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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

  •   此刻,影贞心里有些堵。
      他眼里,吴有窈就是个暖心的花瓶,让他感受了女人赋予男人的关怀呵护,这是从小到大不曾有过的,而且,对他来说,这也是妻主的不二人选,门当户对,再好不过了。
      就像平日里好玩的物件,原本属于自己,却被他人相中了。
      若九儿也透露了心思,哪个女人会不稀罕,待俩人眉来眼去,情比鸳鸯时,他当如何自处,莫非一把年纪等着被退婚?还不让父亲被人笑话了去。
      越想越糟心,连九儿走后,他都没有停止这种胡思乱想,以至于没发现九儿走时的神色匆忙无措。

      什么事能让俩大家公子失态,这里头定是有了原委。
      从廖府回来的路上,奶爹陈氏替自家少爷铺好衣摆,见九儿仍神色隐晦,以为是迁怒于他了,是啊,这年纪哪个少年不怀春,只好硬着头皮,佯装不知,当是下人不懂事冲撞了,
      “公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仔细伤了身子,”
      这一说话,九儿才如梦初醒般坐起身子,“奶爹想哪了,我只是”便说不下去般,未语先红,一脸羞愤的红。
      因为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张狂的人,对方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俊俏书生。
      “万种花开斗晓红,含羞无语倚东风。素妆不理因谁倦,一段春藏粉黛中,公子,别来无恙,小生这厢有礼了,”
      这调侃的分明就是他,明知诗词靡艳不堪入耳,却莫名的让他脸红心跳难自抑。
      原来当他倚在窗台笑话人家时,却不知楼底下有双眼睛早盯上了,低低的女音婉转悠远,听的他耳根发痒,低头一看,几时楼下站了一月白衫少女,书生打扮,折花一笑的漫不经心,一双凤眼顾盼生辉,好似有道不尽的呢喃燕语脉脉流淌,化作女子手边的白芍,口衔一瓣,清香拂面,含笑侧立。

      这小生自是吴有窈了,官家几个后生里,要数她多情。
      但这情又摸不透,抓不着,像雾像风,若有若无,让男儿们着急,急着抓着她的心,却将自己的丢在了无尽的温柔中,反正吴有窈是挺受男儿们待见的,每个人都能在她身上感受如沐春风这四个字,用她的话说:人生在世,莫负春风,更莫辜负少年心,这世间,少爷也好,倌爷也罢,都有着一颗玲珑心。
      美人赠我香罗扇,还君绵绵长情诗。
      杨柳依依,斜坠簪花笑,豆蔻未红,先乱了针脚,留一池春水旖旎,萦绕。
      所以,这世间总在上演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的戏码,吴廖俩家联姻,暗里不知几家儿郎伤,轻寒细雨,梦里断愁肠。
      香浸胭脂为谁染,花汁醉人燕呢喃,念君一句话,这新制的百花香蜜赛桃花,可还吃不吃。
      曾忆否,薄汗轻衫透,罗袜两眉羞,只愿来生,再做窈娘的红颜梦,风前舞墨花下眠,携手话西窗。

      风花雪月,如珍馐美味,不可暴殄天物,在吴有窈看来,今日所为,也是挺顺当的事,私探香闺是不妥,也不是君子所为,但与自己的未婚夫花前月下,何等美事,指不定还能落个风流的名。
      抬头看那绣楼,探出的身子何等风华,那日便只知廖公子的曼妙身形,没想到这竟还有天人之姿,玉般的肌肤圣洁细腻,与园中的白芍辉映,可芍药无香,风中便飘来一缕奇香,妙哉,叫人忍不住赋诗一首,好将这心化了,随风沁入他的心。

      女儿家能如此表白心迹,哪个男儿不动容,何况,那炙热的眼神能叫人化了。
      九儿也有一刻的柔软无措,恍惚的出了廖府后,心内才渐渐烦闷起来。
      在他面前,不曾有人如此轻浮,竟将他比作那白芍,都说白芍无情,他岂是那般人可以随意杜撰的,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要说甄府的少爷不知羞耻,将人喻花,朝开暮谢,让人轻看,再说,不曾相识又哪来的别来无恙,这无中生有的话,若让有心人听了,指不定要生出一箩筐子话来,还不叫天下人笑话了去。
      何况这儿本就是男儿绣楼,廖家后院,岂是外人随意进入的,瞧她是个读书人,本该知礼守礼,没想到竟是内里腌臜,真真是有辱斯文。
      思及此,不免按下心口乱跳,反有了丝薄怒,也不知哪来的登徒子,本该让奶爹去叱骂几句,要不是在廖家做客,为顾得脸面,只好作罢。
      但心内不解气,越想越委屈,自己清清白白做人,怎就平白无故就让人诋毁了,没几日就一直郁郁寡欢,身子也懒怠起来,陈氏瞧着不好,忙上主夫跟前细细说去,把自个儿看到的,能想到的都一五一十说了个遍,从自家少爷瞧见吴小姐时又笑又羞又委屈的,再到那些听不懂的词啊曲啊的,而廖少爷坐了里屋愣是没瞧见,慌的他个老头子无法,恨不得早早离了廖府去,省的少爷起那些胡乱心思,这些话听得主夫刘荣面上无恙,但心内早已惊涛骇浪。
      心忖:莫非我儿怀春,竟是瞧上了那吴家丫头,真是作孽啊,绕来绕去竟又绕了回来,这该如何是好,廖家在先,难不成让他甄家低头做小,不,甄家绝不做这种无颜无德之事。
      次日,一台轿子从甄府送出后,便往华天观去了,甄九儿在那里修身养性,以求清静无为,这一住便是三年。
      同年,六皇子的婚事也尘埃落定,和亲回讫,远嫁西北,作为女皇最宠爱的儿子,长长的送嫁队伍绵延不断般,一路风尘,远离了昔日的京都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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