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手记》三千风荷

5、第五章：客人

　　其实我没有告诉张叔的是，我现在并没有工作。
　　毕业之后，一开始在私人培训机构里做了半年的美术老师，觉得教小孩子没多大意思，又跑去和朋友一起做生意，说是做生意，其实都是他在做，我也仅仅只是入股而已。没想到，朋友不见了，钱也飞了！后来，只要有什么工作就做，做文员，跑保险，电话接线员……
　　终于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大病之后，突然就想开了。把工作辞了之后，就约了几个朋友去爬山，也是在那里，我遇到过一个守林人。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多的未知事物，是人所远远不能够想象得到的。
　　所以，我相信，老头子他遇上的事情，可能远远地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那是很大的一片林子，枯枝腐叶几乎可以埋掉半个人。我埋头走，就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已经快要接近山顶，我却和他们走散了，背着厚重的行囊，只感到一阵一阵地疲倦侵袭而来，直到，我看到了一个人。
　　准确地说，那更像是一具雕像。
　　一个面容清攫的老头。
　　当时我还真的以为那就是个雕像，林子里的光线不是很好，这里的树都笔直地伸向天，似是没有尽头的样子。我很少能够看到这样高不可攀的树，走在里面的时候，你会觉得人，原来是多么地渺小。
　　我还没走近的时候，那雕像就突然地说话了。
　　“不要再往前了！快回去！”
　　我惊了一跳，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样一直僵持在那里了。
　　“前面的路，不是你该走的了。”
　　又是一声严厉的呵斥，我脱口而出，“为什么？”
　　“不能让你打扰了林子里的客人。”
　　我更加不明白了，这样僻静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毫无人迹的地方，怎么说有客人？即便是有，那不应该就是我吗？亏得我当时脸皮厚，竟然还是一直赖着不走。
　　当天夜里，我住在了老头住的小屋里。
　　“夜里听到什么，不要出声，更加不要问。”
　　他对着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拨灭了火，四周一片黑暗。有些过分地安静，我竟然连老头的呼吸声也听不到。我要是睡着还好，什么声音也吵不醒我，但若是睡不着，不管什么声音，我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当一阵阵咔擦声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整个人便更加清醒了。这声音有点像是人的磨牙声，却比那声音更加急促，也更加刺耳。我甚至感受到了那东西就在我的耳边吹着气，我当时就僵直了身子，不敢轻易地挪动分毫。
　　我虽然不是什么无神论者，但是对于鬼这种东西，还是从未信过。当时，我一心认为是那老头有些古怪，或许，这深山老林中，生长着其他不知名的其他生物，而这种生物大概仅在夜间活动。
　　这东西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心底越发地紧张，伸手去摸身边的老头，却只是摸到一个空。什么也没有，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老头该不是是有问题吧！我心下一沉，想要爬起来的时候，那东西突然地就开口说话了，“小伙子，好生歇着吧！夜路难行，出去可要当心。”
　　那东西居然还会说话，这一下，我是真的给吓得一下立了起来。手一下就碰到了什么东西，似乎是很尖锐的利器，我只感到手上一湿，似乎是自己流血了。这下我更紧张了，刚想冲出去的时候，屋内就突然地亮了，面前出现了一张风刻一般的脸，高昂的颧骨，空洞的眼睛，这不是守林人吗？
　　难道刚才那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只是，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似乎并没有睡着的样子，他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二日，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那老头已经不见了。自己却被那群朋友给围着，躺在我们宿营用的帐篷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没有什么守林人，也没有什么枯枝腐叶，更加没有那个林间小屋。
　　但是当自己一抬手的时候，却猛然看到了右手处的一处划伤。
　　我一问，才知道他们是在一处坟前发现昏睡的我的。手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划伤的，他们想要叫醒我，却发现我似乎是晕了过去，干脆直接将我给拖回来了。
　　后来，我才听一个老屋的草鬼婆（巫婆）说，那是遇上鬼了！
　　我一开始还真的就相信了，直到我再一次地遇上了那个守林人。
　　那是在山脚下的时候，有朋友听说了我的事情，也要去那边看看。我原本不想再带他去的，却还是磨不过他，带着他来到了山脚下。
　　却没有想到那守林人竟然出现在了那里！
　　我下意识地暗叫不妙，这鬼怎么还老是缠着我不放。结果，他竟然直接朝着我招手，然后问我，“上一次怎么不说一声，就自己走了！”
　　我不搭理他，他想了一下，似乎是突然就明白了什么的样子，说道，“那应该是那位客人将你给请出去了！小伙子，以后不要再随便乱跑了。”
　　他说的话让我满头雾水，我抬头一看上头明晃晃的太阳，这老头站在阳光底下，双颊热得直淌汗。影子也被拉得极短，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这分明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世间怎么可能会有鬼呢？我当时便在心中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番，心想，怎么会去相信一个草鬼婆的说的话。
　　那老头见我们不搭理他，一个人便悻悻地走了。之后，我也没有带那个朋友上山去，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还没进山的时候，我就中暑了，狂吐不止，几近晕倒。
　　甲板上的风带着潮湿的味道，铺天盖地地直扑倒人的脸上。这是我第一次出海，却好像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莫名地总是觉得这样的情景是我曾经在哪里见到过的，我想，那大概是通过电视银幕看到的。
　　我在船头上站了不久，身后便被人给狠狠地拍了一下，一转头，看到一张老气横秋的脸，原来是船上的大副！这大副似乎是和张叔很熟悉的了，我们上船不久，他便和张叔两个人聊了一会儿。
　　“你叔叫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