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三个故事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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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几刻钟，左思倒是来了。道空帮他收拾了一下空间，又默默给自己打了个地铺。左思倒也无话，看着他收拾完以后兀自开口：“你以后……”
“嗯我就睡地上了。出家人艰苦一点没关系。”道空波澜不惊。
“也对……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成何体统。”左思轻轻笑出声。
“……护法，我没有那方面的爱好……”道空额头上黑线直冒。
“嘿嘿嘿，开个玩笑，我还以为你会跟秀姑娘睡一起去呢。”
“护法你别开玩笑……”
“得了吧，桃夭夭喜不喜欢你我不甚清楚，但是男人的心思还想瞒过男人？”左思眯着眼睛看着道空。道空登时窘态大盛，脸涨得通红，虽然表面上到底平静了下来，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但是脑袋仍然嗡嗡叫乱糟糟的，过了一会儿脑袋里面便只剩下“为老不尊”四个大字了。
“我已皈依佛门，男女之事乃是身外之物……”道空轻叹，声音逐字低下去。
“这是什么理由，说的跟不能还俗似的。小兄弟，喜欢就要放手大胆追呀！要是以后秀姑娘长大了嫁做人妇，还不得自己心碎一辈子。”左思倒也不羁，“你们那个方丈你当是谁啊，玄正大师本身就不是个脱离尘世的人。他哪怕脱离了皇室但是仍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这种小事他要是理解起来完全不是问题。”
“嗯……”
“唉，得，不说这个，看你的木鱼脑瓜一副还没开窍的样子，这话算是给你提个醒。——诶对了，秀姑娘呢？怎么没和你一起等我？”
“她说她去探查仓库现场了。”
“不得不说这姑娘还真是不一般。我原以为秀坊女子仗剑行走江湖已经够不俗了，她还居然能察言观色，侦查罪犯。啧啧啧，叶芷青教的一手好徒弟。”
一提到桃夭夭，道空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起来，他笑了笑：“是啊，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
左思看道空嘴角噙着笑意，撇了撇嘴，心中嘀咕了一句“恋爱中的和尚都能变傻”不过还是慢悠悠地问：“她说她去探查什么现场了？”
“我估计也不是什么现场，她说她要去查看一下仓库。”
“说到仓库倒也奇怪。”
“嗯？”
“我自己也亲自去监视过那里，之前也曾经日夜不停地盯着数个仓库，不过我没见到他们把煤炭外运。”
“那……他们要那么多煤干什么。”
“听我讲完啊。”
“哦？还有后续？”
“最后我惊奇得发现虽然煤炭没有外运，但是仍然莫名其妙的减少了呢。”
“什么？！”道空额头直冒冷汗，“难道真的是鬼神所为么……”
“你相信世上有鬼神？”左思冷哼一声。道空摆摆手：“没事，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也罢，反正之前遇到的种种事说出来估计他也不会相信的。“那你为何之前没告诉她？”
“……额……”左思语塞，“还不是因为那孩子口气有点凶……被问傻了，哈哈，哈哈哈哈……”说着干笑了一阵。道空看着傻笑的左思，暗想着“护法居然都能被桃夭夭镇住了，真是万万没想到……”不过嘴上还是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咳咳，我觉得按照她的能力应该可以发现一些不为常人所知的细节吧。”
二人又收拾了一阵，道空打扫了一下卫生。有轻微洁癖的他总觉得睡在地上周围都是灰尘，包括桌子上都能扬尘——不能忍受。于是约莫日落西头暮霭沉沉之际，两个人才到大厅吃晚饭。刚点了几道菜，道空便看到桃夭夭风尘仆仆地进了客栈大门。
“回来了？”道空嘀咕了一句。正在喝茶的左思方才抬头：“唷，你发现得真快。”
道空斜了左思一眼：“左护法最好在她在的时候少拿她打趣。”
“……”左思腹诽，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两个的怎么口气都这么大！
桃夭夭不久也就眼尖地发现坐在大厅里吃饭的两个人，便径直走过去坐下。道空便很自然得喊住小二添了一副碗筷。左思看着这一对儿自己简直插不进嘴。
“发现了什么？”
“嗯。很有意思的东西，我发现他们几乎都是选用数个并列的仓房，很少会有落单的。”
