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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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赫罗斯来的和我期望的一样快。他扇动翅膀放下小木筏，待我把肯诺推进去，他才在筏子上落下。我大口喘气，扒着被占满的木筏休息，并手忙脚乱地指挥他把肯诺呛的水控出来。
肯诺咕哝一声，没有醒。
“谢了。”我喘完说。累！我的手脚都酸出一瓶醋了。
“赫赫。”他怪叫，像只鱼鹰，“泰勒撒！她…别让肯诺死。”
我就知道，所以我对这单人小船毫不吝啬地翻了个白眼，而且我不会谢她的。
“再说…是救肯诺，哈哈！”他大笑，又不怀好意地看我，“至于你…赫赫！臭鱼，你怎么…回报我？”
他想干什么？“你得留一个肾给我！”我尖叫。我还没找到伴儿呢！
他用粗壮的手臂拍打更加粗壮的大腿：“谁稀罕！”
当初也不知道哪个鸟白痴在我们逃出雨林两年后还特地跑到南美的小村落把我抓走叼了一个肾回去！摩与洛克可以作证！
“你不会想吃别的了吧？我允许你来一口我的阑尾。”我开玩笑道。
“肝！哦嗷嗷算了！”他抓抓翅膀，“算我倒霉，臭肉。”
我很好奇为什么。
他看了我一会儿：“要不，肚子？”
我差点笑炸：“能保证我不感染而死就来吧伙计！你也喜欢我的六块腹肌？”
他挑眉：“我有…八块，咸鱼。”
“一头老鸟。”我不怀好意地笑。他听懂了。于是他按住我的头到水里，说明他很恼这个。
他确实是个可怜的老人了。
但是他那对孙子一点也不可怜，我的背上至今还有伤！
终于他放开我的头，我用力抬起：“嘿你这…”
我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德拉赫罗斯飞了起来，他的影子从我头上掠过，我听见了大海的哮喘。
不对！还有别的嚎叫声。
“you——！”它如是说。
“——！”德拉赫罗斯高声呼道，这只是一种示威的声音，一种没有意义但依旧强悍的声波。
接着，海水被什么东西吹出一个大泡，泡周围因为压力而带出漩涡，我连忙抓紧肯诺。大得撞击耳膜的咕嘟声钝但结实，海中升起了一座城堡，不，是浮出了一个和城堡一样大的怪物。
“哦…”我吹声口哨，“肯诺，快醒醒，起来见上帝！”
上帝级别的海怪！我们之前见到的史前恐龙似的水怪跟它比，简直就是幼猫一只！而且还是没长毛的幼猫——试想，海里什么东西不是光秃秃的？
突然什么东西缚住了我的脚，我身心同时一沉。
我只来得及大喊：“肯——”就飞快地被挤入海底，那感觉仿佛我是一管不很鼓的牙膏，周围不耐烦的海水用它的五指大力碾压我，妄想我吐出些什么。
我不能呼吸！
但是值得欣慰，我知道德拉赫罗斯听见了我的呼喊，他会去救肯诺。
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想光天化日之下伤害我们。
不错，很不错——如果能把它烤着吃。我又被疾速甩出水里，在我的视线还没能跟上之时，我被狠狠地撞上了空中的鸟人。我的五脏六肺受到了子弹般的冲击，我猜德拉赫罗斯也是。
我们一起摔进海中，他推开我游上海面，我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飞，我只知道我依旧在下沉。
血腥味。
我肺中的空气几近用光。
我对上了大乌贼的眼，同时看见了它的断肢，血淋淋不整齐，像是蛮力拽下来的。
发生了什么？你想做什么？
我被他拉到跟前，眼球被水波打得生疼。
我说：“放开，伙计。”
它张开口，却只是想把我填进去！
这不行！我咆哮，但是我忘了这是在水里，我已经看不见光明。
这时突然一声水波震过来，大乌贼喷出水流，我也自由地飞了出去。
我看到了棕发的人鱼。他手中是鱿鱼的根须。
他救了我？
白发的人鱼也在，他在水中尖叫，引起大乌贼的剧烈攻击，我不管他们，我要拼尽最后的力气离开水里——肯诺在上面。
我能透过承载了阳光的海水看见翱翔的德拉和罗斯，他像只真正的猎鹰一样俯冲，我不知道他要攻击乌贼的哪里，但我知道乌贼开始上升了。
我们比着浮上水面，我吐出水大喊：“肯诺——”
雨点密密麻麻地打在我头上，我的声音引来乌贼的嚎叫，它用低音炮一样的声音喊：“you——”
我周围的漩涡束缚我，想将我撕裂，我举目四望，却看不见肯诺的木筏。德拉赫罗斯在空中一次次抓扯乌贼的皮肉，却也一次次被它的触须打回。两尾人鱼也在和乌贼战斗，它们此起彼伏的叫声几乎捅穿我的大脑。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没有引来别人？
不知何时汇聚于此的雨云回答了这个问题，海中掀起巨浪和真正的雷一起响，阴灰的天空下我无助地挣扎，可是我逃不开，我甚至无法挥动手臂。
“肯诺——”我看不到你！
“肯诺——”回答我！
“——”不知哪条人鱼叫了起来，海浪再次扭曲，乌贼的触手打空在我身边令咸涩的水淹没了我，却也打散了漩涡。
棕发的人鱼扑过来，持续着刚才的吼叫，他压着巨大的触须浸入海中，紫水晶质地的鱼尾扫过我面前的空气。
我差点随波逐流，一只蹼爪抓住我，并带着我离开，很快。
“huma？”我在风雨中听到。
“克劳克！”我惊喜，“嘿，人鱼！带我去找肯诺！”
她没有回头，只是一沉，我呛了一下却开心起来。
哟呵，深海过山车！
我们一路越过许多、几十条可劳克这样的鱼人，她们亮出鲨鱼一样的牙，发出声波。
这是…？
不管，我只要找到肯诺。
终于，克劳克突然停下，尾巴一甩跃出水面，肘部的鱼鳍张开滑行，她中途松手，我一头撞上那个木筏，肯诺晃了一下。
我捧着脑袋几乎哭出来——我探着他的鼻息，平稳依旧。
太好了，太好了！肯诺，你真是个幸运儿！
“嘿人鱼！谢谢！万分感谢！”我挥手。她回头盯着我，只是说：“than…k to…”
她没有说完，就潜下水，同时我感到周围骤黑。
在我背后。
我下意识抓紧肯诺的手。却动不了。
那带着巨大吸盘的触手拍过来。
我想尖叫。
突然腰上一紧，冰凉的什么抱住我，我的视线抖动起来。然后咸涩的海水灌满我的鼻腔。
我只来得及看到棕色的直发。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