸟儿那尖锐声音，直冲冲向前。

　　恐惧如影随形着，成为人类的凤玉锦反而变的胆小，心里扩散的害怕紧了她每一条神经，她的胡思乱想让她行走更为吃力。

　　好在这样的辛苦没多久，一家要去康城唱戏的戏班经过，见到模样俊俏的凤玉锦求助，老班主捋着发白的山羊胡，上下足足打量好几番，征询了几个问题，斟酌后才状似勉为其难的答应带她一路同行。

　　一行数十人，几辆堆满货物的牛车和两辆厢式马车，扬着一枚“德芳社”大旗，浩浩荡荡朝下个都城走去。凤玉锦被安排在了最后，跟几名社里的小学徒坐在了一起。不久就混的很熟。

　　“李瑶，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班主帮你的。。。。我记得去年，有一个落魄的书生不管怎么求死求活，班主愣是没有同意。”一名啃着玉米，身材有些魁的少年墨石直愣愣瞅着化为真实姓名的凤玉锦询问。

　　“我也不知道。”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凤玉锦双手接过少年扔来的玉米，说了声感谢便津津有味啃着。

　　“这倒奇了。。一向吝啬又小气的班主居然发了善心，李瑶，我看你也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呀。”同车的另一位长相白净的少年墨冰，出声的同时，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也在快速打量着，充满了探究。

　　“李瑶，我们家那位班主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赶车的大叔，一边驾着牛车一边加入讨论阵营，那脸上的褶子随着他的笑容逐渐加深着。

　　一个又一个的怀疑让凤玉锦皱了皱眉头，目光不由迎向前方马车，明显看到其中一辆有人掠起了车帘，有一双眼睛直直朝这边看来，那冰寒的目光让人感到极其不善。

　　心想，自己怎么就得罪马车里的人了。

　　“喂，李瑶，你快说呀。”决心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墨石，继续发问。

　　默默收回了视线，对着几人的好奇，凤玉锦扯一下嘴皮子，耸一下肩

　　“我真不清楚。”

　　从当事人的口中得不到答案，八卦的墨石靠向一名外表清俊，全身却透着疏离的少年身边，动手推了推正枕在箱子边，闭目养神的他。

　　“墨轩，你说老班主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呀。”

　　缓慢的睁开，乌黑冰冷的瞳心扫视过来，极冷淡看一眼凤玉锦，叫墨轩的少年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换了一个姿势又把眼睛闭上了。

　　“喂，墨轩，你什么意思呀。”性格中带着些莽撞的墨石有些不满墨轩不咸不淡的表现，刚嚷嚷就被一旁的墨冰嘘声挡下，即而小声到

　　“墨石，你又不是不知道墨轩的性格。”

　　自讨无趣的墨石恨恨的剮一眼从头至尾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墨轩，转身生闷气的坐到了车尾处，不愿意理睬任何人。引得做和事佬的墨冰无功而返的对着凤玉锦歉意一笑，盘坐在另一边和凤玉锦闲聊几句也闭目养神去了。唯有凤玉锦睁着那双大眼睛，时不时的打量一下对面侧身窝靠在木箱边，似已经沉沉睡去的少年。

　　这人好生奇怪。

　　------------华丽分界线---------------

　　行走在夜色中的队伍，决定在一处客栈前停下。

　　凤玉锦终于见识到了墨石几个人口中大名鼎鼎“德芳社”的当家花旦—胡一华，一位在平常也涂脂抹粉，身披大花长衫，走几步还不时翘起兰花指的男人，用香帕捂唇，女性化十足的男人。

　　面对这般“人妖”级的男人，凤玉锦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恶寒匆忙收回了视线，和墨轩他们一起把牛车上的木箱子，卸了下来。

　　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干活，只有胡一华占着班主对他的“宠爱”，对着班中几位“前辈”，态度蛮横，气焰嚣张。他指手划脚的催促大家，仿若他才是这个戏班真正的班主。

　　“又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呸。”一名肩扛木箱的男人，对着“妖娆”身姿的胡一华，唾弃一口。

