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彰的日常纪事》旗木颖

9、夜幕之后是黎明

　　XX俱乐部安排的行程并不特别紧，上午9点到中午1点是基础体能训练，下午3点到5点进行两场球赛，周六会有健康复健以及明星球员的交流，周日休息。
　　一开始仙道还有些不适应，当然这也不是说仙道体能不行，因为基本所有的亚裔青少年都有些不适应，也在这个时候仙道才发现，这个行程虽然并不特别紧，但是对于身体来说已经足够“魔鬼”了，同时仙道感慨，原来田冈教练的训练还是很温柔的。而经过第一周五天的训练，仙道的身体基本上习惯了这种强度的训练，第五天训练结束以后，仙道和流川回到宿舍洗了个澡，XX俱乐部安排的宿舍也是两个人一间。第二天到底会有哪一位在役球星前来他们都还不知道，对于明天的会晤，小小的激动还是有的，毕竟那是战斗于第一战场的运动员们，真正的篮球运动员，可以这样说，他们就是这群少年的目标。不过我们都知道仙道并不特别痴迷这些，因此，对于仙道而言，与其期待“遥远”的明天，还不如好好想想今天可以吃些什么。虽然仙道称不上吃货，但是整天吃食堂的确不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所以仙道决定和流川一起出去开小灶，询问了沢北和工藤先生，估计这两人也是因为被食堂的伙食逼到极限了，难得的他俩决定和仙道、流川一起出去吃饭。根据流川和沢北共同商量、推荐，他们决定去吃布法罗辣鸡翅，当然他们绝不会为了吃一次鸡翅就特意做一个小时的飞机跑到布法罗当地去，他们只是google了一下，找了一家在纽约市比较出名的餐厅，据说那家餐厅的布法罗辣鸡翅做得很地道。
　　仙道一行人走出学校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一起训练的三个中国人和他们的随行老师。仙道三人和他们都很熟，仙道毋庸置疑，交际能力一流，加之他还有中国血统不是，因此和他们三人自然而然就走得很近。而沢北虽然不是仙道这种随性的性格，但整体交际能力都还过得去。问题儿童流川的交际能力实在是不怎么样，之所以和他们混得很熟，单纯是因为这三个人在亚裔球员中的篮球能力、天分都是属于上乘的，甚至是真的能和其他运动力超强的地区的（黑人朋友）少年相媲美，当然这仅仅是天分、能力，身体素质不在其列。因此询问了一番才知道他们刚用APP叫了出租，但是还没有讨论出应该吃什么，仙道就提议一起去吃那家的鸡翅。仙道也用APP叫了出租，一行八人就前往那家餐厅了。
　　一行人叫了两桶鸡翅，足足有100甚至超过100个。一桶微辣，一桶特辣。但很显然，他们是典型的眼大肚子小，在吃完第一桶的时候，仙道已经有想吐的冲动了。据中国少年说，XX俱乐部会举办这样一个训练，主要是因为XX俱乐部某亚裔球员为俱乐部老总带来的巨大收益，让他着手开发起了这群亚裔少年的商机。也因此这一次虽然是有邀请全世界的少年参加，但是主要的还是亚裔少年。我们都知道现在的XX俱乐部绝对是称得上们俱乐部有史以来较为辉煌的一段光景，有Yao这个强力中锋和McGrady这个天才球员。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了，仙道和流川轮流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流川就上床睡觉了。仙道走出了房门，他约了中国的少年陪他集训中文。仙道要报考东大，第一次的全国统考他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第二次东大自主出题就有些困难了。仙道已经了解到东大的自主出题会分为四部分，笔试、面试、小论文和实际操作。语言系承诺实际操作不计分，只作为教授参考，大致也就是面对面用中文对话，这对于仙道来说，虽然不计分是一件莫大幸运的事情，可是，仙道的好胜心事实上不比任何人弱，因此他抓紧一切机会训练。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及仙道的兄姊了，虽然说大部分的优势条件都被仙道遗传去了，唯独一点，仙道望尘莫及，那就是哥哥姐姐的中文能力和造诣。他的语言天分更加体现在西班牙语上，而中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去学习过的原因，总之一塌糊涂。
