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爱檬

19、逝去

　　巡房的衙役以为靠墙而坐的墨轩已经死去就上前查看，被忽然睁眼的他吓了一跳，恼怒的用脚狠狠踹了几下，新伤加旧患让捂住胸口的墨轩倒地，连呕出好几口污血，害怕自己把他打死，衙役改用粗鲁话语咒骂，最后在其他同伴的呼唤下，愤恨不平的走出牢房但辱骂声还是不断

　　“李三，你就别念了，那小子，栽赃嫁祸得罪了城主，不死也废，何须跟这种人过不去”

　　“吗的，老大，你说那小子是不是真贱，被拷打只剩下半条命了，居然还顽固活着，你说谁为他请命，谁敢给他请命，难道这小子不知道，当今最得宠的妃子就是城主夫人家的亲妹，我们城主可是皇亲国戚。那小子。。。呸。。。真是愚不可及。”被称之为李三的衙役趾高气扬，讲述着叶中天霸气的背景一字不差的落在墨轩耳里，空洞的眼中聚满了绝望之色。

　　难道自己受的苦就这么白费了，还是说那人根本就是故意的，身侧那被残忍剥去指甲，血肉模糊的双手几乎捏碎身下的干草，咬唇，整个人颤抖不已。

　　胡思乱想，混混沌沌。。。。。

　　等气息微弱的墨轩再次听到狭长昏暗的走道响起的轻微脚步声，已经过去了很久，他倒地微微张着眼睛，透过房顶的小气窗，天已经灰蒙蒙透着亮了。

　　开锁声以无法让墨轩转动身躯，他太虚弱了，虚弱的只要用一根手指便能结束他的脆弱生命。随着脚步接近，墨轩居然如释重负笑起，吃力的转过头，对上隐在阴暗中修长的身影，轻启残破无血色的嘴唇

　　“楼主，你。。。终于。。。来了。”

　　对于墨轩的称呼，裴钰寒瞳中聚上危险的杀机，微侧过脸，冰冷的眼神示意身后的影子侍卫—展青。

　　始终跟前后的展青立刻领命退出牢房，把巡逻的衙役全都制止、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让刚才还嘲笑墨轩的几名衙役揣着紧张和惶恐，相互对看一眼。这。。。这。。。足不出户的祈王居然为那小子而来，那是不是，代表。。。。几人相互猜测着，垂下眼。

　　“你。。。居然识的我。”不否认，踏上前，气窗上的光线正好落在裴钰寒面如桃瓣的脸上，脸上的刻意苍白妆容似乎也瞒不过墨轩，他认定的点了点头。

　　“楼主忘记，我们边城轩家是以什么起家的吗？”

　　“制香。”挑眉了然，裴钰寒抬起袖子，用力闻了闻，黑袍上果然残留茶靡花和罂粟混合的味道，即使在药物的遮掩下还是隐约散发出来。

　　“楼主那日在纱幔后，遮住了容貌和身形，但是墨轩还是闻出了您身上的味道。”原来当日展青杀了啊厉以后，就带着墨轩进了锁魂楼的分舵，见到了站于黑幔后裴钰寒，两人做了一场交易。

　　“墨轩，你的确是个人才，不过可惜了。。。。。”裴钰寒划过全身是伤的墨轩，知道他大限快到。

　　“我知道，我快死了。。。可是。。。”墨轩好似忽然来了力气，布满血痕的手忽然抓住了裴钰寒垂地的衣袍，充血的目光凝在他的身上

　　“楼主真如我愿，诛杀叶中天，当今有权有势的叶家。”

　　“放心。。。诛杀叶家本就是我的意，你仅仅只是我的一颗让叶中天声名狼藉、一败涂地的棋子。”屈尊降贵的蹲下，裴钰寒对上墨轩，发善心的掠去他颊边乱发

　　“你放心，当年你祖父曾对本楼主有一饭之恩，这点恩情，本楼主一定会还的。墨轩，你放心本楼主不仅会救治誓死效忠你轩家、冒死养大还是襁褓中你的老奴，也会让叶家惨遭灭门，让他挫骨扬灰，魂飞魄散。。。墨轩，本主答应你的事，你呢。。。有没有告诉那个良衣遥，你看到的任何事情。”

　　“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也会办到，但你刚才说的也不能食言，要不然，我轩言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一字一顿，墨轩，不，原名为轩言的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狰狞道。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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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康城这座繁华的都城已是热闹非凡，尤其是走水路的商家们，正往自己的船上装载货物，只有停在河中央的大船，寂静一片，好似没有一个人般。

　　一脸惺忪的小七揉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穿过偶尔出现船员的甲板，来到了李瑶的房间。见她一动不动的趴在窗棂边，于是学着她的样子，懵懂看着愁容满面，双眼焦灼的李瑶，打了着大大的哈欠，询问

　　“哥哥，你在看什么？”

　　“哥哥看，啊寒哥哥回来没？”揉揉小七的小脑袋，看着他困倦模样，催促他先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对哦，哥哥，啊寒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听话准备洗脸的小七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四处查看“哥哥，啊寒哥哥已经离开一天了，他去哪了？为什么临走前让我们住船上了”转动小脑袋，困惑不已。

