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殷果

6、第六章

　　慢悠悠的跟着福伯身后，言云鹤不时地看看四周匆匆走过的下人，言云鹤望着别处“不知福伯是如何患上这个病症的？”

　　前头福伯的背影一怔，但随即又走动了起来，也没转过身，只听见他说“要是知道就好了，那就不会有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了。”

　　“哦，这么说来，福伯在荣家待了很久了吗？”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是荣家的家生子了，算起来在荣家待了也快六十八年了。”

　　“原来如此。” 前面的福伯突然停下，侧过身指着前面的院落对着言云鹤道“言大夫，这里就是后房了。”

　　领着言云鹤走进去，招呼了现在无事的下人过来，摸摸胡子道“这位是言大夫，是老爷请来替大家看病的，有什么不舒服的只管说吧。”

　　站在一旁的言云鹤抖抖眉毛，他刚刚好像说的是只是来瞧瞧这些下人的痊愈过后有何体征吧，有说来是问诊的吗？

　　好不容易替这些人诊完脉，空闲下来，收拾好东西望望四周，福伯刚刚被荣二夫人身边的丫鬟叫走了，正合他意。走出后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刚刚替那些人诊完脉，并没发现什么异常，跟常人无异，只不过……回想起刚刚诊脉的过程中，一个婆子无意中说的一句话让他有些在意‘自从海棠苑出了那档子事情后，这荣府就没顺过，真晦气。’

　　这个‘海棠苑’应该是荣府的一个院落，不过之后问那个婆子，却也什么都问不出来。这时身边的一棵树上突然落下一个东西，落到一旁的草堆中，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梳着两个小头包，头上还沾着一些枯树叶子的小鬼头揉揉自己的屁股咕嘟着“咝~痛痛痛…”

　　抬眼看见言云鹤看着自己‘哇！’的一声跳起来，指着言云鹤稚声稚气道“你就是那个她们说的那个言大夫？！”

　　言云鹤挑挑眉，看着这个小鬼头“在下正是那个言大夫。”

　　“哼~”小鬼头拍拍手，把头上的叶渣子抖下来，大大的眼睛盯着言云鹤“是不是家里让你来告诉我娘让我们回去的？！”

　　“……”

　　“我听到你说的话了！”

　　“哦？”我说了那么多话，你说的哪句？

　　以为言云鹤承认了，小鬼头哼哼两声“我就知道，我们才不回那个有妖怪的房子里呢！”

　　“妖怪？”

　　“对啊”小鬼头突然神秘兮兮的凑到言云鹤身边拉着言云鹤小心翼翼的说道“真的有狐狸精哦，本少爷我可是真的看见了，还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

　　“小公子莫不是看错了？” 言云鹤蹲下身来，跟小鬼头平视着笑道“再者就算真有妖怪，他们修炼几百年，可不是能让人亲眼瞧见的。”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反正那天晚上我就是看见了…”小鬼头一副大人做派的摇摇头

　　言云鹤目光闪了闪，但依旧一副不相信的‘神鬼之说信不得’的表情问道“那小公子说说看那女妖怪是什么样的？”

　　小鬼头想了想，刚想说话，突然瞧见言云鹤身后，连忙一闪，朝远处跑去“哎呀，本少爷得先躲了，有缘咱们再续啊！”

　　言云鹤想了想，这小鬼头想说的应该是‘有缘再见’？

　　“啊，言大夫你在这啊，害我好找。”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跑到言云鹤面前，气喘吁吁的拍拍胸脯，四处瞧了瞧“诶，刚刚是不是有人在这？”

　　“想必是姑娘看错了，这里一直都只有言某一人。”言云鹤站起身理理衣裳，看向兰英“不知姑娘有何事找言某？”

　　兰英眨眨眼，难道我看错了？突然想起事情来，连忙道“啊，是这样的，福伯有事在忙，让我来问问言大夫，可还有什么吩咐？”

