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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铺床叠被 ...

  •   到了早上,舒知还是照例晨练过后先去敲孙琅玺的房门,他的房门还是没有关,她进去准备打开音响却见到他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看来他已经醒了,她走过去说,“教授,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快……”

      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带着异样的哀怨,到底怎么了,一大早的他不赖床了,这么顺利他就醒了,“教授,你怎么了?”

      “快把药给我拿过来……”

      这下听清他在说什么,舒知吓了一跳,赶紧爬上他的床把他扶起来,他虚弱地躺在她怀里,弱弱地说,“我胃疼……”

      舒知速速按照他的指示找来了胃药,“来,教授,药来了。”

      孙琅玺服下药,一手扶额又趟回舒知怀里,依旧柔弱地看着她问,“今天早上吃什么?”

      看来他是太饿引起胃病复发,看着他这情况,她小心地问,“喝粥行吗?”

      他点了点头,身子一歪,又躺回床上去了,那脸色苍白的样子,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了。等她把红豆栗子粥做好了端进来,看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还以为他又睡着了,谁知他闻到粥的味道,声音微弱地说,“等你这么久总算来了,快饿死我了。”

      他生病的时候和平时完全两个模样,又可怜又依赖人,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唯一变不了的就是懒——“你把粥递给我要我怎么吃?啊……”

      他张开嘴,要她喂。舒知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把他从床上扶起来,他一点力气也不想用,死赖着半靠在舒知身上,半眯着眼睛瞧着她,让她一勺一勺地慢慢喂他。

      她真的很有耐心,又细心又周到,他仰着头看她喂粥时那一丝不苟的表情,她做事真的很认真,煮的粥也很好吃,等她喂完了一碗,他怕她想走,忙着对她说,“我还要吃,你再弄一碗过来。”

      第二碗粥也伺候他喝下去了,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扶我躺一会儿。”

      她把他慢慢地扶着躺好了,给他把被子盖上,正准备告退,他又说,“别走,在这里把我守着,有什么事我方便叫你。”

      “是。”

      还好今天早上没有他的课,舒知寸步不离守着他,看他一觉睡到中午,醒过来时他揉揉眼睛,含糊地问了一句,“你还在吧?”

      她轻声回应道:“是,教授,有什么需要吗?”

      “暂时不需要,你出去吧,我要起床了。”

      舒知在楼下等他,从他下楼的步伐来看,他已经无大碍了,午餐他还是说要喝粥,当她把粥递给他的时候,他没有不依不饶地非让她来喂,她看着他喝下两碗粥,再目送他出门去,然后才长舒了一口气。走到厨房喝了一碗剩下的粥,从早上起一直伺候他到现在,她也感觉有些饿了,喝完粥正准备收拾厨房,这时孙琅玺的电话打过来说,“不行,我感觉还有些不对,你快把药给我拿过来!”

      她立即放下手里的事,拿起他的药风风火火地一路冲到他办公室,他办公室里昨天来过家里的副校长也在,她站在门口,不便进去打扰又不想耽搁了他吃药,只好敲了敲门,低声在门边说,“教授,你要的东西带来了。”

      孙琅玺看到她来了,立即让她进门,接着几句话把副校长打发走了,临走的时候,副校长说,“这是难得的机会,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人家为了他的前途是真的煞费苦心,可他眼都不眨一下,等人家走了,他对着舒知不痛不痒地说,“你看我身边有你跟着,怎么可能听他的话去忙活那些事,也不想想,如果我答应下来了,不就得跟着一群人跑到沙漠戈壁去,弄不好一年半载也回来不了。我去了那里你该怎么办,那个地方是不许别人随便出入的,你就算再想守着我你也进不去,那你还要怎么保护我……”

      没想到他这么坚定拒绝别人的好意就是为了这个,他实在是太为她费心了,如果他去了那么安全的地方,自然也就用不上她保护了,她当然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么两全其美的事,说什么她也该劝他去……可没等到她开口,他又说,“我怎么能让你失职,看在你这么热心照顾我的份上,我说什么也不能跟着别人跑了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

      舒知听后百感交集,只想对他说,你快去吧,别管我了,我怎么能影响你的前途……话正要出口,却见他忽然一手撑着办公桌,一手揉着肚子,苦着脸说,“不行,又开始痛了,你快把药给我。”

      她赶忙把药喂给他吃了,又扶他坐回到办公椅上,“教授,好些了吗?”

