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手记》三千风荷

22、第 二十二章：突变

　　这样的情况几乎让我崩溃，胖子已经傻眼了，小庄脸话都骂不出来了。我们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当头一棒，敲得晕头转向。木头干脆停了下来休息，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我也很快地冷静下来，天都快要黑了，我们还悬在这崖壁上，上不来下不去的。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山石尖锐得跟刀剑似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划伤自己。我们都决定不再前行，拿出东西来找了一处山石比较密的地方，整个人就像是卡在那里吃东西一样，不容易掉下去，我只能说，这也就是这里山石林立唯一的一点好处，我们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给摔下去，就算是摔下去了，也是被卡在某一处山石间，运气再背一点的话，就直接卡到石尖上，肠穿肚烂。
　　我的东西因为之前被胖子消灭了太多，仅剩下几块毫无滋味的压缩饼干。我就着几口水嚼下去，感到肚子稍微不那么闹得厉害了。胖子先是看我，然后又去看木头，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小庄的身上。我见他眼睛盯着小庄手上的肉罐头，都在发直了，事实上，我也看着小庄，他小子实在是吃得太过享受。咕咚——我听到胖子咽了一大口口水，他终于向着小庄开口：“庄爷，你给我点东西果腹吧！你看，我这都饿了一整天了，再饿下去就得出人命了。”
　　“饿死拉倒，干我屁事！”小庄慢悠悠地掏出一块罐头，直接塞到我的手中，胖子的视线一下就移到了我的身上，在胖子的注视下，我实在是咽不下去。对着小庄摇摇头：“我不饿。”
　　小庄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不吃拉倒。我也不想去管他，看了木头的方向一眼，发现他也在啃压缩饼干。只是，他吃得太慢，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情。我本来想问他，对这里的地形有什么看法。但看他这个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小庄见我老是去看木头，就开始唱起歌来，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唱的什么，后来听到胖子也在笑了，才听清楚他唱的是“对面的徐海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小庄不愧是唱剧的，嗓子一流，只是我的整张脸都快绿了，木头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估计他有反应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幅木头脸了。
　　我白了小庄一眼，没有理会他。他自己觉得无趣，很快就停了下来。倒是胖子还是一直乐个不停，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开心的，小庄没有给他吃的，胖子不会是被饿傻了吧！
　　这是我第二次在崖壁上休息，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我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小庄，我知道他睡觉的时候，不太老实，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又给滑了下去。我闭上眼又睁开，睁开又闭上，很快，胖子的鼾声就开始在山崖间回响，这是我听到过的最荡气回肠的鼾声，整个声音四处散播，回荡悠长。有胖子在，我果然还是难以睡着，小庄也是气鼓鼓地好几次砸东西过去扔胖子，但那鼾声都只是停了几秒，就又开始响起。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丝毫不怀疑小庄会直接过去将胖子给踹醒，可惜，我们都是在崖间。我叹了一口气，感受到夜里凉凉的海风直灌进衣领口，整个人就一下更加地清醒了。我一下就想到了很多，年轻时的老头子，愤怒的母亲，总是叹气的姥爷，以及神秘的张叔。我一直弄不清楚他们离婚的原因，因为在那之前，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风波，记忆中，母亲和老头子只有过一次争吵（前面已经提到过）。那之后，他们彼此都过得相安无事，宛若两个陌生人，很快，我就被母亲给带走了。
　　那之后，我和老头子的接触，都是在电话和网络上。有的时候，他会悄悄地寄一些东西给我，我知道他是想来看我的，只是，我又知道，他踏不进来我们家门。这期间，只有张叔来看过我，他过来办事情，老头子就顺便让他过来看看我，就连张叔来看我的时候，也是偷偷的，因为母亲认识他。
　　张叔现在到底在哪儿？我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很快，胖子的鼾声就一点点地听不到了，我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敲打着我的后背，就像是小的时候，母亲用手拍打着哄我睡觉一样，我突然就很想回家了。
　　我是被人给拍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木头正面无表情地爬到了我这边，我一看，小庄和胖子早就醒了，正慢悠悠地一起悠闲地嚼着东西。我惊讶地看着胖子，心想，他是做了什么，才从小庄那里骗来了东西吃。
　　“徐海，吃点东西。”
