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谈恋爱呢》蛤粽粽

22、第二十章

　　十月份终于快要过去。
　　柴晓趴在办公桌上翻日历，他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没事干喜欢画日历，开心了就画荷包蛋，不开心画松花蛋，平淡无奇画水煮蛋。
　　他的日历是台式的，有半张A4纸那么大。这么大的日历，每一个月份都被画得满满当当花里胡哨，许多地方连原本记在日历上的各种备忘事项都被压住了。
　　十月份却有一大片净土，连着好多天空白。
　　柴晓看了看日期，想起来大概是扭伤脚之后的事情。确实有好多天因为受伤打乱了规律，后来伤好得差不多了，却也没有画鸡蛋。柴晓仔细想了想，没有想通为什么，就随它去了，又随手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一颗卤蛋。
　　卤蛋，表示心烦意乱。
　　连着三天的卤蛋，从重新遇到贺云维开始画下来的。
　　贺云维发短信说月底回来。他这次没有失踪，也没有断掉联系，每天一通电话或短信，跟柴晓说自己当天做了什么，断断续续说一些这些年在国外的事情，再追述一下学生时代的生活，柴晓有种错觉，仿佛贺云维有些近乎急迫地想要把这些年的空缺都补上。
　　到最后总要提到以后的打算，贺云维也不拐弯抹角，来来回回跟就是一句“晓晓，你考虑好了吗？跟我走好不好。”
　　他说要柴晓跟他回去，不是说说看的。
　　但柴晓一点意料中的开心都没有，现在的心情如果真要细想，竟然有一些平静生活被打破的慌乱。
　　柴晓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要带自己远走高飞，自己犹犹豫豫，半路杀出来的路人甲说让他考虑看看是不是有其他可能，他就真的去考虑了。
　　越考虑越没有头绪，更加心烦意乱。
　　下午有一组四人约会，是十一月份即将推出的暖冬活动。
　　很多参加相亲的人，并没有完全做好相亲的准备，不少是家长帮忙报名硬着头皮上的，还有一些在二人独处的了解过程中因为种种原因不断冷场。为了化解这种情况，良园打算尝试推出四人约会的新模式，两组相亲对象共同约会，四个人在一起在很大程度上能打破两人的尴尬。
　　但四人约会的模式有很大的风险，不小心也有可能遇到四个不爱说话的，那两个人的尴尬就会发展成四个人的尴尬，又或者遇到不怕事的，当场就可能引发悲剧。
　　所以在十一月份活动正式开始之前，良园需要先进行测试。
　　柴晓这组进行之前，已经进行了五组测试，每组都遇到了不同的状况，但基本上在可解决的范围之内，考虑周到或者及时处理都不会引发严重后果。
　　柴晓负责的这组是两对刚参加工作的新人，不在他中老年组的业务范围内。
　　仔细看过材料之后觉得有些细节很奇怪，但既然只是试行组，在分组规划时应该做好了考量，柴晓大致看了流程没有问题，就把工作布置了下去。
　　下班前组内做工作总结，之前闯了很多祸的实习生小姑娘临结束的时候问，咱们组的工作划分能再说一下吗？特别活动的时候是不是组内工作可以穿插的？比如同性相关的工作一直由B组负责，特别活动是不是不用做区分。
　　柴晓不明所以，让她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
　　她一说柴晓完柴晓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在钻进去。
　　原来下午暖冬活动实验组的两对情侣需要先分别会面再到指定地点碰头，问题出在情侣名单上，排序的时候发生了错乱，男方两个人被安排到了同一个地点，女方两人在另外一个地点。
　　名单确定是要组长经手的，柴晓用手捏着额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候实习生又说，后来他们两队没有进行四人约会，分别相谈甚欢直接确定关系了。
　　柴晓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看资料的时候觉得奇怪，这么一想他们资料里面字里行间都不像是异性恋应该有的特征。
　　虽然名单排错了，但阴差阳错促成了两队姻缘，柴晓这么想着多少安慰了自己。
　　没想到的是B组比A组更早知道了这件事，下班的时候B组组长见到柴晓就直乐，说你不是说死活处理同性业务吗，突然想通啦？
　　柴晓当时就露出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复杂表情。

　　陆岩最近学校的工作不多，工作室有人盯着，他理所应当地待在家里画图。
　　他画好图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柴晓一个人在小沙发上喝啤酒吃零食。
　　“怎么不叫我？”他一边说一边检查了柴晓带回来的凉菜，默默地把莲藕往远处放了放，柴晓莲藕吃多了就胃痛，他又每次都贪嘴。
　　柴晓看到他一张笑脸就来气，心里想你和贺云维两个人，都只管放话不管善后，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陆岩坐下来，好声好气说：“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柴晓看着他，气哄哄地说：“醉了。”
　　陆岩于是去看桌子上的啤酒罐，两瓶空了，还有一瓶柴晓正拿在手里，不知道喝了多少。
　　他其实对柴晓的酒量并不太了解，只记得在曹佳那里吃饭的时候，没怎么见他喝过酒。柴晓这么一说，无论是不是真的，他都想着先当真的处理，免得醉起来难受。
　　他说：“那别喝了，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柴晓看着他起身，一时报复心起，想着反正自己都醉了，干脆发起了酒疯。
　　他拉住陆岩，说：“你不许走，也别动，等着。”
　　说着到自己的包里去不知道翻什么东西。
　　陆岩看着他走回来，手里多了支烟，拿着打火机就要点，不由皱起眉头。
　　柴晓在他面前坐下，划动打火机，前两下没打着，于是气急败坏地狠狠又打了两下。这次着了，柴晓用力吸了一口，然后狼狈地咳了起来。
　　他其实也不长抽烟，所以陆岩鼻子不好要求尽量别再家里抽烟的时候他没有反对。但不长抽不代表不会抽，会抽就足够了，他在心里恶狠狠地想，止住咳嗽又吸了一口，含住烟气心怀不轨地凑到陆岩面前，然后毫无保留地朝着陆岩把烟气吐了出去。
　　即使隔着浓郁的烟气，柴晓还是看到陆岩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真解气，这下不笑了吧，柴晓得意地想，略带挑衅地跟陆岩对望。
　　让他惊讶的是，陆岩并没有咳嗽，也没有任何反胃的迹象，他只是把眉头皱的很深，然后突然拿过柴晓手里的烟，在旁边的空易拉罐上按灭了，又在柴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按在了沙发上。
　　柴晓立刻就蒙了，似乎发酒疯的人是他，但眼前的陆岩才更像是个疯子。
　　他牢牢按着柴晓，神情严肃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就附下身子越凑越近，慢慢贴近柴晓嘴边。
　　柴晓意识到不妙，想要伸手推陆岩但却被压得实实地，只好嘴上求饶：“停停停！我错了！”
　　果然陆岩停下来，微微抬起头问他：“酒醒了？”
　　“醒了醒了！特别清醒！”
　　“没醉？”
　　“没醉没醉！一点儿都不醉了！”
　　“好。”
　　柴晓正纳闷好什么好，陆岩已经又凑过来，实实在在地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陆大爷心说：就是没醉才亲你，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