      他闭着眼睛不说话,良久过后才说了一句,“还行。”

      她一直找不到劝说他的机会,因为他虽然说了还行,去上课的时候又开始不对劲了,非得要她搀着才能走上教学楼,一步一挪,艰难又虚弱……她是没看到他眼底的偷笑,也没去想,为什么他这会儿这么弱不禁风,一进教室又生龙活虎了,满场走来走去一会儿向这个提问,一会儿向那个提问,逗得他那些学生个个心惊胆战,草木皆兵!

      舒知守在教室门口没走,就怕自己一走了他又出什么情况,第一节课下课后,他眉飞色舞从教室出来,看她还在,神情愣了一下,转眼就扶着墙壁,向她伸出手说,“过来扶我一把,我想在窗子那边去透透气……”

      她把他扶到窗边,借此机会准备开口,哪知他早料到她会说什么话,言简意赅地一句堵了她的话,“我已经决定了,就算是个机会但来得不是时候,我是不会去的,谁来劝我都没用。”

      他说了谁来劝都没用,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见她低下头安静了,不觉又笑了起来。这时上课铃响,他瞬间又恢复到精神奕奕的状态进教室去了。

      下课后,出门看到她依旧守在那里,他说,“来,我们回家了。”

      几天过后,孙大教授的胃痛暂时养好了,与此同时,他接到了出国开研讨会的邀请函。舒知看他打开那封邀请函,想到他即将出国开会还以为自己可以清闲几天,没想到他把邀请函看完后,理所当然地对她说,“我们一起去,你看人家上面说可以带家属的……”

      保镖也能算家属吗?

      这还用问,只要孙大教授说算,有谁敢说不算!

      兴许是出国在外,孙大教授的话比在家里多了不少,在飞机上就开始主动和她聊天,“我听冉月恒叫你小六,小六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她曾经问过冉小叔,为什么要叫她小六,他只是说,因为她的父亲以前排行第六,常被家里人叫老六,所以到了她这里,自然就是小六了。

      她对孙琅玺摇头说不知道,以免他又展开联想过问起她家里的事。

      他接着问,“你的名字是舒知,小知,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是她自己。当年冉小叔来找到她,对她说她姓舒,然后叫她小六,但这并不能算是她的名字,后来她知道冉小叔的名字取自《诗经》,然后她听到冉小叔念着那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她想对他说,她知道,所以从那天起,她对冉小叔说,她的名字要叫舒知。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孙琅玺喃喃重复着她念出的这一句,微笑说,“你认为自己知道什么?”

      是啊,她知道什么?对冉小叔,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心里却想,即便不知道,至少能守着,守着也好啊……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到了德国海德堡,接机的人驱车把他们送至了海德堡大学。这次研讨会的主会场设在海德堡大学校内,为期三天,会议邀请了国内外数十位相关专业的生物学家,还包括了马克斯普朗克医学研究所成员,这些人都是在自己领域独当一面,建树卓越的科学家,孙琅玺作为在邀之列,可见其在业内地位尊崇。

      研讨会采用大会报告的形式,结合国内外预防医学微生物学研究领域的发展趋势,从致感染微生物、卫生微生物及检验技术等领域研究及其与预防医学方面的联系,安排科学家们和科研人员进行广泛的交流,以促进预防医学微生物学领域研究水平的提高。