　　木头从包里面掏出压缩饼干，我赶紧道谢，心想，还是木头靠谱些，小庄这个墙头草，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被胖子给忽悠过去了。我看胖子的时候，木头突然就开口说道：“我想过了，或许我们爬错了方向。”
　　这句话的影响极大，小庄一下就看了过来，问道：“这话怎么讲？”
　　木头简单地陈述了一下他的想法，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从洞穴口爬出来的时候，一眼望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山石前后左右都是不着边际。这种情况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十字形，我们以为自己是在往上，而事实上，我们是在往左或是往右，整个山体可能是圆状，所以，我们才会爬了许久之后，再一次地回到这株巨大的榕树下。
　　这个道理很是简单，我再一说，小庄和胖子立马就明白过来了。胖子更是一拍脑袋，就要换个方向爬，这一次，他在最前面，我和小庄跟在他后面一直盯着他。木头跟在我的身后，这让我有些不自在，总感到背后一股股冰冻的视线。我们都爬得很快，也更小心，这一次，我们用了三个钟头就到了崖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就像木头说的那样，我们的确是一开始就爬错了方向。但是就在我们刚刚爬上崖顶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胖子的惨叫声。
　　他说：“快跑！”
　　我们都是一愣，还没有弄清楚状况时，就是一把黑漆漆的枪口顶在了胖子的脑门上：“呵，你们要是跑了，这胖子可就要被爆头了。”
　　小庄说：“关我屁事！”
　　我：“有话好好说。”
　　木头：“……。”
　　最后，我们都被绳子给捆了起来，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上面竟然还有一行人。只是这行人的手中都带着精良的装备和手枪，守着我们的一共有五个人，看他们的穿着都不像是什么游客，船员之类，更不可能是科考队的人。
　　我在心底暗自猜测他们的身份，不知怎地，就联想到了那个叫阿闫的女人。
　　小庄原本是在破口大骂胖子的，那些人都嫌他太吵，干脆用胶带将他的嘴给封了起来。我们四个人活活被绑成了四只粽子，尤其是小庄，还是一只被封住了嘴的粽子。我看他脸都被憋红了，有气撒不出的小庄，一个劲地用眼睛去瞪胖子。胖子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一个劲地看着不断在我们身边徘徊的五个人。我见胖子始终盯着其中个子最高的一个人看，随后眼睛一亮，似乎是认识这个人。
　　果然，胖子立刻就开口惊声道：“阿冬！”
　　那叫阿冬的高个儿一愣，很快就黑着脸，在胖子的身上踹了一脚：“嚷什么嚷，认错人了你！”
　　胖子竟然一笑：“对不起！对不起！我眼花了。”
　　胖子真的是眼花了？我不相信，这死胖子贼精，估计是衡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装作不认识比较保险。其余的四个人都盯了那个高个儿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想，这五个人只是帮人做事，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决定，他们应该还有一个头头。可能还没有回来，在那之前，我们应该是安全的。
　　所以，必须想办法在那之前脱身，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大叫起来，其中一个人上前来，踢了我两脚，那两脚都踹在我的腰腹上，我只感到五脏六腑都震痛起来，但这样，就更容易让人以为我肚子疼了。
　　“大哥，人有三急，我都快急死了，你就把绳子松松，让我去方便方便。”
　　“要么憋着，要么就地解决，别耍花招。”
　　我的身上又被踢了一脚，那人就走开了。我心想，靠！让老子在这里拉屎，他娘的，老子就真的拉给你们闻闻，看我不臭死你们。
　　我刚这样一想，肚子还真的就痛了起来，这疼痛翻江倒海，额头很快就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那个高个儿一见我这样，发现有些不对劲，说道：“那小子好像是真的！”
　　其他人也都嫌弃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我感到身上的绳子似乎松了松，那个高个儿就一把拎着我向着林子里走过去，我的肚子绞痛得厉害，但并不是想要上厕所。我刚一蹲下，那高个儿就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小子！你最好动作给我快点！”
　　我磨磨蹭蹭地慢悠悠地答道：“你别催我，你越催我，我就越急，我一急就拉不出来了。”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你要敢跑，你那三个同伴就死定了。”
　　肚子越来越疼，我还是忍着满头的汗，套他的话：“我说，你也不要小看了那三个人，那胖子姓梁，生意人，有钱！如果成了死胖子，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哼！我还用你说。”高个儿一说这话，我就明白了，他是认识胖子的，或许是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误了，又开始烦躁地吼我：“你好了没？”
　　“快了！快了！”我说完这话，整个人都倒在地上，肚子一阵阵地抽痛起来，高个儿见我半天没有动静，又开始催促我，我很想回答他，但突然地就是眼前一黑，闭上眼的瞬间我看到的是，一双女人的黑色高跟鞋，然后，我听到那个高个儿叫了一声领队。我想要抬起头来看看到底是谁，但整个人一下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