　　第二日，前来“会晤”的如仙道所料是有小巨人之称的中锋Yao，一直以来XX俱乐部出名的就是他们的中锋。Yao先说了他的个人经历，大致就是9岁业余训练，14岁中国某地方青年队，17岁中国国家青年队，18岁进入中国国家队，22岁进入休斯顿XX队。而后说：“我相信大家能被选中都是很有天分的，我自认为天分不差，但是对于我来说，让我走到现在的绝不仅仅是天分，比天分更重要的两点是：对篮球的热爱和努力。”这样的谈话在仙道的预料之中，因为前面也说过，仙道很清楚，不需要努力就能够成功的是韩剧的主人公们，不是他、不是流川，也不会是Yao。Kobe Bryant曾经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他知道每一天凌晨四点洛杉矶的样子。流川、沢北的努力众所周知，只是很多人都会疑惑，仙道看上去不像是那种热血漫的主人公一般热血、努力，对于这种疑惑，仙道往往只是耸耸肩，他没必要解释，因为他自己很清楚，他没有那么看重输赢，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赢的欲望，事实上，他想要赢的欲望不输给任何一个人；他没有将篮球视作生命，但是不代表他不热爱篮球，不为篮球努力。事实上任何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努力，更何况是他们运动员。
　　说起来鱼住桑在送他的时候也扭扭捏捏的、含糊不清的对他说，要张Yao的签名回来。对于打中锋的鱼住桑来说，Yao的签名自然是极有诱惑的。对于仙道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激动，一则他没有流川、沢北那般对篮球的热爱，二则他虽然是全能选手，但是真正打中锋的机会还是不多的。当然即使是这样，看到Yao的时候，仙道还是狠狠的吓到了，这也太高了吧，他190的身高在他身边都只能算是正常了。仙道一行人是没机会见到NBA第一长人的两位，不过见到了Yao也算是幸事一件。仙道趁复健完毕，Yao准备离开的空档，找到了Yao，要了张签名，这对于仙道来说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因为很多少年都这样做了。除了流川、沢北这类的冷漠、装B少年。仙道艰辛的拿到签名后走向流川的时候，流川瘪瘪嘴，表示鄙视。
　　仙道、流川走出纽约大学的时候就看见了那显眼的加长林肯，这是上周和流川夫妇约好的，每周周六晚上他们会到流川夫妇的家中共进晚餐并且小住一晚。流川还告诉仙道，今天他的父母也在爷爷奶奶家里。
　　流川的母亲一如仙道所想是一个美丽到惊艳的女人，并且女王气势十足。流川的父亲却有些超出仙道的想象，虽然仙道没有细想过，不过在他的潜意识里面绝对不会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
　　流川礼貌的打了招呼之后就去补觉了，流川的爷爷奶奶亲自下厨为流川准备一餐丰盛、营养均衡的晚宴，流川的父亲坐在花园中看书。剩下流川的母亲和仙道大眼瞪小眼。结衣并不故作高傲，也并不抬头挺胸的，仅仅是静静的坐着，面色也较为平静，甚至唇角还带着笑，只是女王的气势依旧暴露无遗。
　　“仙道君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你和枫的关系呢？”
　　“……”仙道沉默了半晌，然后字正腔圆的回答道，“我们在交往。”
　　“呵，仙道君倒是很坦荡嘛。你没想过我会要求你离开枫么？”
　　“您不会。”关于这样的对话，仙道并不意外，该说这就是他所想象的摊牌、出柜。
　　“哦？”
　　“我相信，在这世界上会比我更爱他的就只有您了。您不会舍得他难过、受伤。”
　　“……”结衣不语，不过心里却暗自承认，不愧是枫看上的男人。“你要知道，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因为任何原因让我的儿子受伤。”
　　“呵呵，关于这一点，阿姨放心，我们已经和我家里摊牌过了。”
　　“呵，我喜欢聪明的人。”
　　虽然这是仙道所想到过的向流川父母出柜的情景，不过这么容易、简单就解决这么一大事件，仙道仍然是大大的吃了一惊。仙道仔细想了想，这其实得益于那伟大的母爱以及两位母亲开明的态度。
