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三个故事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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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相识？
和明教的老相识？逃到西边的老相识？还是陆危楼知道的？陆危楼一直谨小慎微，曾经高调过立刻就吃了亏让他保持了一贯低调的姿态，从此跟中原武林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如果一定要给明教冠上敌人，第一位应当就是当年大光明寺事件剿灭明教弟子的天策，但是就目前来看，不可能是天策，毕竟天策并不会成为针对朝廷的敌人。而既想对付现有朝廷，还可能对付明教的……似乎也只能是……
桃子敲了敲自己的脑洞，最后这个空饶她怎么想还真是填不上来。桃子转向林修齐：“大人，有谁是明教和朝廷共同的敌人吗？”
林修齐明显顿了顿，笑了：“公敌吗？桃姑娘一向聪慧怎么这都忘了。就在不久前有个全民公敌啊。”
桃子恍然大悟：“是安史之乱啊！”
林修齐点点头：“这下倒是提醒我了。没准石懿跟这其中的某个活跃分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桃夭夭这下豁然开朗，之前许多疑惑如今也能解释的通了。如果是安史之乱活跃分子的后人，对江湖门派必是熟悉的，也难怪石懿见到自己和左思时能马上反应过来是七秀和明教中人了。可是想到李纳的那封信，桃子又有些不安。若是果如信上所说荷末动手，那距今也仅剩一月，固然到那时候很有可能一切条件都没完备，但是打起来也是有可能的。桃子想到林修齐提到过“荷末”这个时间点，说明林修齐是知道的。“林大人，你是如何知道他们要荷末动手的？”
“我截获过他们的信件啊。”
“这么说他们保密工作做不好……”桃子略一思索，“或者是就是写给我们看的。看来左思说的没错，提前动手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林修齐表示同意：“他们昨晚对你们动手说明他们已经肆无忌惮了。要我看可能不日便会动手。”但是说着话的时候，他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桃子有些急，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突然心生一计：“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大人愿不愿意试试看。”
“哦？”林修齐对桃子微微一笑，他对这个脑袋灵光的女孩其实挺感兴趣。“说说看？”
“石懿其实是摆明了利用李希烈来打自己的算盘。如果我们能查明石懿的来历让李希烈看看，他们会不会自己内讧起来？”
“哈哈哈，桃姑娘聪慧。”林修齐带着赞赏的神情点点头，“此计倒是可以一试。我看来要亲自去李希烈府上叙一叙，顺便送上几句话。”
“如果大人真要去……有一点我要提醒大人。李希烈和石懿在沿河一带的仓库挖了如蚁穴一般的地道，之前人是走光了，不过鉴于他们要起事，如今里面是骡子还是马倒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了。”
“多谢桃姑娘提醒，也望桃姑娘早日查出石懿真实身份。”
“嗯，”桃子点点头，“回去我问问左思。他应该知道各种原因。”
桃子回到客店，推门便看到道空扒在床上歇息。
“可是新伤旧伤齐犯了？”桃子有些不放心。本想坐在床沿帮他运功缓解疼痛，可是想到房间内还有左思便只好站在一边问话了。
“不碍事，只是些皮外伤，之前在水里泡了一下有时候会着风寒。”道空温柔地笑了笑。其实桃子一直是不太好意思看着道空的笑容的。道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特别幽深，总有一种异样的光芒在里面。桃子脸微微一红，偏过头去：“噢……那你好好休息……我去问左护法一些问题了。”
左思本只是在一边木着一张脸吃着糕点喝茶沉思，虽然昨夜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陆柒二次反水让他挺不好受的——最后还让他又逃掉了。他听到桃子提及要问自己问题，便接了话头：“桃姑娘想问我什么呢？”
“你知道石懿的真实身份吗？”
“大概知道吧。”左思点点头，“你不问我今天是打算告诉你的。他应该是史朝义之子，史思明之孙。”
“石懿……史……义？取了谐音？”桃子若有所思。
“我猜是的。其实最早发现也并不是我，而是教主。现在看来，不仅是‘他’还是‘他们’呢。当初史朝义手下叛将纷纷离开他，最后他自杀了。但是后来教主继续探查并没有家属一同身死的消息。看来是他的妻妾带着儿女逃跑了吧。”
桃子莞尔：“不愧是人精陆危楼。”原本一脸阴霾的左思亦被桃子率性的用词逗乐了：“教主每日也是在教中处理各种繁杂的事务。你懂得，我教之前内忧外患比较麻烦，好不容易等到安史之乱结束教主才能间或歇息一下。但是出于先前的教训，对周边的巡逻可是万分不敢松懈的。于是巡逻弟子发现西突厥方面又出现了一些奇怪的骚动，教主私下对我说可能是安史之乱的余孽又蠢蠢欲动了，并着重给我分析了史思明那方面的势力。然后他派我向东南而行，只叮嘱我了四个字。”