　　“啊寒哥哥去办重要事情，等一下就回来”话虽然平和说着，但李瑶时不时焦虑凝望窗外，泄露她内心纷乱担心。原来，昨日她才知道，叶中天不仅是当今最得宠妃子的亲姐夫，势力早盘根在朝廷。

　　“哥哥，你说那为什么要我们住在船上呢？”虽然这船很大很宽，精致糕点好吃又可口，可是那些表情木讷，森然、偶然还神出鬼没般的船员让他觉得全身不自在，甚至有点害怕。

　　“因为。。啊寒哥哥。。。说安全”说着，不由想起昨日裴钰寒离开前，伸出手轻揉自己的脸颊，那双能温柔掐出水的眼眸溢着可以溺死人的柔情，说着“此番过去，无胜算，但是啊寒会尽力，只要啊瑶是在啊寒的保护范围之内，让我无后顾之忧”

　　一番别样的告白，另当时的自己羞涩不已，虽然他们曾经有过亲密之举，但也是她在意识不清时。她害羞瞥过脸，直到裴钰寒笑着离开，才抓住他的衣袖一角，说了声尽力而为就好，让他欣喜弯腰，亲吻额头。

　　“哥哥，你怎么脸红了”

　　“哪里，是被阳光照的”胡掰着撇过脸，捂住发红的脸蛋，再次催促小七去洗漱，心思却因为小七的无心之语，脑海里一直盘踞着昨日的场景，下意识轻抚过额头，好似那里还有裴钰寒热情的余温般，不禁柔了一双美眸，嘴角扬起。她似乎越来越习惯裴钰寒对自己的好了，也越来越贪婪他的情。

　　“哪有太阳，明明就是阴天”一步一回头，小七嘀咕着穿过甲板，抬起头，阴沉沉的天哪有什么大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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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裴钰寒出现在凤玉锦视线里已是晌午。

　　“啊瑶”又是一声宠溺呼唤让凤玉锦猛得回头，扬起嘴角，欣喜他平安回来。赶紧上前，闻到一股沐浴后的清香，忍不住凑上前，像只可爱的小狗，左嗅嗅右闻闻。

　　“怎么？”学着凤玉锦模样，裴钰寒自闻了衣袖，并没有茶蘼味道逐渐放下紧张。

　　“你沐浴了？”

　　“因为啊寒不想让啊瑶闻到让人恶心的污=秽味”温和说着，见她一脸欲知详情焦急模样，裴钰寒牵起了她的手，抚摸那玉肌凝肤，睫羽覆盖的眼瞳闪过流光

　　对上把眼睛无时不刻凝在自己身上的凤玉锦，裴钰寒暗叹了气，沉默许久，才不忍心的开口

　　“啊瑶，墨轩死了”话音刚落便感受手心间的颤抖，对上期许美眸瞬间呆滞，留下的眼泪，裴钰寒伸臂，环住凤玉锦的身体

　　“啊瑶莫哭，啊寒已经收押了叶中天，几日后，他就押解上京，到时候。。。。”

　　“为什么要过几天”

　　冷冷打断了裴钰寒的话，自从在客栈听到那些商客的话语，知晓了18年前边城轩家悲惨遭遇，心里的天平早就倾斜，脑海里浮现墨轩的脸和凤玉锦的脸重合，交叠，他们的遭遇触动了心里最脆弱的神经，逐渐让她冷了一双美目，握紧身侧双手，本恬静柔美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过几日就是康城的盂兰，啊寒想着叶中天也是中年丧子，等他送完儿子最后一程。。。。”显得无辜隐藏自己真实想法。

　　“他可是杀人犯，应该马上立刻法办”推开裴钰寒，对于他的决定，她摇头一脸不满。

　　“啊瑶。。。。”裴钰寒从没见过凤玉锦如此模样，他诧异一双眼，怔怔看着，有一瞬的害怕，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她会不会恨自己入骨。

　　“啊寒，为什么，你说。。。”心里团着怨气，凤玉锦浑然忘却了叶中天雄厚的背景逼问。

　　“啊瑶，叶中天不是杀人犯，他现在只是嫌疑犯，再说他是朝廷命官，官拜三品，根据凉国刑法，只有上京受审”耐心解释，裴钰寒不适应浑身带刺的凤玉锦。这样的她，让他想起了2年前对自己狠心决绝的她。

　　“可你是祈王”墨轩的遭遇让凤玉锦失去理智般，咬着银牙咄咄逼人。

　　“叶中天还是皇亲国戚，啊瑶”对于凤玉锦的质问，裴钰寒受不了，压制着声音一遍遍解释直到李瑶平静了心情，缓缓抬起头，对上了裴钰寒受伤的表情，她变的沉默，好久后，乖巧的依偎他赢弱怀抱

　　“啊寒，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是我没有用，戏班一个人，我都救不了”安抚着凤玉锦，裴钰寒一遍遍的轻拍她脆弱肩膀

　　“不。。。是我为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