　　流川上楼准备睡觉，可是却看见他母亲和仙道“对峙”的情景，不由得多留了一个心眼，其实母亲和仙道总共的对话不超过两分钟，流川听得一清二楚，也是在听完对话的这一刻，流川才第一次真正的开始思考他和仙道的感情。在流川的世界里，除了家人和篮球再无其他，只是这一切是在认识仙道前，一开始会对仙道感兴趣无疑是因为篮球，那人的实力的确是超强，就包括现在XX俱乐部的教练都对这家伙青睐有加，只是在后来的相处中，流川时常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想要看那深邃的五官露出深深的笑。仙道有足够的坚强，也足够幸福，只是对于仙道的妈妈和流川来说，这还不足够，流川希望，仙道能够偶尔放下那坚强、独立，他觉得那样会更令仙道幸福。一个人被信任、被期待、被委以重任是一件很幸福、很快乐的事情，只是当这份期待过重的时候就会变成负担。也许现在仙道还不觉得，只是持续这样下去，难保没有一天这份期待会变成仙道的负担，而流川不希望有那样一天。这些东西之前流川隐隐约约有意识到，只是这么清晰的明确，今天是第一次。
　　吃完晚饭，仙道在房间上网，陵南篮球队有一个视频群聊的小组，仙道一上线就看见彦一在群里刷屏似的发问，大致就是问他这边的情况还有其他国家青少年的实力，他倒是好脾气的一一作答，以至于，流川看到的情况就是，仙道在介绍那些青少年的篮球实力、彦一一边叫着好好观察，一边在笔记上疯狂的书写、而越野就负责吼彦一，让他安静一点。原来不仅仅是湘北篮球队热闹非凡，陵南也不遑多让。
　　第二天他们吃了午饭就离开了，流川的父母下午也会回日本了。回到纽约大学的时候，正好遇到那日在炸鸡店遇到的韩国女孩子。女孩子说她正要去打工，仙道想想，昨晚流川没有睡好，待会儿流川回去应该就会睡午觉，大概他们的晚餐时间也会在流川的睡梦中蹉跎，因此仙道让流川先回去睡觉，他自己和女孩一起去那家炸鸡店，他打包带回来当做他们的晚餐。一如仙道所料，他回到宿舍，流川就已经酣睡已久了，仙道放下炸鸡，打开电脑准备复习功课，却听见有人敲门，不得已扣上电脑屏幕，起身开门。令仙道意外的是，来人竟然是沢北，要知道虽然沢北并不冷漠，但是装B气质一点也不输给流川，所以他会亲自来找人，实属怪事一件。
　　“我们打一场one on one吧。”
　　“呃……”仙道一向好好先生，所以不太拒绝别人的请求，更何况，沢北都明说了：“流川的实力很强，但是我和他对战的时候，他用了别人的方式打败我，我一直很好奇那人会是谁，这一个星期的相处，我很确定，那种方式是你的。”
　　当然这理由还是有些BUG可以让仙道反驳，因为one on one对沢北更有利，这不是说仙道不擅长，只是这不是仙道最擅长的打球方式。不过仙道并没有戳穿，因为他还蛮想再和沢北一战的。初中那一次，他没办法战胜他，仙道自己也很好奇，这几年他进步了多少。不过沢北不太记得曾经打败过仙道这回事儿。
　　“不管你是谁，吵我睡觉的人就绝不能饶恕。”不等他回答，他身后响起了流川的声音，仙道暗叫不妙。果不其然，仙道刚转身过去，流川的拳头就穿过他的脸直接揍向了沢北的面门。仙道已经来不及去可怜或者幸灾乐祸，在流川又一拳过去的瞬间抓住他的手臂，然后使劲将他拉到自己的怀中，虽然这说来有些暧昧，但是事实上那仅仅是仙道在用身体替沢北劝住流川，以仙道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这个时候的流川是没有脑袋空出来听你解释或者说没有心情来自我冷静，唯一的办法就是硬碰硬。打架，仙道肯定没办法和久经沙场的流川相媲美，所幸仙道有体能优势，每次流川睡觉被打搅，仙道都是靠拼蛮劲儿来制止流川的暴行。
　　就在仙道和流川这一分钟左右的拉锯战中，沢北从震惊、疼痛中惊醒过来，然后泪流满面。他不是爱哭、真的不是，他只是怕痛！
　　好不容易“安抚”了流川的起床气，转过头的时候仙道又被沢北荣治吓了一跳，哭泣得抽泣导致眼泪、鼻水还有鼻血混杂在一起，这情景还有流川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让仙道想要逃脱。终于帮沢北止住了鼻血，因为蹲得有些久，仙道站起来的时候腿已经跪麻了。处理完了一切之后，仙道和沢北站在球场上已经是下午4点了。
　　作为全国前三的高中生（姑且这样认为吧），流川和沢北太像，而仙道显然就不是和他们一个路子的了。如果硬是要比喻，那么流川和沢北就更像是全队的救世主，而仙道是全队的轴心线。可是有一点值得一提，在全赛关键时刻，他们三个的进攻手段都极为相似。
