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戮红尘》九弋

4、第四章

　　“我……”
　　“你……”
　　“你先说吧！”慕幽笑了笑道。
　　“嗯。”凤燎也不推。
　　“我是凤族的人，你是知道的吧？”
　　慕幽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他不但知道，在十五年前他还和眼前之人见过。当时这人并未带面具，那妖异的凤纹，让他至今难忘，到如今他却觉得不是那凤纹难以忘怀，而是眼前的人。不过他应当是忘了自己了，毕竟已经过了十五年了。
　　“凤族出生的人，每一个都是天赐者，”凤燎说到天赐者的时候嗤笑了一声，他的手抚上面具轻轻摩挲，顿了顿，复又说道：“他们都有各自的使命。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现下，我终于知道了。”
　　慕幽静静地听着，等待着男子接下去的话。
　　“那人说我的出生是凤族的荣耀，什么荣耀？呵，我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一把刀。因刀而生，为刀而死，这就是所谓的使命。想来，我不过是个笑话……”凤燎的声音说着说着，渐渐变得喑哑。
　　“不是的。”慕幽说的驻定，凤燎看着他一下只愣了神。“你就是你，你是为自己活，与刀无关。”
　　“呵呵，”凤燎展露笑颜，“慕哥哥还是那个慕哥哥。”
　　这下轮到慕幽怔颜了，“你……”
　　凤燎道：“嗯，一直都记得慕哥哥啊！”
　　“我身为凤族的人，哪怕不愿，这使命却也是不可避免。天下人皆道得【天下】者的天下，岂知没经过刀祭的【天下】，不过是把魔刀。”
　　“若是把刀深藏，无人能找到，是否便无事了？”说完，慕幽自己愣了，若这样便无事，千年前便也不会有天下大乱一说了。虽说往事的真实性早已不可考究，可世人皆如此说道，想必还是事出有因的。
　　凤燎倒是无甚反应，只是摇了摇头，道：“非刀祭不可。”他顿了一下，又说道：“苍家历来是刀的执掌者，却非是刀的主人。”
　　“你是要我成为刀的主人。”疑似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只有慕哥哥了。”
　　慕幽看向凤燎，凤燎亦望着慕幽，两人的眼中都只有彼此。
　　有些话不必言语，便是道尽了一切。
　　刀祭之事避无可避，既然如此，唯面对尔！
　　竹林禁地，方石祭坛。
　　苍傲将刀插入祭坛的孔洞中。
　　凤燎看了慕幽一眼，眼底有着抹不去的依恋与不舍。他转头闭目，复而又睁开，眼中已是决绝之色。
　　慕幽望着缓缓走向祭坛的凤燎，心中一阵剧痛。
　　祭坛上方，凤燎凌空而立，点点荧光遍布他的周身，如梦如幻，美的不可方物。光点越聚越多，将他的身影完全淹没。起初还能看清那是人的轮廓，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如一个巨大的夜明珠般。突然，光点四散而开，让人犹如置身于漫天星辰之中。这些四散而去的光点都缓缓地没入刀中。当荧光散尽，早已没了凤燎的身形。
　　苍傲，将刀取出，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好友，冷傲的神情终是有了意思破裂，他叹息道：“红鸾星动，红线却断，此生忘情，好自为之。”说完，将刀递出。
　　慕幽愣愣地接过刀，将之收在怀里，愈收愈紧。
　　……
　　江湖、朝堂之人依旧在寻找【天下】，而其却是杳无音讯。
　　关于刀的传说传了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以后还将继续传下去……
　　可这些又与慕幽有何关系，他只知道，他将永远守着这把刀，只因为那人希望他成为刀的主人，更因为，刀已然成为了那人。