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手记》三千风荷

6、第六章：诡异的行踪

　　他对着我笑了笑，我立马就闻到了一股大海所特有的咸腥味道，我回给他一个笑容，对着他点头致谢，然后跳到船舱去了。
　　结果等我一到船舱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木头一个人在那里闭目养神。我还没有看到过他睡觉的样子，双眼紧闭的时候，像极了一副安静的画，可就算是这样，我也知道，这幅画，是掩藏着杀机的。
　　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他的手也是按在自己的腰间，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有着什么东西。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叫醒他，却在这时，船舱突然地就剧烈地晃了一下。我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人就已经急速地摔了下去，这一下，将人摔得不轻。我扶着腰站起来，发现木头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波澜不惊地望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木头该不会是在心底鄙视我吧！
　　我几乎已经在心底认定了这样的想法，反正这木头就算是心底再怎么波浪滔天，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我干脆已经不再在意他到底是怎么看我的，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去，看着他的脸问道，“张叔呢？”
　　“我不知道。”
　　他回答完，就继续闭上眼睛。我愣了几秒，心想，果然问这木头是白问的，他的眼睛就没有停在过哪个人的身上，又怎么会看到张叔去了哪里？
　　我起身要走，突然地一双手就伸出来将我给拉住。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木头，他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紧紧地盯着我。
　　我突然就是一阵紧张，结结巴巴到，“怎……怎么了？”
　　“他有事，你等等。”
　　他松开手，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想，他大爷的，我为什么就要听你的话啊！可心底这样想，人却很没出息地坐在了他的身边，想了想，又往旁边挪了挪。
　　突然地沉默让我感到一阵坐立不安，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啊！我和这木头两个人在这里傻坐着，他不开口，我不说话，两个人在这里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不管怎样，结果都是我先输啊！
　　“哥们，你是怎么认识张叔的？”
　　我硬着头皮，开始向他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别人介绍的。”
　　他淡淡地答了一句，我顿时无语，这算是什么答案，不是等于没说吗？
　　我继续问他，“那是谁介绍的？”
　　“庞老鬼，你不认识的。”
　　我忍不住敲了敲额头，这木头越说我就越糊涂了，也不知道他说的庞老鬼是谁？我突然就觉得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张叔那里问不出来，那么，我只能在这木头那里试试了。
　　“那庞老鬼是谁？”
　　我一问完，他就突然地转过头来盯着我，什么也没说。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懵，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了？可是，这问题不是什么隐私啊！我又没问他老婆是谁？家有几口人？现在在做什么？
　　“你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我想，这事不就是跟我有关吗？我唯一的联系人是张叔，而张叔到底找到了什么人和我们一起，这些难道我就不该知道吗？
　　正想要再问什么的时候，我就看到一个佝偻的影子进来了。还没走近，我就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张叔从外边进来了。
　　我一看张叔的脸色，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再一看的时候，又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今天的样子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加地憔悴，似乎整个人都没有睡过一般，眼睛浮肿得可怕。
　　“小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我没想到，张叔一开口，就会给我这样的一个难题，踌躇几秒之后，我肯定到，“当然是好消息！”
　　“老头子所在的船队，有人看到出现在东海海域了。”
　　我一下立了起来，张叔按了按我的肩膀，安慰道，“小海，接下来就是坏消息了。上面一个人也没有！也就是说，老头子现在还是行踪不明，你也别想太多。”
　　“张叔！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弄清楚，不仅仅是因为老头子，其实，还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原因，有些事情，或许只有老头子才能告诉我！”
　　“小海，有些事情，你不用说出来。因为，即便是你说出来了，也未必就有人能够懂的。我知道你有事情还没有告诉我，但那些我并不在乎，因为我也一样。”
　　张叔似是安抚一般地拍了拍我的肩，我低头沉默着，心底开始一阵阵地感到有些不安，没错，我的确还有些事情是没有告诉张叔的。我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这些东西出现其实是在老头子失踪以前，甚至是在我更小的时候就有了，这种困惑一直隐埋在心底，直到现在，我觉得应该自己去寻找一个答案。