　　沢北站在仙道的对面，“杀气”很重，因为仙道向流川解释沢北到来的原因时，沢北说：“你用了仙道的方式让湘北赢了山王，可是你却并没有赢过我。即使是这样，我也不甘愿被任何一种方式、任何一个人打败。”仙道本来以为流川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瘪了瘪嘴，然后说：“你会输。”面对恋人的信任，仙道只是耸耸肩，一如往常笑弯了眉眼。
　　流川站在球场中央，将那颗橘色的球往上抛，象征着这场one on one比赛的开始。经过一个暑假又长高了的仙道，因为有着身高优势，率先抢到了球。因为是one on one，所以仙道将球抢到之后如同抢篮板一样，手掌将篮球往回勾，然后双手使劲抱住，然后置于自己的腹部前，落地之后，运球的动作也是一气呵成，仙道运球篮下的速度很快，而沢北不愧是全国第一的高中生，仙道快，他更快，仙道刚到禁区，沢北便快了一步拦在仙道面前，仙道挑眉，膝盖微微弯曲，率先起跳准备投篮，沢北同样反映极快的起跳，却不料仙道并未投篮，而是将球抱回然后落地，仙道落地之后再迅速起跳投篮，由于有一个前后起跳的时间差，并且仙道起跳力量并不大，滞空时间较短，等沢北再次起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仙道的第一个进球了。不过显然沢北也不是泛泛之辈，待发觉之后，立即抢到了落下的球，丝毫没有停顿，带球至前场，这时便可以看出仙道不如沢北的地方，在速度上，仙道慢了那么一点……
　　站在球场外的流川微微弯起嘴角，他没说错吧，沢北赢不了仙道了。如果说我们将球场上运动员的智慧和身体分离，能够较为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球员只会有控球后卫，而小前锋显然没有那么成功的将两者融合在一起，而如果仙道的位置只有小前锋的话，估计他想要赢沢北很困难，不过仙道却又有极高的控球后卫的能力，因此对于沢北而言，即使体能上是一对一，而在沢北的现状而言却是一对二。如果仅仅是这一点，流川还没有那么笃定，自己在体力方面就要差沢北许多，而仙道和自己不同，不能说他能胜过沢北，不过至少不会相差太多，突破本就是一对一篮球的要领，也原本应该是沢北莫大的优势，但从两人体能来看，沢北的优势就并不那么大了。因此这两点加起来，流川笃定，仙道会赢。
　　而事实正如流川所料，仙道以24:20胜过沢北，详情就不详尽叙述了。不过与流川所想的并不尽相同，沢北在控球后卫上的能力并不差，即使比不上仙道的游刃有余，最后让仙道胜利的并不是常见的求胜砝码，而是心态。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一直以来打球都较为游刃有余的仙道在这场一对一之后，几乎要累瘫在地了。即便如此，他一点也不后悔应承下这场球赛，他没有那么在意输，但是不代表他不想赢，更何况是赢了这个全国第一的高中生？另一方面，沢北的感觉却没有想象中的沮丧，他明白自己输在哪儿。不是球技、更不是体能，而是心态。这就是一个很难有正确答案的问题了，究竟在球场上是求胜欲望强烈的心态好还是想要胜利却不在意输的心态好。要仙道说，在one on one中的比赛，他自己的心态当然更好，因为这样至少不会输，身上的负担便没有那么重；而在真正的团体赛中这个心态就很致命。
　　休息片刻后，沢北打电话找工藤先生一起出去吃饭。可是他去游逛纽约了，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三人经过一番商讨，他们决定去唐人街吃中华料理，出于友好，仙道打电话问了三个中国伙伴要不要一起去，不过他们好像兴致缺缺，因此仙道三人便出发前往唐人街。仙道是一个很会吃的人，即使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吃货。
　　这是沢北第一次和流川、仙道一起外出吃饭，怎么说？他觉得这两人的关系有点不同寻常。从羽田机场初次三人凑齐开始，他们似乎就熟悉、默契得过分，并且平时行为举止中总是不经意间做出一些小动作，这些小动作显得很……很暧昧。沢北有些不爽的想。
　　用手机查了路线，他们从纽约大学走到8 St-NYU，然后乘坐地铁D号线到了Grand St，最后从Grand St步行道Chinatown。素闻唐人街的脏乱差，等到了才发现并没有那么大的诟病。当然比不得外面其他的街道的干净，街道、建筑比较陈旧，多半是80、90年代的产物，广告牌琳琅满目，没有过多的设计，广告牌并不算是太干净，不过要说街道这些有多脏，仙道倒也没有这么觉得。比起唐人街以外现代化的百老汇以及百老汇周边的现代化建筑，仙道更喜欢这里，在这里仙道似乎能够品出时代的味道。他很后悔这次没有带相机过来。
