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Part10 发烧（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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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
猫稍微将手机拿远了些，以免被电话那头尖锐的女声损伤了鼓膜。待到那人一通咆哮之后，猫才不慌不忙地对着手机开口：“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照我说的去做。”
“不，你总要先告诉我……”
“露，”猫叫她的名字，“难道我在你心中是那种随心所欲的人吗？”
露有些闷闷地开口：“正因为你不是，我才会一直跟着你，相信你，和你构建起属于你的王国。但是现在，你居然想要将这个王国摧毁！”
“露，你错了。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属于我的。资本，也只有不断流通的才能称之为资本。”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有我的打算，但如果你实在不甘心我也不勉强，请你替我卖掉我名下的所有股票、债券和不动产，我相信我的合伙人应该很乐意收下才对。至于你，可以自谋生路，就这样。”
猫挂了电话，肩上突然多出一个薄薄的披风，苏医生轻声说：“夜风凉。”
“谢谢。”猫关了手机，转身递给他，“你替我保管吧。”
苏医生接过来笑了笑，“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关系有点儿奇怪？”
“还好。”猫一如既往的淡然。
“分明不认识却要一起旅行，分明没有感情基础却要订下婚约，分明……”苏医生走上前，捋顺她前额被风吹乱的发丝，“分明有各自的秘密，却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做一些似乎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呢？”猫淡淡的看着他，“难以捉摸，曲折难测的不就是人生吗？”
“对这样的人生猫不会感到害怕吗？特别是……现在。”
“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我已经怕惯了，所以给我一点点光亮，我都可以当做希望而拼命活下去。但是现在，我觉得那样的日子很累，我不想要再努力争取什么了。”
“猫……”苏医生靠在墙上，声音轻得像是叹息，“真的很像狐狸……”
猫低下头笑，“反正都是很狡猾的、又有九条命的生物。”
“好了，接着讲故事吧。那场架之后……”
“那我有什么好处？”猫问。
苏医生思考了一下，“我看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带你去八大关怎么样？”
“嗯……行。”
“那就讲讲于两忘和顾子轩吧。”
猫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会把他们俩连在一起？”
“感觉。”
“是吗？”猫想了想，“就讲一点有关的吧。”
月考过后，正值国庆期间，同学们迎来了本学期第一个假期。上次的斗殴事件，学校开除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学生就算压下来了。
于两忘勾出一抹笑意，只有不公正这一点是在任何地方都一样的。
恍惚之中已经到达目的地，她瞬间失神，提着装满豆沙包的食品袋有些不知所措。
记得小时候，顾阿姨包的包子总能引得他们三人食指大动。而她最喜欢的就是豆沙包，风卷残云的架势，弄得豆沙粘得满脸都是，惹人发笑。那时候他们的关系真好，那么温暖的顾子轩和那么可爱的顾晓北，还有……那么乖张的于两忘。
于两忘无奈浅笑，伸手敲门，从顾晓北回来的那一刻起，她在脑海中预演过千万次和她相遇的情景。可没有一次比现在更让她被动，恨不得撒腿就跑。
因为——出现在眼前的是他，而不是她。
他斜倚在门框上，衣服显得有些凌乱，目光在触到她的一瞬间辗转万千，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忘丫头……”
呼吸一滞，曾经那么熟悉的称谓却让她无所适从，她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说：“轩……子轩哥。”
他狂躁不停的心在听到这个称呼的一瞬间恢复平静，刚刚浮上脸庞的笑意也陡然消失，眸底恢复一片清冷，无关痛痒地问道：“有事？”
听见他和自己一般清冷的声音，她也渐渐冷静下来。可是下一秒，一个娇媚的女声从房间内传来，“轩，你怎么还不过来？”
不止是她，连他的心绪都波澜起来。她连忙递出口袋化解尴尬，“子轩哥，这是我妈做的，要我送一些给你和晓北。那么，我先走了。”
逃一般的落魄背影，映在他的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哽咽在心头。房间里的女生穿着他的衬衫走出来，换来一句没有温度的话语。
“脱下来，滚出去。”
