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手记》三千风荷

20、第二十章：再见

　　“在那里！”我干脆将小庄的手电夺了过来，顺着那影子的方向照过去，一下就看到了一个人形，从她的体貌特征来看，我一下就认定了那是个女人，尤其是她那对过于丰满的胸部。在这里看到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赤裸的女人，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尤其是当手电的光往下移的时候，我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这个女人并没有腿！她的腿应该是活生生地被什么东西给咬断了的，还留下了许多锯齿形的痕迹翻卷在皮肉的四周。她的手掌也是全部溃烂，散发出一阵恶心难闻的味道，两只手臂都有些过于地修长，像是一只僵死在墙上的硕大蜘蛛，脸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因为她的头发实在是过长，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脸。小庄惊讶地按了按我的肩膀，没有出声，也没有大声地出气，我知道，他是被这个景象给惊住了。我回头拍了一下他的脸：“快走！这女人不好对付，这洞里看来也不干净！”
　　他却不肯离开，反倒是又向前了一步，怔怔地看着贴在洞壁上的那个女人。我一看，糟了！这哥们傻了！赶紧拖着他往回走，小庄一下就挣脱了我的手：“冷静一点，那不是人！只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你他娘的《画皮》看多了吧！什么人皮！这是个人啊！”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庄已经对着那女人的脸开了一枪，枪声震荡在我的耳边，那女人几乎是在瞬间紧靠着两只手就移动了身子，转眼消失不见了。
　　“你个笨蛋！开什么枪？”我赶紧再拿手电去晃，这下，什么也没有了，两个鬼影都见不到。小庄很冷静地对我说道：“看吧！如果是人的话，会跑得那样快吗？这岛上的鬼东西，不是你我所能够想象的。”
　　我却有些听不进去他到底说了什么，而是感到一阵难以阻挡的焦躁感，似是要将整个脑袋给炸掉了一般。突然脚下就是一麻，似是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抚了过去，又似是一阵风一般消失不见了。
　　“小心脚下！”
　　我大吼一声，就感到自己的脚一阵发麻，手上也被千丝万缕的东西给缠住，一拉，人就倒了下去，手电也被摔倒了一边，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劲道给硬生生地拖着过去，小庄滚地过去捡起手电往我这边一晃，我一看缠在自己的手上的东西，果然是那女人的头发，心里又开始恨死了小庄，谁叫他胡乱开枪的！被拖着在地上走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我感到自己的背似乎被擦出血了，刺痛就开始蔓延至我的全身，我看自己正在被拖向一个未知的洞口，人就开始紧张得大叫：“小庄！”
　　“嚎什么？在这儿呢！”小庄拿着手电几步跳过来，速度极快。其中有一下，他整个人跃起，踏在洞壁上，借力跳了过来。我也没有心思去惊叹于他的敏捷，只见到他很快就点着了什么东西扔了过来，那东西一落到头发上面，噌噌地就燃起了一阵火，冒出来几股怪异的焦臭味，手上一松，我整个人就想要跑，脚刚一迈出去，就没有任何的知觉，人一下就摔了个狗吃屎。
　　“靠，徐海，你他娘的怎么又倒了？林黛玉都没你这样弱不禁风的！”小庄边骂边拽住我的脚腕，一把将我给拖了过去，我的头被地上的石子磕了一下，整个人又开始有些犯晕起来，连他到底骂了我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我又见他面色有些发青，整个人一下顿住了，心里一慌，就意识到不妙。小庄满脖子都是头发，脸上全是憋出的汗，一滴滴地直往下淌，这鬼东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一急，人就有些犯糊涂，抓住小庄的手就站起来，顺手将他手中的火机夺过来点着了就朝着他脖子挨过去，火一下就冒了起来，那股恶心的焦味熏得我一阵难受，还有一缕黑色的烟直冲过来，冲得我眼泪直流。
　　“咳咳咳……咳咳……妈的！徐海！你个害人精！老子的衣服都被你给点着了。”
　　小庄惨叫着，就要跳过来掐我。我一看，可不是吗？小庄的上衣已经开始噌噌地冒着火，我似乎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紧接着，小庄整个人就倒在地上，胡乱地滚了一阵，身上还是带着些火苗。脚上还是没有什么知觉，我干脆朝着小庄的方向滚过去，打开水壶就往他身上倒，这一下，火终于灭了！可是，混乱之中，我们把手电都给丢了！四周很快就是一片黑暗，我只听到小庄急促地喘息声以及偶尔几声干裂的咳嗽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可是，我能够感觉到，那东西正在向着我们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我紧张地胡乱摸着四周的东西，想要找到刚刚掉在地上的打火机，手上一麻，我整个人一抖，妈呀！我摸到了一只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应该是小庄的。