“哦？”
“多听，多看。”
“噫……”
“然后还特地嘱咐让我带上我那个原本没太上心的徒弟。看来是用来钓鱼的……唉。”
“喔……”桃子若有所思，陆危楼是否真的掌握了准确情报尚不好说，但是他一定是敏锐地察觉到某些线索并分析了一番。要是此番游历回去对坊主说起此事，少不得坊主又会去西域会会这个愈发精明的陆危楼。
如今差不多已是真相大白，估计是石懿兄弟和李希烈一拍即合开始了重新策反的事业。加之之前查朝廷查漕运触犯了诸多沿江官员的利益，怕是沿江官员或多或少都参与其中。唉，对于那些蛀虫来说主子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抱住自己的金饭碗。可以想象如果一旦战争打响，那一带官员十有八九都是要纷纷倒戈的。桃子自然不会在意那群米虫的死活，但是老百姓将会成为战争的最大受害者自己还是不能坐视不管的。既然准备做点手脚促成这个计划的流产，那该怎么办呢……
于是道空一扭头就又看到桃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玩茶杯。道空莞尔：又在想心事了。她总喜欢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玩弄着距离手边最近的一个物体，如果手上没个类似文玩的玩意儿她反而专心不了。对于其他事或许不及桃子那般注意细节，但是道空发现自己对于桃子的各种细节倒是越来越上心了。反正自己也不是个真正的少林弟子，道空倒不怎么压抑着自己的心思。但是会对桃子存有那么些杂念还是让自己略感意外的。自己行走江湖也有那么些时日，形形色色的江湖侠女也见了很多，比桃子好看的也多了去，但是自己也未曾存有如此的心思。道空心下总结了一下，除了桃子不同其他姑娘的机灵方式，吸引他的便是她的专注和冷静吧。可是姑娘太理智某种意义上总不太好……道空又想到先前自己和左思在隔壁房间激战，他让她去搬救兵，桃子几乎就是立刻权衡利弊做出了决定。其他姑娘是怎样的呢……先前和一个五毒姑娘同行遭人暗算，自己其实那时候是有把握对付那群歹徒的，便想让功夫不如自己的五毒姑娘先走，这样胜算更大。没想到那五毒姑娘死活不肯离开，非要同生死共进退，道空彼时也是哭笑不得。不行，必须让桃子放点心思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道空有点愣住了，自己居然已经跑题甚远，还反而充当了姑娘家一方的思维？不禁哑然。
这时候道空看到桃子一打响指：“有了！”
左思和道空几乎是异口同声：“你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了如何挑拨离间的方法了。”
“哦？”“说说看？”
“也不是什么高招，不过总得一试——伪造信件。”
道空和左思都是聪明人，都点头笑道：“是了。”
道空还是不太放心：“可是石懿之前把我们都摆了一道，你觉得他是几封信就能上当的么？”
“不管怎么说，我得去林修齐那儿拿封信。”桃子飞似的冲出了门。
其实自己的计划能不能实现也不好说，毕竟看得出来石懿是个人精，但这不意味着他的双胞胎兄弟也是——李希烈那就更不是了。所以这个方法主要针对的是两个石懿中比较傻的那个和李希烈，真正意义在于拖时间。在这期间最好林修齐能调查出他们打造兵器的地点，再拿那么几件样品给当今皇上“观赏”一番，那基本上板上钉钉没跑了。
桃子气喘吁吁地找到林修齐，林修齐恰好正在县衙门书房抓着一叠信件查看。
“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吗？”桃子歇口气，笑眯眯地朝他拱了拱手。
“暂时还没呢，不过……看你这样可是有什么办法了吧？”林修齐对桃子还是抱有一定好感的，生于江湖却不过分意气，不居庙堂却仍心怀其民。可惜不是世家女，不然……林修齐发现自己居然会对着桃子走神了，暗地心下漏了一拍。
“你有两个石懿中一个的信件么？”
“噢，有的。不过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林修齐心下存疑，不过还是把那封信翻出来递给桃子。
“没事，我只要字。”
林修齐了然：“你要伪造？”
“是的，不过或许这还是得仰仗大人，毕竟我字写的……不太好，嘿嘿。”
林修齐笑笑：“没问题，我曾经学过篆刻，模仿描摹还是挺在行的。”
桃子眉头一抬：“那更好不过了。”
按照桃子的想法，只要用在外监船的那个石懿的口吻直接给李希烈写信就可以了。
“这就……行了？”林修齐半信半疑。
“嗯，你仿造那封信的语气和笔记随便汇报点内容就好，再顺便问问石师爷的情况。——然后写明李希烈收。这点很重要。”
林修齐照做了，把信交给桃子：“那么我还需要去李希烈府上一趟搅混水吗？”
桃子笑着摇摇头：“大人当务之急是继续派人跟船找到他们的地下军械局，然后顺几个最好有他们特有标记的物什方便作为证据。好让当今圣上有借口在他们动手之前就出兵灭掉他们。如果我的猜想是准确的话，这封信就可以当做搅混水的利器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多写几封。”
林修齐心下仍存疑，不过鉴于如今距离他们预定的起事日期约莫只有一月，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桃子回到客栈，一推门便听到道空的带着笑意的上扬语调：“大小姐，听你这脚步声你是计划进行顺利吧。”
桃子冲着道空挥了挥手中的信：“嗯，知我者呀，你也。可不是嘛~”