走下楼，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天桥散步。老县城实在太小，每一个地方，包括这天桥的每一级阶梯都映着他们昔日的足迹。伸出手捕捉阳光，抓到一把碎影，走一段，又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手心却固执的保有那份温暖。
“吓！”唐以沫自她身后跳出来，狡黠的弯弯眼在看见她淡然的神情时陡然睁大，泄气地蹲会地上，“你到底是不是人啊，这都吓不倒你。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害怕的东西吗？”
“有啊。”
“快说！”唐以沫一下子跳起来，两只眼睛放出星星一般的光芒。
于两忘回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你觉得我会说吗？”
唐以沫又泄气地蹲回地上画圈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年年不在，就只知道欺负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画个圈圈诅咒你……”
于两忘不回应，唐以沫又朝她呲牙咧嘴的一笑，“你陪我开开玩笑要死哦！”
“不会。”丢出两个字，于两忘又收敛了声息。
唐以沫强忍心中的不满，努力绽出一个堪比春花的灿烂笑脸问到：“你觉得我笑得怎么样啊？”
“你这哪里是笑。”于两忘似是不忍直视般移过视线，“你那简直是咆哮。”
唐以沫顿时感觉有凉风吹过，天啊，为什么这么冷呢……
两人再度失了话题，唐以沫又主动问到：“两忘，你是睡着了吗？”
于两忘再度回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唐以沫同学，你觉得一个正常人能够站着在天桥上睡着吗？”
“哦，对哦。”唐以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神情比刚才还纠结，“那我问你个事儿呗。”
“如果是问我害怕什么就算了。”于两忘先发制人。
唐以沫摇摇头，“我是想问，什么样的男生可以托付终身？”
“咳咳咳咳咳……”于两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看来真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与她对话。她推开唐以沫越帮越忙手，轻声道：“这个问题，因人而异。”
“如果是你选呢？”
于两忘想了一会说：“首先，他不一定是一只实力股，但一定是一只潜力股。其实，长相得过关，至少我看着他不想吐。最后，我希望可以保持双方的选择自由，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不结婚就生活在一起，觉得过不下去就和平分手。”
“你不结婚，那生了孩子怎么办？”
“没打算生。”
“啊？”唐以沫的苦瓜脸出现，“那你们于家不是绝后了。”
“生的孩子一般不都是跟男方姓，关我们于家什么事？”于两忘看了她一眼，“而且我可以去领养啊。”
“领养的总不是你自己生的，你父母绝对不会同意。”
眼见着话题越扯越远，于两忘捏着唐以沫的鹅蛋脸摧残了一番，“你到底想问什么？”
唐以沫如梦初醒般回归主题，“军训时候的那个杨啸你还记得吧。”
于两忘点点头，不就是她口口声声喊的“啸啸”么。
“其实他是我初中同学。初一的时候他追我，我没同意。然后他说可以先做朋友，我就同意了。初中三年，他逢年过节都会给我发短信，我有时候心情不好也会对他说。反正他特别关心我，对我嘘寒问暖的，也没有交新的女朋友。前几天，他又问我同不同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对他没那方面的感觉，而且高中阶段我怕影响成绩。”
于两忘怔忪，突然就想到了曾经的顾子轩，低垂着眸看不出情绪。
见她走神，没耐心的唐以沫又炸毛了，大喊：“于两忘，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
她收回神思，不缓不慢地蹭了蹭眼角，慢悠悠地说：“你可以叫他再等你三年，如果到高中毕业的那一天，他还是单身，你也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你们就在一起。”
“可是，我对他没感觉啊。”
“感觉有个屁用！”于两忘第一次爆粗口，“你自己好好想想，在这个浮华的社会上有多少男生愿意等你一个又一个的三年。与其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爱到死去活来，不如从了喜欢自己的，至少不会受伤害。”
唐以沫低着头，杨啸对她真是好得没话说，哪怕是自己提出再无礼的要求，他都一定回去完成。她问自己，这个世界真的会有比杨啸对自己更体贴的男生吗？她似乎从来没有想得这么多，终于在大脑崩溃的前一秒作出决定，“我马上就去给他说，让他等我。”
于两忘笑出声，“这样的男生真的不多见了，愿你们不要错过。”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Part10 发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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