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扬州慢》蓝坝娘

5、第二个故事03

　　“那么你的死是因为……”道空似乎懂了些什么。
　　“不对，”桃子接口，“我觉得这位炮哥并不是因为保护叶凌云而死的。”
　　“秀姑娘聪慧。”炮哥笑了笑，“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看叶凌云更多的是痛心，但并没有太多的自责。所以炮哥你是死于意外？”桃子有点疑惑，还有谁能干掉唐家堡的杀手呢……难道说是……
　　“我是在安史之乱快结束的时候被神策军干掉的。现在想想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然后叶凌云思念你特地按照阴宅地形挖了一条河修了好几座桥让你好在半夜出现？”
　　“……是的。”
　　“然后他就夜夜梦到你和你相见？”
　　“……是的。秀姑娘你可以做一名很出色的阴阳师了其实……”
　　“哎呀，哪里哪里。不过……我怎么觉得一股浓浓的断袖之情在里面呢……”
　　“哎呀秀姑娘，你连这个都发现了？！”
　　“啊？！”“啥？！”桃子和道空都傻了。道空顿时不淡定了，连续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而桃子只是扯着嘴角：“哎呀，这年头时兴这个吗……第二对了耶。”
　　道空听到了桃子的絮絮叨叨，张大了嘴巴看着桃子。
　　“大和尚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桃子有点捉急。
　　“第二对？”道空促狭地看着桃子，“你之前还碰到过其他的？”
　　“嗯……”桃子又想起叶莫离。“还是我喜欢的一个纯阳宫师兄呢……”
　　道空几乎喷出一口老血：“你有喜欢的人？！”
　　“是呢……不过是原来的事了。喂！现在是解决叶凌云的事我为什么跟你讲这个？！”桃子毫不客气地送了道空一个白眼，“炮哥还在这里等着呢，以后再跟你说这件事……哼！”然后便转向唐门小哥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大和尚有点话多，小哥还望不介意~”
　　唐门青年看着桃子和道空凄凉地笑了笑，“活着真好。胜过我和少爷这样阴阳两隔……”
　　桃子知道触到炮哥的痛处了，便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敢问小哥的名讳是……”
　　“在下唐如风。”
　　“哦~所以你就是叶凌云常说的阿风？”道空点点头。“那就是你没错了。”
　　“我从小就来到藏剑山庄保护叶凌云。在最小的时候，我就跟着其他也来到藏剑的师兄师姐习武。那时候少爷还没读书，最喜欢看我习武，然后等我带着他一起玩。那时候老爷也不加阻止，也让少爷跟着在我旁边比划比划。可是等到少爷到了读书的年纪以后，按照唐门和藏剑的规定，暗卫将不再打扰被保护人的生活。所以我们就成为真正的暗卫。少爷的几个哥哥都适应得很好，暗卫说不见就不见了。例如叶凌烈就喜欢习武，那就跟着大老爷或者四老爷习武，他的暗卫就基本只是在暗处保护他。可是少爷不一样。我一消失少爷就又哭又闹。起初老爷或许还会心软然后继续在明处陪着少爷玩，可是少爷长大了以后我总不能继续他去哪儿我也去哪儿吧？所以我也自己躲起来了。少爷倒是表现得老老实实肯读书，老爷也是看在眼里乐在心上——老爷最喜欢自己这个很有经商天赋的儿子。于是便把少爷直接带出山庄来到北方，给少爷定了亲并且直接手把手教少爷如何进货推销等等经商的方法。少爷学的很快但是事实上少爷不快乐。”
　　“叶晖总是这么望子成龙……”桃子耸耸肩，“算了毕竟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如果你家少爷懂事一些应该懂得。”
　　“或许少爷在这方面懂事得比较晚吧？”唐如风叹口气。
　　“确实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连我爹娘都没见过……”桃子拖着腮帮子，“我是大师父和师父捡回秀坊养大的。师父跟我说，爹娘是被神策军杀死的，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哎。”