      这些专业上的事不在她的领会范围内,孙琅玺知道,对非业内人士来说,这些东西听起来很鼓噪乏味,所以对她做出另行安排,“研讨会从明早开始,待会我带你出去走走,你也熟悉一下环境,明天我们开会的时候,你无聊了就出去玩,我让学校的人给你安排一个留学生做导游,你想去哪儿就让人家带你去,我的卡你是知道密码的,自己好好玩,放松些,想买什么都可以,等我忙完了会主动去找你。”

      她来这里又不是以游玩为目的,自然不需要安排导游,她除了尽忠职守保护他,哪里也不会去,他开会的时候她会跟在旁边,他去哪里她就在哪里守着,如果不守着他自己去玩,她何必跟着跑这里来。

      他笑着摇头,说她要是不怕无聊,想跟就跟着吧。他们入住的是学校内的酒店,孙琅玺说他们要一个双人间就够了,她也没有反对。进房间后,她守着行李,他在房间里看了看,指着靠窗的那张床说,他要睡这里。

      舒知立即反对,“不行,教授你睡里面这张。万一遇上狙击手,靠窗睡遇害的可能更大。”

      他啼笑皆非,“哪个狙击手倒霉催的来杀我?”

      “小心为上。”

      所以,没睡到窗边的孙琅玺有些闷闷不乐,看她坐在这张靠窗的床上,他伸手去按了按床垫,“我总觉得你这张床好些,你试试,比我这个软多了。”

      一旦没有让他如愿,他来来去去就是不乐意,舒知态度诚恳地问他,“教授,需要我和你换床垫吗?”

      “算了,不麻烦你。”他耷拉着脸,一头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反正怎么感觉都不对,后来或许是折腾累了,他趴着懒得动了,“我睡一会儿,你帮我把行李整理一下,都是你收拾的,东西放在哪里,只有你最清楚。”

      舒知不敢惹他,轻手轻脚地提着他的行李来到自己床边,默默地打开行李箱,把他的睡衣拿出来,虽然她刚才看到酒店房间里配的浴袍了,但按照他的性格,他应该不会愿意穿。

      她把他的书带来了,就放在茶几上,明天他开会该穿的西装她也准备好了,就放在衣柜里……明天该用的东西她拿出来放好后,回头一看,他歪着头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忙完了吗?今晚我不想去参加他们的欢迎酒会,我们自己出去走走吧。”

      他要出去走,她只有点头的份。

      想必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看他那熟悉的样子,博物馆、老礼堂、学生监狱、城堡、老桥、雕塑、教堂、商业街、广场、小喷泉,他什么地方都找得到,他们在城堡附近逗留的时间最长,因为他说,这里处处是风景,让她给他拍照留念。他来过这么多次,难道没在这里拍过照吗?拍照这种事她是没什么兴趣,但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不能扫兴,举起事先他要求准备好的相机,他想要她怎么照,她就怎么照。后来,他又不乐意自己一个人照了,抢过相机要给她拍,可她照相的经历不多,在镜头前总是呆愣愣的,他笑话她说,“不就是给你照个相,看你这表情,怎么能这么呆?”

      在教堂的时候,他说一起合个影吧,就让路人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拍照的时候他嫌她表情太呆板了,就把手搭在她肩上,说是这样做能让她放松些。她集中注意力心无旁骛地把相照了,可他看到那张相片后一直嘲笑她,“你以为是要壮烈牺牲啊,不就是拍合个照,至于一脸视死如归吗?”

      走到广场后,他把她拉进了一家熟悉的餐馆,点菜都是他来做主,她没有发言权,上餐的时候,他给她布置任务,“这家的奶油蘑菇汤和意大利面都不错,你好好吃,认真些,把味道记住了回去给我照着做。”

      她点着头,味道一模一样不敢保证,但会努力试试看。

      饱餐一顿后,他们一前一后散着步回到海德堡大学,一进入酒店的房间,他马上说要洗澡要睡觉,趁着他洗澡的空隙,她帮他把床铺好了。他从浴室里出来看了床一眼又她一眼,然后就倒在床上说,“我睡觉了,你自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铺床叠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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