“哦？”左思讶异了一下，“话说还真是的……我之前都没注意。”于是左思便又把之前的所见告诉了桃夭夭。
“嗯，”桃子点点头，“这便是了，这中间应该有一定联系。”
“这都能有联系？”
“偶然的事件太少了，这种如此蹊跷的情况基本上都是认为导致。”
“那……”
“白天我看不出什么真正的门道，我决定入夜再去看一次。”
“可是我之前也在那里趴了一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你就，趴，着，看，了，一，天，吧？”桃夭夭一字一顿地问。
“毕竟我没那么多时间一直趴着看啊。”
“我为什么让你到我住的客栈来？”
“有人盯着我？”
桃夭夭摊手，一副“不就是了”的表情。左思挫败地看了看道空，道空瞬间低头研究菜式。
左思只好重新转向桃夭夭：“那么秀姑娘今晚打算怎么去？”
“我一个人去，趴在房梁上看他们摆弄什么勾当。”
“不行！”道空突然接口，“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可是人多了容易……”
“之前两个人合作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这么嫌弃我来了？”道空微微一笑。
“……才，才不是呢。”桃夭夭看着道空的笑脸脸又开始发烧了。“一个人比较方便嘛。”
“我是那种给你带来麻烦的人么？再说我的轻功比你好，连偷窥你你都不知道~”道空揶揄地拉长了尾音，桃夭夭又联想起上次装小媳妇被道空看到之事，火气又开始涨，碍着左思的面不好发作，只能在嘴里憋屈地“呼噜呼噜”。道空看她那个气鼓鼓的样子知道她又开始耍脾气了：“我是担心你，别傻了，多个人需要帮忙倒也好说。”
“……嗯……”
于是三人决定晚上同去。
桃夭夭没想到左思最后也会参与进来，不过他要是落单在客栈遭遇黑手怎么办？固然左思本人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不过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不是。要是独自一人遭到围攻量他有三头六臂也没个准头……而让他来蹲守仓库，或许能逼得敌人出手，那倒是一件美事。
不过貌似这次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大动作，风平浪静的。最起码三人换上夜行服甩着大轻功在城中行进的时候，桃夭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今晚注定有点不平静——哦不是仓库外的，是仓库里面。三人并不敢进仓库，为了尽量不打草惊蛇，桃夭夭只是让另外两个人和自己蹲在走廊房梁上，也不曾跳到房顶上掀开瓦片偷看。
“影影绰绰的，这么多人啊？”道空看着屋内影子人头攒动的样子，还有不少吆喝声，类似“诶快点快点”“前面的人不要挡住后面的人呐”，但是音量都很小心翼翼得放低了——也难怪，毕竟不能惊动了附近的居民。
“嗯，今晚看起来有大行动。”桃夭夭死死盯着糊窗纸，原本以为那些人最终会出来，可是到底还是平静了下来，并没有人走出屋子。这时候屋内的烛光开始闪动。
“这烛光也太不定了吧？他们并没有开窗，室内没有风啊……怎么蜡烛还能吹成这样子。”左思有点不解。然后他看了看蹲在他身旁的桃夭夭，桃夭夭没察觉，只是凝神地盯着火光，嘴上带了一句：“大和尚你也帮我数着火苗是如何跳动的。”然后右手手指在左手手腕上哒哒哒地点着。
“这是……”
道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低说了一句：“暗号。”
左思挑挑眉，这俩人的默契程度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了呢……
“你数了几下长几下短？”
“短，短，长，长，长，长，短，短……”
“对！我也是！这下没错了。”
左思正想继续插话，便被桃子扯住了袖子：“快走。”
“……什么？！”
“他们可能发现我们了。”
“……什么？！？！”左思感觉这事态变化太快了一些。“我们这就被发现了？”
“最起码现在先别呆在这里。”
于是左思便跟着桃子和道空二人窜出了屋子朝着民房密集的那一块就飞去，在屋顶上左蹦右跳好一会儿——桃夭夭向后看了看，确认没人在跟踪便停了下来。
“我猜是你从他们的暗号中读到了什么东西？”左思好奇得问。
“是哒。”
“大和尚你知道暗号是什么意思么……反正我是不知道。”左思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好整以暇得看着道空，心想着这下这小子应该跟我一样一无所知吧。
“具体什么意思确实不知，不过我可以大致推测出这个长长短短的应当是易经卦象。”