　　这时候头上又是被轻抚几下。桃子知道是道空所为，下意识又红了脸。只听道空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地响起：“虽然我也是从小在少林长大没有父母伴随，但是那是因为有人迫害我家而且最后我父母还是活下来了我也会回家看看。你从小就没父母了，还是个女孩子，真是可怜了啊……”
　　桃子也叹了口气：“反正我也习惯了，就直接把大师父和师父当做自己的娘看待。这么多年在秀坊我过得也不差，很开心呢。”说着就扬起脸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少爷总是要我陪在身边。后来哪怕老爷三令五申也硬要我偷偷来看他让我给他讲各种见闻让我陪他念书。然后如果老爷来巡视我便一个轻功跃到房梁上。”
　　“这些看起来都很正常……嘛。”桃子有点抑郁，“暂时没觉得叶凌云有断袖的表现……”
　　“哎，我其实对少爷最早并没有那个想法的……”唐如风偏头看着熟睡中的叶凌云，眼神甚是温柔。“我起先一直把他当成需要我保护的弟弟。”
　　“可是他把你看成最可以依赖的人。”桃子一挑眉毛，“应该还是最爱的人呢。你看看，他事实上几乎和刘家大小姐没有夫妻之实。……等等那你是怎么也喜欢上他的？”
　　“他一直跟我强调我们俩是命运共同体啊。”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词？”
　　“秀姑娘有所不知。这句话是有根据的。”
　　“什么意思？！”
　　虽然道空之前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桃子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但这时候还是道空反应快：“难道你们两个被什么秘术牵制住了？！”
　　“嗯，大和尚反应真快。是……”
　　“五毒教的蛊术？”道空紧紧逼问。
　　“嗯。”
　　“是何人所下如此歹毒？！”
　　“如果我说是少爷自己呢……”唐如风无奈地笑笑。
　　“这……”桃子和道空面面相觑，最后桃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么说他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咯……”
　　“是啊……我估计他也是早有准备。大概是十五岁的时候吧，那时候老爷不在府上，只有我和少爷。少爷就摆了一桌饭菜让我与他同饮。原本是两个人边吃菜喝酒，最后居然我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睡在少爷床上……”
　　“咳咳咳咳咳！！！！！”道空听到这里猛烈地咳嗽起来，“炮哥你这个描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亏你还是个和尚诶！清心寡欲心中有佛都到哪里去了哇！炮哥继续！继续！”桃子满眼放光。
　　“桃夭夭……我觉得你是不是重点错了还是……”
　　“没错！没错！这才是重点好吗！”
　　道空有一种想自戳双目的感觉。
　　炮哥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喂喂我想说你们俩别想歪好吗……我只是睡着了少爷把我就直接拖上床……”“炮哥你别解释了越解释越乱……继续说就好……”道空扶额。
　　炮哥就如同委屈的小媳妇一般：“嗯，嗯……然后我醒来就发现怎么跑到少爷床上了所以很慌乱。就问少爷是不是自己喝醉酒了，结果少爷说不是。少爷还问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我还没问呢你就直接说出来了……”桃子委屈地对着手指。“喂你别想歪！”道空起手就直接把桃子按下去了。
　　“哎呀好疼，人家本来就矮了这么一按就更矮了喂！”“嘘……”道空又是一个噤声的动作。桃子只好嘟着嘴坐下继续听。
　　“其实这个不对劲就是少爷对我下了蛊。”
　　“真的是蛊……”道空举手托腮。“他跟你讲了是什么蛊了么？”