　　“你他娘的乱摸什么？”果然，小庄大声地吼了一嗓子，我耳朵有些发麻，至于反应这么大吗？又不是个女人！但我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在地上摸索着打火机，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我什么也没有摸到，但我能够感觉到那东西就在我们身边，如果她会冷笑的话，那她一定正在嘲笑着我的慌乱，然后在一点点地慢慢地玩死我们，就像是狩猎者与猎物的关系一样，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手上一痛，我就感到有什么重量压在自己的指尖，那瞬间，痛直钻到心尖。我立刻尖叫了一声，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因为我明显地感受到了那是一双人的脚踩在了我的指尖。小庄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刚刚不还瘫在地上，喘得跟条狗似的。
　　心想，报复也不用这么快吧！何况，现在这样火烧眉毛的情况，这小子怎么这样不识大体？关键时刻，还要来个窝里斗！心里一阵窝火，那种紧张的压迫感似乎也被冲走了许多，我再也忍无可忍，就想对着他吼。但很快，我就听到一个冷静得毫无情绪的声音。
　　他说，徐海！是我。
　　我一惊，试着问道：“木头？”
　　“嗯。”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却突然觉得奇怪，为什么小庄突然毫无声息了？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一双手就将我给拉了起来，我赶紧道谢，意料之中地没有任何地回应。很快，手电的光就照到了洞壁上，我说，小庄怎么突然毫无声息了，原来是被拖过去了！我见他跟个大号的蜘蛛似的，被黏在洞壁上，一动不动，就有些好笑。但又实在是笑不出来，我不是小庄，还不能够看着别人受难，自己在一边笑得幸灾乐祸。
　　“小心！”
　　木头将我往旁边一推，我惊魂未定，险些撞在了洞壁上，回头一看，就看着什么影子从我刚刚呆着的位置爬过去。速度之快，让我根本就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比刚刚那个蜘蛛怪要小得多，靠！这洞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
　　但所有的一切都来不得我多想，很快，我就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很多的东西正在往这边快速地靠近。木头扔给我一把手电，一把枪，我一看，总觉得这枪和张叔之前给我的那把一模一样。但一想，那东西都在胖子顺走的包里面，就觉得大概是张叔也给了他一样的枪，心里就豁然了。拿着枪，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背后一冷，我就感到有什么东西过去了，我赶紧转身用手电晃了一下，发现什么也没有。但越是这样，我便越是感到不安，总感觉自己正在被紧紧地盯着，而那双眼睛，就在我的身边。
　　我想起之前，小庄说过的，他师傅很多次地告诉他一句话，不要把你的后背留给敌人。
　　一个转身，我就看到了一那个黑影。这一次，我几乎是在转身的同时，就对着那影子放了一枪，枪声响罢，地上只留下了一滩绿色的血迹，那个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木头已经救下了小庄，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在看到地上的那摊血迹之后，我看到他毫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忧虑，但只是一闪而过，我再看的时候，发现他的脸上还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小庄的脸上还缠着几根头发，我看他就像是被人给涂了鼻涕一样，抓狂地在自己的脸上扯来扯去，就不禁皱了皱眉。跑过去帮他弄干净，这一走，我就发现自己的脚有了知觉，只是没有之前那样敏捷，但相比不能走，已经好太多了！
　　小庄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话都不怎么说了。对于木头的突然出现，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正，在我看来，这样异常的冷静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的。小庄又不是木头，一有个什么事情，最先表现出来的一定是他！可是，他现在似乎整个人已经傻了！我也没心思去管他到底是怎么了，因为我听到的那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正在越来越大，整齐而极有规律地往这边靠近着。
　　我看了看木头，觉得他一定也发现了这声音，说不定还比我早，只是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担心，而是在这四周转着圈，似乎是在找着什么东西。我见他的样子似乎甚至悠闲，有点像是在观光，倒不像是迷路的人。
　　那种被人给紧紧盯着的感觉并没有消散，我推了推小庄：“我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跟你说了，那不是人！”小庄没好气道，我见他环顾着四周，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在一瞬间朝我们扑过来，我晃了晃手电，就看到洞壁上有一大滩绿色的血迹，就在这个时候，木头叫我们过去。我和小庄赶紧奔过去，木头正蹲在地上，手指按住什么东西，我仔细一看，有点像是什么根须，只是这根须太细，所以，让我感到迟疑了。
　　小庄却很清楚地道：“这里有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