“……”左思无话，“我跟你们这群中原人比知道的东西简直都是短板。”
桃夭夭刚才还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个男人说话，此时便笑了笑，“左护法，你要是纯阳宫弟子理解这种东西就毫无障碍了。”
“别把我跟那群天天只知道道可道非常道的臭道士相提并论……”左思“嘁”了一声，“不过你重点别错啊！快告诉我刚才他们打的暗号什么意思？”
“易经六十四卦第二十八卦，泽风大过。”
“这是……？”
“非常行动。”
“……懂了。”左思点点头，再次环顾了四周。“可是我觉得似乎从刚才开始没人跟踪我们。”
“其实我也并不能完全肯定有人发现我们的行踪，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嘛……”桃夭夭少见的嘿嘿笑着摸头。
“那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回去继续观察他们啊。”
于是道空和左思就很无奈地看着桃夭夭嗖地回头就一蹦一跳去了仓库的方向，二人对视一笑：这秀姑娘说聪明也聪明但是或多或少总透着一股果决的孩子气。
左思这次和道空并肩而行：“她说走你就走？”
“我倒是有时候也挺想自己自作主张的，但是不跟着她我不放心。”左思看着道空，发现他眼里泛着温柔的光，如同夏天的星。“再说她一般的判断都是正确的，我听她的话未尝不可？”
二人到达仓库便发现桃夭夭这次趴在房顶上往大仓库里看了。
“这次上房揭瓦不怕被人看到么？”左思打趣道。
“呵呵，”桃夭夭冷哼一声，“左护法你倒是看到人了啊。”
左思这才注意到周围一片死寂，烛光点点都熄灭了。固然夏夜温暖，左思还是打了个莫名的寒噤：“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唉，算我的错。”桃夭夭拍了拍脑袋，“他们刚才那个暗号并不是针对我们的。应该今晚是个特殊的行动日期正巧被我们赶上了。”
“我想……会不会不是正巧赶上了特殊日期，而是被某人探知我们的行动而特地做给我们看的？”道空觉得有些奇怪，“你自己不是还说凑巧的事几乎……
桃子用一个很古怪的眼神盯着道空看了一会儿：“你在想什么……”然后用手在他闪亮亮的脑袋上敲了数下，“尽动歪脑筋。”
道空似乎懂了点什么，便噤声了。
左思还蒙在鼓里不明就里呢：“你们倒是得出个结论啊。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桃夭夭摆摆手：“进去看看。”
“什么……？”左思吃了一惊，这姑娘到底在耍什么把式，之前比谁想的都多，现在居然又一副毫不经过大脑的样子就要直接动手了？！“等等，你不考虑一下会有什么危险么……”
“比起危险，如果你继续追查你或许能抓住一些重要线索；如果你不追查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选哪个？”
“……我跟你走。”左思扶额叹息了一声又带着求助的目光看着道空，道空摊手一副“你别看我看我也没用我肯定跟她”的样子——左思便只能在心中嘀咕了无数遍“秀恩爱什么的简直太糟糕了”。
于是二人就看着桃夭夭直接跳下房顶直接吱呀一声把大门推开了。
二人无奈地紧随其后，左思摸索着准备找找这黑漆漆的空屋里有没有什么照明工具，没想到耳边先是传来桃夭夭的一声轻蔑的“哼”，然后便看到桃夭夭手里举着火折，照着她面前木柱上绑着的一个打得遍体鳞伤的人。待左思看清那个人，虽然他自诩自制力还是不错的，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呼了一声：“徒弟……你怎么在这里了？！”
陆柒被双手反绑在柱子上，嘴里还结结实实地塞着一团棉布。桃夭夭一把便将棉布揪出来潇洒一丢，不屑地呵呵一笑：“是你说还是我说？”
陆柒满头大汗，脸色青紫。左思很奇怪地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某种程度的不甘：“什么是‘你说还是我说’……桃夭夭难道是你叫我徒弟来跟踪的？”
“也得啊，我还没那种变态的爱好让人往虎口里送。”桃夭夭似乎并不急于解开陆柒的绳索，左思看着自己的爱徒被困在柱子上痛苦异常还动弹不得便抽出弯刀准备就是一刀，桃夭夭拦住他：“你解开绳索你徒弟舒服了没准就继续逃了呢。”
“什么……”
“你的行踪屡屡暴露，对方对你的计划了如指掌，全仰仗了你这个好徒弟呢。嗯哼。”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三个故事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