　　“嗯……这个少爷倒是讲了。是什么同心蛊什么的……”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蛊……”桃夭夭不屑，“曲云师叔每次回秀坊都会给我们讲讲五毒教的各种蛊虫子□□啊什么的也没听说这个蛊耶。”
　　“依我看，这种蛊既不是什么常见的蛊，但是也不会是什么极其偏僻但是会危害一方的毒蛊。你被下了这种蛊有什么感觉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只要一离开少爷，心中就慌慌的。”
　　桃子和道空听到这里面面相觑：这难道只是一个距离蛊？
　　道空问了一句：“除了这个反应以外就没有了吧？”
　　炮哥思索了一阵：“确实没有了。”
　　桃子长吁：“你家少爷还真是爱你爱得深沉呢。”
　　然后让桃子很惊讶的是，炮哥居然会脸红！
　　“炮哥你真的是鬼魂吗？！你居然还能脸红……”
　　“因为我事实上已经快要成仙了呀~”炮哥笑眯眯地说。“其实我最后也喜欢少爷……”说道叶凌云，炮哥又变得忧伤起来。
　　“其实我本来没对他有什么感觉。毕竟我之前说过确实是把少爷当成自己最爱的弟弟来看待的，而我曾经也喜欢过自己的小师妹。但是少爷真是太可爱了啊。他读书的时候趁老爷不在都会偷偷呼唤我‘阿风，给我讲讲外面的故事吧！’‘阿风，你能不能练习一次投掷暗器给我看呢？’‘阿风，今天是我的生辰，我给你留下了好吃的！’‘阿风，我从老管家那里套出来你的生辰！生日快乐！喏，这个是给你的礼物！’事实上论年龄我还比他小一些呢……反正最后我也就……嗯……”
　　“懂啦懂啦~原谅你说不出来那个感觉噗。那你最后有对你家少爷说过你对他的感情么！”桃子摆摆手。
　　“我在最后一次出使任务的时候有对他说过……但是少爷居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让我来给你说说你家少爷到底下了什么蛊给你吧。”道空打断了炮哥的话，“看来你对同心蛊还是知之甚少。”
　　“嗯，我确实知道得不多呢。”炮哥有点失望。“少爷其实除了和老爷有冲突以外，其他方面或许因为很早就开始持家就比较成熟。而我也帮不了什么忙。最后受了重伤而死也是满心想着少爷……”
　　“嗯这是你被下了同心蛊的原因。事实上你关于叶凌云的记忆已经被削弱了。”
　　“什么？！”
　　“同心蛊通过你的描述我和秀姑娘发现这是一种距离蛊。这种蛊的特殊之处在于下蛊和被下蛊的人同样都会受到蛊的作用。具体的制法是不得而知了——不过其实这只蛊的作用主要是在下蛊的人身上。”
　　“……什么！那少爷……”
　　“是的，被下蛊之人会随着距离下蛊之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而减少了思慕之情。而这减少的感情则会转移到下蛊之人的身上。”
　　“所以少爷……”
　　“叶凌云现在应该是承担了两个人的思念了吧。毕竟你都已经死了。现在何止是千山万水的间隔，你和叶凌云已经是生死之隔……哎。”
　　“所以单听你的描述我们是无法准确看出你或者叶凌云最初所想的。这种情况下，你又未免太无情了一些，叶凌云也会显得过于长情。”桃子摊手。“二者都不具有代表性。要根治还真是个难题呢。”
　　“这……”炮哥犹豫了一下，“其实有一个方法能看到真相，不过按照这个方法和上面你们得出来的结论少爷或许会很伤心……”
　　“是什么方法？”桃子和道空异口同声。
　　“我可以让过去的情景再现。这也是我和少爷在梦中常用的交流方式，不过这种真实场景的再现与让少爷做梦不同。真实场景的再现会消耗掉太多的元神。所以我可能会再也无法出现来看少爷了……”
　　“这……”桃子和道空又面面相觑了。如果叶凌云见不到唐如风会不会自寻短见什么的……简直太可怕。
　　“不过也没关系吧……人生苦短，我和少爷的再次见面估计也是几十年的事。我等等是没什么，就是苦了少爷在这里苦苦煎熬。我……不忍心呀。”说着就转身温柔地注视着叶凌云，然后伸出手帮他掖了掖披在身上的外衣。桃子用手捂着嘴，道空则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诶！大和尚！”桃子用手肘戳了戳道空。
　　“怎么啦……大小姐？”
　　“你会不会念什么安神忘忧的经文让叶凌云暂时忘掉唐晓风？”