左思刚上街淘了些小吃，正吃得欢呢，嚼着东西含糊地接了一句：“那里（你）打算接哈（下）来怎么办？”
“拜托你们二位把信送到李希烈桌子上咯。”
“李希烈的桌子上？”道空似乎有些明白桃子的意图了，只是隐隐约约还有些看不太清，“可是离间？”
“嘘——”桃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身关门，“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左思并没有太想了解信中内容的意愿，他只是把手上的食物消灭干净，然后擦了擦手向桃子伸出去：“说吧，我要把信具体怎么办？”
桃子对他点点头：“嗯，我们三人中轻功最好就是左护法你了，你现在就去把这封信悄悄放在李希烈的桌上。”
“就这样？”
“嗯。”
道空有些懊恼自己还只能趴着休息，其实他也是跃跃欲试想去活动一遭的，不由叹口气。
“大和尚为什么叹气？”桃子看道空天天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居然还会叹气略感意外。
“没什么，只是觉得如今行动不太方便，不能直接帮你一把不太甘心……”道空略带歉意地笑笑。
于是桃子看到道空的笑，脸又红了，扁着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左思拿目光在道空和桃子之间转了数圈：“你们俩啊，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桃子有些急了，居然开始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护法您别误会，我怎么可能会和这个臭和尚有关系！啊……不对……也不是没关系……”
“得啦，桃大小姐你就别解释了哈哈哈！”左思不禁笑出声，揶揄到：“你看人家大和尚都没说什么。再说了，你连说话方式都变了，解释还不就是掩饰……”然后拿起信一个翻身就跳出窗了
桃子嘟着嘴，气鼓鼓地瞪了道空一眼，道空倒是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只是冲桃子勾着嘴角邪笑了一下。
桃子选择挖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这个臭和尚！不知道自己生得一副剑眉星目的样子邪笑起来犯规吗？！
不愧是左思，不声不响地一盏茶功夫便返回了。当他看到桃子和道空并没有在他出行的时候发展出什么他期待的剧情，失望地“切”了一声。
桃子也懒得解释了，那个臭和尚都没说什么，自己脸红不是越发欲盖弥彰了嘛。所以桃子也不理会道空，只是直接扭头问左思：“左护法一行可顺利？”
左思看桃子恢复了常态，想想还是正事要紧，便一点头：“我躲开了暗卫，书房无人。——桃姑娘，你可告诉我那信是做什么的吗？”
桃子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说道：“我只是仿造在外跟船的那个石懿的笔迹给李希烈汇报情况而已。”
左思不明白了：“这有什么用？拉家常吗？”
道空方才一直在推测桃子的想法，如今倒是懂了个七七八八：“大小姐，你之前说是离间？”
“对。”
“按我跟踪另一个石懿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师爷石懿在李希烈背后掌权。平时在外的那个都是向师爷汇报情况。我猜测，如今跟船的石懿直接越过师爷向李希烈汇报情况，师爷又是个多疑之人。这样一来师爷该怀疑在外跟船的兄弟对自己有了贰心？”
桃子眉开眼笑地拍手：“正是如此！知我者呀，你也——”“也”字说了一半，桃子便瞟到左思那副“你还说你们俩没什么”的表情，硬生生地把后半个字吞下去了。
左思揶揄归揶揄，还是分得清主次的。他伸手略带敬佩地拍了拍桃子的肩膀：“你这小鬼头真是得了叶芷青的真传，真有你的。”
桃子一吐舌头：“其实我是萧白胭的徒弟。”
这时道空又有点趴不住了：“可是按照师爷的性格，他发现破绽应该也是很快的事情。”
“是的，按照我的推测，应当是李希烈并不明所以把那封信照旧交给石懿。石懿不动声色地收下先产生了一定疑惑。但是保险起见他应当会飞鸽传书给自己的兄弟询问原因，或者说，真相。当然跟船的那个肯定是回答没有的。所以不管怎样，石懿哪怕能想到是我们动的手脚，他对他的兄弟产生一定的嫌隙是必然的事。我需要的就是这段时间。”
“哦？”
“我让林修齐尽快去找他们的军械局了。”
道空真是趴够了，于是还是翻了个身坐起来看向桃夭夭：“原来如此。”
左思有点丧气：“我们就只能这样了吗？”
“难道你要江湖门派联军去刺杀那群叛徒败类吗？”桃子翻了个白眼。“我可还没忘记我的七师叔的那些个弟子……”
“不能手刃那群人还真是难受。”左思耸耸肩。
“可是我们毕竟力量有限，这次朝廷并不是毫无准备的。他们只是缺一个发兵的理由。我想，我们能做到这样便是仁至义尽了吧。”道空把近几日发生的一切都串起来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左思还是不甘心：“那我们就这样作壁上观了？”
“不……”桃子半晌回答了一句，“我觉得哪里还是不太对劲……”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三个故事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