　　虽然对于纽约流川和沢北都比仙道熟悉很多，不过两个人都没有那么在意吃，因此他们也没有到一个地方先查美食的习惯，而号称不是吃货的仙道却有。仙道事先谷歌了一下唐人街的美食，因为都是中文，仙道不得不请了三个中国伙伴帮他查询，因此刚才他才会出于礼貌问了他们三人。
　　仙道挑选了谷歌结果排名第一的一家上海餐厅，听中国伙伴介绍，上海本地也有一家同名酒楼，不知道二者有没有关系。仙道打定主意要去这家餐厅，只是他找不到……找了一个路人一番询问之后，终于找到了这家并不显眼的小店，不过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家店虽小，用餐的人却不少，仙道三人必须排队等候。在排队的时候，流川和沢北聊着，仙道嘛，正在和排在他们前面的中国留学生交流着，中国留学生告诉他，他们不止一次来了，这家店的味道还蛮地道的，他们还推荐给仙道一些这家店的餐点。
　　终于轮到仙道他们了，落座服务员递来菜单，可是……菜单是中文的，一番交涉之后总算点好了餐，沢北和流川基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仙道点了一份红烧狮子头、一份干海带黄鱼、一份咸水鸭、一份板栗烧鸡、一份炒年糕、一份清炒上海青、一份炒双冬、一笼蟹粉生煎包、一份葱油饼、三份芥菜豆腐汤，再三碗米饭。不能怪仙道点得多，实在是因为这一顿之后，他们就又得开始一个星期的集训了，那种不能翘训练、吃难吃的食堂的经历，仙道想想都觉得痛苦。他又没办法逃掉，因此他只能用这一顿来慰劳自己。
　　吃饱喝足，应该说有些太饱、太足了……他们硬是没有吃剩下。将餐费的百分之二十的小费放下，离开餐厅的时候恰好那几个中国留学生也吃完了，他们告诉仙道他们会去42 St的时代广场看音乐剧，他们也友好的邀请了仙道，仙道其实还蛮想去的，问了流川和沢北，两人都没什么兴趣，仙道抓抓头，他在考虑是现在就和流川、沢北回去，还是抛下两人去看歌舞剧。最后感性战胜理性，他决定去内百老汇看歌舞剧。仙道让流川和沢北先回去，他和这群新交的朋友一起去百老汇。
　　流川和沢北原路返回，流川的耳根有点红，这有些难以置信，只能说仙道那混蛋临走前的话太露骨。原话流川不想说，大致意思是让流川这半小时不到的路程中不要和沢北走太近，因为他觉得他对他“不怀好意”，回到宿舍就回房，不要和沢北牵扯。流川一直知道这混蛋有些“小肚鸡肠”，不过吃醋也不是这么吃的啊！好吧，流川也不会不知道这其实是那混蛋在逗弄他、开玩笑，但是太露骨了！当然他不介意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别人知道与否、怎么样去看与他无关。
　　仙道和新友走出唐人街，街对面是一座雕像，据新友们介绍，那是“林则徐”的雕像，是华人区域和米国人区域的划分。走进了东百老汇，仙道才想起他没有票，他问他们需不需要提前订票，他们说他们多出了四张票，所以才会想问仙道和他朋友要不要一起去看。仙道问是什么剧，得知是《Rent》（《吉屋出租》），有些小激动。作为第二部在内百老汇上演的含有同性恋、双性恋及跨性别等议题的剧目，他的优秀不用细说。不过流川没有来，倒是极好的，流川太过单纯，这种剧目不适合他，好吧，可以说几乎所有的这些剧目都不太适合流川。《Rent》讲述了一群生活在纽约的艺术家、音乐家在身患艾滋、没有租金等恶劣条件下的爱情、奋战。
　　看完一场精彩绝伦的歌舞剧，仙道和新友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独自从Times Square步行道47-50Sts-Rockefeller Ctr，然后在那儿乘坐M号地铁回到纽约大学。等仙道到宿舍的时候，流川已经熟睡了，这是当然的，因为仙道看了看表，已经晚上11点40了，换上拖鞋进浴室洗了个澡，当然套着浴帽，然后换上睡衣睡觉。仙道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在思考，人生、人生中经历的种种，无论大小事，似乎都如同《Rent》剧情一般，努力、奋战，然后带着遗憾的以温暖结束。胡思乱想中，仙道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在那场歌舞之后，仙道意识到夜幕之后总是会迎来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