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净•石》墨鱼.鹦鹉

3、第三章 白晶•红色高跟鞋

　　已经接近黄昏了，漆黑的走廊里回荡着细微的声响。四周的事物诡异地扭曲在一起，伴随着有些嘈杂的噪音。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名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彷徨地站在走廊里。抬头一扇门出现在面前，女子颤抖的双手握在门把上，却始终不敢转动它。
　　不知是什么原因，总是觉得有一丝不协调的感觉，可具体是什么自己又说不上来。
　　“我在怕什么呢… ”使劲摇摇头，女子不断地提醒自己，深呼一口气，同时旋开房门。

　　随着房门的开启，一阵潮湿的空气夹杂着些许腐臭的气味向女子袭来，迫使她向后退了一步。这时候她开始后悔了，自己为什么会打开这扇门呢？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呼唤着她。
　　“呜……”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女子浑身一颤， “谁？”颤抖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产生了回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虽然脖子已经变得僵硬，双脚也开始不听使唤，但女子还是壮着胆子走进了房间深处。

　　借着微弱的光，女子勉强看见房间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人影，看样子像是个12、3岁的女孩。
　　哎，原来是个这里的学生啊。女子松了口气，刚才的恐惧感也一扫而光，她俯下身子“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听见女子的声音，那个女孩并没有停止哭泣，而是用手捂住脸，“死了…小猫死了……”
　　“呃，什么？”也许是女孩的声音太轻，女子并没有听清楚，她伸手拉住女孩的手“你先别哭，说说到底怎么了？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说给老师……”她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地温柔些，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恐万分，后半句话也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

　　随着女孩的手从脸上松开，两行血泪从眼角划落，一绿一黑的瞳孔此时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真的吗？你真的要帮我？”女孩带着诡异的笑站起来，一步步向女子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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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啊！！”猛地睁开眼睛，女子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原来是在做梦…吓死我了。”女子擦拭着额角的冷汗，这两天她总是重复着这个梦…

　　回想起自己当初将那只该死的猫从学校天台扔下的场景，九帆奈须子现在觉得自己当时或许真的太冲动了。不过…“不，我没有错！都要怪那只猫自己不好！…是它自己不好..”
　　再次躺下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上也都是冷汗。算了，九帆奈须子强迫自己睡去，尽管她知道噩梦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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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渱，一起吃午饭去吧。”

　　洚渱对叫着她名字的女子挥了挥手，示意不必等她了。看见那个女子消失在教室的门后，洚渱也离开了她的座位。
　　她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她现在应该不会好过吧，呵呵！”想到这洚渱加快了脚步。
　　可是还没等洚渱走到学校的教导处，她就听见有人大叫着
　　“九帆老师！你没事吧！快醒醒啊！来人啊！”

　　洚渱假装听到呼叫，疾步走入，“怎么了？”
　　眼前却是早就预料到的场景，九帆奈须子躺在地上—— 惨白的脸上布满汗水，有些开裂的嘴唇还有紧皱的眉头。
　　看来连日的噩梦使她有点崩溃。
　　“快把她送到医务室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然后就看见一群人一起，手忙脚乱地把九帆奈须子送去了医务室。
　　始终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洚渱看着这群人离开了教导处。
　　房间里，剩余的几个女生还在窃窃私语。
　　“怎么会这样子？刚才还好好的…”其中一个女生说道。
　　她旁边的女生似乎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难道是因为那件事情？”
　　等她这话说出口，便看见她的同伴瞪了她一眼，脸色变得有些惨白。“别瞎说了！我先回教室了！”
　　刚走出房间，那个女生就觉得有谁拍了自己的肩，明显地顿了一下后，回头。
　　“什么啊，原来是渱啊……”女孩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嘻嘻。”洚渱笑了笑“美萘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好象很有趣的样子。”
　　“有趣？”叫做美萘的女生手扶住了额头“渱你刚来学校所以大概不知道，其实……”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学校的宿舍楼啊，闹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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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鬼？”洚渱看上去一付不可置信的样子，耸了耸肩，“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可是亲眼看见的！！”美萘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这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
　　“哦？怎么说？”洚渱脸上的笑容扩大。
　　不过她是低着头的，所以美萘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其实与其说看见不如说是听见来得确切。”美萘仔细回想着，脸上的神情就好象她经历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情一般。

　　“噢~” 洚渱露出好奇的神情。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美萘开始讲述她的可怕经历，“有一天晚上,有一个女生起来上厕所，就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女生想这么晚，到底会是什么人，但没想到开门后，她就看见楼道里有一个光着脚的女子…长发披面的！而且..而且有一只眼睛是黑的，另一只是碧绿的！太恐怖了！！你说是不是渱！？”
　　美萘回头却没有发现洚渱，一段时间里，她就这样呆呆地站着，等她回过神来，却好象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刚刚我好象和谁在说话呢。唉，算了，错觉吧。”摇了摇头没有在意。

　　医务室里，洚渱透过门上的窗口看见躺在床上的九帆奈须子，奈须子的脸色泛黄，而且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现在差不多了！” 洚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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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须子终于醒了，她庆幸自己是昏了过去，至少那样她就不用再作那个可怕的梦了。
　　躺在床上，奈须子哭了，她没想到那件事会一直困扰着她…