　　“阿厉，小声点，那人朝我们看过来了。”同样抱着一大推道具的大叔，推了推恼火中的男子，提醒。

　　“我怕什么。”被叫阿厉的男人挺起了健壮的胸膛，拍了拍，鄙夷那顶着一层厚厚白？粉，正怒视自己的胡一华。

　　“你当然不怕他，但是他如果在班主面前打小报告，吃不了兜着走可是我们。。。。别一时意气了。”另一位路过，小声说到。

　　“妈蛋，就知道他不是男人。”

　　“你你你，你说谁呢？”大声的臭骂，让胡一华一手翘着兰花指，一手插着腰，趾高气扬就过来了。

　　“谁问，就说谁喽。。” 阿厉也不是省油的灯，故意拉长声线让众人听到。

　　没想到对方不仅不道歉还当场不给自己面子，胡一华气到扭曲了脸，刚要端起架子，严厉呵斥却被阿厉健硕的身体撞开，惹的他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弱不禁风的身体。

　　面对扬长而去的背影和周围闷声嗤笑，恼羞成怒的胡一华，尖锐着刺耳声音

　　“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

　　气急败坏佛袖而去，凤玉锦见得一名年约7.8岁的男孩刚恭敬递上香帕，就被受了气的胡一华一脚踹在了孩子身上，恶声恶气吼到

　　“小贱人，滚开。”

　　“怎么可以这样。”想跑上前去，扶起那名可怜的孩子。凤玉锦却被墨石死死遏制，警告

　　“别去”

　　“为什么？”不解，凤玉锦回头，明明看到他们眼中闪过的怜意，为什么不去救。

　　“因为他是古国人。”回答是墨轩，凤玉锦回过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那清冷如冰的声音。

　　古国，曾经在这片平原上叱诧风云、创造过无数辉煌的国度如今却只能依附在曾是战败国的凉国才能过活的可怜民族。每年的残酷剥削和进贡让古国早已失去了以往生气。

　　“可怜的孩子。”喃喃低语着，凤玉锦向那孩子迈开脚步，刚上前接触，墨轩肩上的一个大包袱撞开了她。

　　揉着发疼的肩，凤玉锦刚想控诉对墨轩不满却见墨轩微眯着眼睛看向远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客栈前的那条小路上，停下一辆马车。随行的几名官兵立刻毕恭毕敬站在马车两端，一名身背半人高长剑的少年先行从马车上跃了下来，年轻气盛的脸上，有着对周围一切的狂傲藐视。

　　身后的帘子掀起，一名身穿黑袍，头戴玉冠的男子出现。少年似乎不情愿的伸出一手，男子清咳着用手搭在少年手臂，缓步而下。

　　视对方为肮脏的生物，等黑袍男子刚落地，少年就立刻收回了手，当着男子的面掸了掸衣袖，厌恶之色写满了年轻的脸上。

　　男子也不恼少年的大不敬，而是侧目对向一旁的官兵，说了什么。于是一行人在一位长相凶恶，满脸络腮胡的官兵头头带领下，举着火把就朝这边走来。

　　看着全身武装的官兵们，凤玉锦猛然想起两国之间的战乱和世代接下的仇恨，使得各地的凉国子民都会欺凌身为俘虏生活在凉国土地上命贱如蝼蚁的一些古国人，如发现有人怜惜他们，一条不成文的变态规矩就会降临到同情和被同情人的古国人身上，于是乎，有些人即便心怀大爱都只能无奈叹息看着那些被贴了古国标记的人受苦受累。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心慌中，幸得墨轩拉了一把自己，赶紧学着他的样子，微低头作揖，恭敬的退避一旁让出道路。那身形修长、时不时还清咳好几声的黑袍男子在经过凤玉锦面前时似多做停留，心神立刻一紧，凤玉锦赶忙把头低的更低。以为对方要严办自己，不想他已迈开了步，进入了客栈，留下一股似有若无的药香萦绕在李瑶耳鼻间。

作者有话说

　　题外话：根据剧情，接下李瑶将作为凤玉锦身份出现
题外话：根据剧情，接下李瑶将作为凤玉锦身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