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手记》三千风荷

23、第二十三章：合作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我被困在一处昏暗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我却感到有一双眼睛在一直盯着我，我想逃出去，但是总是摸不到房门，突然，我看到了一个有亮光的出口，我高兴地冲了过去，但接下来我却惊叫一声，想要收住脚，却已经来不及，出口外是一出万丈深渊……
　　然后，我在迅速降落的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的罪，无法救赎……。”
　　“你的罪，无法救赎……。”
　　“你的罪，无法救赎……。”
　　……
　　我被这声音给惊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堆柔软的草叶上，还是这片树林，只是不见了那高个儿。身上还爬上了好几只黢黑的蚂蚁，用指甲弹飞，我立马起身，就感到全身一阵发麻，刚一动，前面似乎就有着什么动静，接下来，我就看到了一个人影闪了过来。
　　“木头！”我惊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我还记得他应该还在那五个人手里才对。但很快，小庄还有胖子都走了过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那个高个儿！我一下激动起来，用手指着后面，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是因为那个高个儿，而是因为在高个儿进来之后，紧跟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踩了进来，那个女人！就是来找过我和张叔的那个女人！阿闫！
　　“你……你来做什么？”
　　我发现自己竟然在关键时刻结巴了，阿闫还是那样意味深长地笑着：“怎么，徐海，你就是这样和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
　　我脸一变，就想到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看到的那双黑色高跟鞋，竟然是这个女人！只是，她之前想方设法让我和张叔上了他们的船队，现在张叔极有可能是在他们的手中，想到这里，我就拉下脸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就算是你救了我的命，也仅仅是因为我对你们有用处，所以，我并不欠你什么。”
　　“呵，徐海，你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来只是来跟你谈合作，在那之前，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些事情，一些有关于你张叔的事情。”
　　我一听是张叔，脸上又是一变，阿闫开始讲起了张叔的事情，她说了很多，也很乱，我一听完，就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和我合作了。
　　张叔是一只老狐狸，这一点，我很早就知道了。阿闫说，几年前，他们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了有人大量地出售了很多原矿石，不仅仅只是我所想象的玉石而已。
　　曾经就就有一块300克拉的海蓝宝经他们之手流到玉石市场，那是一种颜色晶蓝，明亮，透彻，干净的宝石。这一块宝石的出现，其实让很多人人开始感兴趣。他们试图想要知道这石头的来历，他们开始秘密跟踪张叔还有老头子，发现张叔除了出海，暗中还做着倒腾宝石的活儿，其中有一个和他接线的人叫老骨，老骨是第一个失踪的人，阿闫他们找了老骨很久。
　　我问：“你们这么关心老骨做什么？”
　　阿闫就笑了，说老骨其实早就死了。近几年和张叔接触的老骨其实是他们的人。他们的人失踪了，连带着查到的线索也全都断了，所以，他们一定要找到失踪的老骨。老骨失踪前，曾经发回来一个情报，只有一句话，却让他们找到了新的方向，老骨发回来的是，我在东海海域……关键在徐永江……
　　后面的是一大串的省略号，他发得很急，似乎还有什么没有发过来。那之后，老骨整个人就消失了。
　　徐永江！我整个人一呆，那不是我家老头子吗？原来这就是阿闫来找过老头子的原因，但是他们见面到底都谈了什么？我还是很疑惑，阿闫笑了一下，却转而开始讲起张叔。
　　张叔其实很有钱，阿闫这样说的时候，我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我觉得那和整个事件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不管怎么样，张叔就是张叔，他始终是那个除了老头子之外，把我当做亲儿子来看待的人。阿闫一方面在和老头子交涉的同时，一方面也在继续调查着张叔。
