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手记》三千风荷

9、第九章：转机

　　小庄干脆用手开始划船，我见他那着急样，和刚开始静坐在那里的时候全然不同，忍不住就觉得有些好笑。但我现在无论如何也是笑不出来的，那本泛黄的本子，我根本还没有看完，只好胡乱地将它塞到自己的衣服里。
　　船只突然剧烈地晃了晃，便又有触角卷了过来，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还要更多。我再也顾不得手上的本子，胡乱地塞到背包里，一把便将里面的衣服扯出来，点燃了立刻朝着那些怪物扔过去。但无论如何，衣服也总有烧尽的时候，等到这些衣物都没有了，我实在是难以想象，我们的结局会是个什么样子。心底开始发慌，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困境，我感到自己的手都已经开始在轻微地发抖了，额头也已经开始渗出汗来。
　　“快让开！”
　　木头突然就跳过来，我见他脸上都已经被那怪物的血给糊得有些看不清模样了。也不知道他能够坚持多久，更何况，我能烧的东西都已经烧了，包里的东西一下就空了一大半。我干脆将张叔给我们的抢一把掏了出来，原本以为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用的，没想到，这样快，就要给用上了。
　　估摸着方向我对着那怪物的方向开了一枪，似乎什么也没有打中，子弹完全地跑偏了。我的确是没有一点经验，但那枪声还是很管用的，至少，那些触角一时都停住了，暂时没有再前进一步。
　　“靠！奶奶的，会不会开枪，把枪给我。”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枪就被小庄给夺过去了，然后紧跟着几声啪啪啪地响声，子弹打在肉壁上，鲜血四溅的声音刺激着鼓膜。这些子弹都没有打偏，但我却在心底恨死了这个叫小庄的了。
　　“老子手上的弹药不多，你给我省着点用。”我一急，说话就不太好听了。木头擦了擦脸上的血，盯着我们，淡淡到，“前面好像有岛。”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我们可以暂时地上岛躲开这些怪物。我将手电往前边一照，果然，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块坚实的土地。
　　这简直就是在沙漠之中找到了绿洲，遇上了甘霖，我盯着近在眼前的岛屿，感到浑身突然地就充满了力量。小庄也盯了一眼，却说出了一个我所没有想到的问题，“这岛，不会还有更邪乎的东西吧？”
　　这无疑在在我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刚才所有涌上的劲头，全都化作了迟疑。我还在发愣，木头突然地叫了一声，“徐海！”
　　我应了他一声，转头一看，情况似乎更加不妙起来，这木头的左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根触角给缠上了，这触角似乎正在用劲，越拉越紧，木头的脸上还粘着血迹，我还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突然地就将短刀扔给了我。
　　我伸手一下没有接住，哐当一声砸在了船上。心也狠狠地跟着一跳，连忙去弯腰捡起来，就听到那木头对着我吼道，“快砍！”
　　我再一看的时候，脚就有些发颤，原本以为那木头只有手被那暗红色的触角给缠住了，没想到，他的小腿还有腰上也已经被那暗红色的触角给勒住了，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木头的右手紧紧地拽住了一根触角，我想到那触角分泌出的黏糊的液体，还有滑溜溜的触感，鸡皮疙瘩又开始铺天盖地地冒出来。
　　“砍啊！”
　　木头又喊了一声，我怕伤着他，一刀下去的时候，只是轻轻地划破了那触角的皮肉，那些触角其实稍微松了松，我看到那翻卷着的皮肉，猩红色的，边缘处还有些泛白，冒出的血水带着腥浊的气息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才一会儿，那东西又开始越勒越紧。我一看木头似乎有些撑不住了，开始的时候，我被那一只触角缠住手都有些稳不住，现在，他一个人被这么多东西缠住，砍到也总比被怪物拖下去吃掉强！这样一想，我干脆心一横，看准了那怪物的触角就直接砍了下去。
　　血水一下就溅到了我的脸上，我忍住想要吐出来的冲动，继续向着木头的小腿处砍去，木头突然地就缩了一下腿，我一看，自己似乎将他伤得不轻，那冒出来的血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他的。
　　现在就只剩下腰上的了！我却一下有些不好下手，这些触角不斩断的话，就会越缠越紧。但关键是，这触角盘在了腰上，我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这木头给送上天了！想着，自己的手心都快要急出汗来了。
　　“把刀给我！”
　　小庄突然地就在我身后冒了一句，我想到他刚才放枪的样子，这个人做事情完全不顾及后果，叫人怎么放得下心。这样一想，我还是心一横，朝着那触角砍去，手上还是有意地放缓了力道，再怎么着，我也不能真把这木头给砍了。
　　脸上再一次地被血水给溅到了，我却再也顾不得恶不恶心，木头闷哼了一声，我看到他脚步软了几下，小庄几乎是跳着过来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提在了身上，对着我们叫到，“快走！快走！那些东西，还在后面。”
　　话未说完，他就已经带着我们所有人的东西跳到岸上去了。我在心底暗骂，说岛上危险的人是你！现在第一个跳上岛的人也是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能够让人感觉靠谱点！