　　“安神忘忧……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算不……”
　　“有效期有多久啊？”
　　“阿弥陀佛，还有效期呢……这个本来就是个佛门弟子自己用来使自己安神定心忘记凡尘的，我还真没对着其他人念过呢……”
　　两个人正纠结着，炮哥突然插了一句：“一个时辰已经过了呢。少爷应该要起来了……”
　　“啥？！”“桃夭夭快跑！”

　　二人刚刚转身……“你们两个人好大胆，为何闯到我的书房中？”叶凌云冷冷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来。
　　桃子哭丧着脸，做好事没准最后还要当贼揍呢。
　　但是所幸一点，炮哥居然还没走。
　　“少爷……不要迁怒于秀姑娘和大师……”
　　“阿风！你终于肯在我醒着的时候见我了！”叶凌云声音顿时就温柔下来了。
　　“果然炮哥是不同常人的……”桃子撅嘴。
　　“阿风，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炮哥正要启齿，道空阻止了他。“还是我来说吧。”道空向唐如风点点头，“叶家小少爷，你的夫人原以为你房中闹鬼，而这位秀姑娘桃夭夭是看得到鬼魂的，于是我们两个来看个究竟并且打算施以援手。”
　　“阿风不是鬼！湘玉总是那么多事……”叶凌云皱起了眉头，手也握成拳，重重地砸在桌案上。
　　“叶少爷淡定，”桃子向叶凌云行了一礼，“虽然有点冒犯您的个人隐私，但是事实就是……我们和炮哥已经通过谈话知道了你们俩之间的事情。”
　　“什么……”叶凌云讶异地瞪大了眼睛，“阿风……”
　　炮哥歉意地对着叶凌云笑笑：“少爷，你还是老样子，从来不愿意让我担心……但是我现在都知道了。你不能这样子消极下去啊。”
　　叶凌云长叹一声，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小时候有爹跟我说不能消极，现在倒是谁都跟我说不能消极。呵，曾经想过人生这么短直截了当结束得了，既可以和阿风在一起还不用再天天因为那见鬼的教条责任束缚了行动。现在倒好了，连阿风你都跟我说出不能消极这种话了，还有什么意思呢。直接去见你好了。”
　　“少爷你错了！”没想到一直宠溺叶凌云的炮哥居然有气急的时候，“你要是因个人私欲而抛弃了你在人世间的责任和义务而死，你是见不到我的。你只会因之而永堕阿鼻地狱且永无重新投胎之日。那才是永别啊！”
　　“阿风……可是我太想你了啊……”叶凌云猛地抬起头看着唐如风，伸出手想触碰他，但是双手又很无情地穿过了炮哥透明的身体。桃子清楚地看到叶凌云的眼中有亮闪闪的光泽，跳动着微弱的烛火光。这是有多深的感情？作为旁观者的自己当然是不明了，炮哥身上有距离蛊当然也不懂，这种难以描述的情感只有叶凌云自己清楚吧？
　　……等等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叶凌云越陷越深。他如今对炮哥思念得无法自拔也算是自作孽吧，没事下什么距离蛊。
　　炮哥看着叶凌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眉眼间流露的满是忧愁：“少爷你不能这样子下去了……”
　　桃子看了看炮哥，心生一计：“炮哥你能单独跟我说话么？”
　　炮哥托腮一阵，然后点点头：“你能通灵，你可以用思维与我直接交流。”
　　道空看着似乎有点门道：“桃夭夭，你要……”
　　“是的，我跟炮哥单独谈谈。大和尚，叶大少爷就拜托你咯。”随后桃夭夭就闭眼席地而坐。

　　“炮哥！”
　　“秀姑娘。”
　　桃夭夭看了看周身，被一团朦朦胧胧的白雾包围着。换做往常她对于这种明晦不清的景色很是害怕，不过经过最近这些事也渐渐豁然了。——生前死后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可怕的。然后桃子就看到了炮哥。
　　“我想炮哥应该猜得到我的来意。”
　　“嗯，应当是猜到了。”
　　“我觉得现在最好的方法是带走他的记忆，而且……你也……消失。”
　　“我消失没有问题，但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带走他的记忆啊……”