　　回想起3个星期前，那只野猫不知道从哪里跑到了她们的学校，原本平静的校园不复存在，那只野猫来的时候已经受到了伤害，一只眼睛被弄瞎了，可是还是留下了一只碧眼。因为眼睛的疼痛那只猫日夜的叫着，那种声音闻者没有不觉得心烦的，很快学校的学生和家长都来向她这个教导主任投诉！她也不想的啊…可是…她还是这么做了，在天台上抓住那只猫，扔了下去…

　　受不了回忆的折磨，她痛苦的从床上坐起，然后离开床。她不要再作那个恶梦了！
　　不停的跑，周围的人投来奇怪的目光，可是没有人去拉住她。

　　洚渱看着奈须子的离开，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她慢慢地跟了上去，可是这一次没人再看得见她了，说不定她已经不用再回到这个学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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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无目的地跑，“砰”的一声，奈须子突然被人撞倒，一阵疼痛从脚上传来
　　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奈须子无力的坐在地上。
　　“怎么了，扭伤了脚吗？要不要进来坐坐？”身后传来温柔的问候。

　　奈须子回头看见一双黑得无底的眸子，眸子的主人有一张俊美的脸孔，还有猜不透的笑容。
　　少年已经把奈须子扶了起来，并且把奈须子带进了身后的店面——染.净.石。

　　奈须子觉得自己没法停止脚步，等回过神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店的后堂，她看见的是一扇镂空的门
　　门突然被开启，身体猛不然的被好奇心所吸引进入。

　　身后传来，刚才扶她站起的少年最后的告别，“进去后把你最想要的东西说给那个人听吧，她会帮你实现的…不过嘛…”

　　最后的几句话，奈须子已经听不清了，因为前面的那几句充满了魔力，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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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子里的樱花开得格外妖艳，那红仿佛谁被血所染一般。踏在红色的落樱上，奈须子看见树下依着的少女。陶瓷般的肌肤，精致的五官，还有一身黑色的中世纪礼服，让少女看上去就像是只娃娃。
　　“等你很久了。”‘娃娃’睁开眼睛，露出微笑。
　　“你就是刚才那个少年所说的人？！”奈须子跌跌撞撞地走到少女的面前。“求求你，救我！我不要再做那个梦了！”奈须子的五官变地有些扭曲，她紧紧拽住洚渱的衣服。
　　“呵呵，如你所愿。”洚渱轻笑了一下，从身后拿出一只红色的木盒，“来，收下它吧。这盒子里的东西可以完成你的愿望。”
　　完全没有思考，奈须子一把夺过盒子，迫切地打开，里面躺着颗白色的水晶，奈须子笑了起来，“有这个就可以了，可以了……”手拿出水晶的瞬间，水晶化为一条手链扣在奈须子的手上。也许是太安心了，渐渐的困意泛了上来，原地晃动了下，奈须子倒在了地上。
　　“呵呵。”洚渱打开扇子，嘴角挂着糜烂的笑“晚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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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哒…哒……
　　是什么声音？

　　迷迷糊湖地睁开眼睛，奈须子发觉自己正在移动。咦？怎么回事…感觉就像是被谁抱在了手里。
　　奈须子低头，看到的东西使她瞳孔剧烈地收缩了起来——红色的高跟鞋！
　　“喵！喵~”奈须子挣扎着想发出声音，可是发出的居然是猫叫声。等，等一下！这不是真的……奈须子恐慌地看着自己的手——现在已经被毛茸茸的爪子做代替。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截然而止，奈须子转动已经僵硬的脖子，映现在她眼睛里的是扇黑色的大门。

　　“咔”黑色的门打开了。凉凉的风呼啸而来，奈须子不得不用爪子挡住脸。
　　红色的高跟鞋又向前走了几步。奈须子已经可以看见下面黑漆漆的地面——这里是学校宿舍的天台！
　　——不，不要！
　　奈须子惊恐地嘶叫着，爪子不停地撤着‘红色高跟鞋’的衣服。无意间看见‘红色高跟鞋’的脸——这个，不是自己么？！

　　在奈须子愣住的时候，她感觉那个人的手一松……
　　一声凄惨的叫声划破了黑暗，不断回响在那封闭的空间。
　　在最后的最后，浮现在奈须子眼前的是一双诡异的红色眼眸，那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直到自己被黑暗完全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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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湛澜从屋子里跺步出来，无意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奈须子。
　　“恩，是啊。她说她不要再做那个梦，那我就换了一个梦给她做咯。”洚渱坏坏地笑着“这样子她的愿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完成了吧。不过精神体已经死亡的她是再也醒不过来的，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呵呵。”
　　洚渱弯下身取下奈须子手腕的链子，轻轻一吹，白色的晶体居然化做了白色的粉末。
　　“你也真调皮。”湛澜无奈地笑了起来“其实你大可不必找她的。”
　　“那我们做‘白工’我才不要。”撇了撇嘴，洚渱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呵呵，我怎么会做‘白工’呢。”湛澜挑了挑眉，手上像变戏法一样出现一颗金色的珠子。珠子里涟漪不断，泛着淡淡的光晕。
　　“啊，这是那个孩子的……”洚渱愣了下，不过很快恢复了，有点赌气地跺了下脚“你竟然把她的‘来世’偷来了啊。”
　　“啧啧。”湛澜笑着摇了摇手指“这可不是偷啊，是工作的报酬啊。”走上前，他拍了拍洚渱的肩“我一向都认为我们这种‘生物’的温柔就是致命的毒药啊。呵呵。”
　　“嘻，说的也是呢。”用扇子遮住半边脸，洚渱的眼睛里透露出奇异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