　　我一看木头似乎有些站不稳，赶紧将他扶住，搀着他也跳到岸上去。木头受了伤，整个人几乎是全靠在了我的身上，我原本以为他会很重，却有些轻得可怕。这样不正好吗？免得我费力气，我们一上岸，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小庄拿着电筒，我从包里面找出止血带，还有一些吃的东西。
　　伸手脱掉木头的衣服，我的手抖了一下，自己其实已经放缓了力道，但没想到还是将他伤得这样深。我甚至可以看到那些翻卷着的皮肉，带着猩红，咧开嘴对着我笑。我赶紧给他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伤口，一点点地小心将伤口给缠住。至始至终，木头都紧闭着眼睛，我的动作似乎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甚至，也没见他再哼一声。
　　“这人还真能忍！”小庄在一边感叹了一句，我没有搭理他，继续将木头手上和腿上的伤口处理好，然后，吃了些东西，才将他又给搀起来。我们不能走得太快，不过没有了那些怪物的袭击，双脚又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我当时的感觉真叫一个神清气爽，整个人也一下放松了许多。
　　小庄走在前面，时不时地转头催促我们几句。我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烦，或许是因为他装女人骗过我们一次的缘故，总之，对他始终是心存芥蒂。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我总算是知道什么叫沧海桑田了，这陆地就跟个桑叶似的，海却大得无边无际。也不知道什么这里是哪里？更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按我说，既然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做什么事，就得一起商量商量。我看这岛的情况还摸不定，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野兽，今晚，我们还是将就一点，在树上过一夜算了。”
　　“我是可以，只是这木头！”
　　“呵，人是被你砍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是跟你说说，要不要这样，随你。反正，我是要去树上的，这样至少安全些。”
　　我突然就有些怒了，说什么一条绳上的蚂蚱的是你，如今叫我看着办的人也是你，这死变色龙！也不知道说的哪一句话是能够叫人相信的。
　　“那我背着他上去，只是到时候你拉我一把。”
　　“行！”
　　他答得干脆，转过头来对着我笑了一下，我总得他这分笑透着些许的诡异，似是一下子就看到了人的心底，让人一阵不安。但很快，我就看到他转头哼着歌，声音很小，故意地夹着声音，完全的和他装作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仔细一听，有点像是在秦淮河的女人哼唱的小曲儿，带着几分舒适惬意的慵懒味道，靠！死人妖！我又在心底骂了一句，搀着木头慢慢地跟在他的后面。
　　这岛上似乎并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危险，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听到任何野兽的声音。但就算是这样，也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小庄选定了一颗不算太难爬的树，手一抓，腰上一使力，踩住树枝的一个分叉点，整个人就挂了上去。然后，我就看到他像极了一只灵活地猴子，穿梭在树间，因为天有点黑的缘故，到后来，我只能勉强模糊地看清树间的一个黑影。
　　“这树挺大的，分叉口也多，你们快上来吧！”
　　我听到小庄的声音清晰地从上边传来，似乎是探清了这树的情况。我用绳子先是将木头在我背上给捆紧，然后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使劲地擦了擦，才开始抓紧树干，努力地去踩住树的分叉点，也不知道是因为背着木头，还是我自己手太滑，总之，废了很一会儿的功夫，我才终于算是上了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背也被汗给浸湿了。
　　之前小庄说的拉我一把，竟然完全地不算话，我也憋着一口气不去求他，直到坐在这树上，我才松了一口气。这木头还是没有醒，我只能松开绳子，让他继续靠在我的身上。
　　小庄看着我们，突然地就笑了，我不喜欢他笑，总感觉这人有些阴阳怪气的。不管是说还是做，骨子里都透着那么一股不正经的味道。接下来他的的一句话，差点让我整个人从树上给栽了下来。
　　他说：“徐海！我怎么老觉着你是这木头人的小媳妇儿！”
　　脑子嗡地一热，就道：“放你娘的狗屁！”
　　他说：“我就开一玩笑，你至于这样激动吗？搞得好像是真的一样！难不成还真是被我给说中了！”
　　我什么也没说，直接给了他一拳。有关这个问题，我不得不解释一下，那就是为什么当小庄这样说的时候，我会这样地
　　对于我小时候的事情，很多，我都没有太大的印象。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我大概五六岁的时候，那一年，我突然地就生了一场大病。大病的具体情况是怎样，我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当时老头子和母亲还是在一起的，他们两个人难得地在一起看着我，而我似乎那一次大病就在床上呆了足足半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