　　“我记得大和尚说过他有般若波罗蜜心经来着……可以试试看。”
　　“也罢，种种猜测终究还是要一试的为好。”炮哥点点头。“依你之见……是什么样的梦境比较好……”
　　“你们是发小？”桃夭夭手托着腮偏着头。
　　“嗯是的。”炮哥点点头。“我算得上是少爷小时候的玩伴和长大时的保护人吧……”
　　“鉴于你终究要走，我觉得还是设计一个比较符合现实情况的场景吧……嗯不对，直接离别也太冷酷了，嗯让我想想，得来个温情一点儿的，嗯！……”
　　炮哥看着桃子抓耳挠腮的样子轻轻地笑出声。
　　“喂！我在帮你想办法耶！严肃一点好吗！”桃子一脸鄙夷，“皇上不急太监……啊呸！”
　　炮哥这次干脆笑出声了。桃子涨红了脸，“这有啥好笑的嘛。”
　　炮哥带着笑诉予桃子：“你倒是个挺可爱的姑娘，我看呐，那个大和尚一直跟着你迟早无心向佛。”
　　“那个大和尚？……切，谁都有可能，他呀，那个木脑壳就算了吧！天天损我整我，他要是看得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哩！”桃子不屑地右撇嘴。“嗯……哦对啦！有办法啦！”
　　“什么办法？”炮哥瞪大了眼睛，随之又是双眼一弯，“你这个丫头鬼灵精的很呐。”
　　“那是！我是谁呀！我师父虽然是萧白胭，但是我可是天天跟在叶老大身边的呢！我们叶老大可是天下三智之一，我没得到真传，好歹也是耳濡目染吧~”
　　“噢？你是叶芷青的随身侍卫弟子？”
　　“是的呀，这次就是我的叶老大让我出来历练的……喂你别歪楼！我可要告诉你我的主意呢！炮哥过来我跟你偷偷说！”
　　唐如风心中暗暗好笑，他只是微微抿了抿嘴。这元神结界哪会有人进来啊！不过他还是如桃子所说凑上去：“喏，说说你的方案。”
　　“嗯我们可以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然后最后让那个大和尚念他的那个什么经，你顺便把你家少爷记忆带走。”
　　“这样可以吗……”炮哥持怀疑态度，“要是那个经文最后没用了怎么办？”
　　“这很明显的死马当作活马医呗！”桃夭夭瞥了炮哥一眼露出一副“我不是说过么你是聋子吗”的表情。“……嗯，这个计划我决定呢——明天执行！炮哥，你家少爷的幸福就靠你啦！只是委屈你等那么几十年咯……你还有那么一天的时间”
　　炮哥微微一笑，“秀姑娘不知，人死以后灵魂脱离□□时间就不再存在了。我现在身处的是无尽的永恒。所以那点时间对活着的人来说很长，但是死者长已矣，几十年对我们来说和一两分钟没有什么过多的差别。”
　　“话说……你不是快要成仙了什么的……？天天就这样子游荡是不是太无聊了……”桃子有点郁结，想到自己迟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天天没事做那简直是太可怕了。
　　“嗯你可以选择灵魂修炼成仙……有人，哦不，有魂选择那么做，也过的挺自在的。不过我是放心不下少爷，所以就天天先游荡在他身边。再加上他之前还老是对我心心念念，我每天都要出现一次，就更不用说什么去修炼……虽然之前有修炼，但是出于半仙半魂的状态，终还是不能成正果呢。”
　　“原来是这样……炮哥啊，那你看得到有没有人在天上看着我呢？我是个孤儿，从小因为战乱没了爹娘，是大师父和二师父抚养我长大的。但是我想，我的爹娘应该不会抛弃我的吧？他们会不会在天上看着我呢？”
　　炮哥叹了一口气，暗自揣测着原来这个秀姑娘是个孤儿啊。那倒是比原先的自己更可怜几分——毕竟自己还是有父母亲人的——“秀姑娘，其实我看不见是不是有人注视着你，但是我能肯定，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你的父母一定会一直看着你的。”
　　桃子听罢，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呐，谢谢炮哥了，明天加油吧。”
　　炮哥心知桃子对于这件事是无法介怀的，也得知自己的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只是常见的安慰和借口，便扬了扬眉角，闭口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