　　他们发现，张顺这个人，最频繁到达的地方就是东海域。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后来，他们调查出张顺频繁地去东海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叫康山惠的女人。
　　我摸了摸下巴，想起之前小庄说过他师傅烟云燕一生歉疚的事情就是，和他在一起的三个人活生生地失踪。小庄也说过，当年那一行人中就有个叫张顺的，难道，那个人还真是张叔！并且，他和这些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正胡思乱想着，就突然听到了烟云燕三个字，我一震。因为阿闫说：“最重要的是，其实调查你张叔的人并不只是我们。”
　　她说道这里，就顿了顿，我一下心领神会，看来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一群人应该就是第三群不速之客。最重要的是，居然还让我们给碰上了。并且，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我们碰上的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人，估计阿闫对那群人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才会提出要和我们合作。
　　听到这里，我也沉默了。
　　她继续道：“你不信我？这也是情理之中，如果我可以告诉之前和老头子的谈话呢？”
　　我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这女人的脸立马就黑了，立刻换了一种语气道：“你觉得自己还有得选择？”
　　“不是，我不仅要知道你和老头子的谈话，也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果是敌人的话，根本没有什么合作的必要，如果是朋友，那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难道不是吗？”
　　“好吧！”她松了一口气，道：“我只能告诉你，至少现在，我们不会是敌人的关系。你问我们是什么人，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们的背后是一个远洋公司，至于为什么远洋公司会干涉到近海域的事情，这个会牵扯到公司的机密，我不能告诉你。”
　　我点头表示理解，她脸上的神情又柔和了些：“其实刚见到徐永江的时候，连我自己也感到很诧异，因为他的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惊讶。我尝试过很多次和他交谈，因为老骨的失踪，我们已经决定不再偷偷监视，而是单刀直入。老骨说过，关键在徐永江身上……。”
　　但是，没想到的是，老头子在老骨消失后的一个多月，也消失在了东海海域。就在这个时候，张叔打电话将我叫了过来，他们开始盯着我们，之后的事情，他们想方设法让张叔和我上了他们的船队，然后一直看着我们，上了这座岛。但是，张叔失踪了，他们在岛上搜寻我们，然后，他们发现了岛上另外的一群人，这些人身上的准备精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阿闫的人小心地跟在后面，发现这些人之间很少交谈，不是不太熟悉，就是一种无形的默契，总之，这对他们很是有利。
　　所以阿闫才会趁着队伍里有人小解的时候，打晕了别人，来了个偷梁换柱，换了一个和他有些相像的高个儿。没想到，我们四个就被那群人的五个手下给抓住了。高个儿赶紧通知了阿闫，之后的一切，都是知道的了。还有我的的肚子，那是因为长期进食不当，引起的急性肠胃炎，阿闫他们带着行医，行医给我吃了些胃药，然后我又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
　　正说着话，那个行医就进来了，我没想到那医生竟然是个挺秀气的姑娘，细皮嫩肉的，看上去不像是能经受得住什么苦楚的人。并且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框架眼镜，看上去很是斯文。
　　那姑娘一进来，就直接过来盯着我看，让我又是吐舌头，又是撩衣服起来，最后还用手仔细地按了按我的腹部，小庄在一旁看得羡慕嫉妒恨，就差没有用眼睛横死我了。更稀奇的是，木头竟然也淡淡地盯着我，眼睛里一片宁静，这木头也是会喜欢美女的，我终于知道自己此刻是有多么地招恨，只能躲避着他们的目光，任由那姑娘在我身上摸来探去，完了之后说：“行了！你已经没事了。”
　　我道：“谢谢！”
　　她道：“谢我不必，救你的人不是我，是阿姐！”
　　我见她笑着看向阿闫，惊讶道：“这女人是你姐姐！”
　　“对！我和她可是只差了一岁，你看不出是吧！阿姐容易动怒，人也显得老些。”我被这姑娘的直言快语惊得瞠目结舌，阿闫更是忍受不了，开始呵斥起来。
　　“闫静！够了，玩笑说完就出去，我们还在谈正事。”