　　“既然福伯和二夫人都在忙，那言某也不便打扰了，麻烦姑娘替言某向二夫人和福伯转告，言某多有麻烦之处还请见谅”今天的目的差不多也达到了

　　“这……”兰英犹豫片刻，道“那言大夫，兰英送您出去。”

　　“多谢。”

　　走出大门，言云鹤眼神瞄了瞄一个方向，走过去，对着树说道“怎么，闲的发慌了？”

　　话刚落，树上沙沙一响，君相坐在树干上，晃晃腿，笑着对着言云鹤摇摇头“我可是在这等着你言某人。”

　　“等我何事？”

　　“明知我等你做什么，装什么装，快上来~”

　　“……”言云鹤默了默，轻轻一跃，站到君相身旁，接过君相递给他的酒葫芦，扫了扫周围“敢情刚刚你一直在看着。”

　　“谁说的，本姑娘我可是刚刚才到的。”

　　“……”言云鹤喝了一口酒，从这个地方刚好可以看到荣二夫人的院子，想了想，低下头扫了眼君相“说起来，为何君相姑娘如此在意荣府之事？”

　　“受朋友之托罢了。”君相闻言，一笑“那么你呢？一个口口声声说不信神鬼之说的大夫怎会对这种事情如此上心？”

　　“……差不多。”言云鹤抬眼淡淡看了一眼墙内的荣二夫人带着刚刚那个小鬼头走了进去“虽然大夫的确不能信神鬼之说，但是，有时候，却得信命，命由天定，既然都信命了，神鬼之说如何信不得？”

　　“哈哈” 听到这话，君相笑出声来“好一个信命，命由天定。”

　　沉默了一会儿，言云鹤侧过身靠着树身，轻声道“这个荣二夫人有问题。”

　　“……”君相闻言，对着言云鹤身上吸吸鼻子，微微皱眉“虽然味道挺淡，但是还是依稀能闻到一股狐狸身上的特有的味道。”

　　这时院子里的荣二夫人带着刚刚的小鬼头进到院子内，屏退了下人，独留福伯一人在身旁。拍拍小鬼头的头顶，轻叹道“昀儿，你可别再让阿娘操心了。”

　　“阿娘，又不是在那个鬼宅子里，怕什么嘛~”荣昀摸摸自己脑袋对着荣二夫人做了个鬼脸，荣二夫人拿起帕子怕荣昀脸上的泥巴给擦掉，叹道“你刚刚是不是把那晚的事情告诉了今天来的那个大夫了？”

　　“恩，可是他完全不信我的话。”

　　“……”闻言，荣二夫人摇摇头，拍拍荣昀的小脸“好了，以后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了，你先下去换身衣裳，脏死了。”

　　“诶~”荣昀一蹦一跳的进屋去，荣二夫人背对着福伯良久无声，半响“福伯，如果以后老宅里派人让我们回去，一一给我回了，还有，留意着，看老宅里还有谁又倒下了。”

　　“是。”

　　而不远处树上的两人，君相晃晃手中的酒葫芦，拍拍言云鹤的衣角“这个荣二夫人有点意思~”

　　“恩。”言云鹤有点嫌弃的别过身去，抖抖衣裳“你呢？”

　　“什么？”

　　“别告诉我，你今早出去就是闲逛了一个上午。”

　　“哦，说起来。”指尖点点唇，君相一笑“这个荣府可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府里有个东西，这别庄又有狐妖~”

　　“东西？”

　　“诶，我没说吗？今早去荣府的时候，在一个院里，有种被盯上的感觉，但是没见着是什么。”说完，君相靠在树上，摸摸下巴，说起来，今天的那个感觉有点像…

　　院…，言云鹤微微皱眉，难道是“你有注意道那个院落叫什么吗？”

　　“……”君相回过神来，想了想笑道“叫什么没注意，不过今晚可以去瞧瞧，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惊喜。”

　　“刚好，我也有要去确认的事情~”闻言言云鹤抬起头笑笑“走吧。”

　　“对了，今晚吃什么？我可是很早就饿了。”

　　“君相姑娘。”

　　“恩？”

　　“我有说过我会做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