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戮红尘》九弋

3、第三章

　　“他人呢？”苍傲神色冷峻。
　　男孩很害怕，虽然庄主平时也就这幅样子，但他明显觉的此时的庄主还是有些不同的，至于不同在哪里，他说不上来，他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小奴，小奴不知道！”
　　“不知道？”明明是问句，可听起来一点起伏都没有，然后男孩又听男人说道：“我记得你是他的侍童。”
　　男孩觉得自己都快哭了，声音发颤；“是……是的。”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吧？”
　　好冷，男孩觉得自己如坠冰窖，他的身体在苍傲的强大气场下再也支持不住的瘫软在地上，好可怕，他从来不知道庄主是如此可怕的人。
　　“去把他找回来。”说完这句话，苍傲甩袖，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离开脸颊，晶莹剔透，凄楚可怜。男孩以为自己会死，还好，还好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身份卑微了，好像连带着许多妄想也没了。
　　接近黄昏，男孩也没找到凤燎，他不敢回庄子，就在其不远处呆着。
　　远远地，凤燎就看到了那个浑身散发着害怕气息的瘦弱男孩。
　　“待在这里做什么？”
　　男孩抬起头，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又带着巨大喜悦，“公子，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庄主让我出来找你，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我……”他说着说着带上了哭音，眼泪也溢出了眼眶。
　　凤燎道：“哭什么，没出息。”说完抬脚就走。
　　男孩委屈的不行，不过还是跑着跟了上去。
　　“你找我？”凤燎找了个座椅，坐了上去，神情姿态都很是随意。
　　“你倒是敢得很，把山庄的规矩无视了个彻底。”苍傲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凤燎没有接话，苍傲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何况也没什么好说的。
　　柳云霄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沉默对立而坐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两人之间总有的点什么，至于是什么，他抓不住。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种朦胧的感觉抛之于外，说道：“庄主。”
　　“嗯。”苍傲低低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慕公子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一袭青衣的慕幽走了进来。
　　慕幽看到的是两个人，不过引他注意的可不是苍傲，“是你！”
　　苍傲看了两人一眼，说不得惊讶，但还是有些好奇，不过随即想到下午，便也释然了。
　　“嗯。”凤燎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向苍傲，“需要我离开吗？”
　　“不用。跟我来。”说完，起身而走。
　　慕幽冲凤燎笑了笑，然后跟上。凤燎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
　　入眼的是一片竹林，它弥漫在雾气里，映着黄昏的夕辉，充满了神秘感，何况，在其一旁的石碑上写着两个字——禁地。凤燎饶有兴趣的盯着眼前的一切。慕幽看着竹林，眼神不自觉的暗了暗。
　　苍傲依旧没什么表情，他道：“留在这里等着。”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柳云霄也知道男人是在跟他说，“是，庄主。”
　　“走吧！”
　　很快，柳云霄便看不到三人的身影了。他从小在山庄里长大，曾无数次来到这片竹林前，却从来没有进入过，他当然好奇里面有什么，但他不会违背山庄，更不会违背苍傲。
　　“这里面有什么？”凤燎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
　　慕幽也好奇，他其实进来过，里面除了竹子还是竹子，很快便迷失了道路，最后是苍傲带他出来的，唔，还被警告了，不过那都无所谓不是吗？如今，他又进来了，是不是说他跟这个禁地还是有一定缘分的？
　　苍傲斜睨了凤燎一眼，语气不紧不慢，“不知道。”
　　“苍傲，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慕幽一脸的不相信。凤燎倒是相信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相信，只是直觉告诉他，苍傲并未说谎。
　　“我的足迹踏遍了整个竹林，但没有任何发现。”
　　“也就是说竹林里只有竹子？那那天，我其实并没有迷路是吗？”慕幽道。
　　苍傲伸手接住落下来的其中一片竹叶，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不，你迷路了。”
　　“那我们来这里干嘛，我可没兴趣欣赏这些竹子。”凤燎有些百无聊赖。
　　“如果你是那个人，我们当然不只是来欣赏的。”苍傲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
　　慕幽不解，转头看了凤燎一眼，又看了看在前面领路的苍傲。
　　凤燎说不出心中的那种感觉，很模糊，但又确确实实的存在着，他皱了皱眉头，双眼微眯，没有说话。
　　也不知在竹林里行走了多久，天早就黑的不成样了，三人现在仅凭感觉走，觉得哪是路，那便是路。
　　“往那走！”凤燎道了一句。模模糊糊间，苍傲与慕幽看到了凤燎的手指，他正指向一个地方。
　　“光？”慕幽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声音中透着些许惊讶。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苍傲只觉得老天真是爱捉弄人——他从来没有在晚上进过竹林，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叫凤燎的人的缘故。
　　月华之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那里有一块方石，四周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的文字，而其上是个平台，什么也没有，就这么一样朴素无比的东西，却散发着历尽沧桑的气息。
　　“这是什么？”慕幽好奇地问道。
　　祭坛。苍傲与凤燎在心中同时说道。
　　“走吧！”苍傲说完，抬步便走。
　　“这就走？”慕幽问道。凤燎倒是什么也没说。
　　“嗯，没有刀。”
　　这是说，方石台与刀有关？慕幽边想边跟上。
　　妙手空空拿着手里的刀，看了半天也没觉得着【天下】有什么与众不同，“怎么就能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呢？”
　　“因为这还不是真正的【天下】。”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谁？”妙手空空立马警惕起来，握刀的手拽的死死的。
　　“刀的主人。”这声音与之前听到的不是同一个。“我以为[慕楼]的情报是最快的，想不到……”
　　只听前一个声音又道：“并非如此，只不过我与这刀有些许羁绊，无论刀在哪，都能找到罢了。”
　　“你们到底是谁？”妙手空空十分不爽，他这么大一个人居然被无视了。
　　等到人从门口进来，妙手空空呆愣了。[苍山庄]庄主苍傲以及无相功传人慕幽，这可真是……
　　“那个，这刀，我只是借来看看，正准备还回去，想不到苍庄主就来了，嘿嘿……”说到最后，妙手空空尴尬的笑了笑。
　　“刀。”苍傲面无表情。
　　“啊？哦，刀，刀给你，呵，呵呵……”妙手空空抓了抓脑袋。
　　苍傲拿了刀，看也不看妙手空空一眼，就走了。
　　慕幽悠悠的说了一句：“你真是好胆。”跟着转身离开。
　　妙手空空用手轻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膛，定了定神，满脸不屑的说：“切，武功高了不起啊，小爷我轻功一展，跑路那不还是妥妥的。”
　　苍傲轻抚【天下】，神情淡泊，说道：“你应该知道你要做的。”
　　他当然知道，以身试刀，以血养刀，以魂续刀，是谓刀祭。这就是那人说的使命吗？凤燎自嘲一下笑。
　　“你们这是在打哑谜吗？”慕幽打趣的说道，虽然三人之中只有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也没有不满。
　　“你放心。”凤燎惨笑，接着他朝慕幽说道“慕公子，可否陪我走上一走？”
　　凤燎喜欢慕幽的那种柔和气息，而苍傲身上的冷傲之气，正是他所最鄙夷的。从第一眼看到慕幽时，便被吸引了。凤燎在心中想到，如果，不，从一开始就没有如果。这真是最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