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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我烦的要命,松开手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是帮你洗澡,我帮你你反而骂我,那算了,你自己洗好了。”

      它背对着我,而且不再说话。

      隔了一会儿,我又兑了几滴热水进去,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变小的?”

      “我怎么知道!”

      “那,总要有个诱因吧?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变成了指头啊!”

      它小声道:“我中毒了。”

      “什么?什么毒?”我把酒盅转过来,让它的脸对上我。

      它怯怯地道:“那天晚上,我救了一个老人,把他带回了我住的那座庙里,晚上我们一起吃了一顿饭,第二天醒来我就在你这里了……”

      “你中毒了?”在我印象中,顾惜朝不是一个那么不小心的人。

      它道:“那该死的老头告诉我,他没儿没女,我觉得他也怪可怜的,同是天涯流落客,我那天……同他喝了好多的酒。”

      我不由想起送我竹筒的那个老人,立刻问:“那老头是不是穿的很破烂,而且年纪很大,身材很瘦?”

      它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也遇到他了!”我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

      “我……”它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我喝醉了,好像对他提起了你……”

      “我?你该不是在那老头面前臭骂我一顿吧!”

      它吞吞吐吐道:“我对他说……不想和你做仇人,于是……”

      我心说祖宗,你怎么对谁都是这套话,说这话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知不知道啊!

      我这么想的同时,又觉得很感动,它对我,到底还是有很深的悔过的。

      我又伸手去摸它的膝盖,这次它并没有躲,我轻声道:“把腿放平,很快就好。”

      它缓缓地放松两条腿,垂着眼神趴在酒盅上,脸变得通红。屋子里陷入安静,我摸到它的心跳变得很快。

      “你怎么了?不舒服?”我问。

      “我没事。”它的声音小的像蚊子。

      我突然觉得很有趣,笑道:“你这样子像个大姑娘一样,至于吗?我们两个都是男人……”

      “但你是我的仇人,谁知道你说给我洗澡是不是要淹死我!”

      我无奈的叹气,心说我想弄死你,用这么麻烦吗?

      入睡之前,它钻进了盒子里的布料里,直到我把它的盒子放在枕边,吹熄了灯,它也没有钻出来。

      没过多久,辽军就来了。

      上次吃了败仗,这次他们增兵过千,扎寨在虎尾溪十里外的山坡上。

      连云寨共有三千人,这次的辽军却有五千多人,围剿计策肯定是行不通了。

      我和弟兄们经过商议,决定正面冲杀,虽然我们的兵器不像辽军那么锋利,但弟兄们的武艺都不错,应该还是可以抵抗一阵子的。

      只是我们心中都明白,经此一战,就有不少的弟兄会受伤或者牺牲,到了那时,连云寨必定元气大伤,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做好撤离的准备。

      我回到帐子里,顾惜朝正远距离的看着一本书,书被放在墙角,它远远地看完一页,走上前像开门一样翻过那页,继续看。

      不知我脸上带着怎样一副表情,刚一坐下,它就走过来问:“有心事?”

      我把辽军来犯的事和它一说,它就道:“辽军的装甲极其完备,和寨子里的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我叹了口气,就听它道:“不过,我倒是有个不错的办法。”

      我心里一亮,就问:“什么办法?”

      它道:“从虎尾溪到辽军兵营有十里路,哨岗只能监视五十丈内的风吹草动,你骑马带我到辽军营外五六十丈远的地方,我连夜潜入他们的主帐,没准能窃听到一些重要的情报。”

      “这样太危险,以你现在的个头,万一被敌人发现……”

      “就是因为我只有这么大点,他们才不会发现!”他坚持,“你帮我准备两节绳子,要两根棉线捻成的,顶端系钩,钩用铁针折弯就可以了。”

      它想了想,忽然问:“你这里有毒药没有?”

      “什么?”

      “如果我能爬上他们主将的桌子,那么你明天必定马到成功!”

      “不行,你去太危险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如果我战败,一定会回来接你!”

      “大当家的,”它严肃认真地看着我,“这是你不折一兵一卒获胜的唯一办法,如果不用这个法子,你可有其他办法?”

      二更之前,我骑马到了辽军阵地后的一片土丘上。

      我把它从怀里掏出来的时候,它紧紧抱着我的手。

      风吹的很猛,刚被放在地上,它就趔趄了一步,险些被吹倒。

      我蹲在那看着它,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它也看着我,看了很久,突然笑了:“我走了,大当家的。”

      “等等……”我叫住它,叮嘱道:“小心点,如果被发现了,就躲到他们的手伸不进去的地方,然后找机会逃走,如果遇到危险,就赶紧撤,就算你什么都窃听不到,只要人能平安的回来,就好……”

      它最后望了我一眼,笑了。

      我目送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我等到四更天,它还是没有回来,我担心的要命,但我知道我必须回去了。

      五更,我们的弟兄将集结出发,不能耽误。

      回去那一路上,我的心就像沉入了海底,我的情绪从未如此糟糕过,因为我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它了。

      几个月前,我和顾惜朝还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今天又成了相濡以沫、互相信赖的朋友,这岂不是很古怪的事?

      也许我们的命运就是这样的,老天安排我们成为仇敌,又安排我们成为知音。

      我曾经和辽军打过大小百余战,唯独这次是不一样的,出发的时候我的心情不仅焦躁,而且悲愤。

      我集结了三千兄弟,干了一碗酒,翻身上马,冲向虎尾溪畔。

      奇怪的是,一路上我并没有遭遇什么堵截,也没有遇到埋伏,当我们到达辽军阵地的时候,全都在马上呆住了。

      他们正在撤军,大量的士兵从营帐的各个方向逃窜出去,四野八荒都是人,却都是零散的人。

      我策马扬鞭,拔剑冲进营帐,弟兄们跟着我,一路上斩杀了不少丢盔弃甲的辽兵,我抓到一个活的,揪着他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副将和指挥、就连班头共……十一人,昨天一夜全都死了……天罚、一定是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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