　　闭上眼睛，湿冷的海风就开始往领口里钻，我缩了缩脖子，抬起头，发现天已经渐渐开始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旅馆中睡了太久的缘故，这一晚，我几乎是失眠了，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眼睛一闭上，就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我看，这种感觉，有点像在深山老林中遇到的那东西的感觉，可又有些不一样，那东西至少还有感觉可这里，每当我眼睛一睁开，就什么都没有。
　　可那种直勾勾地被人盯着的感觉不但没有减轻，反倒是越来越重起来。我翻了个身，猛然地就对上了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闪烁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触目惊心。我心中一惊，一下坐了起来，那光又突然地暗淡了下去，然后一声诡异的猫叫声划过，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原来是一只猫！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转念一想，船上怎么会有人带着猫？或许是有人偷偷带着自己的宠物上来的吧！我几乎是在心中肯定了自己这样的想法，心里一点点地放松下来，张叔早已经睡得昏天暗地，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休息的缘故，人一倒下去，就打鼾。木头就像是死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声息，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睡着。
　　我躺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实在是熬不住了，想要去上厕所。恰在这时，那木头突然地就翻了个身，起来了。他从我身边直接跨过去，弯下腰去，不知道是拿了个什么东西，然后就钻出船舱去了。这大半夜的，拿个东西出去，他是想做什么？
　　直觉着这里面有什么古怪，我赶紧轻手轻脚地起来，猫着腰紧跟着出去。发现那木头一个人向着储物仓去了，借着外边的一点点光，我总算是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居然是一把钥匙！只是这钥匙他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这木头是要去储物仓去拿东西，可钥匙不该在他手上啊！
　　我一点点地往前小心地跟着他，刚刚的尿意因为这突然紧绷的神经，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跟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这木头去的方向并不是储物仓。
　　这木头突然地就停下了脚步，抬起头，也不知道是在仰望着什么。我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今天居然是满月！这木头一个人呢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看一看月亮吧！那他拿钥匙出来干什么？
　　我的脖子几乎都快要仰酸了，那木头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当下那股尿意又回来了，我悻悻地想要往回走，却听到那木头嘴里一阵嘀咕，也不知道是在说着什么，我立马竖起耳朵，想要听得清楚些，却发现自己越想听清，反倒更加地模糊。
　　这声音连续不断，就像是在念着一段古老的咒语一般，木头突然地朝着一个方向半跪下来，我惊愕地张大嘴，以为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可是，什么也没有。但是船头突然就那样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我拼命地抓住船板，才让自己没有摔倒在地。
　　再一抬头的时候，发现木头已经不见了！
　　我的心底咯噔一声，突然地就觉得心底发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小子不是刚刚还在这里！难道是我的幻觉，但现在明明不是在梦中，那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地人间蒸发了？
　　尿意越发催得急，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刚一转身，突然地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一下，我愣住了，浑身的尿意也被咯噔一下给吓退了，天！那不是木头吗？他什么时候跑到我的身后去了？
　　一阵沉默……
　　我感到自己几乎快被他给盯傻了，傻笑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哈，你怎么在这儿？”
　　“你呢？”
　　没想到这木头竟然就这样直接地反问我，我提了提裤子，脸都快扭成一团了，“我没找到厕所！”
　　事实上，我也是真的想出来上厕所的，并且，我现在是真的很急。所以，这一切我都做得格外地自然，相信他也是很快被我的脸色给吓到了，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直接用手指向甲板的方向。
　　“你是要我去那里？”
　　我有些不敢置信，但木头竟然很是认真地对着我点了点头，我也实在是熬不住了，三两步地跨过去，直接解开裤子，就对着漆黑的海面，开始释放自我。
　　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第一次在你自己方便的时候，身后还站着一个不是很熟的人。并且，还是一个令我感到有几分后怕的人！
　　我解决完了，转身过来的时候，那木头竟然又消失不见了！难不成是不好意思站在这里？我摇摇头，做贼一般地向着船舱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