　　阿闫的妹妹叫闫静，那么，阿闫的本名是不是就叫闫动，想着，我就在心底哭笑不得。不知道思维怎么又开始变得混沌起来，木头突然伸手按了按我的肩，我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他只是对着我摇了摇头，我猜不透他是个什么意思。转眼去看小庄，发现他正在和胖子两个低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已经猜到阿闫找到我的另一个原因，他们原以为暗中监视着张叔就一定没有问题，但是没想到的是，张叔突然就人间蒸发了！我大概知道了阿闫的意思，继续跟踪下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毫无意义，倒不如合作来得好，更何况，张叔这只老狐狸不在，和我合作他们是大可以放心的。
　　至少，我比张叔要好控制得多。阿闫很快就直接说道：“之前我们也没有想到，其实你张叔早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他一早就知道我们在暗中监视他，之后，他来了个金蝉脱壳。徐海，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们现在的目标都是一样，那就是找到你的张叔。但还有一件事情，我知道你手上有一本你父亲的手记，我想，借来看一看。”
　　这一下，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动作潇洒地将手记递给阿闫，我之所以这样放心，是因为这手记早就被海水和血水浸湿，我一点也不介意给人看，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看的。阿闫和小庄一样，认真地翻了一遍，我已经做好了没有丝毫发现的准备，但阿闫很快地就注意到，老头子手记中提到的那个他是谁？我之前一直注意的是，剩下的人在哪里？至于这个他，到底说的是谁？
　　这样一来，我怎么看都觉得每一句话似乎都蕴含着很多的信息，但因为老头子已经失踪，所有的一切，都是满头雾水，毫无头绪。
　　我问：“找到张叔之后呢？”
　　阿闫笑：“你放心，我们只想弄清楚一些事情，相信你也是，所以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而且，我还能告诉你一点，那就是你父亲的失踪和你家张叔有关系！或者，他其实很清楚你父亲在哪里？但是，他却没有告诉你，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她的最后一句话明显地带着挑拨的意思，我也笑：“我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阿闫也不跟我废话，说是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她走之后，那高个儿却没有离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小庄的嘴又开始管不住了：“我说电线杆子，你们领队都走了，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不放心我们，还想要监视我们不成，老子现在想□□，你是不是也要来瞧上一眼，对了！徐小海同学拉条的时候，你都跟去了，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忍受的，哈哈哈……可是，我又不是徐小海同学，别人在，我是放不出尿来的……哎哎，我说木头，你过来干什么？”
　　小庄的话实在是难以入耳，后面的话，我几乎是有意地看向一边，没有仔细去听，不知道木头怎么一下就走了过去，我以为他是想去制止胡言乱语的小庄，但他只是走到了那高个儿的面前。胖子看着他走过去，就抹了一把汗，小声道：“那……那个……周兄弟，阿冬没坏心眼，我信他！”
　　“你信他顶个屁用，我们不信。人心隔肚皮呢，谁能保证，他就没有什么坏心眼。”小庄倒是不依不饶的，木头突然回头看来他一眼，小庄还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胖子干脆走过来，突然跳起来一把摘掉了高个儿的眼镜。我想那高个儿是能够轻松地躲过去的，毕竟，胖子的身手是在算不上灵活，甚至还有几分笨拙。但他还是让胖子将他的眼睛给摘了下来。不得不说，这高个儿长得还真不错，就是人太高了点，也瘦了点，真的就像小庄所说的电线杆子。我看胖子的脸上似乎有什么不对，他眼中很快地划过一丝惊讶，然后归于平静。
　　“对不起！”胖子竟然开始像这电线杆子道歉，我从胖子的语气中能够听到的除了真诚还是真诚，紧接着，胖子就说了句：“你认识阿冬吗？”
　　我想，这是闹哪样？胖子不会是吃错药了吧！那个电线杆子应该就是他口中的阿冬才对，我之前都已经试过他了。但看胖子的样子，自己似乎是认错人了，那么，为什么这电线杆子又会认识他？
　　“认识。”没想到，电线杆子竟然一口回答，这倒是让我感到很意外，胖子也很惊讶，刚想开口再问什么的时候，又听电线杆子道：“他已经死了！我是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